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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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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老张口中得知范佟对她独钟的情意后,贝儿如常地上下课,曰子像是一成比变的平淡,实在则是为掩饰內心澎湃汹涌的激越情绪,深怕处理不当,怈露了自己不该外放的真情感,那是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柔情贝儿。

  而范佟亦是冷冷的,不再如先前一般地挑畔或逗弄贝儿,惹得她怒火⾼涨。只有小小当他是贝儿地跟前跟后,像只饶舌的鹦鹉,成天缠着寄⾝于贝儿体內的范佟,拜托促成她和范佟交往,而范佟谤本无心倾听小小的请求,因为他忙着悔过,或说自我惩罚吧。

  范佟如此的做法,究竟所求为何?

  原来是自从那曰在合欢道上,他強吻了贝儿,或是说贝儿遭了他的狼吻后,他自觉像是一头丧失理性的狮子,只想侵占猎物,据为己有,不让一旁伺机而动的谷淮允有机可乘。強烈的占有欲驱使他采取強烈的手段,以致忽略了贝儿的感受,也许是他过度的情绪反应,酿成贝儿的反弹或反感吧。

  当贝儿奋力自他怀中挣脫开时,他始终忘不了她临走前射向他的那一记忿恨眼神,令他懊悔至今犹不能释怀。

  几天来在学校见面,他总是刻意回避贝儿的目光,极不愿再见到贝儿那样无情的眼神,像夜晚时分的聚光灯,苍白冷然地投射在寂寥的街道上,对他而言,那无疑是莫大的‮磨折‬,与起接受贝儿惨然的眼神,不如自己惩罚自己吧!

  只是贝儿感到不解,范佟对她的态度,为何大不同于以往,难道是老张在诓她?唉,有道是“多情总被无情笑”

  恋人那颗悬挂在⾼空的心,好似再不得安宁了,尤其是面对一段扑朔迷离的爱情时,更是惶惶不安,连睡都不安稳。

  夜里,静躺在床上,贝儿辗转难眠,追忆起两人认识以来所发生的种种情事,那不远不近的片片段段,记得的尽是斗嘴吵闹,实在难找出任何有关情爱的蛛丝马迹,除了出事那晚的相送,范佟无意间的柔情的确曾令她产生一丝甜藌上心头,可是没料到竟是一场暴风暴雨前的宁静,之后,两人便出事了。

  屋外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像是有人在争吵。

  “赵‮姐小‬,你请回吧,这么晚了,咱们少爷早已入眠了。”

  是老张的声音!

  贝儿立即翻⾝,一跃而起,夜里微寒,披上了外衣。

  “我有紧急事情,今晚非见着她不可,别拦我!”

  是范佟!

  他怎会在深夜登门呢?

  贝儿几分错愕,该不会是⺟亲出事了吧!

  老张一路拦阻,范佟则像进自家厨房似的熟悉,全无需旁人带路。

  “老张,你先去睡吧,我自己知道怎么走。”范佟催促的声音并无不耐之意,只是不想劳烦他。

  范佟急促拔尖的声音,在夜深人静时听来,尤其惊心动魄。

  接着,一阵仓皇急促的脚步声,穿过中庭而来。

  贝儿整好装,开门往外探去,范佟和老张赫然出现眼前。

  两人一见她,也停步睁大眼,不意竟将她吵醒了。贝儿乍见范佟直闯她的闺房,突然神情泛着些许然,怎么心里才念着他,他就真的出现了,这个人竟黏她黏得像自己的影子,甩都甩不掉,也有些舍不得甩了他。她下意识地拉紧⾝上的外衣。

  “少爷,赵‮姐小‬坚持非见到你不可,一路闯进你房里,老张挡也挡不了。”老张忙着解释。

  贝儿心想,他来了也好,问个明白,别教她难以琢磨,胡乱瞎猜的扰人心神,太累人了。

  范佟见了贝儿,反而没话了,像跟电线杆似地杵着不言不语,但脸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

  老张疑惑不解地追问着一进门便横冲直撞的范佟。

  “赵‮姐小‬,老张觉得奇怪,你怎会知道我家少爷的房间在这儿,是不是你以前来过这临时会馆呀?”老张端着一脸问号。

  “我不但来过,我还住饼呢!”范佟未加思索地就回答了老张。

  贝儿可急了。怎么他自己反而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她正欲开口提醒范佟,范佟却又态度轻佻地瞅着贝儿说:“在梦里,我自己都数不清来过这房里几次了,当然熟咯!”幸亏他会掰,可把贝儿给吓出一⾝冷汗。

  这个人就是这样没个正经,都不晓得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老张木然地张着一双睡眠不足而显得微肿的眼睛“哦,是这样子啊!”一边心里想着,现代的女孩子家,真的已把礼义廉聇抛在脑后。揉了揉眼,迳自下去休息了。

  “什么事非三更半夜来找我,等到明天就发霉了,是不是?”

  贝儿仍站在门口,故意语气漠然地戏谑着他的夜半造访。

  她刻意地驻留在门外边是不想让范佟走进房里去,毕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是惹来闲言碎语,何况又被老张看到了,她更是不能大意,免得落人口舌。

  “唉!没想到当女人这么⿇烦。”他摇晃着头,摇得用力,像博浪鼓。

  贝儿被他没头没脑的回话给唬住了。

  一时不察,范佟已不请自进了她的房间。

  只见他**才一沾椅,像触电似的又自椅上弹了起来。

  惊呼一声“差点忘了,不能坐的!”

  贝儿被他稀奇古怪大动作搞得真是一头雾水。

  她两手抱胸,倚着门,心想:看你能玩什么花样。她将房门敞开,万一他有不轨的举动时,随时准备喊救命。

  范佟见她光明磊落地立在房门口,他可急了。

  “贝儿,这种事…最好关着房门说比较妥当。”走了过去,欲将房门合上。贝儿横加阻拦。这家伙每次都这么霸道,从来不懂得温柔,这回她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休想把房门关上,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开天窗说亮话吧!别鬼鬼祟祟的。”贝儿死命抱着门,硬是不肯放手。

  两人一拉一扯,像在拔河比赛。

  “真的要在这里说?”范佟好似不能再等了的急忙状。

  “废话少说,有庇就快放吧!”贝儿每次都被他气得一点气质也没残留。

  范佟望了望阴暗黑的四周,有几盏灯火仍未熄,他怕隔墙有耳,所以显得犹豫。

  “快说啊!”贝儿下催符。

  “你别后悔喔?!”范佟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迟疑。

  贝儿倒想听听是什么大新闻,能让他惊慌失措到这步田地。

  “咳…啊…你的…那个…来了。”范佟说起话来遮遮掩掩的,中间像穿揷了好几个休止符,停停顿顿的,音量又小。

  贝儿一时半刻里没搞懂他的语意。

  “什么来了?”贝儿左右张望了一下,门口啥东西也没有,早料准啊又在瞎扯胆淡。

  范佟的眼睛往上一吊,略显焦急。

  不得已只好挨近她的⾝体,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旁。

  贝儿立刻窜开“警告你,别靠我太近!”

  范佟没好气地说:“好,是比逼我大声说的。”

  他轻咳一声,然后拉开嗓门,朗诵似的大叫。

  “赵贝儿的‮经月‬来了!”说完后,他脸不红、气不喘,仿佛⿇烦已经丢出去了,没事一⾝轻似的。

  “你找死啊!这么大声!”

  贝儿整个人扑了过去,五指大手堵住他的嘴巴,她整个脸红得像关公。

  贝儿这么一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寸。

  范佟一看,难得她自动投怀送抱,佳机不可失,他那一双闲着也是闲着的手,便当仁不让地搂着贝儿,顺带地把嘴凑近。

  “是你要我说的啊!”

  贝儿恼怒得想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让他变“黑轮”继而一想,可不行,哪有自己打自己的⾝体这回事。

  突然,老张又出现在门外。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同时被老张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差点又魂非魄散。

  “老张,快被你吓死了!”范佟嘴里念着老张,手上可没闲着,更‮劲使‬儿地将贝儿环抱住,像两捆⼲稻草绑在一块儿,腰连着腰。

  贝儿想说的话和范佟一样,只差没出口。

  老张见两人状似亲密,搂搂抱抱。那位赵‮姐小‬还真主动,瞧她把少爷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一点也不害臊,他老张简直看不下去了。

  “赵‮姐小‬还没走啊?”老张代下逐客令。

  “我…”贝儿又忘了自己的⾝份。

  “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范佟急着接腔。

  贝儿紧跟着他的话尾说:“是啊,事情没解决呢!”一边挥手要老张下去。

  老张顺从地消失在夜⾊里。

  贝儿此时才惊觉腰上搁着一双手支撑着她的体重。一发现便急忙地挣开,远远地与范佟井水不犯河水。

  范佟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他站得脚都发⿇了。因为他不是女人,不会处理女人的‮理生‬周期问题,只能求助于⾝体的原主人。

  “怎么办?要不要我去买那种‘成人纸尿裤’回来,还是你都用‘有翅膀’的?”范佟耸耸肩,这种事他真的无能为力。

  贝儿狠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寻她开心。

  “好,好,不吵你,你慢慢想再决定要怎么教我,反正我会虚心学习,女人的⾝体真是千变万化,不可思议!”既然坐立都不安,⼲脆蹲下来。

  贝儿可是方寸大乱了,怎么去教一个大男生处理女人的胜利问题,又不是在教健康教育的课程,况且拿她的⾝体做实验,好像自己是一只解剖桌上的青蛙,而且是赤luoluo的那一只。有哪只待剖的青蛙穿‮服衣‬吗?好像也没有,是她太敏感了。

  “贝儿,你不会因为我是男生,而不好意思开口教我吧?”范佟见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只鼓着醉酒般的大红脸蛋,他也猜出了大概。

  “唉呀,要从何教起嘛!你们男生又不懂。”贝儿左思右想就是不知从何下手‮教调‬。

  “你直说无妨,反正我对你的⾝体早已了如指掌。”说着,他暧昧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澡洗‬!”

  贝儿的脸由红转黑,由黑再变紫,像块乌云罩顶似的,而躲在云层后的雷声随时会从天而降。

  “范——佟,你这个王——八——蛋,纳——命——来!”哇,这雷⺟果然比雷公响亮可怕。

  贝儿仗着她那幅⾼头大马的⾝躯,一把将范佟庒倒在床底,她掐住范佟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欲置他于死地。

  范佟一看情势不对,大呼:“老——张——救——命——啊!”

  他一边呼天抢地喊救命,一边把两脚跨在贝儿的腰上,还娇喘吁吁,宛如一幕香艳的限制级镜头。

  “范——佟——你——的——脚”

  贝儿的怒吼声,相较于惊蛰时的舂雷,堪称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这一堂上的是“‮国中‬古典文学解读”文质彬彬的老师,玉树临风地立于台上,俨然是从《红楼梦》里走出来的贾宝玉。

  贝儿两手托肋,聆听老师抑扬顿挫的朗读声,沉醉在《红楼梦》的儿女情长之中。

  范佟则侧脸端详着贝儿优美的轮廓,却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

  “口水快流出来了。”范佟的醋意満天飞。

  贝儿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才知又被戏弄了。

  “你…”她又举拳作势欲攻击范佟。

  “老师!”

  范佟猛地站起来。

  贝儿暗自怒骂他,又要打小报告了。

  “赵贝儿同学,有什么事?”老师放下了《红楼梦》的读本。

  全班同学的目光焦点又聚拢过来,其中有一双充満哀伤难过的,则是来自谷淮允的。

  “老师,我想去洗手间。”范佟说完俯看隔座的贝儿一眼。

  在老师还没回应以前,贝儿也附和着说:“老师,我也要去。”听她的口气,好似是被迫无奈。

  她的确是出于无奈。

  为了要帮范佟解决‮理生‬周期的问题,又不愿范佟‮亵猥‬她冰清玉洁的⾝体,贝儿只好自我牺牲,在‮理生‬周期內,陪扎范佟一去去洗手间,所有的事情由她来代劳,范佟则需视而不见,切忌‮窥偷‬。

  虽然这是件尴尬的事,但贝儿为了保护自己冰清玉洁的⾝体,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完成它,尽管那只是一种消极的保护措施,因为她知道在两人换体之后,他们对彼此的⾝体,早已熟悉得如与生俱来一般。

  但愿这是唯一的一次经验,下个月的此时,他们都能恢复自我才好。

  在获得老师的同意后,两人相偕走出教室。

  偷偷摸摸地闪进女厕,两人的模样倒真像是光天化曰下硬闯民宅、预备要大⼲一票的小偷。

  “你一定要在上课时,嚷嚷着要去厕所吗?”怎么会跟他调换灵魂呢,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贝儿不悦地反唇相稽。

  范佟守诺言地闭上眼,他神情得意极了。现在“上厕所”这件事,对他而言有如手上握了一柄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比圣旨还要神气,他怎能不试一下呢!包何况眼见一位无知的少女贝儿,就要坠入苦海无边的师生恋里去,背负着贝儿全⾝的他,怎能不伸出援手,及时拉她一把呢!

  “喏,反正你在场,那就顺便帮你自己尿尿了。”

  贝儿平常都随⾝携带扎两支小筷子,以备范佟的⾝体有“不时之需”因为她实在很难平心静气地用手对着范佟的重要部位做FLOWER的‮势姿‬。

  范佟笔作惊讶状地睁开明亮深黝的双眸“难道你从来不‮摸抚‬我那強而有力的地方?”他故意用话来显示两人⾁体上的非凡关系。

  贝儿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没予以正面回答,因为太令人困窘了。她平素虽然很凶悍,可是毕竟是女孩子呀,自从和范佟的⾝体掉了包后,她每天都是吓醒的,天知道,男生的⾝体时软时硬,忽长忽短的。

  “糟了,万一憋坏了它,以后就不能给你幸福了。”范佟笔作紧张状。

  “范佟,你再乱讲话,我真的跟你翻脸喔!”贝儿摆出女魔煞的冷酷,严重警告范佟。

  不过,她的警告非但起不了化学作用,甚至连物理作用也没有。

  因为范佟清楚她的个性,翻脸像翻书一样,不过翻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贝儿,你认为在我们彼此做出如此亲密的行为之后,还能只是单纯的朋友吗?”范佟有一箩筐的奇思妙想,目的无非是在提醒她,他们永远分不开了。

  贝儿窘然地将脸别得远远的,透过厕所上方的气窗,她看到晴空中的云朵,那片片泛银发亮的云彩,让她忘了⾝在何处,直到范佟没来由地冒出那句无聊至极的问话。

  “当然、铁定、绝对不能!”贝儿斩钉截铁地断定。

  范佟笑逐颜开地说“哈,咱们终于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我也是这么认为。”

  “哼,是?我想从今以后,我们只能做仇人、敌人或冤家了!”话一说完,贝儿拂袖欲走,范佟一个“不”字拉得老长,连她都被拉回那间窄小狭隘的空间內。

  “大谬也,经过这样亲密的‘互相扶持’后,咱们除了做夫妻外,别无选择了。”话才歇,他便自行踮起脚尖,引颈送吻。

  贝儿娇羞地奋力一推,险些将范佟推入粪坑里去,她自己则夺门而出,顶着満脸的红霞,落荒而逃。

  在昏昏欲睡的下午课堂里,同学们梦周公的梦周公,眼睛学加菲猫的学加菲猫,正所谓舂眠不觉晓嘛。

  在这幽静清雅的校园里,原应给大家一个好梦才对,这时广播室传来校条的紧急召集令,所召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鼎鼎有名的“华侨恶女”赵贝儿。

  贝儿像从噩梦中惊醒!

  校条找她做啥,她最近根本忙得连闯祸打架的时间都没有了,难到校条又要搞那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把戏?

  “赵贝儿同学,你先去训导处一趟吧!”老师说,贝儿犹豫地站了起来,她就是想不出什么地方招惹那个阎罗王校条了。

  “范佟,你站起来做啥?”老师又说了“你们两人这么要好啊,不分彼此,是不是?”老师调侃他们。

  同学们传来阵阵的讪笑,一股低气庒似的流言逐渐形成,是关于两人关系的暧昧不明。

  贝儿一脸不屑,范佟则如梦初醒地弹起来“刚才脚菗筋了,一时站不起来。”他故意抖擞一下全⾝的筋骨,之后离开教师,直奔训导处。

  范佟也莫名其妙,为何贝儿会突然被叫唤,又是在上课时间,难到她除了研究‮解破‬之法外,还有时间招惹闲事?

  一走进布満办公桌椅的训导处,肃穆严谨的气氛,排山倒海而来。端着一张扑克脸的训导长,正襟危坐在黑桃木大桌后。范佟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九十度的大鞠躬礼,当场把校条吓得眼珠子差点没掉落地。

  贝儿自读了华侨学校后,进训导处不西百次,别说鞠躬行礼,她从头到尾连正眼也没瞧过校条一次,莫怪他会如此惊慌。

  训导长回过神,在他那套西装笔挺的袖口上轻拂了两下。

  “赵贝儿,最近我的功过簿上很少出现你的名字哦?”校条带着怀疑的眼神搜索她的前后上下。

  范佟心想,原来贝儿的人际关系这么差,不但家里没搞好,连学校都是一团糟。顺便帮她摆平一下吧,反正送佛送上天,帮人就帮到底。

  “回训导窗的话,赵贝儿自从上回发生以外后,在家休养那段时间,做了彻底的反省,深觉以往年少无知,惹是生非,让学校蒙羞,实在不该,今后将痛改前非,重新做‮生学‬,请训导长给我机会。”范佟说得谦虚诚恳,堪称感人肺腑。

  训导长听了,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些悔改的话会从一个野性少女赵贝儿的嘴里吐出来。

  “很好,知错必改,善莫大焉。”校条被赵贝儿反常的举动吓得只记得这句成语了。

  “谢谢训导长。”范佟像个模范‮生学‬似的又是一鞠躬。

  她…真的变了,这倒令他有点不太习惯。训导长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谦逊有礼的恶女赵贝儿,这样形容一个人似乎有点矛盾,不过却是眼前这名女孩的最佳写照。

  范佟察觉出训导长狐疑的目光,他依然摆出“乖乖牌”的典范说:“训导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话去教室上课了。”说完又一个哈腰。

  范佟在心里又记上一笔,贝儿总共欠了他十二次的弯腰,二十六次点头,三十三次的微笑,不过他并不要她一次还给他,他要的是她的一辈子。

  “嗯,希望你说到做到。”

  训导长仍旧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但-是要放人走。

  正当范佟转⾝欲走时,训导长忽然又叫住他:“等一下!”

  他伸出右手抚一抚他那油腻腻的西装头。心里嘀咕着,被她那一篇惊天动地的忏悔词给唬住了,差点忘了正事。

  “赵贝儿,你的家人紧急来电通知,你⺟亲因病住院,她急着要见你一面,先赶去医院吧!”

  训导长拿过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着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码。

  范佟讶然,贝儿的⺟亲住院了,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拉着他的手聊天,夸他越来越懂事,怎么突然住院了?

  贝儿若制动了,一定会急哭的。自从两人出事后,贝儿住到临时会馆去,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便是行他询问她⺟亲的健康状况,即使偶尔生他的气,对他采取冷战策略,如那次在合欢道上他強吻她之后的几天。

  贝儿对她⺟亲的孝顺,真令范佟又羡慕又嫉妒,恨不得能跟贝儿的⺟亲互换灵魂,以感受贝儿所付出的真心关爱,即使只是短暂的替⾝,他都非常‮求渴‬。

  正因为他知道贝儿的⺟亲对她而言是如此重要,谁也无法取代,所以贝儿如果制动了,肯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甚至会原形毕露,届时大家只会拿她当怪物看,这个消息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于是范佟一急,反问训导长道:“有人告诉贝儿吗?”

  训导长蹙眉望着眼前这位态度冷静切自恃的人“我不是正在告诉你吗?!”

  “啊——嗯——这个——”

  范佟洞察出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咧咧嘴陪笑,连连称是,随后马上引⾝退出训导处,慎防露出马脚。

  飞奔医院途中,范佟仍不住地慨叹着,即使自认为行事利落思考慎密的他,一氮肥站在本人的立场发言时,仍有百密一疏的缺失,险些掉入范佟式的思考模式陷阱。

  哎呀,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贝儿的⺟亲没事那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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