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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彭长宜是把未出鞘的利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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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贺说道:“我就喜欢你的墨牡丹。”

  丁乃翔说:“好吧,要横轴还是竖轴的?”

  老贺说:“随你心境,这个我不⼲涉。”

  丁乃翔说:“好吧,画好后,画好后,我给你送去,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商量。”

  老贺说:“那好,你有事尽管说,趁着我还没退休。”

  丁乃翔见老同学说得很实在,心情就好了许多,就这样,丁乃翔就被老同学送回了家。

  回到家后,老教授越想越生气,女儿在家门口跟有妇之夫约会,这要是被熟人看见如何了得,再有了,她说晚上有会,原来是约会?想不到自己一向宠爱的女儿居然会撒谎骗自己了?

  他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觉,他生气的同时,也为女儿深深地担忧起来。乔姨见他睡不着,就说道:“我就说了,两个老头子,大晚上喝什么咖啡呀,失眠了吧?”

  其实,丁乃翔和同学都没有要咖啡喝,他喝的是白开水,同学要的是铁观音,铁观音属于半发酵茶,对刺激中枢神经‮奋兴‬作用较小。但是他没有跟妻子说自己喝的是水,那样就没法解释为什么失眠睡不着觉了。丁乃翔为了不影响妻子睡眠,就抱着枕头和被子来到了书房,躺在书房的床上,他就寻思着女儿的事,寻思着怎样让女儿迷途知返…

  彭长宜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回到了三源。

  按照惯例,他先到了邬友福办公室,邬友福也按照惯例在喝汤。彭长宜有些纳闷,天气逐渐暖了起来,难道邬友福还在喝那甲鱼汤吗?那样的话,他没有什么运动量,天天一小碗甲鱼汤受得了吗?就不怕把‮记书‬大人补得上火?

  但是看到邬友福満面红光而且面⾊滋润,显然不像上火的样子,那么就是邬‮记书‬有泻火的通道?也许,这黑云大夫熬制的甲鱼汤就跟给他配制的保健酒一样,是有讲究的?或者是喝那样的保健酒就得喝这样的甲鱼汤,而且还分不同的季节?彭长宜不得而知。

  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对邬‮记书‬的甲鱼汤和保健酒这么感‮趣兴‬?难道是自己也想寻求这样的一种保健途径?

  他不由地甩头暗笑自己的无聊。

  由于几次彭长宜这个点来都看到邬友福在喝汤,就说道:“您每天早上就喝这么一小碗汤,不再弄个烧瓶或者两根油条什么的?”

  邬友福笑了笑,说道:“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了,早上吃不下别的,只喝这一碗汤就够了,所有的营养和热量就都有了。”

  彭长宜笑笑,心说,营养和热量能不够吗?早先的慈禧老佛爷也就这么两下子吧?他不知道,那些老⾰命们是否也有这样的待遇?

  彭长宜甩了甩头,他不再对他的汤表示过多的好奇了,就说道:“昨天的开幕式严‮长省‬和新来的沙‮记书‬参加会了…”

  “沙‮记书‬?是年底来的那个副‮记书‬沙舟吗?”

  “是。”

  邬友福沉下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他姓什么不好,偏偏姓这么个姓!”

  彭长宜一愣,心说,估计沙舟没有自己选择姓氏的权力吧?又一琢磨,就琢磨出邬友福对这个姓不感冒的原因了,因为他姓沙,沙和“杀”同音,沙‮记书‬就等于是“杀‮记书‬”!如果邬友福都这样不⾼兴,那么省委的祖‮记书‬呢?省委其他的副‮记书‬呢?下面各个厅级和县市级的正副‮记书‬们呢?每当人们礼貌称为沙‮记书‬的时候,从上到下的‮记书‬们会怎么想?看来,哪任副‮记书‬都可以连“副”字省略,唯有这个沙副‮记书‬的“副”字是不能省略的,于是,他灵机一动,连忙改口说道:

  “是啊,不知沙副‮记书‬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吗?”

  邬友福一听,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反正他要杀的是副‮记书‬,也不是‮记书‬,副‮记书‬有的是,‘杀’不完的。”

  彭长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邬友福还挺宿命的。

  邬友福问道:“锦安哪个‮导领‬去了?”

  “董兴‮长市‬带队,其实也就是一个成果展示,好多产品也很牵強,指望着弄这么一个会就能怎样也说不好。”

  “呵呵,形式主义,劳民伤财,顶不了多大用,但是上边说让参展就得参展,阆诸人⾼兴,办这个展览会只有他们是受益者。”

  彭长宜笑了,说道:“呵呵,是啊。”

  邬友福将保温桶拿到了里屋,然后漱口后就出来了,重新坐在气派的大班台后面,说道:“你回来的正好,‮京北‬的郄允才要来。”

  彭长宜故作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昨天我们研究了一下接待方案,既然你赶回来了我跟你磨叨磨叨,一会咱们再开个小会。”

  彭长宜点点头。

  于是,邬友福就将如何接待郄允才的细节跟他说了一遍。

  彭长宜注意到,这个接待方案安排的很细密,涉及到了‮全安‬保卫、走访路线、饮食卫生、就餐计划、宾馆接待、时间安排、每天的陪同人员等等,他还特别申明,要杜绝不明真相的人靠近老首长,防止‮访上‬闹事,如果首长想见什么人的话,必须上报市委,要进行专门安排,决不能借机向首长提出什么要求,要严格实行一把手负责制,要实行层层分管,谁出问题谁负责,总之,老首长既是⾼级‮导领‬,又是三源的亲人,既是来三源视察工作,也是回家看看,对于三源来说,既是一项迎接亲人回来,又是一项政治任务,所以,全程的接待工作,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切不可节外生枝。

  彭长宜听着,感觉就像要接待‮家国‬
‮导领‬人那样,也难怪,郄允才的多重⾝份决定了三源会兴师动众地接待他。三源,穷乡僻壤,能来个部级‮导领‬,实属不易,何况这里还有张明秀省亲的意味。

  彭长宜问道:“老首长经常来三源吗?”

  邬友福说:“来过一次,有十年了。”

  “哦?就一次?”这点让彭长宜感到有点吃惊。

  “那一次还是他陪着‮家国‬有关部门来三源调研来的,后来又邀请了不下八百次了,都没有成行,要说这次他来还是你给招来的呢!”

  因为提前齐祥跟自己说了个中原因,所以彭长宜故意吃惊地说道:“怎么是我给招来的?我都不认识他。”

  “与其说是来视察,还不如说是来兴师问罪呢?”

  “为什么?”彭长宜反问道。

  邬友福说:“不知道他从哪个渠道听说,咱们要搞红⾊旅游,而且要建⾰命历史博物馆,就给我打电话,说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不知道,而且还是从别的渠道听说的,谁都知道他跟三源的关系,这下弄得他有些没有面子。”

  彭长宜笑了,说道:“呵呵,咱们给他发信了呀?”

  “这个他当然没说,你先去拜访的别人,没去拜访他,他生气了。要说这位老首长,的确没少帮咱们县,是咱们三源的保护神,所以这次你可要小心点,他说什么你都别跟他顶嘴。”

  彭长宜心想,自己又没招惹他,凭什么他要说自己?再有了,听邬友福的口气,肯定是把自己卖出去了,好在他跟这个郄允才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存在不尊敬老⾰命的意思,彭长宜转念又一想,邬友福如果装作不知情,往自己⾝上推,可能这样郄允才才不会真的生气。

  想到这里,他嘴一勾,坏坏地说:“没事,您到时就往我⾝上推,因为我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先拜访的窦老,这样,他就不会生您的气了。”

  听彭长宜这样说,邬友福才说道:“你以为我没往你⾝上推呀,我推了,那也不行,也无法洗刷我的罪过,呵呵,没事,老交情了,他不会真的生气,如果真生气了,就不会主动要求来三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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