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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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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把小曼搞成这样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为啥当初要杀人?为啥要放火?为啥在幽魂谷要杀死⾼教授?

  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儿,此刻的小曼就不会变成这样,自己也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好,有家不能回,有媳妇不能认,那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他又觉得自己当初没有错。因为他当小曼死了…。

  是小曼的死激起了他报复的仇恨,是小曼的死,迫使他杀死了白冰的父亲。

  命运的安排总让人无所适从。

  碎妹子赶紧扑了过来,搀扶了惊慌失措的女人,解释说:“小曼,你别怕,他真的是癞子,癞子啊,你的癞子回来了。”

  可小曼还是害怕,一脸的惊恐,再也不敢瞅男人的丑脸,他把她吓着了。

  大癞子抓住了小曼的手,说:“曼儿,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受苦,我要带你走,咱们一起走,远走⾼飞,碎妹,帮着她收拾东西,‮理办‬出院手续。”

  碎妹子微微一愣:“你…真的要带她走?那俺…咋办?”

  大癞子说:“我当然不会抛弃你,咱三人…一起过,我必须照顾她!”

  碎妹子没有办法,只好帮着小曼收拾东西,也帮着她‮理办‬了出院手续。

  大癞子不知道要把小曼带哪儿去,回到大梁山三十里铺?那怎么可能。

  碎妹子的几个儿子首先不同意。

  现在他可是他们的后爹,亲娘还没死,后爹就为他们拉一个年轻漂亮的后娘回来,村里的人还不笑掉大牙?

  他们的眼睛里一定容不得沙子。

  但是大癞子真的舍不下小曼,只能先把她拉回‮店酒‬再说。

  ‮店酒‬里开了房间,大癞子跟碎妹子已经定了总统套房。小曼来了,他们只好多开了一间。

  大癞子说:“碎妹,只能⿇烦你了,先给小曼洗‮澡洗‬,再换上一件⼲净‮服衣‬。明天我就拉她到大医院去,不治好她的病,我绝不回大梁山。”

  碎妹子低着头说声好,将小曼拉进了屋子。

  可不一会儿的功夫,碎妹子又出来了,満脸的愁容。

  癞子问:“咋了?”

  碎妹子说:“小曼犟得很,怎么也不肯‮澡洗‬,怎么也不肯让我解下她的‮服衣‬。”

  大癞子沉默了一下,说:“还是我来吧。”

  就这样,他走进了小曼的房间,不过大癞子很聪明,这次进去,他带了口罩,遮掩了自己的丑脸。

  小曼坐在床上,女人正在闹,刚才就跟碎妹子闹了。

  她就是不肯‮澡洗‬,就是不肯解‮服衣‬,碎妹子一碰她,她就连喊带叫,连抓带挠,抓得碎妹子的手背上都是血淋。

  癞子靠近了她,小曼立刻警惕起来:“你是谁?别过来,别过来!”女人惊恐万状,抱起了一个枕头,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大癞子的眼神里又闪出了那种‮望渴‬,凄楚,还有炙热,‮辣火‬辣看着女人。

  这眼神是大癞子独有的,也只有面对小曼的时候,才会这么炙热。

  那目光太熟悉了,女人首先楞了一下。

  大癞子说:“曼儿,别怕,别怕,我是癞子,你的癞子啊。”

  “啊?癞子?你是…癞子?”

  “是,就是我,亲啊,我来看你了…你受苦了。”大癞子的眼泪将面部的口罩都弄湿了。

  “俺认识你的眼神,你是癞子,就是癞子…癞子哥!”小曼呼叫一声扎进了大癞子的怀里。

  大癞子再一次将女人抱紧,他感到跟媳妇之间的距离又近了,近到不能再近。

  他们再一起拥抱,再一次紧贴。

  “癞子哥,一年了,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啊?我好怕,真的好怕,他们…欺负我。”

  大癞子知道,小曼还没有从当初那场大火的恐惧里挣脫出来。也没有从掉下山崖的恐惧里挣脫出来。

  她的⾝上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儿,事业被毁,⾝体遭遇重创,男人无辜惨死,‮大巨‬的庒力让一个孱弱的女人不能承受。她崩溃了…疯癫了,精神失常了。

  大癞子用自己的脸腮贴着小曼的脸,一句句安慰她:“我没事,一直活着,好着呢,就是想你,想你啊…曼儿,听话,咱‮澡洗‬,赖子哥帮你洗,洗白白,换上新‮服衣‬,我拉你回家,咱们回家…。”

  大癞子的手仿佛有一股魔力,他这么一拉,小曼果然没有反抗。

  男人把她拉进了卫生间,先是帮着她解下了‮服衣‬的纽扣。

  小曼依然没有反抗。

  看着癞子,小曼的眼神里终于显出了亮光,欣喜,也更加的顺从。

  在帮着女人清洗手腕的时候,大癞子看到了小曼左手腕上的伤疤,哪儿有一道刀口。

  而且那刀口很深,足足半寸有余,他再一次震撼了。

  也就是说,上次小曼从三十里铺回来,没有找到男人,她曾经‮杀自‬过,是割腕‮杀自‬。

  这是个曾经为他死过的女人,也是一个为他不顾一切的女人。他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小曼的嘴巴里也喃喃自语:“癞子,你是俺的癞子,就是俺的癞子,这不是做梦吧?癞子你别走,这个梦也千万别别醒…。”

  大癞子就说:“放心,我不走,梦也不会醒…。”

  不知道抱了多久,两个人的⾝上都是湿漉漉的。

  大癞子关闭了水龙头,拿起一条浴巾,将女人全⾝擦得⼲⼲净净。

  他又抱起她,将她抱在了床上。然后裹紧了棉被。

  刚要转⾝离开,女人却又扑了过来,一下子将他扑倒了。

  小曼又吓坏了,说:“癞子,你别走,千万别走…你走了俺就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大癞子不顾了,啥也不顾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曼这么沉迷下去。不能看着媳妇就这样毁掉。

  他要‮醒唤‬她的记忆,让她知道他还活着,让她知道他还在她⾝边,一直在护着她,疼着她。

  男人的手伸向了电灯的开关,喀吧一声房间的电灯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扯去了脸上的口罩,扯去了上衣跟下衣,拉被子蒙上头,就跟小曼缠在了一起。

  他‮狂疯‬地亲着她,她也‮狂疯‬地亲着他,两个人在‮店酒‬的床上翻滚起来,再次荡漾起来。

  女人的唇吻遍了他全⾝每一个角落,男人的手也摸遍了女人全⾝的每一寸肌肤。

  这一晚,大癞子没有回到碎妹子哪儿去,他跟小曼睡在了一块。

  碎妹子在那边独守空房,听着这边的‮腾折‬声,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同样纠结不已,不知道该咋办。

  但是她必须要表现出那种大度,宽容跟不削一顾。

  她可怜小曼,也可怜大癞子。就让这一对苦命鸳鸯多呆一刻吧,也算是对小曼的补偿。

  这是她应得的报偿。

  大癞子是后半夜过来的,那时候,小曼已经睡熟,大癞子的‮服衣‬也穿得整整齐齐。

  碎妹子一直没睡,问:“忙完了?”

  大癞子说:“忙完了…。”

  女人问:“你打算咋办?真的把她带回大梁山?这样对你是十分危险的。为了她的病,搭上你一条命,你觉得这样值不值?”

  大癞子说:“值,我必须给她一个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碎妹子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大癞子问:“啥办法?”

  碎妹子说:“找个人照顾她,在s市,你就没有亲戚?让亲戚照顾小曼,让她知道你还活着,让她有活下去的希望。时不时的,你也可以过来看看她。

  这样,既保住了你的命,也保住了小曼的命,岂不是更好?”

  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大癞子一拍脑袋:“我咋就没有想到?的确有个亲戚,完全可以照顾她。”

  “谁呀?”女人问。

  大癞子说:“二丫姑姑,王天昊的‮娘老‬,我把小曼托付给她,一定行,比带回大梁山好。”

  碎妹子一喜,说:“那你还不快去?”

  大癞子不睡了,赶紧收拾一下,走出‮店酒‬的门,直奔二丫哪儿去了。

  这天早上,王天昊的‮娘老‬张二丫起来,抱着孙子准备出门遛弯。别墅的门打开,忽然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跪在她家门口。

  那男人的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二丫吓一跳。赶紧问:“你是谁?”

  大癞子跪在地上,一下子抱上了二丫的腿,哭喊了一声:“姑——!”

  二丫蹬蹬蹬后退两步,惊叫起来:“啊…癞子,咋是你,你还没死?”

  二丫还以为见到了鬼。

  当初,大癞子冲进幽魂谷,偷盗梁王墓,被砸死在迷宮里的事儿,二丫也听说了。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大梁山,全村的人都认为张二狗死了,他杀人的事儿,也被警方销案了。

  可这小子咋又活了?不是鬼是什么?

  二丫还担心吓到孙子,赶紧把孙子用大衣裹紧了。

  大癞子哇地一声哭了,说:“姑,我没死,没死啊,我来求求你,帮我一下。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二丫赶紧道:“你说,到底咋回事啊?”

  于是,大癞子将自己被困幽魂谷,如何逃出来,如何失忆,如何跟刘媒婆苟和在一起,小曼如何精神失常的事儿,一五一十跟二丫说了。

  最后他说:“姑,我在大西北没有亲人了,求你照顾小曼,癞子感激不尽,我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大癞子的脑门磕在地上,额头上都磕出了血。

  二丫差点蒙了,晃悠半天才明白过来。

  最后,她咬咬牙说:“好,你放心,小曼交给我,保证给你照顾好,以后她就是我亲闺女。你的事儿,我会为你保密。”

  二丫是当天上午八点钟到‮店酒‬去接小曼的,那时候女人还没醒,大癞子已经拉着碎妹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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