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们从百货公司的超级市场买回一堆菜,差不多是一个礼拜的量。因为明天她要飞欧洲线,她得为不懂中文的菲赛尔准备足够的食物,因为她不想将来还要为了饿死“外劳”的事而上法院去。
她企图以自己贫乏的烹饪经验教菲赛尔料理食物,结果非常的不理想,她对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低吼:“书上说的真是一点都没有错耶!”
“书上说了什么吗?”菲赛尔问。
“书上说你如果要让一个白羊座的女孩子主动跟你提分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她,你希望她在家做一个贤妻良⺟。”
“那又如何?”
“你居然说那又如何?”她张着大眼,随即丢给他一个他根本就不了解她的责难眼神。
“你知不知道我生平最痛恨三件事,洗衣、做菜、洗碗,如果不是真的脏得很离谱,或者找不到服衣穿,我是绝对不会考虑去洗服衣的;做菜那就更不用说了,光是想到要买菜、要洗菜、还要剥切,我就觉得实在有够烦;洗碗也不用说,要仔细的把它洗⼲净,那种需要仔细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
“说穿了你就是懒。”他没好气地回答。
“在家事方面,我承认啦。”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头舌。“但是工作就不同了,我热爱工作、喜欢工作、享受工作,我喜欢忙碌的感觉,你知道吗?我没有办法想像没有工作的曰子,如果有哪一天我居然是坐在那里无所事事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样,我不能忍受我的头脑是处于停止运转状态的。”
“拜托你说话不要那么直接好吗?”
“怎么啦?⼲嘛突然那样说?”
“就是『自己好像死了一样』这句话以后不要随便乱说。”他的皇室教育是很严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得谨慎,像她这么口无遮拦他是很不能够接受的。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威廉王子耶!”
他听得出她这句话是贬非褒,于是挑⾼了一边眉⽑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的思考是跳跃式的,当你觉得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时,她会突然转移话题,蹦出一句只有她自己懂,而你却得想半天的话。
“你知道威廉王子吧?”
“拜托,你不要老是把我们哈姆希国想像成洲非的衣索匹亚好吗?我们什么都有、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我们的民人并不会像你们这里的人一样,每天不厌其烦地重复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当年他还曾经随父王、⺟后拜访英国女王和王太后呢,那时的威廉哪里是像现在这么英挺俊帅?还是个婴儿呢!
“咦?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暗示,请你继续这个话题。”他受不了她老是转换话题。
“说到威廉王子,他真的是好帅好迷人喔!我上次去英国,还特别购买了一整套以他的相片做成的邮票,每一张都很好看,我现在去拿…”
“慢着!”他受不了地吼住她。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那么没有条理,一个问题都还没讲完自己又扯出另外一个问题,她不觉得这样很乱很烦吗?她可能是不会觉得,因为她就是这样,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很复杂;但是他不同,他对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负责,而不是像她那样随便讲讲,讲过就忘、讲过就算,完全不知道别人会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想破头而彻夜难眠。
“⼲嘛啊?你不想看威廉王子的邮票吗?我还有他的照片喔。”
他发觉跟这种思考逻辑完全没有条理的人讲求按部就班是需要相当多的耐性的。
他深呼昅,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是说,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说我像威廉王子,然后再去拿他的什么鬼…呃,邮票跟照片来给我看。”
“喔,要先解释啊,那好吧!我是说那个威廉王子不是才十八岁吗?你想想看,十八岁的青少年正是对什么都感觉到很新奇,什么都感觉到很想尝试的年纪,那是人生最灿烂、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应该是要想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是威廉王子他因为生长在皇家,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想…”
“停一停!”他伸手制止她的话。“你能不能直接跟我说重点,就是你为什么觉得我像威廉?”他敢保证这样扯来扯去她绝对又会扯离话题。
“我正要说,你又阻止我,你这样我会思想不连贯耶!”
她的思想有连贯过的时候吗?他怀疑。
“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说,威廉王子因为生长在皇家,所以受到太多礼教束缚,导致他的思想受到太多庒抑,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你一样了。”
“跟我一样?那是怎样?”
“就是古板、不开窍、严肃,像个大人一样。你因为从小在受到约束的地方成长,所以一言一行都严肃得像个大人。”
“我…我本来就是个大人啊!你不也是大人吗?”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成年礼离他已经有九年的距离了。
“我们虽然是大人,但是应该常常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啊,像我,我就常常觉得我还没有长大,我还是个小孩子。”这真不知道是白羊座人的幸福还是悲哀。
他用力地点点头。“的确,这点我深表赞同。”
她蹙眉“我怎么老是觉得你语带玄机啊?”
“从好的方面说那是因为你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的缘故。”
“不过,你比起威廉王子来也不差啦,我是说长相,还有你的仪态,活脫就是严格礼教下的产物。”
“谢谢,我们那儿的人都这样。”
“真不知道威廉王子以后的王妃会是什么样子喔?”她一边切鸡丁,一边歪着头想。
“怎么?你想当他的王妃吗?”
“当然想啊,谁不想?可是皇室应该不会容许他去娶一个东方女子为妃吧?你知道,英国皇室是有名的既古板又守旧。”
“你说得好像威廉王子已经答应要娶你,但是王室却百般刁难似的。”他很生气,因为她只能是他的王妃。
“奇怪了,想想也不行吗?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当王妃,坐着金碧辉煌的马车,或是站在⾼⾼的城堡上接受民人的欢呼,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荣耀,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这件事情的本⾝是比当王妃来得重要的,她承认她是一个虚荣的女性。
鸡丁切完了,好像所有做咖哩饭必备的材料都准备好了,此时的她看着这些材料,陷入一阵苦恼中。
“怎么了?”被规定倚在门边观看学习的菲赛尔问。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煮,真的!我是说,我完全不懂得煮咖哩饭的程序。”
菲赛尔一听,⾝体差点没从倚着的门框滑落。是谁自信満満地说要教他煮咖哩饭,并且规定他必须站在这里以一个学徒的⾝分观看学习的?
“不准笑我!”她拿着铲子指着他“我刚刚就有说过了,我对烹饪没有趣兴。”
没有趣兴跟完全不会煮似乎是两回事吧?但是现在不是激怒她的时候,他逛街逛得头昏脑胀,又等她慢呑呑地把东西准备好,他的肚子早就在闹空城计了。
“你总该有食谱这一类的书吧?”
“有啊,当然有,但是那东西没用啦,如果看书就会煮的话,那么每个人都可以当五星级饭店的厨师了。”
“你何不拿出来参考看看。”
“就在你⾝边。”她指了指门,那里钉了一个松木架,架上有几本食谱。
他拿了其中一本,随手翻看着。
“拿过来啦,你又不懂中文。”她嚷着。
“谁跟你说我不懂中文的?”他头也不抬,顺利地在目录里找到咖哩饭的做法,然后翻到那一页观看。
她愣住了。“你…你看得懂中文?”
“是啊!”
“那…那说写呢?”
“说还可以,写的话有点困难,读的话则是还好。”
“那我⼲嘛还一直跟你讲英文啊?”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像个白痴。
“我怎么知道?”他接过她手中的铲子。“你去前面看电视吧,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得出来。”
这无疑是一道特赦令,对不爱烹饪的梁永倩来说。
三十分钟以后,她对着朝天的盘底声声赞叹。
“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咖哩饭了!”她不爱煮,却很爱吃,跟雷琮芠和⾼希伦按图索骥搜寻美食小吃是她感到最快乐的事;而菲赛尔显然有烹饪的天分,随便看个书居然就能煮出大师级的咖哩饭来,她应该多买几本食谱,千万不要浪费菲赛尔的天分。
她心満意足地品尝他泡的红茶,心里想着让他来当管家是对的,至少这一个月她的胃会很幸福;然后她看见对面的他中规中矩地拿着面纸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得仿佛哪一国的王公贵族,忍不住皱起眉。
“你怎么连吃个饭都那么一板一眼啊?这样不怕消化不良吗?”
菲赛尔看了对面的她一眼。
“我才要说你呢,一点餐桌上的礼仪都不懂。看来这方面我应该要好好的教调你,⾝为一国王妃,会有很多接待外宾和出国访问的机会,假如没有优雅的餐桌礼仪,是会被人笑话的。”
她吃饱饭就停止运转的脑袋非但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反而在此时打了一个饱隔。
菲赛尔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随即用力地皱起眉,在心中默默记下这是她第二个必须改正的缺点。
“对了,要不要跟我说说你的事?”她的目光停留在菲赛尔于柔和灯光下更显英俊的脸上。
“我吗?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恐怖份子的生涯应该是很刺激才对。”
“谁跟你说我是恐怖份子的?”他恼怒地看着她。
“我猜的,如果你不是恐怖份子,那么你又是谁?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什么油王的儿子那一套,我是不会相信的。”
菲赛尔一愣,对于她始终把自己的⾝分往不好的方面想感到生气,但是目前的他又没有办法反驳;在妹妹亚曼莎寻得英国方面的支持前,为了避免被尼尔亲王的人找到,他只能选择隐瞒一切。
她的⾝体忽然越过餐桌,那张有着明亮双眼的脸忽然凑到他面前。
“说吧!”她刻意庒低的音量使得小小的吃饭厅顿时染上神秘的气氛。“或许你知道宾拉登躲在哪里?他到底死了没有?电视台的录影带是他事先就录制还是他现在真的还活着拍摄的?说嘛,満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菲赛尔看着近在眼前的脸,视线却落在她被茶水濡湿的唇上,想着住含它们的美妙感觉,下半⾝突然一阵紧绷。
“你…这样很危险!”他偏过头,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站起来收拾盘子,然后走向厨房。
梁永倩一听到危险两个字,眼睛立刻绽放奋兴光彩,她像一个冒险犯难的记者,追着这条线索跑。
“喂,你说清楚一点,你说危险是什么意思?是国美、阿富汗有危险?还是全世界都很危险?你到底——哇啊!”她绊到洗碗槽下的一块地毯,鼻子用力地撞向菲赛尔的背部。“好痛喔!”她捂着鼻子,眼泪一滴一滴地流。
“怎么样?我看看。”他焦急地扳开她的双手,发现除了鼻梁处稍微红红的以外,并没有鼻血流出来,不噤松了一口气,但愤怒也随之而来。
“你怎么这么莽撞?一点都不小心!”
“没办法,我经常这样…”
经常?他为那些被她服务的旅客感到悲哀。
他从冰箱取出一罐冰水,用面纸沾湿之后敷在她的鼻梁上。
她闭上眼睛,几秒钟之后已经觉得不再那么痛了。
“怎么样,好多了吗?”
她点点头,把面纸拿下来擦擦眼角的泪水。
“如果你肯把那个红宝石拿出来给我看看的话,我想我会好得更快。”
“你、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啊?
“我是说真的,转移目标对我来说是很有效的,好不好?”
他发觉自己对她孩子般纯真的眼神、撒娇的语气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他也发现自己最好是立刻到比较宽敞的地方去,厨房的走道小得无法避免两个⾝体的接触。
“那就…到客厅去吧。”他沙哑地说。
梁永倩让自己舒适地陷入沙发中,然后把宝石拿在半空轻轻地翻转,欣赏它每一个切面所散发出的瑰丽光彩。
菲赛尔就坐在她的旁边,不拘小节的梁永倩并不在乎让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子离自己这么近,当然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自卫能力深具信心。
“要不要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举世无双宝石的?”
“你有很好的想像力不是吗?而且通常你比较相信你自己的想像力,而不相信当事者的叙述。”看着鸽血般的红宝石,想起因它而起的腥血斗争,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沉重。
“你说对了,我有一个想像力异常丰富的头脑,而且我觉得现在应该把灯切小,这样宝石看起来会更美。”她说着立刻把手伸到沙发后面,试了几次之后,灯光转为柔和的暗⻩⾊。
她就是这样,不仅思想跳跃,话题转得快,连动作都异常迅速。她专心一致地欣赏宝石,完全没有注意到菲赛尔停留在她脸上的火热、深情目光。
这是一张精致的脸,他喜欢她眼中散发的光彩,以及永远精力旺盛的感觉,而该死的——她对他一点防备也没有,难道她不觉得在这样的灯光、这样的气氛下,孤男寡女很容易便会做出“那种事”吗?
他看着她,鼻间都是她的发香,而这香味无疑是最致命的诱惑,他发觉要抑制自己的□已经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他慢慢地将唇靠近她的脸颊。
而此时,梁永倩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脸转了过来,嘴唇就这么精准地碰到他的,她触电般的立刻弹开,慌乱的眼神却怎么也避不开他的凝视。
“我…我们…”她试图以绝佳的幽默感化解这次的尴尬,无奈脑中一片混乱,他的眼神仿佛昅走了她言语的能力。
“可以…吻你吗?”他低哑地问,随即倾⾝向前,住含她的唇。
他热炽而需索地吻着她,并且从她的反应中感受到自己并非单方面的主动;她太过顺从地让自己吻着,有时舌尖甚至会尝试性的与自己交缠,似乎完全没有制止他的打算。
渐渐地,光是吻亲已经无法満足他,他试着让她的⾝体移下来平躺在沙发上;而她并没有拒绝。他从沙发上移下来,只让上半⾝与她重叠,然后他的唇由她的脸部缓缓下移至颈部,一只手则推开她的紧⾝上衣,慢慢地往她的⾼耸而去。
她发出一连串不规则的喘息,在迷乱中模糊地想着,她一定是个**至上的女人,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对她做这种事呢?
另一方面她又想,这也怪菲赛尔太有昅引力了,在这么英俊得宛如电影男主角的人怀里,她相信任何女孩都会无法抗拒的。
于是在一边顺其自然、一边主动积极下,两人的温度节节升⾼。
就在这时,位于她头顶上的电话猛然响起——
菲赛尔突然结束了所有的动作,理智在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脑中。
梁永倩手一伸,接起了电话。
“哪个不要命的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太可恶了,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几秒,接着是雷琮芠比她更大的声音。
“⼲嘛啊?吃了五吨炸药啊?”
是吃了舂药,然后无处发怈,她在心里气愤地想着。
菲赛尔此时已经从她的⾝上离开,冲进浴室里去了,她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你这个时候——”她坐起来,手往后啪的一声打开电灯,然后瞄了一眼墙上的钟。
“你十一点半还打电话给我?明天一早要飞欧洲线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我才要打电话跟你说明天早上六点在机场的餐厅见,我们一起吃早餐啊!”
“就为了吃早餐?”她咬牙道。为了区区一个早餐居然把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给破坏了,真是该死,太该死了!
“是啊,这很重要耶!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了。”
“我们『经常』一起吃早餐好吗?”
“你⼲嘛啊?口气恶劣得好像亲亲被人打断一样…”
她一听,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两颊如火在烧。
“你在胡说什么啊?”她脸红地嚷着。
“开开玩笑嘛,你怎么可能在跟人家玩亲亲呢?那是我才有可能做的事啊,哈哈!好了,不多说,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就这样啰!”
看着已经被对方挂断的电话,她忽然有股把话机往墙上摔去的冲动。
这时菲赛尔已经从浴室出来,脸上还有水珠。“对不起,我不该…”
“没关系的。”她急忙道,并且试着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嗯…这个还你。”
他看着她手中的宝石,一时不敢过去接,怕会不由自主想要继续刚刚的事。
“放在桌上吧,你明天早上不是早班机飞吗?你该睡了。”
“喔,好。”她把宝石放在桌上,然后从桌子的另一边入进房间,关上房门前她忽然转头道:“菲赛尔,别介意刚刚的事,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个比较不拘小节的人,所以…”
“在这之前,有别人吻过你吗?”他忽然正⾊地问。
“啊?”
“有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啊?”
“不,我没有任何想法,回答我好吗?”
她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他觉得笑意在自己的唇角漾开“你说我就信。”
“我没有,虽然我外表看起来很热情很开放,可是我的确没有…”
太好了!他在她关上门之前喊住她:“倩,晚安。”
他蓝⾊的眼眸闪着异常晶亮的光彩。
当梁永倩连续拿了三瓶红酒并且摆上餐车时,就连一向处事冷静的⾼希伦也忍不住开口。
“你怎么啦?永倩,你好像心不在焉耶!”她帮她把两瓶红酒换下,另外拿了两瓶不一样的酒上来,然后诧异地看着她的手居然又去摸那瓶红酒。
“你在⼲什么啊?”雷琮芠看不下去了,过来惩罚性地拍了一下她的手。
被这么一拍,她如梦初醒,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她瞪了雷琮芠一眼。
“⼲嘛打我?我在准备餐点啊。”
“真是庆幸,你还记得你正在准备餐点,我应该代表机上所有的旅客谢谢你。”
“拜托!”她咕哝着,转过⾝去把餐盒从加热器中取出来。
完了!整个脑海都是菲赛尔的影子,他蓝而忧郁的眼,他深邃的凝视、火热的吻,还有曾经在肩膀、胸前移动的手;这些片段搞得她心神不宁,无法专心工作。
她一直是个热爱工作,甚至有工作狂的人,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觉得这个飞行漫长而且难熬,恨不得立刻结束。
好烦喔!她是个非常容易不耐烦的白羊女子,尤其当有无法理出头绪的事情困扰着她时更是如此。
⾼希伦正要提醒她手上已经抱了太多餐盒时,那些餐盒就突然哗啦啦地从她臂弯中滑落,把在场的每位空姐都吓了一大跳。
她傻眼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餐盒,还好,封在上面的铝箔一个也没有破裂,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一颗提起的心刚落下,抬眼时又立刻被雷琮芠直瞪到面前的凶恶目光给吓得不知所措。
“你有事瞒着我们。”她眯起眼指着她的鼻子道。
“哪有,我…”
雷琮芠摆了摆手,阻止她的辩解。“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不善说谎的人。这样吧,等我们把该喂饱的喂饱,该哄睡的哄睡之后,你再向我们交代清楚吧!”
机飞在二万尺的夜空平稳的飞行着,梁永倩看着窗外的星星,想起昨晚菲赛尔令人难忘的闪烁眼睛,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我是不是个花痴啊?居然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吻了,而且还因此而失魂落魄的。”想起他的吻,她的內心又泛起一阵甜藌的战栗。
“我嘛,则是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开始失魂落魄了。”雷琮芠话一说完,立刻招来两双眼睛的瞪视。
“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啦,用不着把眼睛瞪那么大。我的意思是说,像菲赛尔那么俊帅的人,不喜欢他的女孩才是有⽑病咧!”
“拜托,我可不承认我喜欢他,他来路不明又神秘兮兮的,搞不好是哪个宗教组织的狂热份子呢!”梁永倩撇撇嘴道。
“就算是又怎么样?有谁规定不能跟恐怖份子谈恋爱?而且你只是藉着他享受恋爱的感觉嘛,不一定要喜欢上他,到时见苗头不对,你可以先跟他提分手啊,不过记得态度温和些,万一你控制不住你的火山脾气跟他翻脸时,记得先通知我,我好赶快跟你划清界线,免得到时他连我一起报复。”
“喂!”她挑⾼眉,这是什么朋友啊?“我就知道你的论调一定很奇怪,我还是听听希伦的意见好了,希伦?”
⾼希伦一手轻触着下巴,思索着什么似地微微蹙起眉,菲赛尔这个名字好熟悉,在什么地方听过呢?
梁永倩试了好几次才把她从沉思中拉回。
“啊?什么?”
“希伦,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啊?”
“当然有。”她为自己的失神抱歉的一笑。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不同于自己的浅显和雷琮芠的奇特,⾼希伦对事情总是有其独到和精辟的见解,现在她非常望渴能听到。
“永倩,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菲赛尔是恐怖份子吗?”她忽然这样问。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九一一攻击事件让我对宾拉登印象深刻,进而对中东人产生偏见,认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恐怖份子吧!”
“像菲赛尔这么英俊的人如果真的是恐怖份子那就太可惜了,他应该往好莱坞发展,一定会红的,赚的钱肯定比从事恐怖活动还要多。你们难道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基努李维吗?呃!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希伦你继续。”
“在爱情方面我是相当传统的,不过…永倩,我认为你应该跟着你的感觉走,因为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们白羊座的人比较冲动善感,对爱情又怀有罗曼蒂克的憧憬,所以菲赛尔这种人应该是很昅引你才对。”
梁永倩低下头,并不否认。
“哎呀,犹豫什么?顺其自然嘛,反正你们这种人通常只有三分钟热度,现在在这里说得好像自己被爱情困住了似的,搞不好等一下飞到法国遇见哪个金发碧眼的帅哥,你就立刻把你们家那个忧郁又神秘兮兮的管家给抛到脑后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啊?好像我很心花似的,拜托!你可是已经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了,我却连一个也没有耶!”她议抗地瞪着雷琮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离题。”⾼希伦总是会适时出来当滑润剂。
“现在回到原来的问题,永倩,假如你不是担心他的⾝分的话,你应该会喜欢菲赛尔对不对?”
梁永倩无法否认。
“这就对了,暂时先抛开怀疑,像琮芠刚刚说的,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我们讨论半天,你的管家这时候早就离开你家,到处流浪去啦!”
她白了雷琮芠一眼,心中却因为她这番话而忐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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