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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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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不就说过了,我确实很喜欢你嘛!”既然都摊牌了,杜贞晴也没再蔵话,而是直接回答“一开始,我是觉得你很像爹亲,既会疼我又会照顾我,谁不喜欢那种给人宠爱的感觉呢?可后来我发现,我不是真的只把你当爹亲而已…因为我一听见宛阳说要介绍姑娘给你的时候,就觉得不怎么开心了,然后…那回咱们上街的时候,你把我当成女人,不是只当成女儿,让我觉得很⾼兴…所以我才发现,我是喜欢你的。”

  “能听见你这样仔细说过一遍怎么喜欢上我的,还真令人⾼兴啊!”睦长乐将她往床边拉近了点“那我也郑重地表白一次吧!我很喜欢你…”

  “不、不用了啦!”瞧着睦长乐一脸认真地对着自己吐出示好的语句,杜贞晴只觉得浑⾝上下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啦!”

  睦长乐被她的反应逗得忍不住连声大笑,却因此勾动了自己腰间的伤口。

  “好痛…”果然做人就是不能太嚣张啊!

  “你好好休息啦!我去把汤重新热一下,给你暖暖⾝子。”杜贞晴抓过被子往睦长乐⾝上覆去,叮咛道:“记得,乖乖休息别乱动。”

  “好,不过,我有事得请你帮个忙。”睦长乐将大掌按上她的手背,牵起她的手凑近唇边,轻吻着她的指尖。

  杜贞晴不甚习惯地涨红了脸,正想菗手的同时,听见睦长乐说了需要她帮忙,她立刻把羞怯戚都扔到脑后去,双眼一亮。

  “要我帮什么忙?”

  “⿇烦你热了汤后,再替我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替我代笔写封信。”

  “写信?当然好啊!只是你要写给谁?”杜贞晴疑惑道。

  “因为有你点醒我,所以我下了个新决定。”睦长乐菗出自己颈上的细绳,将苍龙戒拿了出来——

  “我要写信请堡內的兄弟上京城帮忙!”

  扒有苍龙印的信柬,被快马送出了京城。

  而应该曰曰早朝的安国公,则是请了病假,在家休养。

  也因此,杜贞晴终于见识到睦长乐扮演的安国公,在朝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一听见他生病,许多⾼官即刻上门送礼慰问,甚至就连皇上都派人送来了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为的自然是关心安国公的病情。

  只不过这些好意,却也让睦长乐明明受了伤,依然无法安心休息。

  毕竟大家都只知道安国公生病,但不知道真正的內情,是因为假扮安国公的睦长乐受了伤。

  对此,杜贞晴自然是有些怨言的,睦长乐可是她喜欢的人,现在受了伤,正需要好好休养,这些人送礼慰问也就算了,还上门吵人,简直是本末倒置!

  “真是的,什么慰问嘛!谤本是藉机拉关系而已…”一边碎碎念地抱怨着,杜贞晴一边用力地挥动手里的扇子,好控制熬药的火候。

  “晴儿,你这么用力扇,不怕把火扇熄了吗?”睦长乐刚步出房外,就看见窝在院子长廊旁熬药的杜贞晴,瞧她绷着小脸,额前还淌着汗水,他不由得迸出笑音。

  “长乐大哥!”杜贞晴错愕地转头,看见睦长乐半倚着廊柱,她连忙将扇子一扔,急匆匆地站起⾝来,大跨步地往他踏近“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万一伤口裂开要怎么办啊?”

  “都好几天过去,伤口已经开始癒合了,没那么严重的。”睦长乐苦笑着制止杜贞晴想扶自己回房的动作“偶尔也要让我下床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啊!一直躺着,⾝体会僵掉的。”

  再说,每逢有人上门拜访、探病时,他这个安国公的心腹,还是得代安国公出面婉拒啊!

  所以这伤其实早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了,只是他没想到杜贞晴依旧操心得很,连熬药时,都免不了自言自语的抱怨。

  而且从她的怨言听来,她对于有人上门打扰他的休息这一点,可是感到十足十的不満。

  “那只许在院子这里。”杜贞晴吐出严格的限制。

  “好,就依你说的。”睦长乐踏入院里,稍微伸展了下手脚,感觉⾝体虽然还有点不适,但伤口大致上已经不再疼痛了。

  杜贞晴原本还有些担心,可瞧他似乎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像那一晚一副冷汗直冒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些。

  回到小火炉边,她继续熬药,还不时地偷瞄睦长乐是否有太大的动作,让睦长乐不由得苦笑。

  “晴儿,你不用这样每件事都盯紧紧的,我们是情人吧?可你的态度倒比大夫还像大夫,甚至像个奶娘,护着小孩子不许做这、不许做那的。”睦长乐出声,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活动的权益。

  “不管是像大夫还是像奶娘都好,总之,我希望你别再受伤了。”杜贞晴头也没抬地应声,她正在确认药熬得如何了。

  “晴儿,药可以交给下人去熬的。”至于她,应该陪在他⾝边跟他谈心增进感情吧?

  “为什么?这种小事我来就好啦!”杜贞晴纳闷道。

  “你不觉得这样很浪费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吗?”睦长乐忍不住‮头摇‬。

  “有吗?我们现在还是在相处啊!”杜贞晴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差别?

  “这…”只能看着她专心熬药,讲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算是相处睦长乐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想,虽然他们在那‮夜一‬互诉心意,而且因为他受了伤,所以杜贞晴也就理所当然地前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使得两人的见面时间变长了,能聊天、谈心的时间也变多了,不过他们的相处与他所想像的,似乎有那么点出入。

  多数时候,她好像都是在喂药、熬药,盯着他别做这个或别忙那个,老实说,她这样比较像个侍文,而不是他的情人。

  “长乐大哥,难道我们这样…不算是情人的相处?”杜贞晴听到他没了声音,不由得回过头问话。

  老实说,除了这些事,她也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毕竟睦长乐可是她头一次喜欢上的对象,她幼年时又多是在流放生涯当中度过,没关心过什么男女之情、风花雪月的东西,自然不知道所谓爱恋的关系,究竟跟一般的相处有什么不同。

  “其实…不太像。”睦长乐瞧着她认真打量他的眸光,他忍不住静默了下来。

  杜贞晴此时的态度,顶多只是提醒了他,别什么事都自我妄为,但是除了这些,还有平反杜家污名的事情之外,他们这对情人,连偶尔牵牵小手都很少,而且他甚至还没有机会吻到她。

  甚至最令他困窘的是,杜贞晴直到现在都还喊他长乐大哥。

  “呃?那要怎么样相处才算情人?”在杜贞晴的印象中,她的娘亲也是一直很照顾她爹啊!所以她实在不晓得除了好好照顾睦长乐外,究竟还要做些什么事,才会更像情人。

  “男女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晴儿。”睦长乐这才发现,问题似乎有点大。

  虽然他们双方有明确地互相示爱了,但他对感情一事原就淡薄看待,杜贞晴又对此事陌生,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的尴尬情况了。

  如果不换个态度相处,他们就只是大爷跟小丫鬟而已。

  只是,突然要换态度,恐怕杜贞晴也会不习惯吧?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

  睦长乐犹豫半晌,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现——

  “对了!”其实有个最简单的法子啊!

  他走近杜贞晴,拉着窝在药壶旁的她站了起来,然后伸手往她的脸庞抚去。

  “长乐大哥?”怎么忽然靠得这么近?

  “晴儿,男女之情跟我们目前的相处,还是有些差别的,为了让我们俩都能自然而然地适应,改变现在这样若有似无的模糊关系,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原来要变得更像情人,还有法门的啊?

  “那就是…”睦长乐的唇瓣弯成了好看的弧形,他以一贯的沉稳声调,缓缓地吐出了令杜贞晴惊讶到完全无法反应的回答来。

  “请你嫁给我吧!晴儿。”

  没有下聘,没有迎亲,睦长乐只是同尔家人说明了事情的原委,然后布置了新房,并为杜贞晴准备了嫁衣,办了一场极为简单的,只有尔家人参加的喜宴。

  对此,尔宛阳自然是再开心不过了,而舒廉康也为睦长乐感到欣喜。

  毕竟,睦长乐已为尔家奉献太多,是时候让他获得幸福了。

  只不过尽管尔家人都为此事感到⾼兴,但当事人杜贞晴,却是一直处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情况当中。

  她才刚跟睦长乐成了情人,都还没跟睦长乐有更深入的认识,却马上就要被送入洞房了,这会不会太突然了呀?

  一直到此刻,盖着红巾,⾝披尔宛阳为自己准备的嫁衣呆坐在新房里的杜贞晴,还是处于失神状态。

  她很喜欢睦长乐,也希望可以跟他更像情人一点,只是她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所以当他求婚时,她也就答应了。

  但是,她没想到会在短短的十天內就被赶鸭子上架,挑了好曰子拜堂成亲了呀!

  虽然以一般的情况而言,男女双方大都也是经由媒妁之言继而成亲,然后才相识的,可是说真的,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就像她没想到会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下向睦长乐表白一样,这次也是很仓卒的决定了自己的终⾝大事。

  这样…会不会太欠考虑啊?

  可是凭良心说,睦长乐也没什么好让她挑剔的…

  杜贞晴坐在新床上不断地闷头苦思,越想越觉得脑袋混乱不已。

  她有些负气地扯下了头上的红巾,正想起来散散步,舒活一下自己坐到僵掉的⾝子,没料到红巾刚落下,睦长乐的俊脸却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他正低头打量着她,伸出的大掌也停在半空中。

  “长、长乐大哥!”她迸出诧异惊叫“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是因为侠客都会轻功吗?所以走路才都不出声…

  “就在刚才。”睦长乐敛起讶异的表情,与她并肩齐坐在床边,笑道:“我料想你应该捺不住性子了,所以就早些回房了。”

  被睦长乐看透心思,让杜贞晴羞红了脸,她悄悄瞟了睦长乐一眼,只见他今天似乎为了成亲,所以格外打扮过,长发不似平时仅是简单紮起,垂落⾝侧,而是整齐地梳理束起,不像平曰里的轻松惬意,却多了几分帅气。

  新郎倌服罩着睦长乐宽厚的⾝躯,与他平常惯穿的素雅衣裳虽然有些差距,却更突显出他的结实⾝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特地打扮的缘故,杜贞晴总觉得睦长乐今天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我没想到一进来就见到你伸手扯红巾,原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坐不住。”看来,他是娶了个极为好动的新娘子了。

  “呃…”杜贞晴绞扭着自己的新娘服下摆,面对着眼前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她实在是很不习惯“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会突然说要娶我啊?”

  打从决定成亲后,她就被尔宛阳拉着问东问西,又替她订制新衣,又说要送她贺礼的,所以一直没什么机会跟睦长乐独处,自然也没空问清楚他的心意,厘清她脑袋里的疑惑。

  再加上睦长乐伤癒后,一刻也没多等,就回朝扮安国公去了,然后下午到晚上还是照常外出打听消息,只是他已收敛许多,有尽量注意隐蔵自己的行踪,免得引来敌人的二度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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