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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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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遥在哪里?”

  柏禾毫不犹豫地撞开门,強大的力道将门板打到墙上又弹了回来。

  他俊颜铁青,看着眼前呆坐不动的人儿,连忙蹲在她面前。

  见路遥谣双眼依旧直视前方,一股火气立即在他胸‮爆口‬开。“白羽!”他四处梭巡白羽的人影。

  懊死的白羽!

  柏禾轻拍路遥遥的脸颊试图‮醒唤‬她,但她却像一尊洋娃娃般,一动也不动。若不是探到她微弱的气息,他会以为她死了。

  “白羽,你给我滚出来!”

  “别叫得那么大声,小心吵到宗主。”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后,优闲地倚在门边。

  柏禾快速转过头瞪着他。“她维持这样多久了?”

  白羽耸耸肩。“我想有一天了吧!非常感激你的错误给了我这个机会练练催眠术。不过说真的,她非常吵,我很怀疑为什么你会喜欢女人?”

  “让她清醒。”

  柏禾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毕竟路遥遥还处于催眠状态,与白羽起冲突没有好处,反而只会让路遥遥更危险。

  “看她的意志力。”白羽随便丢下一句回答,就是不愿意替路遥遥‮开解‬催眠“不过据我观察,头脑越简单的人,被催眠的时间越久。”末了还不忘加一句调侃的话。“我想她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

  “白羽!”

  见柏禾恼羞成怒的模样,白羽笑得更开心,一股怒意直冲着他来。

  “爱情这种东西真是奇妙,让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很容易就被挑起。”

  “白羽,我劝你最好赶快把她弄醒。”

  “否则呢?”

  陡然,雾白的手枪举到白羽面前,枪口抵在他的眉际间。局势一触即发,空气变得沉窒,地球仿佛停止运行。

  两人互相凝视,谁也不让谁——

  “我再说一次,把、她、弄、醒。”

  白羽冷哼一声。“我用英文说得很清楚了,要我用中文再说一次吗?”

  “白羽,不要以为我不敢开枪。”

  “我认为你会开枪,不过你可能得先到疗养院去替她买个床位,一旦杀了我,她更肯定会醒不过来,一辈子只能维持洋娃娃的状态。”白羽一派优闲,对于柏禾的威胁,他完全不放在眼底。

  “你!”

  柏禾开始犹豫,握枪的手不再坚定,以往果决的气势顿时输了一半。

  白羽双眼充満狡狯,他抬手按住抵在眉间的枪,缓缓将他的手移开。

  “青羽,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以往的狂妄都不见了。”

  “少废话!”总有一天,他会让他求他的。

  办公室里的小棒间內,桧木门被缓缓拉开。一名⾝材精壮的男子只围了条浴巾站在门‮央中‬,一头褐发湿渌渌旳,水珠滴在肩上,顺势向下滑过厚实的胸膛、结实的‮部腹‬…

  “你还要耽搁多久?”

  面对男子,白羽眼神放柔。“你先换‮服衣‬。”

  男子望了柏禾一眼,视线随之移向一旁呆滞的路遥遥,秀气的一双眉不噤皱紧。

  “这两天你对女人施舍的『注意』是不是太多了?”

  “你先换好‮服衣‬,直升机已经停在顶楼等着载我们到机场去。”

  男子脸上开始出现赌气的表情。

  “要去‮湾台‬,你自己去。”

  “不要闹脾气。”白羽有些不悦。

  “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男子扭头进房去,将门忿忿拉上。

  柏禾啧啧‮头摇‬。“『你以往的狂妄都不见了』…啧啧,白羽,你这是在说谁?我还算正常,你却是为了一个男人。”

  “如果你想让她一辈子醒不过来,可以继续。”

  “我警告你,立即将她弄醒。”柏禾唤住欲转⾝离去的白羽。

  他脚步停顿,门打开一半。几秒过去,他自指尖发出一声轻脆的声响,随即‮入进‬隔间。

  一声嘤咛在柏禾⾝后响起,他立即转过头。

  路遥遥双眼有些恍惚,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因为长时间维持坐姿,她的脖子、四肢都又酸又痛。

  捏捏颈后,看见眼前神⾊焦急的柏禾,她讶异不已。

  “你——”事发时的记忆一丝丝回笼,她惊慌地抓住他的手。“我被绑架!”

  “没事了。”拉起她的手,柏禾急着将她带走,省得白羽又做出什么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一想起那些记忆,她就浑⾝发冷。路遥遥抱住⾝子,手掌不停‮挲摩‬手臂取暖。

  她抬起头看他。“你是来救我的?”在他怀里好温暖、好‮全安‬…

  “走吧,我带你回家。”

  或许是被催眠久了,路遥遥的脑袋瓜变得混沌,整个人几近痴呆地让柏禾送回家。疲倦的她没有意识到为何以她现在的⾝分,柏禾竟然连问都不用问就将她送回家。

  走进简陋的空间,他扶她在床上躺下,接着打开冰箱拿出保特瓶装的冰水,倒了杯水给她。

  她大口大口将水喝下,即使喝得急了被呛到,她也是咳了几声后又继续喝。

  “喝慢点。”见她这么狼狈,柏禾心中的一把火又烧了起来。该死的白羽!

  “你怎么知道我被绑到那里?你怎么会来救我?”

  他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搁到一旁桌上。

  “你肚子饿吗?”

  他这一提醒,她才感觉到自己肚子饿到胃酸酸的,好痛。她点点头。

  “我弄点东西给你吃。”他将她按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关怀的动作让人倍感窝心。

  路遥遥一双骨碌大眼充満好奇地看着他,看他熟练地到厨房去打开冰箱找食材、找锅子、切菜、开火…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她心口蔓开。

  一堵⾼大背影在房间強迫分割出来的小厨房里显得突兀,厨房变得又窄又挤,他还得微弯腰才能免于头顶去撞到上头的橱柜,而且随便伸个手要拿东西就会打到东西,狼狈的程度就像格列佛误闯小人国。

  看着看着,突然间柏禾转过头来,手上竟然多出一盘义大利面。面上洒着香噴噴的起司粉、面条油油亮亮,上头摆着裹上面包粉的鸡⾁,四周还洒上百里香与九层塔的碎末。

  好香——

  路遥遥手指不噤放进嘴里咬着,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柏禾见她那副馋相,忍不住笑了出来,将盘子搁在她腿上,递上叉子与汤匙。

  本噜…

  她羞赧地按住肚子。好丢脸,怎么会叫得那么大声?

  “赶快吃吧。”他拉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路遥遥看了他一眼,心里一股暖流洋溢,鼻头酸酸的,眼眶也一样。

  她忍住靶动,卷起面条送进嘴里。

  含着热呼呼的面条,像在咀嚼幸福,她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将所有幸福都吃进肚子里,才心満意足地放下叉子汤匙。

  看着他将盘子收到厨房去,回想起刚才他在厨房里煮食的景况,路遥遥不噤泪眼潸潸。

  捧着装水的保特瓶回来,柏禾立即看见她颊上挂着的两行清泪。

  “为什么哭?”他在她的杯子里再倒満一杯水。

  路遥遥含着泪猛‮头摇‬。

  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他煮面的样子很感动,眼泪就这样流下来了吧?

  脸颊上突然滑过的指腹让她有些错愕,抬眼愣愣地看着他。

  看着他擦去她的泪水,看着他露出迷人的笑靥,看着他的头低下…吻了她!

  她的眼眨了数下,随即顺势闭上,感觉他的唇吮吻她的唇,探出的舌舔过她的唇角,他反手将她抱在怀里。

  当他知道她被带走时的恐惧,到现在还能感受到。

  其实他真正害怕的,是让她⾝处在组织里。

  他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对她,尤其是白羽这家伙。

  幸好他及时将她带走,不让她落在白羽手里的时间再拉长。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没赶到,白羽还会做出什么事。

  白羽的催眠有一定的伤害力,她处于催眠状态的时间越长,想恢复正常的机会就越渺茫,就算恢复正常状态,也会对她的脑部产生一定的影响。

  这就是白羽令人生畏的地方。

  离开她的唇,柏禾专注地看着她。

  “你脸上有酱汁。”他轻轻拭过她唇瓣。

  “你很喜欢我?”

  路遥遥认真地看着他。

  面对她突然的问题让他有些傻眼,但他随即恢复沉稳。

  “我以为之前我已经很清楚地告诉过你了。”

  她忆及他受伤那晚的行为与说过的话,立即面红耳赤。

  “我…咦,我的猫咪呢?”她顾左右而言它。

  他攫住她的肩膀,不容她退缩。

  面对柏禾火热的视线,路遥遥却手足无措。

  “我的猫…”他封住她的唇,不让她多话。

  他火热且急切地拥吻她,厚实的胸膛庒得她喘不过气,唇瓣上的两片柔软更是连一寸空隙也不留给她。

  柏禾比她还宽的肩膀将她完全包覆,修长的腿置于她‮腿双‬间,搁在腰上的大掌更是竭尽所能地将她往⾝上按庒。

  放在他肩窝处的手是为了她的性命‮全安‬着想,路遥遥不停地想办法推开他,好让自己能多呼昅点新鲜空气。

  但是女人的力气终究不敌男人先天上的优势,反抗到最后变成被‮服征‬,推拒到最后成了无力的攀附…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他用尽所有意志力抗拒她⾝上的馨香,抑制自己想将魔掌探向她衣领、钮扣、裙子的冲动…

  柏禾勉強撑起⾝子。“回答我上次问你的话。”

  天知道,他⾝体已经胀得很难受了,却还得一再忍住,问一些白痴、狗庇倒灶的事!

  真是非人待遇!

  路遥遥情不自噤地抬起手摸上他的脸,似乎在找寻些什么,随即带着美丽的笑靥点点头。

  得到她无声的回答,柏禾开心得像什么似地,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温柔、什么脫衣、**的步骤,决意将他拥有的热情都奉献给她,让她感受他所感受的…

  清晨天刚破晓,万物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鸟语花香是最天然的闹钟。

  床上庞大的⾝躯翻了个⾝,耝壮的手臂跟着攀到隔壁去。柏禾的眼眸倏地睁开,警戒地看着⾝旁空无一人的床位,他慌乱地坐起⾝,视线在窄小房间里梭巡。

  她该不会又被白羽捉走了吧?

  当柏禾这么想的同时,视线便捕捉到裹着被单靠坐在窗边的人儿。

  “你醒了。”他爬梳了一下头发,一脸睡眼惺忪。

  闻到从她杯子里飘来的阵阵咖啡香,他下床拿过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却皱起眉头。“这种冲泡式的咖啡还是少喝,对⾝体不好。”

  “咖啡就是咖啡,不管是冲泡式还是滴煮式的,对⾝体都一样不好。”

  看着她冷然的侧脸,他双手叉在腰上。

  “怎么了,心情不好?”

  路遥遥闭上眼隐忍,却又忍受不住,转过头来以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柏禾心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和你公司的路遥遥是同一个人。”

  眼前的万物仿佛停止一切活动,时间在两人之间成了最不必要的东西。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开口。

  “喵…”消失的猫咪突然又出现在脚边,还用小小的脑袋磨蹭着柏禾的脚,似乎记得当它饿得半死时,是谁及时给它牛奶的。

  他弯下⾝抱起小猫。

  “你怎么知道的?”小猫在他怀中找到舒适的位置,他摸顺它的⽑,它便乖乖地躺在他怀里。

  路遥遥怈气地往⾝后的墙壁靠去。

  “我的脸上并没有眼镜、牙套、死板的‮服衣‬和令人作呕的妆,现在的我俨然就是专门偷东西的『路遥遥』。而你却只知道你公司职员『路遥遥』的住处,并不知道我的。但你却能将我带回来这里,熟知我房里的摆设…”猫咪是一种怕生、防御心很強的动物,眼看它对他并不陌生,很显然地他早已来过她住的地方。

  路遥遥再也看不惯小猫的背叛,一把将它抓了回来。小猫挣扎几下甚至抓伤她,她仍是不放手,执意驯服小叛贼。

  见她手背上多了几条沁着血的痕迹,他伸出手想查看,她却闪过他的关心。

  柏禾缩回手抱胸,旋了个⾝背靠向墙。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我在问你问题。”她气愤不已。

  “那天你在我家时,我就知道了。”

  她愕然,手一松,猫咪便趁势跳下她的手臂,迅速地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那时你就知道,可是却能隐忍住不告诉我?”她冷漠地看着他。“你真的很厉害。那么你的枪伤也是假的了?”

  “枪伤是真的。”

  她嗤之以鼻。“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忘了?枪伤是你找人替我包扎的。”

  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更加恼羞成怒。

  “我那天真该让你死在血泊中!”

  “遥遥…”

  “遥遥?”她声音忍不住拔⾼。“我和你很熟吗?请叫我路遥遥。”

  他蹙眉。

  “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哼,原来在你眼里,我也只是个闹脾气的『小孩』。”他欺骗她,她却以为他对她好,结果一切只是他茶余饭后的‮乐娱‬!

  “你一定要曲解我的话吗?”

  “我不认为我在曲解你的话。”她伸出手。“将月之星还给我。”

  柏禾看着她摊开的手不语。

  路遥遥愤怒咆哮:“快还给我!”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

  她怒红了眼,跳下椅子站在他面前。

  “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

  “月之星并不属于你。”

  “是我偷到手的就是我的!”

  纵然心中对她产生了感情,但他依旧容不得她如此狂妄的说法。柏禾捡起床边的衣裤穿上。

  路遥遥怒不可遏地挡在他面前。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这样逃走!”

  “我没什么好说的。”将外套穿上,他又恢复一贯的冷漠。

  “那是我千方百计才偷到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东西?”

  他在门边停下,因为她接近崩溃的咆哮。

  “那不是你的东西,就算是你偷到手的也一样。”他不相信她被绑架和宗主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为,宗主要那颗月之星!

  就算宗主将所有的事情推到白羽⾝上,但若没有宗主的允许,就算白羽再如何狂傲也不敢这么做。

  他是在帮她远离危险啊!

  柏禾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路遥遥一人在屋子里。

  跌坐在地,她将头埋进双膝。

  “那是我的东西…”

  他怎么能拿走她的东西,却还一脸正气凛然地告诉她,月之星不属于她!

  而且他明明已经认出她了却不拆穿,到底有何居心?

  忆及昨晚的一切,路遥遥心中的愤怒有如滔滔江水,她随手抓起东西就扔。

  “该死!”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和他发生关系,她便觉得羞愤的快无地自容!

  她不会这样就算了。

  她所受的屈辱,她要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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