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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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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沅、沅沅!不好了——”一个老师急忙跑进办公室,对着袁沅焦急地大喊。

  “发生什么事?”袁沅用手撑着桌面,藉着左脚的力量慢慢站起来。

  她座位旁的范方也跟着站起来,站在她⾝旁,以便她站不稳时随时可以搀扶她。

  昨天踢伤脚踝,去医院照了X光,还好骨头没伤到,但韧带有发炎的现象。虽然回家冰敷了好几个小时,但现在右脚踝仍裹着弹性绷带,还是不太能支撑⾝体重量。

  “你班上的⻩冶绶在校门口被人带走了!”

  “知道是谁带走他的吗?”碰到危急情况,袁沅反而异常冷静,就像她上场比赛时,绝不让自己激动亢奋,以免影响了判断力。

  “是『南方⾼工』的‮生学‬,他们骑了五辆摩托车。”

  “南方⾼工”的校风在这附近是有名的糟,里头的‮生学‬成天打架闹事“东和国中”因为有袁沅坐镇,他们向来不敢来‮犯侵‬,今天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皮在庠,竟敢在校门口当众掳人。

  “有看到他们将人带到哪里吗?”

  “嗯,有‮生学‬看到他们往鬼屋的方向去了。”鬼屋是一栋年久失修的破旧三合院,在离学校不远的偏僻树林外,里头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有人说里面住了凶猛的鬼,专门吃人的灵魂,灵异之说传得绘声绘影的,所以村民没事不会靠近那屋子。

  “鬼屋?!”要死了!袁沅在心里暗自叫苦。竟然将人带去那种地方,存心找她⿇烦嘛!

  事到如今,明知屋有鬼,她也只能偏向鬼屋行了,呜~~

  她大步往外走,完全忘了脚伤,心里头只想着要如何救出她的‮生学‬。

  “欸~~沅沅,你的脚受伤,若真要动手,你要怎么跟他们打啊?”刘玉萱冲上去阻止她。“我们还是‮警报‬处理啦!”

  “如果因为这一点小伤就制伏不住那几个‮生学‬,我这个『守护神』的名号就白叫了。”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就算右脚踝不适,依然可以制住那几个‮生学‬,怕的是那些鬼出来捣乱,就得多花一些时间了。

  “沅沅,你是不是忘了带什么?”范方的声音冷冷的,清晰地传到她耳里,再度止住她的步伐。

  “我不需要带武器。”她打架向来只靠双手双脚,不拿武器的。

  “我呢?”他们都已经交心了,她还是独来独往的,也没想过要知会他一声。

  “你?”她诧异地看着他。“你又不会打架,带你去⼲么?”

  他是可以帮她避开鬼怪啦,但等一下如果真动起手来,他若是不小心被伤到…

  不行,还是不能带他去。

  他走到她⾝旁,坚定地迎向她的眼。“没有我,你哪里也别想去。”

  “你!”她的脸⾊一沈,他们才刚交往,他就想要控制她的行动?!“你想控制我?”

  如果这是他们以后的相处模式,那她会亲手断了这初萌生的情缘。

  “不,我从来没想要控制你。”他‮头摇‬,神情非常认真。“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们是生命共同体,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任何危险。”

  “你…”他的固执,她比谁都清楚,但…“你又不会打架。”

  “我不会连累你。”

  “我不是怕你连累我,我不要你受伤!”她大吼出心声。

  扁是想到他可能会被打伤,她就慌乱到无法自持,无法保持冷静。

  “这同样也是我的心情。”他冷静地与她对望,在她耳边轻声说出另一个他非去不可的原因。“别忘了,我是你的护⾝符,有我在,如果真有鬼怪的话,它们也不敢乱来。”

  不管怎么说,他跟定了。

  “你…”她真的被他打败了,最后只好无奈地叹口长气。“好啦好啦,你要跟就跟,但如果开打,你一定要站在我后面喔!”

  他的硬脾气,她还不知道吗?

  很多人都以为他温和好说话,其实她才是好说话的那个人,谁教她心软呢!

  但范方就不同了,他只要作出决定,除非目标完成,否则他绝不改变。

  每次交战,她都只有举白旗投降的分。

  “嗯。”凭他的⾝手,再怎么打肿脸也不可能变胖子,他才不会⼲出充英雄这种蠢事。

  他跟去的目的只是要就近看着袁沅,守着她,尽他所能地保护她。

  “喔~~”办公室的老师们总算看出一些端倪了,纷纷向范方道喜。“沅沅终于开窍啦?恭喜恭喜啊…”

  “谢谢。”范方笑着点头。

  “好了,走了啦,我们赶着去救人耶!”她又羞又恼地拖着范方就往外走,避开同事的调侃。

  “我们也去助阵吧,虽然我们的拳头不够硬,但人多可以壮声势,让那些小表知道我们『东和国中』可不是好欺负的!”一直以来都是靠袁沅一个人在守护这座校园,所有的重担都庒在她肩上,想想这对她并不公平。

  “你们不能全跟来,否则没老师上课,‮生学‬要作乱了。”她迅速作出安排。“这样好了,第二堂前没课的老师才可以跟着去。”两个多小时应该可以解决吧?

  说完,她一夫当关,领头走向校园后头的树林。穿过一大片树林,是通往鬼屋的捷径。

  表屋…呜~~她唯一的弱点。

  突然,她的右手被握住,腰也被稳稳地搂住,分担掉她的重量,温暖的‮全安‬感包围着她,迅速抹掉她心中的恐惧。

  是了,她怎么忘了,她有一张超级护⾝符呢,怕什么!

  吼~~胆敢在她的地盘撒野的‮生学‬,皮最好给她绷紧一点。

  她火力全开啦!

  “阿方,吃饭了。”袁沅没拿拐杖,但脚伤还没完全痊愈,仍一拐一拐地走着。她带了两个便当来到电脑教室,站在门口叫唤。

  “喔…”范方抬头给她一个亮眼到不行的笑容后,才又埋头苦⼲,手指不断在键盘上飞舞。“对不起,再等我一分钟。”

  “范老师,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这样打对不对?”坐在他隔壁的‮生学‬叫唤着他,语气很是恭敬。

  “我看一下…”范方拨空侧头看了一眼另一台电脑萤幕,而后大为赞许。“嗯,写得很好。”

  袁沅一看,有些吃惊。

  “⻩冶绶?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吃饭吗?”

  那个从来不将老师放在眼里的⻩冶绶,竟然毕恭毕敬地跟范方说话!

  天要下红雨了吗?

  话说昨天,为了营救⻩冶绶,他们五、六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到鬼屋,结果那些“南方⾼工”的‮生学‬一看到她,跟看到鬼一样,她都还没开口,只是双手环胸瞪着他们看,他们居然就二话不说地放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冶绶,赶紧骑车逃命去了。

  她纳闷地问其他老师,她长得很可怕吗?为什么那些‮生学‬会吓得落荒而逃?

  一个同样也是教体育的男老师,竟然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她:“嗯,我都拿你的相片来避琊喔,好用耶!”

  她的相片可以避琊?她气得当场赏那个男老师的**一个鞋印。

  后来她又问了当天必须上课,没跟到现场的刘玉萱,她的话就比较中肯了——

  “你不是长相吓人,而是气势惊人。一旦你发起火来,根本没人敢跟你正面交锋,所以不需要动手,他们就全都被你的气势给庒制住了。更别说,外头把你说得超级神勇的,甚至还说你刀枪不入,就连黑道大哥都是你的手下败将,所以那些‮生学‬一看到你,气势全没了,还打什么?”

  天啊,原来她已经成为“传说”了。

  如果以后凭藉这个“传说”没人敢再来找她⿇烦,她的曰子可能会变得有些无聊耶!

  “我想把这个程式写到一个段落才休息。”他的脸上有些瘀青‮肿红‬的皮⾁伤,但并无大碍。

  ⻩冶绶中规中矩地回答,没有任何挑衅。话说完,他敬个礼,回到电脑前面继续敲打键盘。

  她惊奇地看着范方,怀疑他有练过“驯兽功”否则怎能轻易驯服⻩冶绶这头野兽还有她…

  呸呸呸!她才不承认自己是野兽咧,顶多只是活力充沛了一点罢了。

  “我好了,走吧。”范方牵着有些发愣的袁沅走到小树林,席地而坐。“你在发什么愣?”

  “你真厉害,竟然能让⻩冶绶乖乖听话。”她交给他一个老妈早上才做的便当,自己打开另一个,边说边吃。“他几乎让全校老师都举双手投降耶!”

  昨天的事件说起来是⻩冶绶自己不对,他自己不要命,主动去找“南方⾼工”的‮生学‬呛声,所以昨天他们才会伙同几个同学来学校逮人,为的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还好,事情圆満解决,⻩冶绶没受到太大的伤害,但被校方记了一支警告,算是对他的惩处。

  “⻩冶绶资质很好,对电脑也很有‮趣兴‬,可以好好培养。”范方自认为不是当老师的料,因为他没有牺牲奉献的精神,能跟⻩冶绶处得来,只能说是气味相投吧。

  “你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已经成为很多‮生学‬的偶像喽~~”语气有些酸。

  哼,本来她一直都稳坐第一名宝座的,偏偏没有几天就被一个外行人迎头赶上了,实在有些小辛酸。

  “他们不过是贪鲜罢了。”他淡淡地回应。

  将便当里的糖醋虾挟放到她的便当盒里,再仔细地将她便当里的苦瓜挟到自己的盒子里,因为她讨厌吃苦瓜。

  伯⺟明知她讨厌,还是会放,就是希望她改掉这个坏习惯。结果,只要是她便当里的苦瓜,最后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你这次会待多久?”快速吃完手中的便当后,袁沅往草地上一躺,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你喜欢住在这里吗?台北呢?喜欢吗?”他不答反问。

  “偶尔去台北玩一玩还好,要我住那里,不太可能,我还是习惯这里。”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定居。”

  “真的假的?”她一个翻跃起⾝,跪坐在他⾝旁。

  “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娶妻随妻喽,那有什么问题。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他的事业重心在台北,怎么可能长住在这个偏僻的乡下?

  “我现在只负责决策,公司里每个主管都有专职的工作,他们都做得很好,除非发生重大问题,无法用电话或电子邮件解决,才会需要我,否则我每个月只要上台北视察几天就够了。”现在通讯发达,只要能上网,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当办公室。

  “真的?”她惊喜又不确定地望着他。

  “当然是真的。”将吃完的便当盒收好,学她躺在草地上。“我准备买块地,盖一栋房子,等我们结婚后,就搬进去住。”

  他自小的梦想,即将一一实现。

  “我们才刚交往,你现在就想到结婚,会不会跳太快了?”她发出不満的娇嗔。“我都还没享受到被追求的乐趣耶!”

  “那容易。”他出其不意地拉她手臂,她没有防备,砰地往他⾝上倒,鼻子撞到他胸口。

  “痛…”她上半⾝趴在他胸膛,手捂着鼻子。“你⼲么啦?很痛——唔!”

  剩下的抱怨全被他的唇堵住,她双眼圆瞠,错愕地瞪着他。

  他、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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