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彭长宜上辈子欠她的
彭长宜再次大笑道:“哈哈,好了,好了,你呀,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太天真了,难道在你家住你们就不闹意见了?你们要是在你家闹意见,你还往哪儿跑?你不是换过锁吗,结局又怎样?江帆对你的心是不差的,所以,听我的话,为了江帆,搬回去吧,再说冬天你那里毕竟不方便,上下班你们俩都远,何必呢?”
丁一看着他,说道:“江帆也多次要求搬回去住,他只是例举了生活的种种不方便,并没有像你说的为了工作,科长,在哪儿住和江帆的工作有关系吗?”
彭长宜心说,看来江帆还真没有对她进行这方面的培训,就说:“当然有关系了!就拿吴冠奇去你家来说吧,如果在区军大院,他是进不去的,即便他就是等在门外,真想进去,也还会多一层障碍的,最起码江帆要跟站岗的说明情况,还要登记什么的,这样过程一繁琐⿇烦,一⿇烦就有可能让当事人双方放弃,所以,为什么我一直都喜欢在队部住,全安自然是一大优势,还有门口站岗的就能给你挡去许多⿇烦。”
丁一看着他,沉思了一下说道:“哦,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了,我懂了。”
“赶紧搬回去吧,不然,你家老房子去的人会更多的。”
“为什么?”
彭长宜想了想说:“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因为马上就要入进⼲部调整阶段了,你在组织部呆过,你懂。”
丁一恍然明白了,她点点头,说道:“好吧,考我虑一下。”
“别考虑了,你最好赶紧搬,等他回来后你已经搬回去了,那是最好。”
“我不想在他回来之前搬,再说了好多东西我自己弄不了。”
“有老顾呢,还有我,你提前把金银细软打好包,我们到后就帮你搬,再有,要真是弄不了的话,等他回来再搬也行。但必须要搬了,在中秋节前十多天搬最好。”
丁一点点头,说:“我要提前到区军大院那个房子去收拾一下,江帆好长时间都不怎么回去了。”
“嗯,你哪天收拾,需要人的话你就跟我说,我让老顾帮你去收拾,怎么着老顾也比别人用着贴心,而且是自己人。”
丁一点点头,说道:“好,我如果忙不过来就给你打电话。”
“好的。”
这时,老顾已经将所有的东西摆放完毕,说道:“小丁,你不吃羊⾁能不能帮我们穿羊⾁?”
彭长宜说:“你这不是难为她吗?生羊⾁会更膻的。”
老顾说:“没关系,戴上一次性手套。”
丁一说:“没问题,我可以的,正好学学怎么穿羊⾁,再说了,我一会可以去河沟洗手。”
老顾说:“不用去河沟,咱们带了水、洗涤灵,全货。”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拎出一塑料桶水,还有⽑巾肥皂洗涤灵。
丁一惊呆了,说道:“天哪,你们装备也太齐全了?”
老顾说:“甭管吃不吃烤羊⾁串,但是家伙什一样都不能少,少了那不叫行家。”
“哈哈哈。”
他的话逗得丁一和彭长宜都笑了。
老顾又拿出一个小案板、一只带鞘的刀子和羊⾁,说:“你把羊⾁切成小条,就可以穿了。”
彭长宜走过去,拿过马扎,坐下,说道:“还是我来切吧,这刀子比较锋利,你再伤着她的手,我这手伤着没事,皮糙⾁厚的,艺术家的手可是万万不能受伤的。”
丁一笑了,她知道彭长宜怕自己⼲不了这活儿,就说道:“我哪是什么艺术家啊,还真敢往⾼处抬我啊!”
彭长宜和老顾都笑了。
彭长宜说着,就拿过刀子切羊⾁,羊⾁还没有完全花开,切起来正好。他一边切,丁一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说道:“科长,刀法很熟练啊,是不是在家经常⼲?”
彭长宜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这些,从前没有现在更用不着。”
“哈哈,是大豆腐吧?”丁一笑着说。
老顾小声凑到丁一的跟前说道:“从前可以不⼲,以后就说不准喽——”
彭长宜说:“从前什么样以后还会是什么样。”
老顾冲丁一撇了一下嘴,丁一哈哈大笑。
老顾拿出不锈钢签子,说道:“小丁,那你就穿吧,这签子都是洗过的。”
哪知彭长宜却瞪着眼看着老顾说:“你怎么总是让她⼲这些玄乎的活儿,这签子也太锋利,扎着她的手,咱们怎么跟记书交代啊!小丁,你什么都别⼲了,就在一边看着吧,有老顾一人就够用了。”
老顾一愣,心说,让丁一⼲什么你都拦着,丁一在家明明是做饭的,切羊⾁你怕她切着手,穿羊⾁你怕她扎着手,要说怕她嫌羊⾁膻味还差不多,唉——,何苦呢?
哪知,丁一却说:“没关系的,我没那么娇气,不会扎着手的。”说着,就学老顾是样子拿起签子,就要穿。
彭长宜说:“你还是小心点吧,你的手金贵,艺术家的手千万不能受伤啊。”
丁一笑着说:“再别这么说了,我不是艺术家,我是标准的家庭主妇。”
彭长宜见她执意要动手,就说:“那你戴上一次性手套吧,这种膻味沾在手上,很难洗掉,别让这种膻味影响你的胃口,再说了,你可以不穿羊⾁,一会穿烧饼。”
“我可以的,我也可以穿虾。”她看见了那盒对虾。
彭长宜说:“那玩意你更穿不了,滑不溜嘟的,弄不好更容易扎着手了,你还是一会穿烧饼吧,那个好穿。”
老顾在一旁又叹了一口气,彭长宜对丁一的关照,超过任何人,有点像对自己的女儿那般,但又有别于父女那种感情,莫非彭长宜上辈子真的欠了丁一什么?让他这辈子这样无怨无悔地关心她,对她无私地付出着,不求任何回报。
丁一张着手,有些不知所措,让他这样一说,似乎她什么都⼲不了了,她想了想说:“那我就穿烧饼。”
老顾说:“烧饼目前没有,还没买,一会我去县城去买。”
丁一说:“让老魏带来不就得了?”
老顾说:“人家是县委记书,怎么好给咱们带烧饼?再有,让他吃不吃还不一定呢?来的路上我们就说好了。”
“哈哈哈。”丁一开心地笑了,说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老顾说:“不是我小气,是导领,不信你问问。”
彭长宜一边低头切⾁一边说:“的确是,让不让他吃要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就让他吃,我心情不好就不让他吃。”
“哈哈哈。”丁一又是一阵清脆的笑声。
她的笑感染了彭长宜,让他眼下的不快烟消云散,他也“哈哈”地笑了。
老顾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后,拿出一摞不锈钢托盘,每个托盘都有不同的用处,他又将调料按彭长宜的习惯摆放在桌子的右手边,一切准备就绪后说道:“好了,开穿。”
丁一坐在彭长宜的旁边,看着他将羊⾁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老顾又一小块一小块的穿在签子上,自己在一旁看着,就有些着急,说道:“太慢了,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而且还没去买烧饼,还是我帮你们吧,顾师傅腾出手来去买烧饼。”她说着,就下手去抓羊⾁块。
彭长宜见丁一已经下手,就说:“小心啊,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不容易。”
“是在,我们都是经过培训后才上岗的。”旁边的老顾说道。
彭长宜知道老顾这话有奚落自己的意思,他抬头看了老顾一眼,就见老顾故意低着头装不看他,彭长宜不由得笑了,刚要说什么,就看见右前方驶过来一辆黑⾊的轿车,沿着那条水泥小路,直奔这边而来。
老顾也直起脖子看着,说道:“可能是魏记书来了。”
果然,丁一的机手又响了,她赶忙褪下薄膜手套,掏出机手看了一眼,说道:“是老魏。”
她接通了电话,不等她答话,就听老魏大声说道:“丁主播,你们在河哪边的桥下?”
丁一说道:“我们在河北边的大桥下,已经看见你的车来。”
丁一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出大桥,摘下头上的帽子,向那辆车挥动着。那辆车响了一声喇叭,算作对丁一的回应。
彭长宜扭头看了一下,说道:“小丁,快用机手拍下他的车,你看,画面多漂亮,行驶在五颜六⾊的花海中!”
丁一赶忙打开机手的照相开关,对着蜿蜒路上的车辆连着拍了好几张,直到车停在旁边。
魏克勤从驾驶室这边走了下来,他自己开车来的,快步走了过来,扯着嗓门嚷道:“彭长市啊,到家门口也不招呼我一声,我一听你们来了,连司机都顾不上叫,开着车就来了,我想你想了好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你却在这里埋锅造饭了?不行、不行,拔营拔营,到县城去吃!”他一边说着,就一边下手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