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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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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龙商号当家——苍炎,迎娶乐心绣铺的闺女乐苦儿的消息,沸沸扬扬传了开来,引起街坊邻居一阵热烈的讨论,众人无不赞美这是一桩郎才女貌的天赐良缘,俊美如斯的苍炎,果然只有江南奇女子乐苦儿配得上。

  为了让乐氏夫妻放心,苍炎还体贴地提议,直接在乐府完成订亲仪式,再带着乐苦儿回北方,完成最后的婚典大礼,这一点让乐氏夫妻⾼兴得合不拢嘴,直嚷找了个贴心的女婿,这桩姻缘几乎是在一片看好声中,热闹地进行着。

  苍炎惟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不要过于铺张,他希望一切从简,这点相当符合乐氏夫妻的想法,因此这场订婚宴,也仅宴请女方亲友,以及街坊邻居而已。

  苍炎合该是目前最⾼兴的人,不仅抱回美娇娘,更不费吹灰之力,握有乐心绣铺大半的产业,宠女如命的乐氏夫妻,果然如他所料,毫不迟疑地将乐心绣铺所有产业,当作乐苦儿的嫁妆,表面上是她的嫁妆,而往后实际的掌权者,可能就是苍炎了。

  昏暗不明的客栈房里,仅有一盏微弱的烛光,烛光打在苍炎的脸上,映照出他脸上阴冷的表情,他没有一丝即将成为新郎官的喜气之情,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犀利的黑眸闪烁着冷意,那是一种混合着自信与势在必得的骄傲眼神,他要的东西,向来就不能逃出他的猎捕,不管是人,抑或是权势、钱财。

  “苍爷!”苍炎的贴⾝护卫——冷亦,低沉唤了声。

  “事情办得如何?”苍炎端起案上的白玉卮,轻啜了口,浓呛的酒味让他拧起眉尖。

  “全照苍爷的吩咐,办妥了,楠犽别庄也整顿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马场和钱庄全打点好了吗?”

  “全打点好了,属下也吩咐妥当,请苍爷放心。”

  “嗯!你可以下去了。”冷亦办事,他向来放心,从他还是少主子时,冷亦就是跟在他⾝边服侍的随从,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发现冷亦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苍炎讶异地扬起眉。“冷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冷亦咽了口口水,呑呑吐吐地问道:“属下实在弄不明白,为何苍爷执意娶乐苦儿为妻,凭我们的能力拿下乐心绣铺,并非难事。”

  “呵呵,冷亦,凭你跟在我⾝边多年,你该知道我并不是这点成就,就能満足的人,光拿下绣铺是没用的,惟有呵呵!剩下的还不能告诉你,届时你就知道了,你快去办妥我交代你的事。”

  “是!属下告退。”

  冷亦旋⾝离开,苍炎嘴角的笑意随即隐去,冷然的眸光没有一丝暖意,他自认他的血是冷的,也从来不懂何谓心软与手下留情,只要他不顾眼的,就一概毁灭,若有人不小心犯了他,那下揷绝对比死还要凄惨。

  谁知道,偏偏有个不知死活的老女人,犯上他的大忌,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订亲宴刚结束,来自四面八方道贺的客人,依然聚集在厅堂,同声向乐仲书道贺恭喜,苍炎则是面带微笑地接受众人的恭贺,好不容易摆脫了络绎不绝的宾客,他菗空来到乐苦儿的绣阁。

  既然定了亲,他自然就要表现出,⾝为丈夫应有的样子,就好比关怀一下他未来的妻子。

  “姑爷!‮姐小‬正在房里休息着。”婢女见到苍炎,福一福⾝。

  “你们都下去吧,‮姐小‬有我陪着。”

  “是!”

  苍炎支开奴婢,推‮房开‬门走进苦儿的绣阁里。

  “苦儿!还挺得住吗?”苍炎温柔地问着,贴心关怀的语调,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轻易醉死在他的温柔海中。

  由于在妻子家举办定亲宴的事,本来就稀少可见,因此乐氏夫妻皆感恩在心,知道苍炎此举,是为了让苦儿能跟双亲拜别,对此,乐氏夫妻更是开心,自认总算挑了个能一生爱护苦儿的丈夫。

  “夫君!”乐苦儿娇羞地低下头。

  从上回在乐府匆匆一瞥后,直到今曰定了亲,

  他和她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只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她已经成了他的妻,直到现在这一刻,苦儿还是无法相信,她成了亲,而且还是嫁给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倾心不已的男子。

  “累吗?要不要上床歇一会儿?外头的人就交给我来应付。”

  苍炎体贴地除去苦儿一头繁杂的发饰、花钿。

  “不累,不知夫君何时决定要北上,若在南方耽搁太久,苦儿担心夫君的爹娘会担心。”

  对于苍炎的贴心关怀,她一点一滴感动在心,虽然目前她只知道,她的夫君叫做苍炎,是苍龙商号的当家,其余一概不知,但她相信他会是善体人意的丈夫,她会花一辈于的时间,慢慢去了解眼前这即将占据她所有生命的男人。

  “苦儿,你真好,我知道你舍不得爹娘,但我实在不能在南方久留,还有一堆生意等着我去做,若你同意的话,我们明天就上路回北方,好吗?”

  苍炎俯低⾝躯,‮吻亲‬着苦儿臼暂如脂的颈项,

  惹得苦儿脸蛋又是一阵烧烫。

  “你放心,我明白,我晚点再去和爹娘说一声,明天我就跟你回北方。”

  苦儿眨着眼,不敢让蕴积在眼眶边的泪水落下,在这个喜庆的曰子,是不该掉眼泪的。

  “苦儿,你真好,我会好好待你。”苍炎带着浅笑,轻轻将人儿给拥进怀中,大掌‮挲摩‬着那柔软的‮躯娇‬,鼻间嗅着她清新的馨香味儿。

  “谢谢你愿意爱我,我是个有缺陷的女子,你还愿意娶我,你真不后悔吗?”

  苦儿睁着凝泪的眸,望着将她轻拥入怀的宽厚胸膛,眼前美好的一切,让她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呵呵,这世间又有谁是完美无缺的呢?既然决定娶了你,我又怎么会嫌弃你的缺陷呢?”霎时间,苍炎不甚明白苦儿话中的暗示,只当作她缺乏‮全安‬感,才会有此一问,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是吗?”每个人都是有缺陷?”可她怎么觉得她的缺陷,是无论做什么努力,都无法弥补的缺陷啊!

  “嗯,我还得回到厅上去,暂时不能陪你,你也趁现在好好休息,明个儿才有体力上路。”

  苍炎随手拿来一件披风,为娇弱的她披上,他认真地做着每一件,合该是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事,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嗯,你也别太累。”

  她绽开幸福的笑靥,小手紧紧握住那双温暖的大掌。“夫君,你的手好大、好温暖,苦儿两只手还不及你一掌,苦儿真希望能这么永远、永远地握着你的手。”

  苦儿毫无预警地,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苍炎的心神为之一震,脸上更是出现错愕的表情。

  一辈子?这三个字他从来就没想过。

  和她?别开玩笑了。

  苍炎惊惶收回被紧握的掌心,黑眸不自在地挪开,停滞在那张粉脸上的视线。

  他对她只有敷衍与利用,只要达到他的目的,他就会将她弃若敝屣,更不会有一丝心疼与愧疚。

  “我该走了,苦儿,你好好休息吧。”担心他的不自在,会让苦儿发现一丝端倪,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沉静一下混乱的心绪。

  “嗯。”苦儿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依旧开心地绽出微笑,小手拉紧他为她披上的外衫。

  “夫君,等等——”她忽然开口喊住了苍炎。

  “还有什么事吗?”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她。

  “苦儿待会要睡了,所以这件披风还是给夫君披上吧,现在风大,一不小心就会受寒的,何况夫君还有生意要忙,可不能生病。”

  苦儿笑着解下披风,重新披上苍炎的背,踮⾼脚尖细心地为他系好。

  苍炎敛下眸,望着她精致的容貌,她的鼻很小,唇形很美,连眼睛都是澄澈晶亮,她的心思就如同他所预想的单纯。

  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能引起男人怜惜的人儿,这样柔弱‮媚娇‬的女子,也是每一个男人都想捧在掌心上呵疼的,但他却万般不能对她‮情动‬,他不过是在利用她的价值罢了。

  苍炎拼命说服自己,却依然掩灭不了,他心底陡然升起对她的疼惜与怜惜。

  不!这只不过是他一时受到她的外表昅引,绝不是出自他內心‮实真‬的感觉。

  “你快回房,屋外风大。”苍炎沉着脸,催促着乐苦儿离开,他強迫自己不再去瞧那张,会勾动他心思的娇颜。

  “嗯,你也别太累。”

  苦儿不厌其烦地,再次叮嘱着,得到苍炎点头保证后,她才安心回房。

  她究竟想⼲什么?

  苍炎热切的眸光转为阴冷,冰冷无温地睨着那娇小的背影,硬生生将心头升起的怜惜,给庒回內心深处。

  他苍炎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付出他的真感情,即使是他心腹冷亦也一样,这世间,别想有人可以获得他的真心对待。

  说穿了他只相信他自己,其他人对他而言,只有两种区别,一种是有用处的,另一种自然是毫无利用价值的,在他眼中,那就跟废物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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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苦儿拜别双亲后,坐上苍炎为她买来的马车,马车內有暖裘,也有一个小暖炉让她取暖,这一路上往北,适逢秋末入冬,路上恐将是会让人冻得发寒。

  她掀开廉子,窥望着苍炎昂首骑马的背影,他的马就在她的马车前头,就像在护卫她一般,苦儿望着、望着,心头一暖,眼泪险些溢出。

  不知道这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今生竟有他的陪伴。

  苍炎…苍炎…

  苦儿默念着他的名字,就如同他结实的胸膛靠着她一般,让她备觉温暖。

  正当苦儿失神之际,苍炎不知何时,策马来到马车窗前。

  “苦儿,是不是闷了?要不我们在这里休息,好吗?”

  他温柔的嗓音唤回她的意识,苦儿担心他是否发觉她正偷瞧着他,娇羞地低下头。“嗯,好啊。”

  凑巧附近有一座凉亭,苍炎便号令所有人暂且在这儿停歇,他掀开车帘,小心翼翼扶着苦儿下车。

  “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息吧。”

  “夫君,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快到北方了?”

  苦儿环顾四周景⾊,不同于南方的矮山、平原,这里的山特别雄伟、⾼大,连山径上的树种,也大大不同于南方,他们不过启程十余天,景⾊已与南方截然不同了。

  “还不算,若真要到北方,还要行两三个月的路程。”

  “那这里究竟是哪里?”

  头一次出远门的苦儿,对于四周的一切,感到格外新鲜。

  “这里叫终恨山,听说这里有一座湖相当美,想不想去看看?”

  “嗯。”苦儿‮奋兴‬地点点头。

  “冷亦,我带苦儿去逛逛,这里你看着。”苍炎转头向冷亦吩咐几声。

  “是!”冷亦应了声。

  苍炎随即召来一匹马儿,他率先跃上马背,再拉苦儿上马,让她坐在马首与他之间。

  “天啊!这马儿好⾼呀!”头一次上马的苦儿,瞥见离地几尺⾼,吓得浑⾝发抖。

  “别怕,我拥着你没事的,若你还是害怕,可以抱着马颈。”苍炎一夹马腹,骏马慢慢地往山径的另一头走去。

  马儿开始走动,苦儿则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发现她的⾝子似乎不停往下滑,她紧张地抓住他的臂膀。

  “夫君,我、我怎么觉得…我抉要掉下去了。”

  “别怕,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你⾝体放松,慢慢往后躺,靠在我的胸膛上,这样比较稳。”

  “真的吗?”

  苦儿半信半疑,不过还是乖乖按照他的指示,放松紧绷的⾝体,往后躺在他的怀中,他突然松开握着缰绳的左手,一把搂住她腰际,让她能更贴紧他。

  一接触到苍炎厚实、温暖的胸膛,苦儿的脸颊又开始烧烫,而他温热的体温正透过贴在她腰际的大掌,源源不断熨烫着她敏感的肤触。

  “这样就不怕了吧?”

  敏感地感觉到他的热患,噴吹在她耳后,她羞怯地缩起肩膀。“不怕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看湖?”

  “我们现在就去。”

  苍炎先慢慢骑,直到苦儿逐渐适应马背上的颠簸,才缓缓加快速度,约莫骑了半个时辰,走出了一片树林,豁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大片澄澈如碧的湖泊。

  “哇,这湖好漂亮。”苦儿‮奋兴‬地赞叹着。

  “我们走近去瞧瞧。”

  苍炎将马系在一棵松柏上,搀扶苦儿下马,细心地牵着她的手,走到湖边。

  湖边长満芦苇,即将秋末,芦苇早巳枯费,寂静无声的湖面,除了远方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外,几乎是一片挣寂,秋风轻拂,撩拨着湖面的涟漪,更增添一股萧瑟。

  “这里好漂亮,夫君,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湖?”苦儿‮奋兴‬地仰起头,望着⾝旁⾼俊的⾝影。

  纵使眼前的景⾊萧瑟不巳;看在苦儿眼中也成了美景,只因她⾝边有他陪着,纵使她的世界是黑白的,但只要有他,她相信往后的曰子,一定是五彩缤纷。

  “这湖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它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没想到这湖,竟然被称做恨情湖。”

  “恨情湖?它明明这么美,为何要取这么哀凄的名字,依我看,应该叫做秋波湖才对,它让我看见秋天的美,而不是秋天的愁。”

  苦儿调皮地眨眨眼,不知为何,跟在他⾝边,总让她很安心,甚至忘了该有的世俗礼教,只想自然地表现自己最‮实真‬的情感,好比对他的眷恋,随着一曰又一曰的相处,只有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是吗?”

  苍炎回望⾝旁娇小的人儿,瞥见她娇艳⾊泽的桃腮,竟让他突生一股躁动,着实想将人儿给拥入怀。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的个头竟然不及他的肩头,与北方的女子比起来,显然要娇小多了,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见她优美的脸侧线条,红艳艳的唇,长如扇的跟睫,还有那笑眯的眉眼,白皙如瓷的肌肤,即使是天上的仙女,见着了她,恐怕都要自叹弗如。

  恍惚间,他忘了瞧她瞧了多久,直到看见她,拢了拢⾝上单簿的外衫,才霍然惊醒。

  苍炎,别忘了,她不过是工具。

  苍炎在內心对自己大声疾呼,急忙收回那可笑的怜惜之情,眸光—黯,转为幽深。“苦儿,冷吗?要不要回去了?”

  下一刻,他已经恢复冷静,不再是方才看她看到失神的傻小子。

  “还好,不冷,夫君,你觉得是风撩拨着涟漪,还是涟漪‮引勾‬了风前来?”

  她笑着回望他,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勾回耳后,露出一大片惹人遐想的白皙颈项。

  “你觉得呢?”

  发现她又抖了几下,他情不自噤挨近她⾝边,忘了內心的警告,忘情地搂住她发颤的⾝子,他的下颌‮挲摩‬着她的发项。“苦儿,躲到我⾝后来,湖面风大,你会着凉的。”

  “贴着你,不冷了,夫君,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吗?”她依旧笑着。

  “嗯,你可以直接喊我炎,我会很开心。”

  “真的吗?那我以后要喊你炎,炎…是这样吗?”

  她抬眸,不经意和他深邃的眸相对,他的眸光挟着一股**热焰,她娇羞地慌忙撇开视线,涨红了脸。

  而他则因她可爱的举动,轻笑出声。“别羞,我们不是夫妻了吗?”

  苍炎来不及思索,他已经伸出长指,轻轻勾起她精致的下颌,薄唇密实地烙下一吻,启开她的牙关,汲取她口中的甜藌。

  她闭上眼,小手圈住他的腰际,学着他的舌,喂吻他的唇齿,她的撩拨,让他大为振奋,更加深入昅吮她的唇舌,直到她的气息渐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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