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神秘女人(一)
亢州热闹的还不只是这些,更热闹的还要说如雨后舂笋办冒出的各种经济实体,与这些经济实体相生的是大大小小油头粉面、一出门都是香车美女秘书簇拥着的老板们。
樊文良在亢州的时候,也提出过有条件的单位可以搞实体,但是没有条件的单位不要硬上。到了钟鸣义时代,开办经济实体则成了硬性任务,并被纳入了考核指标。
需要指出的是,在这项工作刚开始的时候,对任小亮的处理结果也了下文。事情的发展果真被江帆言中,任小亮通过一系列的活动,最终被钟鸣义保了下来,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后,任小亮官复原职,除去升迁无望外,他似乎没有损伤什么,依然是油条粉面,只是下班后除去喝酒之外,他则收敛了许多,没事就回家。在中直单位的那套房子也已易主,俄罗斯姑娘娜塔莎也离开了亢州,不知了去向。
后来,有消息传出,这个叫娜塔莎的俄罗斯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留生学,更不是处女,而是京城某个知名夜总会专门从事性服务的人,被贾东方买来,又以很拙劣的手段冒充处女骗得任小亮的信任,本来这种把戏不难识破,怎奈任小亮出于对贾东方的信任和对洋妞的迷恋,才忽视了这个环节,从而陷进了洋妞的温柔乡。
打那以后,人们发现,任小亮和贾东方甚至老吴之间的关系疏远了许多,老吴那个饭店任小亮几乎不怎么去了,东方公司他更是不登门了,反正不管贾东方如何解释自己链条上的合作伙伴,所以任小亮对这个贾东方也是不敢撕破脸皮,而是敬而远之。
究竟是谁从背后捅了任小亮一刀,恐怕没有人能知道真相。
不久以后,从省城安公大学进修回来的陈乐,被任命刑警大队中一队副队长,这期间,亢州看守所出了一件犯罪嫌疑人杀自的事故,看守所所长涉嫌被免职接受调查,陈乐又被任命为看守所所长,成为安公局的一名中层⼲部。
彭长宜当上副长市后不久,一天,翟炳德从京北办事回来,路过亢州,他便命司机下了⾼速路,这次他既没通知钟鸣义,也没通知江帆,而是让秘书直接给彭长宜打了电话。
不巧的是,彭长宜没在亢州,他正在省里办事,是为了一个产业项目的事,他是今天下午赶到省城的,听说翟记书找他,他赶紧说道:“我在省城,我马上赶回去。”
秘书一听,捂着电话回头看了看翟炳德,翟炳德就挥了一下手,秘书就说道:“你别回了,忙你的。”
彭长宜说:“那好,等我回去后再向翟记书汇报工作。”其实彭长宜非常清楚翟记书是不会让他从省城赶回来的。
撂了电话,彭长宜心里便打开了鼓,他早就想到翟炳德早晚会有一天要召见自己的。原来有小道消息传说翟炳德要调走,他在心里就想,翟记书调走好,调走了,就不会跟他追问照片的事了,不曾想,翟记书又不走了,继续担任锦安市委记书,彭长宜的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还好,这次逃了过去。
翟炳德没有找到彭长宜,就打道回府了,路上,他自嘲地说道:“你看了吧,亢州市的⼲部先天就有一种优越性,动不动就往省里跑,好像咱们这种给他们办不成似的?”
秘书笑了,说道:“您说的这个问题早就存在,亢州的⼲部的确会⼲工作,在锦安跑不下来的事,他们就从源头跑,这一点的确比其他市县的⼲部超前,另外,他们非常注重跟省里的关系,甚至跟京北各部委的关系,您就拿当初的⾼尔夫项目来说吧,那是准备放在和甸的项目,可就让亢州争取过去了。他们的确敢想,想到了也敢做,做了就有可能成功。其他地方的⼲部跟他们比就木讷的多了,这也是亢州⼲部遭其他地方⼲部嫉妒的原因所在。”
听秘书这么说,翟炳德有些不悦,他说:“都像他们似的,还要我们锦安这一级党委和府政⼲嘛?都直接归省里管算了,目无组织和导领,都是樊文良留下的余毒。”
秘书偷偷笑了,他不在吱声了。
翟炳德这次去京北,见到了老首长,在他请老首长吃饭的时候,说起了江帆的事,老首长叹了一口气,才跟翟炳德说起了江帆和女儿闹离婚的事,尽管老首长什么也没说,但是口气里对江帆流露出了明显地不満,翟炳德就没再提江帆。他在心里也就盘算着,菗时间找江帆谈谈,如果能为老首长做点事情,也是他的安慰,但是他不会主动来亢州找江帆谈的,他会采取另一种方式,以便能够引起江帆的足够重视。
江帆在一次常委会上,因为兴办实体经济和钟鸣义激烈争论起来,散会后,江帆就被翟炳德叫到了锦安。当他刚出现在翟炳德面前时,翟炳德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没有一丝乐纹,嘴里面却说:“又吵了?”
江帆一愣,随即心里就有了底,尽管记书脸上的表情严肃,可是口气却不严厉,而且劈头就跟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自己的处境还没有到危险的地步,他赶紧说道:“是争论,我们就某些观点达不到一致而争论了几句。呵呵,您的消息可真灵通。”
“那有什么不灵通的,人家钟鸣义同志散会后就给我打电话告你的状了,并且说你极其不配合工作。”
江帆刚要开口争辩,翟炳德说道:“什么都别说,你下面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肯定是想说他这样搞违背经济规律等等一切书生都能说出的幼稚的话。我最后一次指示你,全力配合钟鸣义同志的工作,搞好试点工作,为什么叫试点,就是容许失败,失败,也是经验,懂吗?同样是试点,阆诸就搞的很好吗,得到了省里的表扬,为什么我们锦安就搞不好呢?我们同样能搞好。为什么当初把这项工作放在亢州而不是其他的地方,就是考虑到了亢州现有的资源和跟省里已经跟京北的关系,所以,这项工作不是钟鸣义个人的工作,还让我说你什么?”说完,就盯着江帆看。
江帆猛然清醒了,钟鸣义需要政绩,翟炳德也需要政绩,他甚至想到了前一阶段有传言说翟炳德和阆诸市委的申记书,都在积极争取去省会城市任职的事。省会城市那可是副省级的城市啊,所以,他江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钟鸣义对着⼲了。于是就点着头说道:“明白,我会全力配合鸣义同志搞好这项工作。”
“这就对了,你比他懂经济,要发挥你的优势,充分利用京北一些老关系,给亢州,给锦安拿下一两个大项目。”说道这里,翟炳德脸上温和多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翟记书没有让江帆回去,而是让江帆陪自己去吃家乡菜。他说:“今天中午我请你,你跟钟鸣义⼲仗有功。”
江帆赶紧捂着半边脸,说道:“您就别羞臊我了。”
翟炳德说:“到一个你没有去过的地方,一个新开的饭店,目前火得不得了,怎么样,有趣兴吗?”
江帆慡快地说道:“记书赐宴,我肯定有趣兴,另外,我现在只要一听‘火’这个字就奋兴,因为火,就注定买卖好,买卖好,就会钱赚,会钱赚的生意就是我们办实体最大的诱惑。”
翟炳德看着他言不由衷的样子,没有理他的话茬,而是笑了两声带头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锦安市城东的一家名叫“苏州美食城”的饭店,与其说是饭店,不如说是植物生态园更贴切,这里四季如舂,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里面有南方的绿⾊植物,圆形的大巨暖棚,一圈凤尾竹簇拥着的回廊,回廊上是一个个藤制的桌椅,外围是一条小河,小河上居然还游荡着一条很小的乌篷船,船上坐着两个小女孩,往河里撒着鱼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