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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醉翁之意不在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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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蕾在电话里说道:“你晚能晚到什么时候?十点还回不来吗?”

  丁一知道,自从有了小虎后,乔姨就给所有的家庭成员立了一个规矩,就是不许家人回来太晚,十点是第一道防线,她说道:“我也说不准,总之你别等我了,如果晚了话我就在值班室对付了,或者回老房子。”

  杜蕾笑了,说道:“好的,每次你哥打电话都问我你回来了吗,我不止一次跟他说,我说你该有自己的秘密了,你盯她那么紧⼲嘛?”

  丁一知道哥嫂对自己的心意,就说道:“嫂子,是临时的任务,一会台长请客,然后加班。”

  “哈哈。”杜蕾笑了,说道:“解释这么清⼲嘛,我巴不得你赶紧嫁出去,省得让我们总是惦记着你。”

  “我就不嫁!腻死你。”丁一狠呆呆地说完,不容杜蕾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不大一会,丁一的‮机手‬响了,她一看是江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刚接通电话,就听江帆说道:“在等我吗?”

  丁一笑了,说道:“是啊,‮长市‬大人说他会给我打回来,所以我必须等他的电话。”

  江帆也笑了,说道:“调皮,说,什么事?别跟我说你晚上有加班任务。”江帆首先截住了她。

  丁一为难了,说道:“我晚上真的有事了,刚才台长说要请客,请我和岳素芬还有频道主任,就我们四人。”

  “你没说你晚上约出去了吗?”江帆有些不満意。

  “说了,他说让我推推试试。”

  “如果我也这么跟您说呢?”

  “你肯定不会这么说,你肯定会说,好的,我支持你,去吧,多吃点。”丁一调皮地说道。

  江帆笑了,说道:“似乎我只有这一种选择了,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听你的,推他们。”丁一⼲脆地说道。

  “那我怎么忍心让你为难呀。好,但是我今天晚上必须见你,我真的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吃完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江帆嘱咐道。

  “让他们看见不好吧。”丁一担心地说道。

  “那你就打车过来找我。不过晚上要打女司机的车。”江帆叮嘱着。

  丁一笑了,说道:“放心吧,没人劫我,岳姐早就说过了三十岁的女人,被人劫⾊的可能性比遭到恐怖分子袭击的概率还要低。”

  “哈哈。我跟她的认为正相反,我认为三十岁的女人正当时。”

  “行了,你在办公室说话小心被人听到。”丁一怪他耝心大意。

  丁一的话突然提醒了江帆,他忽然赶紧提⾼了音调说道:“好的,您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向我反应,我们是一个负责任的‮府政‬,一定会妥善处理您提出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那就说好了,我等您电话,挂了,再见。”

  话筒里传来忙音。

  丁一笑了,心说,这么大的人也这么调皮,还负责任的‮府政‬?上升到‮府政‬的⾼度了?呵呵。

  丁一挂了电话,心想,岳素芬上去这么半天还不下来,就拿出自己的工作曰志,在上面记下了今天的工作情况。

  朗法迁找岳素芬谈话,也是有自己的居心的。广电局长马上面临退休,这段时间,朗法迁正在加紧活动。

  他前几天请蔡枫和殷家实吃饭,殷家实让他努力,争取上位。但是凭心而论,他又不想当这个局长,地市级广电系统是局台分离的,广电局只负责行政业务和管理工作,电视台、网络电视台、广播电台则是三台合一,由副局长朗法迁兼任台长,如果他要是当上局长,行政级别是上去了,但明显的权力和实惠就少多了。老局长早就想把三台分离出去,消弱朗法迁的权力,但是朗法迁背后是殷家实和蔡枫,他们三人是同学,所以这个方案也一直没有这样实施下去。

  这段时间朗法迁也是纠结,如果他当上局长,同样面临着老局长的困局,那就是台长的权力过大。后来蔡枫说了一句话,他说:“谁有谁的办法,他没有实施开的方案,你不一定实施不开。”

  这句话等于在给他交了底,那就是对三台提前进行內部整合和改⾰,宣传部肯定会支持他的,殷‮记书‬点头还是问题吗?

  朗法迁知道蔡枫的意思,这种支持是有成本的,蔡枫还好说,殷家实就不一样了,年初,殷家实出了一本书,阆诸风物大全,蔡枫给了朗法迁三千本的销售任务,说他下辖那么多的县级台,三千本足可以在內部系统消化掉。话是这么说,朗法迁也确实这么做了,至今,还有一半的书在电视台的库房里,但是钱早就打到了殷家实的账户上,见了面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这就是权力。

  尽管他们三人还有林稚君是曾经的同学关系,但是,只有朗法迁自己心里最清楚,这种所谓的同学关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三人在⾼中时期,的确关系非常好,后来,殷家实和蔡枫考上了京州大学的时候,朗法迁没有考上,他则通过当时任广播站站长的父亲进了广播站,后来晋升为‮民人‬广播电台。朗法迁不甘心比他们俩人落后,在参加工作初期,就利用业余时间报考了市电大新闻系,取得了大专学历,后来又继续深造,又攻读了电大本科的课程,拿到了电大本科学历,尽管他跟殷家实他们多次说自己这个‮凭文‬其实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混来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电大这几年求学的艰辛和不易。当拿到电大本科‮凭文‬的那天,殷家实和蔡枫都对他表示了祝贺。这也的确缩短了他跟他们的距离,这让他在工作、生活两不误的情况下,当上了广电局副局长,后来兼任三台台长,他认为自己不比他们差在哪儿。

  但是,从殷家实和蔡枫的⾝上,他又的确看到了这种差距的‮实真‬性,这种差距目前对于他来说可能是终生都无法逾越的了,也只有这种关系在不对等的情况下,才能真正显露出关系的本质,这个本质就是权力大小的区别,而没有关系远近的区别。

  无论是殷家实、蔡枫,还是林稚君,作为朗法迁,他都是有求于他们的,尽管是工作上的需求,但在现实社会中,很难分清哪儿是工作,哪儿是‮人私‬关系了。他离了他们可能有些事情就办不了,但是,这些人离了他朗法迁,工作生活却能照常进行,这就决定了他在他们面前大都处在服从的层面上,当然,他们也给他帮了不少的忙,办了不少的事,眼下,他想扶正,就是他终生最想办的事,这事,必须有赖于他们的帮忙,尤其是殷家实和蔡枫,他们两人在常委中就是两票,而殷家实还是分管党委和组织工作的副‮记书‬,在阆诸市委排名中,位居第三,说话是有相当分量的。

  尽管如此,作为太了解殷家实的为人的朗法迁来说,他还不能完全相信他们,所以,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丁一,投向了丁一背后的江帆,因为他知道殷家实是无利不早起的人,蔡枫也可能是位置的关系,在这方面比殷家实強不了许多。前些曰子,殷家实就暗示他去给佘文秀送礼,说只要佘文秀点头,用不着求别人,他的事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他举棋不定,倒不是没有送礼的钱,是他不敢,也不想,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给佘文秀送了礼,那自然就少不了他殷家实的,某种程度上,送给殷家实的还要比送给佘文秀的多。再有,他知道殷家实跟佘文秀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合,他必须评估出殷家实这个主意的真伪和用意,因为他太清楚殷家实的为人了。

  殷家实给人的印象是不哼不哈,但骨子里却是非常的贪婪。对权力的贪婪,对金钱的贪婪,甚至是对美女的贪婪,只不过后者更隐蔽一些罢了。因为,他早已把矛头对准了聂文东,所以,最近两三年他在各个方面都有所收敛,因为他懂得,只有收敛起自己的锋芒,才有可能给对手最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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