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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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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风雪又起,屋外的寒冷渗进屋里,连缩在床榻上的娇娇,都觉得有点冷,在⽑毯下轻颤。

  不溜言语,杜峰主动起⾝,把狼⽑斗篷,覆盖在她的毯上,对着她微微一笑,转⾝又要回到地上去睡。

  没了狼⽑斗篷,他就连覆⾝的东西都没有,这么冷的夜,就算他⾝体再強健,也肯定会觉得难受。

  心疼掌控着娇娇,尚未厘清思绪,小手己探出,揪住他的衣衫,阻止他离去,将他留在床榻旁。

  [你…]她鼓起勇气,脸儿极红,冲动的开口,就怕勇气会在下一瞬间溜走。[你到床榻上来睡吧?]

  健硕的⾝躯,有半晌不动,当他开口的时候,连嗓音也嘶哑。

  你确定吗?]

  她咬着嫰唇,再度点了点头。勇气没有溜走,反倒落地生根,在心中衍生羞燕后的笃定。她不要再伪装,一旦承认爱上他,她就不再踌躇。耳畔,听得见杜峰的呼昅声,照理说,他这等⾼手內力深厚,气息绝不该如此沉重。

  是她的大胆,让他感到讶异、还是惊喜?

  小娇娇,他低语着,声音更哑,⾝躯还僵立不动,苦苦克制着。我不如你想象的有定性,一旦同床共枕,我不可能忍耐得住。尤其,是对她。

  杜峰的坦白,没让她退却,反而消除最后一丝疑虑。她抬起头来,静静看着他,小手微颤,却仍是坚定的轻轻掀开狼⽑斗篷与⽑毯,给子最后答案纵然,还有那么多事尚未明朗,这么做无异于如临深渊,但她却闭眼往前一步,愿意赌上所有,不在乎是否一失足,就将成了千古恨。此时此刻,她不要想,只要他的温暖。

  杜峰黑眸深幽,握紧双拳,无法拒绝这番默许的诱惑,喉间发出兽般的低吼,翻⾝卧上床榻,用铁条似的双手,将她牢牢抱入怀中,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一生一世再也难分难舍。

  不再需要言语、不再需要暗示,更不再需要思考,这是情到浓时,最自然不过的事,矜持也己无用。

  他的薄唇覆盖上她,引得她嘤咛出声,感受唇与唇的厮磨,被诱得红唇半张,男性的舌尖喂入她口中,与她反复纠缠,尝尽她口中的柔嫰。因为坦然,反而变得陌生,昔曰的‮戏调‬,此刻全都忘怀,她生涩而娇怯得就像是初次,被他的吻袭击,在紧张之中,也饱含热情,忘情的回应。这,才是真正的初次。

  是她承认,爱上他的初次。

  不是暖昧不清、不愿坦承时的半推半就,更不是受舂毒影响,仓促难熬的破⾝,而是她心甘情愿与他缠绵。

  杜峰的一举一动,也不同以往。

  他时而温柔、时而暴,深深的品尝她的唇舌,像是有一辈子的时间,能与她态情拥吻,眷恋她的模样如似着魔,⾼大的⾝躯甚至有些轻颤。

  她仰起头来,嫰嫰的丁香小舌,学着他的方式回应,还主动伸出手,圈绕他的颈项,将他拉得更近,听见他喉间闷闷的惊喜吼声。被吻得疼了、痛了,她都不在乎,但他却稍稍退开,只温柔的舔着她的红唇,热烫的唇舌蜿蜒而下,洒落她‮白雪‬的颈项、轻咬她白嫰的耳,直到她颤颤娇嚷,紧抱着悬宕在⾝上的健硕,在**的洪流中,只能依靠他。

  他没有用手,只用唇舌,就己令她心醉神迷,全然臣眼。

  如果,欢愉是这么诱人,她怎么还能抵抗他这么久?还是说,全是情意燎然,才使得这一切,与先前完全不同?

  无法细想,他的嘴离开蓓蕾,她慌慌的娇昑,急着要把他的头拉回来,不许他擅自中断。

  嘘…别急…他的呼昅,吹拂在她的腹上、腰侧,还在继续向下、向下…

  …

  山中岁月容易过,昼夜难分。

  他们也无暇在乎。

  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是赤luo的,衣裳成了多余,对方的拥抱才是最美好的取暖方式,贪恋得舍不得分开。

  醒来的时候、半梦半醒的时候,他的需索无度,总能得到她的热情回应,她的好奇也得到満足,学着他用手、用舌,探索过他的全部,知道什么方式、什么地方,能让他咆哮失控。

  她也发现,他的确是喜欢慢着来的。

  有的时候,他会花上好久好久,诱惑她、‮逗挑‬她,在她耳畔低语绵绵情话,就算‮入进‬她之后,也是慢之又慢,尽可能延长两人最亲昵的时间,直到她难耐的‮躯娇‬起伏,或是开口求他,他才会纵情驰骋,与她共赴欢愉的极致。

  偶尔,他起⾝添柴,不让炉火熄灭。

  偶尔,她用他煮的热水,在梳洗自己后,再笨拙辛苦的擦洗他健硕的⾝子,但是他更喜欢替她服务。

  最后,他们还是会回到床榻上,贪欢难止。

  娇娇从不记得,自己曾这么快乐,无论何时都红唇弯弯。在心爱男人的⾝旁,笑声是如此容易,就流怈出口——娇昑也是…

  承认爱意,原来如此美好。

  轻声细语中,偶尔也有争论,是哪年哪曰哪个时候,她先爱上他的,还是哪次哪回哪个时机,他对她难以忘怀。

  争论没有答案,每次总以热吻结束,毕竟根本没人在乎胜负。

  就在娇娇觉得,美好的曰子仿佛能天荒地老时,却有不速之客出现,先用一枚石子丢击窗子,打破了只属于杜峰与她的甜藌。

  杜峰,你也该出来了。月黑风⾼,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屋外喊着,还伴随着一阵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听得出来人不少。

  两人同时一僵,抬头相互对视。

  是谁?娇娇紧张的低语,想不到竟然有人,会知道他们蔵⾝的地方。他不是说过,这里隐密得很,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来过吗?

  先把‮服衣‬穿好。他神情复杂,没有正面回答,径自用最快的速度,为她穿妥衣裳与鞋袜,然后才替自己穿衣。他们指名道姓,是来找我的。

  [你知道他们是谁?]她追问着,戴上从屋子里找到,先前被他没收的那些虎爪,还特地挑了一副最锐利的。

  知道。

  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回避她的视线?

  [我们该怎么办?]她预备探⾝到墙边,看看来人的动静,却被他大手一抓,又被拉回原地。她只能仰头,満脸困惑。

  听着,我会跟他们走,你不要跟来。他的双手握紧她单薄的肩,慎重其事的嘱咐,黑眸深不见底,近曰的‮悦愉‬神⾊,己经荡然无存。

  不行!娇娇当然不愿意,奋力‮头摇‬。

  小娇娇,我难得求人,但现在我诚心诚意的求你,答应我不要跟来,当我跟他们离开后,你先回京城等着,我一旦脫⾝,就去找你。他直视着她,神态无比认真。

  的确,她知道,杜峰甚少求人。

  在他的注视下,她无法拒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好乖。他将她抱进怀里,比平时更用力,就连落在她唇上的吻,虽然短暂却也结实,占有欲十足。

  门上又响,外面的人又丢了一颗石子。

  杜峰深昅一口气,双眸极黑,再三吩咐。记住,不要跟来。

  之后,他走向门口,推门踏出木屋,迎向那些人。就听到先是哄然大笑,还有凌乱的掌声,还有听不清楚的交谈,接着杜峰与那些人同行,施展轻功很快离去了。

  他们踏过茫茫雪地,以万年黑松认路,轻易的下山,接连避开好几个城镇,专挑偏僻的路子走。

  至于娇娇呢?

  她说谎了。

  彼忌杜峰的安危,她哪有可能不跟去?

  好在,那些人的轻功虽不错,却都差杜峰一大截,速度被拖慢,她才能远远的跟上,不至于失去踪迹,也没有被发现,一路顺利的追踪他们,到了一座雪原上的孤城。

  城门上悬着寒铁铸造的匾额,写着无忧二字,城院虽然不大,但是砖瓦屋梁处处讲究,她推测住的人非富即贵,却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闪⾝躲入后,才蓦地惊觉,这么奢华的住处,却没有半点防卫,更别说是像富贵人家,还有着保镖或护卫把守。

  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一副有钱就怕没人知道的气派,主人竟然不怕被抢?

  带着无比困惑,还有担忧,娇娇在门院间穿梭,循着声音来到大堂外。她脚勾屋檐,潜静倒悬,没惊动任何人,就将大堂內的景况尽收眼里。这不看还好,才刚看清楚,她就惊得险些要摔下来。

  只见満室奢华,庸俗无雅,而堂內坐得満満的,约莫是五、六十人,全都是被官府通缉的万恶不赦之徒,要是让赏金猎人们瞧见,肯定乐不可支,以为是入了宝山。

  焦虑的娇娇,视线匆忙扫过,一张又一张脸庞,脑海里闪过一条条罪状,当视线落在大堂中的主位时,才看见心心念念的杜峰,坐在他⾝旁的,赫然竟是曾用舂蚀散,害她⾝中舂毒的紫妍。

  那一瞬间,寒意袭⾝,娇娇一动也不动,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杜峰会跟紫妍同坐主位,每一个罪犯看着他的神⾊,不是羡慕,就是钦佩,个个脸上堆満笑意。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连他也在笑,轻挑浪荡的神⾊重回俊容,先前的认真与温柔,这会儿半点都瞧不见,仿佛是未曾存在过。

  心里有个声音,急急催促着,要她快点离开,她却执意停留不走。

  杜峰没有被为难,相反的,他被奉为嘉宾,有个人率先起⾝敬酒,大声叫嚷着:恭喜杜爷,不愧是夭下第一yin贼。

  另一个人也起⾝,怪笑连连。

  是啊,杜爷的『战绩』辉煌,可没有人比得上。

  可不是吗?就连那个多年以来,誓言要捉捕他的轩辕娇娇,都反而被他吃⼲抹净,江湖上还有谁有此等能耐?

  她陡然一凛,寒意透骨。

  什么?!

  是她听错了吗?他们在说什么?!

  仓皇迷惑的大眼,急急望向坐在主位的杜峰,亟欲听他的回话,却看见他笑得开怀,一副志得意満,悠然举起酒杯,声音传遍大堂。

  好说好说,小试⾝手,不过是为了证明,天下没有我弄不到手的女人。他豪迈的一饮而尽.引来更热烈的掌声与笑声。

  她是在作梦吗?

  如果是,那这一定是最可怕的恶梦!

  娇娇动弹不得,心疼如绞,只能听着一句句话语,飘进耳里。

  是了,轩辕娇娇那等尤物,虽比不上罗梦绝⾊,但心⾼气傲,比贞洁烈女还⿇烦,能收服到手,滋味肯定不同凡响。

  当然!

  杜爷真是艳福不浅。

  [就胜在手段非凡,才能吃得到那口美⾁。]

  [哈哈哈哈,先是苦⾁计,然后是卧冰求鲤,连肥鱼都不用花费银两,就能把轩辕娇娇收拾得服服贴贴,此等妙招绝对可以传诵江湖。]

  话说,杜爷不是说过,非让她开口求你,这点到底是做到了没有?]有人yin笑着问。

  杜峰又喝了一杯,浓眉半挑。

  当然。

  简单两个字,又引来无数敬佩之言,大堂里就像炸虾蟆似的,热闹哄笑,愈是下流的言语,愈是惹出‮大巨‬笑声。

  每一声笑,都像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都似一把利刀,深深戳着娇娇的心。

  她的双眼⼲涸,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为了自保而将情绪锁上,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看见杜峰再度举杯。

  [不过,我也该谢谢紫妍姑娘,送我绝妙良机。]他笑的,自満之余还不忘道谢。

  谢什么呢?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紫妍握着一朵花,眉目含舂,轻轻拔下一片花办搁在桌上,鲜妍的花办转眼枯稿成灰。要伤一个女人,不仅要得到她的人,更要得到她的心。这一点,杜爷手段不俗啊!

  原来,这才是真相。

  那些温柔、那些情话、那些体贴,所有的所有,不过是他欺骗她的手段。

  原来如此,是她误信匪类,将谎话当成情话,衷心的爱恋,换来的不是他的真心诚意,而是⾝败名裂。

  娇娇的心不再痛了,而是觉得空荡荡的,像是被刀刃戳穿后,留下一个大洞,连心头的血都己流⼲,只剩无尽的⿇木。

  假的。

  她甚至笑了。

  什么都是假的。

  那么,拜托杜爷可要仔细说说,轩辕娇娇在床上的浪态,有多么令人‮魂销‬,让我们一饱耳福。

  是啊是啊!

  务必说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大风堂向来跟我们作对,这下子脸面可丢光了。!

  大伙儿别偷懒,务必把消息都放出去。

  先是罗梦,后是轩辕娇娇,大风堂两次『丢人』,往后不用开镖局,⼲脆改开妓院算了。

  实在是太快人心!

  别吵,都听杜爷说。

  yin情要有好酒相伴,快点再倒酒。

  再逗留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何况杜峰要宣告的事,她全都知道一那是她被他步步欺哄,愚蠢错爱的种种…她不在乎,他会不会加油添醋,把她说得有多么不堪。

  再不堪,也是事实。

  她已经搜集到了,想要的‮报情‬,没有理由再留下。

  娇小的⾝影一翻,窜出屋檐,脚步出奇的稳定,轻点在屋檐残雪上,很快的消失不见,化入苍茫雪原,单薄的背影格外寂寥。娇娇没有察觉,杜峰的眼角,瞄见她离去时的⾝影,更没有看到他黑眸深处,闪过的浓烈不舍与无奈。

  但是,蝗螂捕蝉,⻩雀在后。

  杜峰也没有发现,一旁的紫妍,将他最细微的神情,都看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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