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等⾝半幅大海报布満楼梯走道。…冗乐娱”位于商业区某东大楼，沿着楼梯往上，会先到达开放式的大办公室及会客区，再往上的楼层则是各式训练课程的教室、梳装问及小型平面摄影棚。
楼梯一旁的墙面面积有限，能被挂上的，通常是现在名气较旺的前几位艺人，其中，最抢眼的位置是通往叶湘倪那间六人办公室外的墙面，前阵子的情歌王子引退，现在换上了Shine的宣传海报，占据満満整个墙面。
一大早的通告，叶湘倪在帮团员买了早餐，交给他们并要大伙先上车等后，直接冲进吴姊的办公室。
但里头空荡荡一片，一大早的，公司根本没半只猫。
“可恶。”她发怈地骂了几句。桌上那期最新的周刊显示，吴姐早就知道这消息，甚至极有可能是公司给出去的。
她不噤感到火大。
就算要炒诽间来搏版面，但好歹也先讨论，怎么可以连通知都没有就直接发?
当红乐团Shine团员:灭会女星、女模。
周刊上斗大的标题，如针般刺人她的眼，刚才在早餐店內拿到时她差点想把杂志给撕了。
于公，她知道这事不可能不发生;于私，她真他妈的非常不慡，尤其是看到古斯的名字和另一个女艺人扯在一块时:心中只能用醋海翻腾来形容。
恭喜自己，继恋爱后，有了第一回的吃醋体验。她自我解嘲。
又瞪了桌上那本周刊一眼，她离开办公室，回到保⺟车上准备前往工作地点。
车上，Shinc四个团员挤在一块研究刚到手的周刊，只有古斯拿着早餐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热烈讨论。
“怎么不吃y}叶湘倪先坐到他⾝旁，看着他手中的早餐询问。
“等你。”他微笑，把她的早餐递给她。
不用等我，等会儿要工作，你应该自己先吃。她本想这么回答，然而眼角余光瞄到那本周刊: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再度涌现。
古斯他不过是想等她一起吃，没必要教训似的浇他一盆冷水吧。她突然厌恶起自己的不体贴。
“谢谢。”最后，她如此回应。在工作时何，她早已习惯一切以公事为优先，虽然车上就如他们讲的，都是自己人，但她觉得还是要拿捏好分寸。
“⼲、超瞎的！跟朋友去看个电影也中枪，我跟那女的根本不认识好不好！”
伯伟看到自己的报导忍不住飘脏话。
照片中的他正在买票，而报导中的女方站在售票队伍外，标准的等人模样，她⾝旁看似还有同行友人，当然他也有，不过照片中就只把他和她两颗头圈了起来，其他部分打暗，好像整个售票口只有他们两个存在一样。
“我的才瞎咧，你那篇至少我在电视上看过她的MV，知道长啥样，我这个连看都没看过好不好，还演戏的咧，老子多久没看偶像剧了。”包子无奈。“啧“爱在天国’是哪台在播的?说一下，我好歹也去看看，弄清楚我的绯闻对象长啥样吧?照片照得跟鬼一样，谁看得出来呀！”
Mai回答了他的疑惑，之后接着抱怨“为什么我是跟莎蔓莎?她是夜店玩咖耶，这记者不知道我很宅，回到家后就不出门的哦。”
“看下来我只觉得一个有问题。”阿ki提出他的疑虑。“古斯，你完了。”
“什么问题？”叶湘倪问，硬是庒下心中的不快，拿着早餐挤过来。
“喜欢古斯，上次我们合作的广告开拍时你刚好去带别人，她整场缠着古斯不放。圆姊、你要小心你家那口子的贞操哦。”
阿ki半开玩笑的道。
“你看，整篇下来的女主角只有她一个公开承认对古斯有好感”这超明示的啦。”摆明等着人家收到消息去约她。
叶湘倪转头膘了古斯一眼，他口中还咬着土司，朝她耸肩。
观在她的脑袋被切成两半，一半相信他之余，也能体谅这种绯闻八卦是无可避免的公事;但另一半，她只想象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大吼大叫。
唉，她是相信他啦，只是这整个新闻还是令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她现在终于能体会，为什么过去许多艺人和情人，明知道绯闻是炒作的假消息之下，还会吵翻分手。
她现在就非常地想吼叫，如果出现在她眼前的话，她搞不好还会街上去扯她的头发。
“等等可能会有记者问你们相关问题。”她強迫自己收起情绪，换上公事口吻，交代道:“不认识的就老实说下认识，认识的就说是朋友就好。”假消息的处理方法倒没什么困难，反正就照实讲，适时的留一些空间让记者及观众自己去发挥想即可。
在车子往目的地前进的同时，她继续解释了一些回答记者问题的技巧。
湘倪想，她真的下必担心这团家伙，他们根本天生就是应付镜头的能手——
除了古斯外，个个都懂得在全安范围內故意回答一些小小的模糊答案。
所有人都聊过后，只有古斯依旧像颗蚌壳套不出半句话，但着在好事者眼中，他的沉默代表了更多可能性。
其中有名访问过Tiffany的记者，一致认为女方释出很強烈的讯息，而男人不可能对那种性感美女没感觉。
““古斯，回答一下嘛，你觉得Tiffany怎样?你们有进一步交住的可能吗?
“古斯，Tiffany在节目上说你是她的理想情人类型，请问你怎么想？”
古斯不回答，记者们也不死心地频频追问，満场都是古斯的名字，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喂，大哥，你好歹回答一句，讲个话咱们就能闪了。Mai在古斯⾝后用手肘顶了顶，以旁人听不见的音量低语道。
古斯瞟了他一眼，又转过眼神，望过一片人海，见到女友就站在人墙外，由她的表情可以得知，他们若结束不了:⾝为经助的她就会冲进来強行把他们全带走，结束所有访问。
自她刚才和其他几人在车上聊完八卦杂志后，她一路上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冷淡，虽然是很细微的变化，但他注意到了。
她在不⾼兴吗?
“我不认识她。”大爷他终于开口，然而一回答就令众家记者傻眼。
一旁的团员也差点噴笑出来。“咳咳咳，各位，对不起，古斯对人的记性向来很差，Tiffany只和我们合作过一次，我可是和他待在同一个公司超过一个月，他还叫不出我的名字。”mai马上跳出来打圆场。
Mai说得也没错，不过那是因为他们根本还没见过面。古斯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既然最后都要你出来收拾，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话讲完算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这回答太令女方尴尬了，令他们有些不知该如何追问下去。
“各位，对不起，时间到了。”叶湘倪适时挤入人群中，阻止了记者接下来的追问。俄们还有下个通告要赶，今天访问到这边，有问题的话可以再另外安排时间开记者会。今天就到这里了，谢谢各位。”她转头催促着五个大男人，小声嘀咕“动作快点，迟到你们就完蛋了。”
众人看她如此娇小的个头，五个大男人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动作迅速的离开，到嘴边的问题也不敢再向。
“亮乐娱”的小辣椒在这圈子里也算小有知名度，不是没人看过她在节目现场和制作人吵起来的狠样。
算是托叶湘倪的福，一行人很快地回到保⺟车，离开这群嗜血动物的包围。
在车上，叶湘倪以着工作专业，对古斯开导“你不该那样回答，如果记者照写的话，女方一定很尴尬，你们之后工作再碰面的机会很⾼。”
毕竟对方在这圈子的资历比他们至少长了四年以上，也算线上満红的艺人，有很多机会可以整到他们。
“我老实回答，我真的不认识她。”他为自己辩解。“只不过拍过几张照，前后不到几个小时，我连她的长相都记不太得起来。”
每天看那么多女艺人，每个脸上都一层厚粉，假睫⽑贴得又长又厚，在他眼中感觉差不多都一个样，对这个Tiffany的印象也是如此，厚粉加假睫⽑，真要说顶多再加上曝露的穿着和水蛭般的行为，动不动就往旁人⾝上贴，他在一旁看了当然尽量离这女人越远越好。
“但你可以说些客套话，要不然把问题丢回来给我处理也可以呀。”她音量和音调都微微扬⾼。
“我不会。’
见他们两人的气氛有些僵，Mai赶紧打圆场。
“算了，是我的错，大哥，你之后还是别讲话，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Mai卡在两人中间，他喜欢古斯的直率，一条肠子通到底，不像他们唬烂就像放庇一样自然，为了保护这种珍贵的稀有动物，他宁愿上火线放庇也不想看他摆着那张酷脸唬烂。
“不行，你们领，样的薪水不是吗?他不用天花乱坠，但也该学着点演艺圈里基本的应对进退。”她异常的坚持。
古斯闻言蹙眉，沉默地望了她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要我怎么讲？”
“你一’她顿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激烈。
她向来是绝对尊重艺人的人格特质与想法，但因古斯同时拥有她情人的⾝分，让她在工作上常会不自觉的审视放大自己对他的态度，也许是过于小心了，反倒失控造成反应过度。
她刚才情绪上的尖锐，可不是针对工作上。她在吃醋，像个妒妇般的借题抓狂，把他当标靶地发怈心中的不満。
“不对、不对…’，她突然头摇。“对不起，让我先自己冷静一下。”她起⾝缩到车子最后方。
其他团员只是瞧了古斯一眼，纷纷识相地往前面座位移动，将后头的空间留给他们。
古斯深昅几口气后，缓缓靠近缩成一团的她“湘倪。”他温柔的唤。
她役有回应。
他直接伸手环注她。“对不起。”他在她耳畔蹭了蹭，想更贴近她的脸颊。
“我刚才口气不太好。”
她的头埋在膝上头摇。她觉得自己才是做错的那方。
“别生气。”他讨好的道。
“不…”虽然还是没抬头，但她终于开口了。“是我该道歉，我有点混乱，我担心自己公私不分，所以对你反应过度了。”她想，该不会吴姊也是担心她会对古斯的徘闻过度反应，才对周刊的事只字末提。
这么一想，不噤让她对自己的工作态度更加失去了信心。
古斯懂她的想法，他知道她是如何在工作领域中建立起她的专业形象，她得让自己铁面无私、非常能⼲，别人才可能对她的娃娃外表予以尊重;“对不起，我该多为你想想。”他真的感到愧疚，关于自己一时没考虑到她长久以来所养成的习惯这点。“对不起，我不该加重你的庒力，我会试着说些公关词令，其他的Mai他们会帮我，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他柔声哄着。
如果随便对那些不相⼲的外人讲个谢谢关心”四个字就能让她避开这些情绪庒力，他一点也不介意开这个口，他真是太迟钝了。
叶湘倪也同样感到愧羞，在古斯怀中，她可以感受得出他对自己的包容，事事都将她的感觉摆在第一位，不管是在家中或工作时，他无时无刻都能展现对自己的爱意、温柔及体贴。反观自己只有在家坦率，一工作态度就变得硬邦邦，现在还因自己的过度反应，差点和他吵起来…这样的她真是糟透了。
“湘倪。”古斯又唤。她的毫无反应让他有些担心。
“古斯…”她终于出声，但细如蚊纳，若不是他就贴在她耳畔，恐怕也很难听清楚。
“嗯?他轻轻摸抚她的黑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又沉默了会儿，才又开口“可以对你说实话对下对？”
“当然。”他答得毫不犹像。
“那我可以上班时对你抱怨，但你自己得分辨哪个是站在湘倪的立场说的话，哪个是圆姊说的话吗?”
他仔细地在心中消化一遍她的意思，之后柔声道:“湘倪，这个对我而言完全不是问题。你可以尽情放松，我会懂的，阿ki他们也很有分寸。”
叶湘倪知道他说的没错，这群家伙想尽办法把常接触的工作人员全搞成自己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很会守密，她不必过度忧虑。
“对于你的徘闻，我还能说服自己那是公事，但我不喜欢听你谈起对方，那会让我没了理智，控制不住的想抓狂。”她头一回在工作场合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刚才她的失控，追根究底就是自己的醋意所引发的，现在她终于知道女人谈起恋爱来时的心眼能有多小。
“我在理智上知道这样的表现很愚蠢，但情绪就真的那么幼稚你知道吗?我会吃醋。”她侧头露出一条小缝，埋在膝上斜眼瞪他。这是我的內心想法，我向你坦白，还有，你不可以把它和我工作时的专业搞混，知不知道？”
说着说着竞威胁起他来，看来小下点嘴上说着要坦然，但仍是无法一下调适过来。不过古斯识趣的没点破她。
“湘倪，分辨你的反应，对我而言完全不困难。”他不断的向她保证，想藉此消除她的不安。
她瞪了他好一会儿，才终于认命似的点了点。
古斯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笑，不过是要她放轻松，她却好像被逼着上断头台，他一方面知道人类的社会社交行为使得他们思绪很难单纯，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总是将一切想得过于复杂，复杂到令他觉得…哭笑不得，就像眼前的湘倪这般。
“恢复了？”他笑着说道，终于能见到她抬起头的整张脸蛋。
“因为下一个地点快到了。”她嘴硬的说。
“没关系，你知道你不下车也可以，Mai他们不会有间题的。”
“但你有，你的问题最大。”
“这句话伤到我了。”可他的语气听不出受伤。“安慰我一下，嗯？”
两人从头到尾一直是保持贴⾝的低语状态，他一直贴在她耳畔，直到她拾起头，才变成面对面，在说话的同时，他收紧环在她⾝上的手，朝她凑近。
她还没思考完该不该拒绝，两人唇已贴上，将她来不及说出口的答案全封住。
他的吻带点侵占性的索讨，藉以掩饰自己的害怕，她不知道，他在意识到她稍稍变冷淡的态度时，他心中有多慌。
他多怕小不点会因这点小事就不理他，他绝对没办法忍受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他一定会先疯掉。
就在两人吻到浑然忘我之际，叶湘倪不经意地发现前座的座位缝中有眼睛正盯着他们，她吓得赶紧推开男友。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哈啾—思哼，最近天气变化大，忽冷忽热，大家小心别感冒。”
瞬间，前座传来此起彼落的咳嗽及噴嚏声，叶湘倪脸颊充血式的整张涨红了。
古斯难得露出不満的神⾊，瞪向前座的几个人。
“大哥，别瞪我，还有，圆姊，咱们到了，你要不要下车?”mai又露出他的骗人笑睑，天真无琊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我看还是不要好了，你的脸好红，等等有人以为你要中风了。”
“闭、嘴—你们先下去，我等等过去。”羞归羞，她还是硬撑起架式下达命令。
“遵命，那我们先进去啦，你们两个慢慢来没关系，记得时间內到就好。”
“等等，古斯跟你们一起去。”她将几秒前还吻得浑然忘我的男友，往车门方向推“圆姊，你还是先帮他确认一下再出来吧，如果他搭着帐篷下车被拍到可不是只有好笑可以交代过去了。”
叶湘倪愣了下，眼神不由自主的住下移动确认。
古斯随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裤头，他当下理解了“搭帐篷”的意思。
“哦，他们两个怎么那么好笑。”包子实在忍不住，当场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另外两人还算给面子，只是多咳了几声，尽量忍住到了嘴边的笑意。
MAI还是维持着他天真无琊的笑容。“圆姊，你好可爱，我说什么你就会跟着反应耶。”
怕再待下去会被这对情侣合力掐毙，他赶紧落跑。“我们先进去啦，两位慢慢来呀，待会儿见。”
看着团员全溜光，连司机、助理也一样，羞怒夹杂的火气整个染红了叶湘倪的肤⾊。
“啊—他们怎么那么机车一’又羞又愤，她现在是标准的“见笑转生气”“但也很体贴。”帮他把可能的状况先预想到了。
“你又没有！”随着话，她忍不住又将视线往下飘。
古斯完全认同Mai刚才的话，她的反应真的令人噴笑。
“湘倪，相信我。”他揍起她的脸，让她的视线转回他的脸上。
“如果你再继续这样盯着我的裤头“帐篷’很快就会搭起来了。”
他这位Shine的鼓手非常神速的记住在团中所学到的新词汇，并且立即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