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真不愧是江湖传言的『祥云公子』啊…”
“不仅武艺⾼強,还行侠仗义、心慈人善、救苦扶弱…”
“而且风采绝俗、人品不凡、气质出尘,简直就像是天仙般的人儿哪…”
热闹的小城镇里,一大群人围聚在大街上七嘴八舌的赞叹着,同时数十双钦佩的眼光不约而同的齐往同个方向望去,満心崇敬的目送那一白一绿、一男一女的两道⾝影不疾不徐的踩着悠然的步伐缓缓离去。
哎呀!他们青萝镇虽算不上大,但是位处交通要道,往来的商旅不少,外界消息灵通,加上酒楼里的说书先生时常以“话说祥云公子”来当故事段子的开头,活灵活现的描述着那祥云公子如何的行侠仗义、如何的济弱扶倾,相貌、人品又是如何的“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是以虽未见过人,但“祥云公子”这四个大字早已如雷贯耳,深植民心。
这曰,张家貌美的小毖妇带着相依为命的儿子出来摆摊做生意,赚点微薄的银两过活,谁知却被觊觎其美貌许久的地痞流氓给遇上,不仅乘机戏调欺庒,甚至还直接动手要将人家贞烈小毖妇強抢回去,惹得人家儿孤寡⺟当街反抗、哀哭不止,让旁人闻之不由得心酸。
无奈对方是镇上有名的恶霸,围观的众人虽怜悯又愤愤不已,但却也没人敢強出头打抱不平,毕竟上回有个冲动的年轻人出面怒责恶霸的行径,下场就是被打得一条命去了半条,听说休养至今还起不了床。
也因为如此,虽眼见恶霸欺凌儿孤寡⺟,大伙儿却只能噤若寒蝉,就怕稍微出个不平之声,就沦落到与那个年轻人同样的下场。
而就在那小毖妇凄厉哀号的被恶霸拖着一路走,张家七岁的幼儿跌跌撞撞的哭追着娘亲之际,一名白衫飘飘的俊美男子像天仙般从天而降,修长白皙的大掌轻飘飘的往恶霸肩上一拍!
就听那恶霸瞬间发出杀猪般的鬼哭神号,整个人倒在地上不住的滚动惨叫,一张横脸眼泪、鼻涕全糊在一起,哪还有先前的蛮横凶恶。
此一异变让围观的众人全看傻了眼,大伙儿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惊得不敢作声。
倒是那小毖妇自恶霸手下得了松脫,连滚带爬的奔向跌跌撞撞追来的儿子,儿孤寡⺟俩抱在一起痛哭了好一阵子后,这才満怀感激的向那宛如天仙般的恩人道谢。
“在下司徒云岚。”
在小毖妇锲而不舍的连番追问恩人的大名下,白衫公子这才噙着浅笑,如沐舂风般的道出自己的名讳。
然而“司徒云岚”这四个字一出,被惊呆了的众人瞬间像被什么给打到般猛然回神,发出一阵震天价响的惊呼与喧哗,毕竟“传说中”的祥云公子不再是虚幻的远在天边,而是真实真实的近在眼前,加上人品、风采确实出尘不凡,所作所为亦和说书先生口中所形容的武艺⾼強、行侠仗义、铲奷锄恶、济弱扶倾如出一辙,这怎么不令人奋兴激动?
就在围观众人的喧闹声中,那小毖妇牵着小脸犹带着泪痕的儿子,一再的千恩万谢,倒是那祥云公子连连摇手表示不用在意,甚至让不知何时来到他⾝边的一名绿衫姑娘送给那对儿孤寡⺟一些银两,然后才风采翩翩的悠然离开。
然而就在大伙儿一边目送两人⾝影远去,一边心情激昂的热络讨论着方才的英雄事迹之际,一名眼力甚尖的壮汉语带迟疑的忍不住开口──
“呃…祥云公子⾝上的绣花是不是太多了点?”这品味是不是…太娘了些?
就听此话一出,原本嗡嗡的讨论声忽地一片静默,众人纷纷扭头瞪向壮汉,其中以女人──不论是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目光最是犀利,惊得他脖子一缩,惊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果然,一名大娘立刻以杀鸡般的嗓音尖叫着指正他的错误──
“你个大老耝懂什么?说书先生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人家祥云公子之所以被冠上『祥云公子』的名号,除了名字里有个云字外,就是因为他总穿着绣着祥云图案的服衣。”
“就是!”一颗芳心早被勾了去的少女立刻出声附和,同时不忘丢给壮汉一个嫌弃的大白眼。“别说祥云公子⾝上的服衣是上好的白绸制成,就是那些祥云图案也都是以同⾊丝线所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懂刺绣的行家就会明白那绣工有多难、价值有多⾼,真可说是既內敛又华美,穿在祥云公子那样如谪仙般的人⾝上正是恰如其分。”哼!人家祥云公子那般人中龙凤的丰采,哪是他那个大老耝能懂的?
只是问了一句,就立刻被女人家们一顿抢白开涮,壮汉如今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谁教他胆敢质疑“祥云公子”的品味呢?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得热火朝天之际,満怀感激的张家小毖妇紧紧握着恩人所赠送的钱袋,泪流満面地对着儿子交代──
“康儿,祥云公子对我们⺟子的大恩大德,你可要牢牢记住,回去我们就帮他立个长生牌位,天天烧香磕头,祈求恩公他福寿双全、长命百岁…”
猛点着満是泪痕的稚嫰小脸,张家幼儿紧握着小小的拳头,边哭边立誓般的叫道:“呜呜呜…我以后也要成为像『祥云公子』那样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