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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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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她逼舜兰滴血,下回便要直接尝舜兰的⾁!

  拌泽紧绷着脸庞。他已得到消息,知道漆华杀光了舜兰的宝贝,那丫头大受打击,悲痛得还下不了床,现在漆华还逼她供出这么多的血,这是要她的命吗?!他內心怒不可遏,面上勉力维持着冷静。“人血毕竟太腥,你应该寻求其他的药方,这才是治本的方法。”

  漆华斜睨着他。“我记得你说过,喝人血不恶心,只要能舒缓我的疼痛就行了不是吗?”她故意拿他说过的话回敬。

  他下颚紧菗,似要按掠不住地发作了。

  一旁的张白石见状,不噤心惊胆跳。王子该不会不理智的为了一名侍女与公主翻脸吧?他急忙跳出来缓颊——

  “公主,王子说这话时,当然是心疼公主您受‮磨折‬,但这会见要您别喝人血,也是为了您好,他是希望您找到根治的法子,一劳永逸的断了病谤,别再吃苦受罪了。”

  漆华撇笑道:“我自然明白你家王子的心意,只是这血我从小喝到大,戒不了了,也只能让舜兰继续为我滴血治病,胡御医甚至建议,若我病情没改善,要割舜兰的⾁下重药了。”歌泽既然都知道舜兰的血可治她心疾这⽑病,他这心腹张白石没理由不知情,她挑明了说当然也就无所谓。

  “你说什么?!”他彻底变了脸⾊。

  “你火什么?莫非你关心的是舜兰那个侍女而不是我?!”她气势也不输他,刻意強调“侍女”两字。

  拌泽呼昅急边,像在忍耐着什么。“你不要太‮腥血‬。”

  “你果然在乎她!”

  他沉默不语,但此时不否认,承认的意味就浓厚了。

  “那好,你娶她吧,我可以退让。”漆华有恃无恐的说。

  张白石惊呼“这怎么可以?那女人配不上王子!”

  “可是配得上的,你家王子并不在乎。”她冷声回讽。

  “没的事、没的事!”他急道,拚命朝着主子使眼⾊,要他顾全大局。

  拌泽在一阵默然后,终于凛笑起来,那笑容教人脚底窜凉。“我知晓你是记恨那曰落水,我抢救的不是你,所以有意迁怒。可我不瞒你说,我确实一心要救她,因为她手里握有我一个把柄,为了这个把柄,我容不得她死!”

  “把柄?什么把柄?”漆华讶然的问。

  “既是把柄,就恕我无法说出。”

  “就连我也不能知道?”

  “不能。但等你成为我的妻子后,我会主动告诉你。”

  她眯眼审视着他“你该不会在对我故弄玄虚,好减少我降罪于舜兰?”

  他目光清寒,泠冷讥讽道:“你才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以为你是一个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人,原来不是,居然还会吃起侍女的醋。”

  漆华神⾊恼怒。“谁吃醋了?!那女人也配我吃她的酷!”她⾼傲的扬起下巴。

  拌泽厉芒一闪“我想也是。”

  然而,一道闷火己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未等问斩,废后已在牢里‮杀自‬!

  毕竟曾是王后的⾝份,王后跟大宓王陈言,欲将以国丧之礼来发丧。

  “公主,听说废后的丧礼连尚玉元师也会来,真不明白他怎会来参加一个废后的丧礼?”一名叫瑞紫的宮女将听来的消息,对正让人梳妆画眉的漆华禀报道。

  “尚玉元师?你是说在九华山顶,预言我未来的那人来到咱们大宓了?”她有些话异。

  “对,就是他。事实上,他己来到咱们宮里了,方才我为公主端茶水过来时,远远就瞧见了他。他⾝着金线纬衣,満头白发,一瞧就知道是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化外能人。”瑞紫‮奋兴‬的描述。

  “你说他现在就在宮里?”漆华眼睛亮起。

  “您想见见他?”她马上猜到公主的意思。

  “当然。就是他预言我以后可以成为女帝,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次他难得出现,我非见他一面不可,顺道还想问问,还要等多久,我才能称帝?”漆华‮奋兴‬难当的推开为她上妆的宮女,急切的站起⾝。

  “您现在就要过去见他吗?我瞧他是往大王殿上去,应该是去见大王了。”瑞紫再道。

  漆华颔首后,立即带着两名侍女,匆忙往大王殿而去。

  她走后不到须臾,舜兰到来。

  “公主不在殿內。”瑞紫对她道。

  “那…”她脸⾊极为苍白,手中端着一碗鲜红血液,不知该怎么办。

  无奈又心疼的接过她手中的碗。“这碗血恐怕公主没法喝了,等她回来后怕是腥了,我看你得重新再滴一碗来。”可怜的舜兰十根手指上都是刀痕,全是滴血的结果。

  瑞紫也是少数知道她滴血是为公主治心疾的人之一,从前看久了早就没什么感觉,可最近看她滴血滴得凶,实在很于心不忍。

  舜兰点头,几乎挤不出笑来,脸⾊也越来越青白了。“那这碗血,⿇烦你帮我处理了。谢谢。”她瘦弱的⾝子转⾝要回去,准备稍晚些再滴来一碗血。

  “舜兰,等等!”瑞紫唤住她,将碗塞回她手中。“我跟你说,公主往大王殿去了,你要不将血送到那里去,请公主马上喝下。”这样就不用再滴一次血了。

  “公主到大王殿去了?”

  “是的,你快过去吧。”

  “可是大王殿上大王与王后应该也在吧?”公主交代过,说是怕大王与王后担心自己病情加剧,让她滴那么多血的事不许教他们知晓,她若带着整碗血贸然出现,恐怕不太好。

  瑞紫明白她的顾虑。公主也曾警告过她和几个亲近侍女,这事不许外傅,可是她就是有心想让大王见到舜兰的可怜处境。大王与王后平常对待舜兰很心慈宽容,若见到她每曰失这么多血,憔悴成这模样,一定会救她,不让她再受到公主不人道的摧残。

  她故意骗她“大王与王后此刻不在大王殿,公主前往那里是因为来了贵客,公主是去见他的。”她若不这么说,舜兰一定不敢违逆公主的意思到大殿上去。

  “贵客?宮里来了什么贵客吗?”

  “听说是尚玉元师。”

  “是他?!”然而舜兰还是很犹豫。“大王他们…”

  “去吧,大王与王后真的不在殿上的。”瑞紫保证。

  好吧,她真的不想再滴一碗血了,而且她也好奇这位神通广大的大师风采。舜兰终于放下顾忌,端着碗往大王殿而去。

  “元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元师见谅!”菊殷一见尚玉元师入殿,立即起⾝恭敬相迎,王后也谨慎的垂首等他入座。

  “大王客气了,老夫担当不起。”一名梓衣道士含笑入座。

  “哪还有什么担当不起的!这各国国主都争着想要见您金面,可惜都是难上加难,今曰您愿意造访我大惑,本王哪能不尽心款待。”菊殷崇敬的笑道。

  “何须如此费心,我只是来参加丧礼的,并不想造成大王的⿇烦。”尚玉元师客气回应。

  “说到丧礼,元师应该不识得我的废后,为何专程前来参加丧礼?”他实在不解。

  尚玉元帅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不安的王后后,笑了笑。“我其实不是来参加丧礼的,是王后以丧礼之名通知我过来。”

  “是王后通知您的利之菊殷大为吃惊。“您认识王后?”

  “是的。”

  “何时?我怎么不知情?”他这话是问向王后的。

  她无奈一笑,解释道:“元师是在我生下女儿时,曾与我见过一面,那时他留下了话,道曰后王后也就是废后死时,他会再次出现。”

  “此事你为何不曾对我提起?”菊殷大为不満被如此隐瞒。

  “此事不用怪王后,是我要她别说的。”尚玉元师开口道。

  “为何要瞒我?”菊殷脸⾊益发难看。

  “因为我预知你会废后,而这废后与否的决定是要你自己所下,我不想介入,这有违天理。”

  原来如此,他怒气稍稍平息了些“您当时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废后?”

  “你怎可能让女帝的生⺟列为侧妃,这是想也知道的事。我笃定的是废后多年后会‮杀自‬⾝亡,而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是时候考验女帝了。”

  菊殷心惊,所以王后才会坚持要以国丧之礼来‮理办‬废后的丧事,目的就是让元师确定废后已死。“您方才提到要考验女帝,这是什么意思?”他紧张的问。

  “女帝只要能通过这次的考验,离称帝就不远了。”

  他闻言大喜。“您是说时机到了?!”

  “就快了。”

  “那是什么考验呢?”见大王欢喜过头,忽略了元师所说的考验,王后赶紧再尚玉元师莫测⾼深的一笑。“已经在考验了,至于如何考验,你们不久后就会知道了。”

  王后很是失望,元师不说清楚,她就不能帮女儿,也不知这考验女儿过不过得了…

  “这个…敢问元师,不是我不信你心,我只是想再确认一次,这天下当真属于我女儿的吗?”菊殷每曰忐忑,等待全心培育的女儿代他站上⾼峰,将大宓推向‮大巨‬帝国之路迈进,就怕这一切希望只是⻩梁一梦。

  尚玉元师淡淡一笑。“天机如此,当曰的预言绝对无误。”

  菊殷笑得閤不拢嘴。“当真如此、当真如此啊!”太好了!

  “可是近曰出现一名男子,他可会阻碍我女儿迈向女帝之路?”王后想起了歌泽,不安的再问。

  “王后所说的可是西邺王子,歌泽?”

  “对,就是他。这人阴险无比,我怕江山有变!”菊殷立刻接口。

  “放心,若她能通过考验,注定是千古一帝,那男人再有野心,这江山也拿不走,命运谁也无法改变。”尚玉元师说得很肯定。

  “这中间不会有误?”菊殷不安心的追问。

  “有,除非她死。”

  “啊啊…”他脸⾊一变。“不会的,我女儿不会死!不会将江山拱手让人的!”

  尚玉元师但笑不语。

  菊殷与王后对视一眼,心中略有不好的预感,但稍纵即逝。

  “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要离开了。”尚玉元师起⾝要走。

  两人不噤愕然。“您来此什么事也没做过,怎么就说目的达到要走了?”菊殷错愕的问。

  “谁说我什么事也没做?我刚做完一件大事。”他说得玄虚,说完径自转⾝,不等旁入相送,从偏殿飘然离去。

  菊殷与王后对于他来去匆匆的事还很困惑不解,见他走时不选正殿而由偏殿离开,更是一头雾水。

  “王后,这化外⾼人的行事还真不是我们凡人能懂的。”

  “嗯…”她也还楞着。

  “虽然不知道元帅这次前来的目的,不过,能再次确定女儿的女帝之命无误也是好的。”菊殷欣喜再说。

  “这天下归咱们女儿的,谁也抢不走,这真让大王大大的安心了。”自从歌泽出现后,大王就曰夜难寝,生怕这男人会坏了事,这会听见尚玉元师的保证后,大王应该可以不用将歌泽放在心上,能够好好入睡了。

  “就是啊。”他笑容満面。

  “还有,漆华就要跟歌泽走了,那咱们什么时候恢复女儿真正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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