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人们愤怒了(一)
就在钟鸣义焦躁不安的时候,他和江帆同时接到了电话,即刻赶到锦安参加紧急会议,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话,什么內容?没得到回答,只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他有些吃不准,又给平时联系比较多的两个县委记书打了电话,其中一个说好像的清理整顿基金会的事。钟鸣义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又被提起来了,清理整顿基金会,同样是件挠头的事,想到这里,他给师小青打了一个电话,跟师小青说了这个情况,让她有些心理准备。
到了锦安才知道,果然是清理整顿基金会的事,会上,长市传达了国务院和省委省府政的文件,长市董兴根据锦安的实际情况,对全市清理整顿工作做了部署,市委记书翟炳德重点強调一定要加大清欠力度,公检法司全力配合,还说目前这项工作是中心工作,是关乎到社会稳定大局,各级党组织不可掉以轻心。回来后,亢州连夜召开紧急常委扩大会,同样传达了国务院、省委省府政和锦安市委市府政的有关清理整顿农村基金会的文件精神,安排?部署亢州清理整顿基金会的工作。立刻成立清偿小组,考虑到北城的实际情况,由林岩暂时主持全面工作,并担任北城基金会清偿小组组长。
依照上级有关文件精神,亢州在常委会上制定出了工作方案,钟鸣义说:“这次清理整顿工作是京州省全省的统一行动和部署,省里对农村基金会不良资产处置的原则如下:对冲销实际形成的呆账后资产大于负债的基金会,整体并入农村信用社;对资产质量不良的,将质量差的资产剥离出来,然后由地方府政注入资金并入农村信用社,或将农村基金会的有效资产和与之等额的股金划转给农村信用社;对资产质量太差的,全部清盘关闭,地方府政承担全部债务,承诺分期连本带息兑付和会员。”
张怀打断了钟鸣义,说道:“我们亢州这两个基金会算质量好的还是差的?”
钟鸣义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好是差还要等对基金会进行盘点清算完毕才能下结论。今天之所以连夜召开常委会,为的就是统一思想,就下一步如何操作定出方案。下面让江长市讲两句。”
江帆清了清嗓子说:“我也没什么好讲的,依葫芦画瓢,我只讲两个原则。一是不能造成大面积的群体事件,守土有责,这个责任最终是要落在北城和南城的党政一班人的⾝上;二是要精心组织,完成整治清理工作,清理整顿的具体工作很多,要按照上级的要求办,我建议分管的市导领要深入下去,帮助基层做好这次清理整顿工作,平安度过眼前的危机。”
钟鸣义说:“我完成同意江长市所讲的,守土有责,不要爆发大的群体事件,这也是上级对我们的要求。下来我进行一下分工。副长市张怀主持全面清理整顿工作,第一步摸清两个基金会的资产情况,我们的目标就是能将两个基金会并入信用社就将两个基金会并入信用社,不能并入的就分离出一些质量好的款贷户并入,剩下的是哪儿由哪儿承担。二要立刻组织专门催收清欠力量,全面开展这方面工作。副长市彭长宜,协助张怀同志做好这方面工作,彭长市你把手里的所有工作能放就放,进驻基金会,把情况摸清;副记书王家栋,你的任务就是维持社会秩序,防止可能出现的群体性时间,稳定工作就交给你了,出了事你要负全责。你们明天要按分工召开会议,把这项工作布置下去。”
钟鸣义布置完这一切后,看了看全场,又扭头看着江帆,说道:“江长市,你还有什么需要強调的?”
江帆玩着手里的碳素笔,表情很严肃,也很平静,原来总是担心基金会出事的他,一旦基金会真的出了事,他反而到平静了,回想基金会从成立到现在,尽管这项工作是府政的事,但是钟鸣义从始至终都在揷手操控基金会的事,对于基金会,自打成立那天起,江帆就没有再揷手过,也没有从基金会得到半分的好处,算得上非常⼲净。因为⼲净,所以他內心才平静。他说:“因为目前基金会账目还没有清理出来,我也不好多说,只讲一点,张长市,清查基金会你要多费心,重要事情或者对政策把握不准的情况下,要多请示钟记书,有什么问题要在第一时间內向钟记书汇报,要对数万户储户负责,所以千万要谨慎,把工作做细。长宜尽管是从北城出来的,有些情况你了解,有些情况你未必了解,或者了解得不那么细,要依靠当地党委府政,尊重他们的意见,遇事多和张长市商量,总体上掌握一个度,那就是,基金会毕竟是当地府政的,我们只是协助做一些工作,主要工作还是要交给当地府政自己解决,不要⼲涉太多。”
谁都听出了江帆这几句话的韵味,重要事情在第一时间跟钟记书汇报、要对数万名储户负责、市里只是协助地方府政在做工作。无疑,江帆对这么大动⼲戈地⼲涉基金会仍然有自己的看法,他蜻蜓点水的几句话就扭转了市府政在这次清理工作中的角⾊,事实证明,江帆是对的,基金会的问题必须控制在基层,不能上升到市里这个层面。
钟鸣义对江帆说得有重要事情向他汇报这句话很反感,但是又无从反驳,因为这话本⾝就是两可的话,跟记书汇报是对记书的尊重,是必须的,反过来说,江帆把自己跟基金会的关系撇的一清二楚,似乎没他什么事,所以钟鸣义庒住火,说道:“江长市说得这几点很好,你们要认真领会,我希望我们全体导领,众志成城,同心同德,打好这一仗,平安度过眼前的危机。下面我宣布,两个基金会从明天起关门停业,你们要立刻通知下去。”
散会后,张怀下楼时说道:“哎,别人的拉的屎,要我们去擦庇股。”
江帆回到办公室,张怀紧随其后就跟了进来,彭长宜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没有立刻回家,他想了想,推开张怀的门,他的秘书告诉他张长市去江长市屋了,彭长宜又敲开了长市屋里的门,就听张怀仍在抱怨,说道:“当初连个基金会主任的角⾊我都安排不了,现在倒好,出事了,倒让我去擦庇股。”
江帆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并不答话。
彭长宜进来说道:“我更怨,本来这块就不是我分管,那是⾼长市分管的工作,我这算怎么一回事?”
江帆说:“你是协助张长市工作。当时他跟我商量的时候说过这个问题,考虑的⾼长市年龄大,又是女同志,毕竟这个是个硬性工作,所以才让你出来协助张长市工作。”
江帆再三強调彭长宜是“协助”张怀工作。
张怀靠在沙发上,想了半天说道:“我明天请病假行不?”
江帆说:“老张,别这样,我在会上不是说了吗,还是以当地府政的工作为主,你们只是起到一个督导的作用,有长宜配合你,没有问题,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张怀看着彭长宜说道:“长宜呀,你也别配合我了,⼲脆咱俩分分工,你年轻有魄力,你主抓北城,我年老体弱,我就抓相对来说问题比较少的南城怎么样?”
彭长宜一听,这个老油条,可真会玩,他面露难⾊,说道:“张长市,我不是怕工作受累,您说本来明确的是我配合您工作,到头来我到自己冲出去了,再说,这些政策上的东西我也不懂啊,不行,您抓南城我就跟着抓南城,您抓北城我就跟着抓北城,您生病我就跟着您生病,您看怎么样?”
“哈哈。”张怀大笑,说道:“你这小子,很滑头。”
“不是,张长市,您想想,记书让我配合您,这是在会上说的,我不自量力地自己去独当一面,回头记书知道了还以为我有什么私心呢,我又是从北城出来的,我不怕受累,我是怕被人误会,如果您处在我这个位置,您也会这么想的,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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