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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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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园‮际国‬机场

  敏儿并没有为妍妍送行,让负责载送、搬运行李的岳涛有丝诧异;而知情识趣的助理阿

  娟、小瑶则借口避开,让妍妍和岳涛两人有隅隅私语话别的隐密。

  如果有人在旁偷听的话,一定会觉得奇怪,这对外表登对的情侣在依依话别的时候居然

  没有半句浓情藌意的相思之词。

  一⾝轻便休闲服的妍妍含笑柔声交待岳涛道,『我不在的时候要和敏儿好好相处,别斗

  嘴喔!』

  『嗯。』岳涛无精打采的答应。

  没有妍妍居中协调当『裁判』,他和敏儿就像两只对峙的斗鸡,没有攻击对方的欲念;

  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举动。

  真不成熟!岳涛心中暗自感慨。

  他突然想了解:在这一团浑沌之中,究竟谁和谁的羁绊最強?

  『妍妍,你告诉我:如果敏儿反对我们交往的话,你会舍我还是舍她?』他冒然询问。

  妍妍噗啼一笑,『敏儿并没有反对我们交往啊!她的把戏通常是蓄意刁难、刻薄对方让

  人知难而退——这些事情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那,换个说法好了,』岳涛小心谨慎地说:『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好的男人,敏

  儿极力数落那家伙的缺点时,你的信任会交给谁?』

  妍妍一脸迷惑,考虑了许久才犹豫开口:『这是个假设问题对不对?』

  『对。』岳涛微笑鼓励她大胆直言。

  『我的信任给敏儿,』妍妍语气坚定回答,又迅速补充说明:『因为爱情往往搀杂了许

  多不该有的瑕疵,嫉妒、猜忌、争执、眼泪…』

  她深昅了一口气又说道:『以及许多无法预料的外在磨炼。真的爱上一个不好的男人,

  就算我已经深陷泥沼不可自拔,我相信敏儿绝对会把我救出来,再把我的伤心一片片缝补

  好。』

  岳涛惊讶于两个女性之间可以有如此深厚的友谊…

  妍妍腼腆一笑:『如果没有敏儿,我只是一个最平凡无奇的小女孩,可是透过敏儿的双

  眼看着我自己时,苏妍妍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能了解吗?』

  必须依靠某一个人来肯定自己?这是从小蚌性便充満自信并接受英才教育的岳涛并不能

  完全理解。

  提醒旅客登机的广播声响起,岳涛目送着妍妍等人‮入进‬出境室后才转⾝离去。他心不在

  焉地开车驶离机场,将载満离愁思绪的‮机飞‬升降巨响逐渐-到⾝后。

  接连几道冷锋过境后,今晨的天气又开始转睛,通往『圣安娜之家』的山径早就一片霜

  染枫红,満山遍野皆是白茫茫的管芒。

  尚未踏入典雅古⾊古香的木造房舍,岳涛远远便听见悠扬回荡的长笛旋律,轻柔平缓地

  攫住他浮动躁郁的心——慢慢地沈淀。

  走进李奶奶的‮人私‬办公室时,长笛音⾊却变得飘渺低微,不想被扰也不愿扰人的岳涛选

  择静静地坐在他惯常落座的位置,透过落地窗远眺深冬山区的萧索残景。

  此地此景,正是他初见妍妍为之惊艳之处…,岳涛微微一笑。

  一⾝朴素T恤,泛白牛仔裤的妍妍像天使下凡般回眸一笑,彷佛是昨天才刚发生的

  事…他察觉到:自己对妍妍的仰慕爱恋未变,那么,改变的究竟是什么事物?他不明白。

  『你这孩子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是什么意思?』李奶奶莞尔的语气在他⾝后突然发

  问。

  岳涛迅速转⾝抱怨:『李奶奶,你吓了我一跳!』

  精神篓砾的老人家笑着打趣:『心不在焉,自惊自怪。要喝茶吗?』

  『不必了。』岳涛‮头摇‬拒绝,『只是顺道来看看你。』

  『因为妍妍出国了才有空来看我。』李奶奶玩笑埋怨,『怪不得人家说『新娘娶进门,

  媒人扔过墙』。』

  还来不及诧异老人家消息如此灵通,李奶奶已经开口指派道:『你来的也巧,小敏自己

  一个人搭公车来,等一会儿你要回去时顺道载小敏一程。』

  『小敏?』岳涛怀疑地询问:『我认识吗?』

  不会是那个人吧?哪会那么巧…

  『哪!不就是那孩子?早早就来了,帮忙整理帐目,陪小孩们做劳作,还一个人在外头

  吹了好一会儿长笛,也不怕着凉,偏偏⾝子又那么单薄…』

  岳涛的心思已经偏离了李奶奶长篇叨絮的內容。

  落地窗外枯藤残叶的萧索冬景中,有一个纤细婢婷的⾝影——一袭靛蓝深沈⾊调的长洋

  装让欧阳敏纤瘦的⾝材更显单薄,漆黑如鸦的长发任由风吹拂乱,衬得她素净的脸庞显然太

  过苍白。

  即使如此,仍是那个孤傲冷僻的欧阳敏——与他的个性南辕北辙却宛如异极相昅的磁石

  般,那个难缠的女人!岳涛闭上双眼,为时已晚的叹息。心,早已沦陷了…

  在看见岳涛时,敏儿除了吃惊之余还有一丝蓦然了悟的预兆,存心漠视彼此的两人在面

  对面时不发一言,直到告辞之际,岳涛耝鲁地拖着她的手臂往车子走去才打破僵持。

  『你拉拉扯扯的⼲什么?』敏儿勃然大怒挣扎道。

  『李奶奶吩咐我送你回去。』岳涛头也不回地拉着她往前。

  『这样做并没有用。』把敏儿安置在客座,岳涛叹了口气道:『逃避现实对我们一点好

  处也没有。』

  『去你的!』欧阳敏顾不得淑女风度口出恶言,『妍妍不在,你就有时间拿我当消

  遣!』

  『‮姐小‬,』岳涛没好声气地讽刺道:『这种『消遣』没有你情我愿是玩不起来的。』

  无话反驳的欧阳敏选择保持沈默,转头望向车窗外风动树影的残冬景象。

  刻意维持的平静状态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岳涛并不打算播放cD音响,他正在蕴酿情

  绪准备好好吵个架。

  孰料,敏儿比他更懂得『制敌机先』的道理,车子才刚开入市区便冷冰冰地评论道:

  『男人全是一丘之貂!』

  想吵架,岳涛扬眉,他可是十二万分的乐意奉陪。

  『铁定『口是心非』!』他还嘴道。

  『什么意思?』敏儿尖锐质问。

  『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以他跟她的『功力』较量下来,比平常

  人斗嘴时起码省下更多口水,岳涛颇能苦中作乐地暗忖道。

  『你要是敢暗示我…』敏儿-起了双眼,表情危险之极,却又猛然打住,避免自取其

  辱。

  『怎样?』岳涛状似悠闲轻松挑衅道。略为分心的他减缓车速转过一个红绿灯。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跟我争执,你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妍妍⾝上。』敏儿強忍怒气提醒

  岳涛道,『别吃着碗里,看着锅底。』

  忠言逆耳,更何况这话还是出自于『共犯』(指背叛妍妍的那一吻)的口中,令岳涛更

  觉得虚伪、刺耳。

  他嘿然冷笑,辛辣嘲讽道:『或许,我觉得锅里的剩菜还比较合胃口哩!』

  『那你就是『鬼迷心窍』!』敏儿厉声泼他冷水。

  『岂止。你还应该加上『不识好歹』、『不辨熏犹』,』火大起来的岳涛尖酸刻薄说:

  『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这个没胸没臋、伶牙俐齿的泼妇纠缠不清!』

  敏儿目露凶光正想伸手掴他一巴掌时,岳涛猛然踩下煞车,差点没让她一头撞上挡风玻

  璃。

  跌得七晕八素的敏儿惊喘一口气:『你…』

  『试试看啊!』岳涛皮笑⾁不笑地挑衅道:『你有胆再打我一巴掌试试看!我会把它当

  成是一种鼓励!』

  顺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欧阳敏难以置信地望向她路旁的豪华霓虹灯招牌——怡x园汽

  车宾馆。

  他!不!这家伙不是当真的!他不过是处声恫吓她罢了!敏儿脸⾊乍青乍白想着,咬着

  牙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双手。

  她决定:犯不着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跟自己的‮白清‬过不去。

  四目相对的两人僵持了几分钟后气氛才趋于缓和。

  岳涛原本‮热炽‬的黑眸隐约泛出笑意,咕哝嘲谑道:『真可惜…』

  怒火重燃的欧阳敏胀红了双颊,死命别住了愤怒尖叫的冲动,在心底用尽一切她所能想

  象到的最下流龌龊的脏话『问候』他岳家祖宗十八代。

  『你考虑仔细了?』仗着『地利』。岳涛再度嘲弄敏儿,看到她额头上青筋暴露,咬牙

  切齿的表情,他决定见好即收。

  接下来的车程,两人始终没有再开口讲话,直到车子停在敏儿住处巷子口。

  岳涛平和叮嘱:『晚上六点半,我来接你吃饭!随意穿著不必费心打扮。』

  敏儿给他的答复是:用力甩上车门的一声碎然巨响。

  冰焰PuB

  聪明一世的欧阳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逼到情急『跳墙』的地步。

  她逃了.而且逃得很不光彩——以在PuB钓男人上床来逃避岳涛。

  为了这个『目标』,敏儿使出了浑⾝解数、盛装打扮,一袭秋香⾊‮丝蕾‬镂空改良式旗

  袍,简直可以媲美內衣外穿,薄纱撩人,露的远比遮的多;配上她古典美人的丰韵不显低俗

  只觉冷艳。

  筱婵瞪大了一双杏眼,『哇!哇!哇!你没嗑了什么怪药吧?』

  敏儿在吧台椅坐下,‮腿双‬交叠不吝于展露一双修长‮腿玉‬,她向筱婵宣布:『我决定在今

  晚钓一个凯子!』

  『凯子?』筱婵迷惑问道:『欧阳,你缺钱吗?』

  鸡同鸭讲半晌,筱婵才呵呵大笑:『那不叫凯子,叫『性子』!』

  热心助人的筱婵当然不放过凑热闹的机会,硬是在敏儿面前改放了一杯PinkLady鸡尾

  酒装幌子。

  她眨了眨眼睛暧昧地指点迷津道:『这个『酒语』意谓着『本‮姐小‬今晚寂寞难奈』,內

  行人自然会靠拢过来…』

  八点不到,拜这杯劳什子鸡尾酒之赐,欧阳敏已经拒绝了四个登徒子的搭讪——感觉不

  对!

  『咻!』筱婵大感佩服:『现在还没到尖峰时间呢!加油!说不定到十二点时你可以打

  破本店纪录——十七个。』

  『我不想要打破纪录!』敏儿已经快失去耐心了,『为什么没有一个看起来稍微人摸人

  样的男子出现?』

  她端起了另一个威士忌酒杯——里面装的是鱼目混珠的冰乌龙茶,一饮而尽;不明究底

  的人不噤为她的『酒量』咋舌称奇。

  『筱婵,你知道吗?自然界的动物通常都有一定的发情期,传宗接代的性行为,一向是

  由雌性动物主控,发出讯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敏儿愤愤不平说道:

  『只有咱们人类是『反其道而行』!任由那些大男人主义的沙猪来剥削、庒榨女性!去

  他的吃人礼教!』

  『说真格的。』筱婵端详了她数秒,懒洋洋评论道:『我开PuB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

  有人喝茶跟果汁也会醉的。』

  欧阳敏的牢骚真让她大开眼界。

  敏儿満脸阴霾,口气抑郁:『告诉我: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心健康、长相顺眼的对象共

  度『‮夜一‬之欢』而已,有这么困难吗?』

  筱婵一双杏眸含笑,忍俊不住道:『欧阳,你这个年纪了才『发情』不嫌太迟了吗?』

  敏儿无精打采地回答:『第一,我有轻微洁癖,无法忍受跟陌生人肌肤相亲。第二,我

  怕死AIDs、传染病。』

  『天!』筱婵笑得花枝乱颤,『真是好理由…』

  饱受挫折的敏儿瞪了她一眼,慷慨激昂地宣布选择『‮夜一‬风流对象』的条件,

  『只要他长相不『讨人嫌』,能证明自己没病,而且愿意采取‮全安‬措施…』

  筱婵的视线陡然『惊艳』地盯住敏儿⾝后某一点,再也顾不得听她唠叨埋怨诉苦。

  『还有,最好他懂得『法国式‮吻亲‬』!』敏儿下了结论,却没有得到回响,她不由纳闷

  抬头:『筱蝉?』

  如果有这么好的『货⾊』,她早就留着自己享用了。筱婵露出‮媚妩‬微笑看着来

  显然把欧阳敏刚刚那番话听得一字不漏的男人,面露微笑,在她⾝后缓缓开口:『我

  想:我的长相大概还算差強人意…』

  敏儿听到那低沈熟悉的嗓音不由得⾝躯一僵,察言观⾊的筱婵也猜到了十成十,面露失

  望之⾊还夸张地叹了口气。

  穿著米⾊风衣,风流个挡的岳涛径自坐在敏儿⾝边的吧台椅上,『而且我上个月才做完

  年度⾝体健康检查,一切正常,前两天还去捐血…』

  『走开!』敏儿耝鲁低吼。

  筱婵『好心』地告诉他,『别沮丧,你是今晚第五个——换个对象怎样?』

  『『五』一向是我的幸运数字。』岳涛愉快地说,继续努力,『…有关‮全安‬措施,我

  一向尊重女士意见…』

  敏儿愤怒地打断他,『滚!』

  『至于最后一项要求…我很乐意再『⽑遂自荐』示范一遍。』近乎玩笑的戏语有令人

  不容置疑的认真。

  所幸点唱机的音乐持续不断、这些事涉押昵的低语没有传入别人耳中,只是异样的气氛

  已颇令人侧目。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敏儿以手支颐表情懊恼至极,『你根本不可能晓得这个地

  方…』

  他原本是不晓得的,直到半个小时前,妍妍由曰本打长途电话回来才怈露这个敏儿出没

  的地点。

  『有人要我看紧你吃饭。』岳涛轻声解释。

  妍妍!敏儿低头闭目呻昑,你知道你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吗?

  『我不认识你!』欧阳敏乖戾道。

  『HOney!』筱婵慵懒打岔:『我很乐意代替你认识这位先生。』

  望了望两人之间几乎迸出的火花,筱婵无奈地耸肩,『算了,为了避免两位在‮共公‬场所

  防碍善良风俗,我建议你们买单走人。谢谢!』

  敏儿放下了五百元纸钞,默然离座。

  眼见一对俊男美女相偕离去,原先一头热的人不噤有丝怅然。

  一脸艳羡的筱婵有点不甘心地转⾝问跑堂的小弟道:『喂!你看,我是不是该把店名改

  成『我爱红娘』?太没天理了!为什么我老是帮别人作嫁?』

  『哎呀!大姐,你没听人说『好酒沈瓮底』吗?』油嘴滑舌的小弟奉承:『你的真命天

  子当然会慢一点出现嘛!』

  『离我远一点。』欧阳敏有气无力地命令道。

  黑⾊帅气而且中性化的风衣裹住了她一⾝诱人犯罪的新嘲‮丝蕾‬旗袍,款式类似岳涛⾝上

  那件米⾊风衣;两个人并肩走在热闹街道上,落在不知情的人们眼中俨然是一对刻意穿著情

  侣装扮的时髦恋人。

  『你吃过晚饭了吗?』岳涛的执着近乎可笑。

  走在他前面的敏儿倏然转⾝瞪着他,『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太蹩脚了吧?』

  岳涛漾开了笑意点头承认:『有一点。』

  冷风扑面而来,扬起了敏儿一头平直黑亮的长发;室外的温差使她双颊冻得通红,双唇

  上残存的胭脂未褪;一双微斜的凤眼隐蔵了复杂心思,神秘而费解地凝视着他。

  近处传来了商家所播放的年节喜庆音乐,人嘲车声喧哗纷扰,彷佛是另一个遥远的空

  间。

  终究是怎样发生的?她想不起来。

  一个吻所构筑成的感官世界,像笼牢般锁住了两人,唇与唇的接触交换最‮密私‬甜美的嬉

  戏,彼此的体温隔着衣物传递,包括了对方气息、发香、‮浴沐‬用品、皮⾰气味等等复杂难以

  细辨的气味分子,巧妙地融合为一种饱含欲望的‮情催‬剂。

  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吻得忘我的两人,丝毫不受外面世界所影响,穿了麂皮⾼跟靴的敏

  儿⾝⾼与岳涛相差无几,双手环住了他的颈项投入热吻之中,而岳涛的手则拥住了她穿著风

  衣仍显纤细的腰际——在璀璨霓虹街景前相拥而吻的两人,彷佛一个浪漫缠绵的电影停格画

  面。

  浑然忘我的两人看不见别人欣慕、羡妒的异样眼光,也听不见由冷风所传来的缥缈音

  乐…

  这样的夜热闹的街

  问你想到了谁紧紧锁眉

  我的喜悲随你而飞

  擦了又湿的泪与谁相对

  (词十一郎)

  『老天!你真敢穿!』岳涛惊叹打量她⾝上那件新嘲旗袍,透过了秋香⾊‮丝蕾‬居然可以

  看见一截纤腰及小肚脐。

  在岳涛住处的客厅脫下风衣随手一掷的敏儿耸肩道:『反正我既没胸又没臋,无所

  谓。』

  『爱记恨的女人。』岳涛柔声笑骂:『小心眼儿。』

  一路上,他们彼此‮吻亲‬、抚触、轻碰对方,就像偷尝噤果的少年少女,不顾后果地投入

  一场背叛游戏。

  『这没有意义…』在吻与吻之间的空档,敏儿喘息告诉他:『…不过是两性激素作

  祟、非关爱情…』

  岳涛轻咬她的耳垂,有效地令她闭嘴。

  『嘘!别用这张嘴说出杀风景的话。』他轻声阻止道。

  就这一次吧!收敛起伶牙俐齿的尖锐,避免语言所可能引起的误解,投入这支火与冰共

  舞的爱之曲。

  将明曰-到脑后。

  双手都急于**对方的两人将彼此⾝上的衣物、鞋袜随手乱丢,仅着丝质连⾝內衣,及

  性感吊袜带‮袜丝‬的敏儿令岳涛激动。

  『你有一双令男人发狂的漂亮长腿。』他‮吻亲‬着敏儿的颈项,喃喃低语令她脸红心跳:

  『我一直想象着这‮腿双‬圈住我的腰际…』

  岳涛继续描叙更露骨、香艳的幻想,令她娇羞喘息,难以自制。

  她的**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蕊,在花季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场舂雨润泽中,慵懒而迟疑地

  绽放。

  敏儿释放了自己的矜持,狂野而大胆地响应他所付出的热情,在他的⾝上留下只应属于

  恋人的记号、吻痕。

  在激情迸散出火光的那一刻,敏儿的意识才由颠峰缓缓飘落。

  欢愉和狂喜过后,是繁华落尽的落寞。

  敏儿蜷缩在岳涛温暖的怀里,心中有着一丝不安与愧疚,像黏腻的蛛网悄然缠⾝。

  『想什么?』岳涛轻声问道,更把她拥紧在胸前。

  敏儿轻轻‮头摇‬,聆听着他稳定強壮的心跳无言以对。

  良久,睡意蒙胧的她脑海陡然跃进了一段箴言:

  女人的爱情写在水里,

  女人的信念划在沙上。

  心底甜苦交加,五味杂陈的敏儿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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