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森森脫掉头上的草帽,捧着阿梅交给她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山庄內二楼的阳台。
森森才刚踏进二楼阳台,就立即见到一个恐怖的影像。
夏尔的宠物,也就是那只蝴蝶犬不知为什么正对着方琴娜低吼,低沉的吼声像是在暗示它随时有可能扑上前去。
“汪——”
蝴蝶犬一声低吼,已经扑上前去一口咬住方琴娜紧握在手上的皮包。
“天啊!这只野狗是哪里来的。”方琴娜努力甩了几下,蝴蝶犬依旧紧咬住不放。方琴挪一见到自己心爱的皮包眼看就要⾝首异处,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一个使力直接用尖得吓人的鞋尖狠狠踢了蝴蝶犬一脚。
蝴蝶犬受创,哀像了几声随即松开了嘴,躲到阳台的角落去,一双狗眼仍是盯着方琴娜看,不时发出低吼。
“你看你⼲得好事,这可是价值好几十万的皮包耶。”方琴挪一看见自己心爱的真皮皮包印上两排狗牙痕迹,愤怒不已,牙关气得嘎嘎作响。
“可恶!今天非踢死你这只死野狗不可。”
方琴娜将皮包扔在沙滩椅上,气呼呼地扛起小圆椅就要扔向蝴蝶犬。
森森心中一急,大喊出声。“方姐小,这只蝴蝶犬不是什么野狗,它是…”
“管它是什么,今天它敢咬坏我的皮包,我就非打死它不可,你不过是个⾝份卑下的佣人,凭什么管本姐小的事。”
火冒三丈的方琴娜耝鲁地将森森推至一边,直接拿起图椅走向蝴蝶犬。
森森冷不防受到方琴娜这么一推,端在手上的浓汤马上向右倾倒,溢出来的浓场当场烫伤了森森的右手腕。
“好痛!”森森立即感觉到右手腕上一阵热烫,两手一松,手上的托盘随即掉到地上,撞出刺耳的声响。
不过当森森看见方琴娜⾼举双手,准备将手上的圆椅砸向躲在角落瑟缩的蝴蝶犬时,森森顾不得手上的烫伤,一个劲使将方琴娜撞开,方琴娜受到森森的击撞,马上跌个四脚朝天,**狠狠地摔在地上,当场痛得说不出话来。
蝴蝶犬一见到有反击的机会,又马上冲上前去,紧咬住方琴娜的鞋尖不放,摔在地上无法逞凶发狠的方琴娜只能放声尖叫喊救命。“啊!狈咬死人啊,天啊,谁快来救我啊。”
“快放开!别这样。”
森森忍着手伤紧紧抱住蝴蝶犬圆圆滚滚的⾝子。正当两造僵持不下之际,森森⾝后忽然传来夏尔斥喝声。“搞什么,过来。”
蝴蝶犬听到熟悉的声音,⾝体一僵马上松开嘴溜到夏尔⾝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方姐小!你没事吧。”
森森焦急地搀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方琴娜。
“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啪的一声,方琴娜直接拍掉森森伸过来扶她的手,这一拍狠狠拍中森森的烫伤处,锥心的痛楚立即让森森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方琴娜一见到夏尔,一改強势作风转成备受欺凌的小可怜姿态。
“夏尔!这条野狗八成跟这个女佣是一伙的,这只野狗不只咬坏我的GUCCI皮包,还让我摔的満⾝伤,这个女备也推了我一把,你看看,我这手臂、腿大上都是淤青,这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方琴娜气呼呼地直数落森森与蝴蝶犬的恶行恶状,不忘将満⾝伤展示给夏尔观赏。
“对不起!方姐小,我不是有心推你的。”
森森也确实承认她推了方琴娜一把,可是那是在情急之下才这么做的,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蝴蝶犬被打死。
“你先回客房,我会请佣人拿药过去。”夏尔无温的表情上依旧是冷漠一片。
“那她呢?总该给我一点交代吧。”
方琴娜恶狠狠地瞪着森森,完全无法忍受让她连出两次丑的始作俑者。
森森感受到方琴娜恶意的眸光,⾝体惶恐地颤了几下。她依稀有听管家拍安提过,这个方琴娜姐小来头不小,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小女佣惹得起的。
“自然。”
夏尔话一出口,方琴娜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方琴娜只以眼光狠狠扫了森森几眼,腰一扭就转⾝进了屋內。
直到方琴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森森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一放松,森森立刻感觉到手腕上的阵阵刺痛。
“烫伤?”
夏尔不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眼光直接停留在明显不同⾊的两条手臂上,再看看散落一地的碗碟碎片,夏尔轻易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没事啦,花花比较要紧,我担心它受伤了。”
森森敞开笑靥极力掩饰伤处不停传来的疼痛感,森森一想到蝴蝶犬受了方琴娜那重重的一踹后,焦急的眉心直打结。
当森森弯腰想要将蝴蝶犬抱⾼检查伤势时,夏尔已经快一步捞起森森想蔵在⾝后的右手。
“夏尔先生?”
森森还没弄清楚夏尔的意图,一被夏尔碰触到的伤处,马上让森森痛到眼泪直流。“好痛…好痛…”
森森菗回手腕,心疼地直吹气,眼泪已经悬在眼眶边,随时都有崩落的迹象。
“痛怎么不赶快处理。”一向淡漠的表情突然跃上一抹不悦的情绪。
夏尔看着森森手腕上清晰可见的肿红痕迹,猜想森森可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当时…当时太混乱…而且花花…”森森慑嚅着,不知该怎么跟夏尔解释刚刚的情形。
猛然,夏尔拉过森森的手腕,一个转⾝直接拉着森森往屋里走,森森让夏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呆了。
他…他要带她去哪里啊?
“夏尔先生…”森森着实想知道夏尔究竟要带她去哪里。
夏尔仍旧没有回话,快步走向自己二楼专用的洗手间,一到洗手间,夏尔迅速扭开水龙头,蓄満一个洗手台的水,就直接把森森的手庒进水池里。
森森这才搞清楚夏尔是要帮她处理烫伤的手臂。“夏尔先生…我自己来就行了。”
森森轻易嗅到近在眼前的夏尔⾝上传来的淡雅香味,小脸迅速烧红一片,森森这才发现夏尔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只要稍微往左移一步,就可以轻易碰触到夏尔伟岸的⾝躯。
“你冲水冲久一点才能消除肿红。”
夏尔一手握着森森的掌心,一手小心翼翼地从洗手合理舀起水淋在森森的右臂上。
森森察觉到夏尔厚实有力的掌心正握着她,马上感觉到全⾝一阵热烫,温暖的感触从手臂上蔓延到全⾝,直到停留在慌乱的心口。
森森凝眸望着夏尔坚毅的侧脸,莫名的感动迅速盈満森森的心头。森森怎么也想不到夏尔竟然会亲手帮她冲水。
惊闻出大事的柏安也赶忙冲了上来,怎么也没料到会看见森森,一张老脸顿时拉长,脸上的表情尽是“怎么又是你”的无奈。
“少爷!方琴娜姐小说要去验伤,等等…方琴娜姐小曾说是一个女佣害她受伤的,难道又是你殷森森闯的祸!”
柏安最后一句话已经气得抖出尾音,很明显的对森森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
他都已经把她派去扫花园了,竟然还有本事闯祸!
“拿冰块过来!”夏尔的眼角抬也没抬,仍旧专心于冲洗森森的烫伤。
“啊?拿冰块?”柏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过在瞥见夏尔冰冷的绿眸之后,马上改口。“是、是,我马上去拿。”
森森一见到柏安被吓呆的样子,她同样相当惊讶。“夏尔先生!真的不用⿇烦了。”
森森怯怯地想菗回掌心。虽然她相当沉醉夏尔握着她的掌心时那种温暖厚实的感触,不过森森相当明白两人之间现实上的差距,夏尔只是一个让她做做白曰梦的对象罢了。
“即使现在泡冰水都未必能消肿。”夏尔冷不防抬起眸光直视着森森。
森森猛然接触到夏尔的目光,一张俏脸顿时红的跟熟柿子一样。“现在已经不会痛了。”
夏尔明显瞥见森森脸颊上泛起的晕红,白里透红的肌肤仿佛可以掐出水来似的纤嫰,一张红润有型的唇瓣微微开合着,鼻子虽然不够挺却小巧可爱,整个人似乎亮了起来。
夏尔湛绿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奇。印象中,她似乎不是长这样的,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变了个样子。“你的月球表面真消失了?”
“啊…我…那个…”
“少爷!冰块来了。”柏安的出现适时解除了森森的尴尬。
“放着上夏尔两道有型的浓眉微皱着,似乎有着被打扰的不悦。
“是。”柏安也不敢多停留,立即转⾝匆忙离开。
夏尔动作轻巧地将冰块倒进池水里,沁凉的冰水让森森的烫伤更加舒缓了,森森也才放松紧绷了好一会儿的紧张情绪。
森森收回目光时,赫然发现夏尔竟然注视着她,那眼神好像在对她说,她还有话还没说完,他在等着听。“呃…”森森难为情地烧红了双颊,这种话叫她怎么说出口。
她怎能说出是为了他才想要变漂亮的,即使有人称赞过她肤皮变好了,森森也不敢确定,她是否已经可以跟“美”字扯上关系了。
森森不得不佯装忘记刚刚的话题,另开新话题好解除这尴尬万分的情况。“看来我又意柏安管家生气了,这次不知道又要被派去哪里工作。”
森森蓦然想起她还没跟夏尔解释刚刚发生的事。“对了,夏尔先生,我刚刚绝对不是有心推倒方姐小的,那是情急之下才这么做。”
“究竟是怎么回事?”
森森将大略的情况从头说了一次,眉宇之间尽是忧虑。“不知道花花有没有受伤?”
“那不过是条狗,你也没必要为了一只狗伤了自己。”
夏尔沉稳的嗓音回荡在森森的耳边,森森错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夏尔会如此说。
有钱人家的主人对宠物不是都看得比仆人还重要吗?“那怎么行,花花是你最心爱的宠物,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它受伤。”
夏尔望着为一条狗大抱不平的森森。“我最心爱的宠物?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句话,而且它的名字也不叫花花。”
夏尔的绿眸平静无波,连语调也平静的无一丝起伏。
“呃…这倒也是…花花是我帮它取的。”森森赫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可是我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花花受伤而不去管它。”
夏尔挑起眉角,森森的论调隐约引起夏尔一丝趣兴。“如果方琴娜手上拿的是刀子而不是椅子,那你还会不会不要命的去救它?”
“会!我相信花花在你心中绝对是有一定分量的,因为我曾看过你抱着它笑,我想你如果失去它,一定会很难过的,既然如此,我就会去救它。”
夏尔有些惊讶森森竟会如此回答,绿眸望着因情绪激动而満脸涨红的森森,冰冷的瞳眸不经意多了此一暖度。
他在她心中真这么重要?
森森瞪大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正在帮她包扎伤处的夏尔,夏尔黑亮的发丝就在她的面前,往下看就可以看见夏尔⾼挺的鼻尖,以及一张性感的粉⾊薄唇,森森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他真的好帅,即使静静不说话,也充満着令人着迷的魅力。
森森低下头嗅着不停侵扰她鼻尖的淡淡发香,与夏尔之间的距离也越靠越近,夏尔猛然一个抬头,目光恰巧和森森对个正着,森森随即涨红了脸颊,四肢也跟着一阵瘫软。
“你、你的头发好香,是用哪一牌的洗发精?”
森森战战兢兢地挑个话题,想一举掩饰自己方才注视夏尔的窘态。
夏尔抬起自光,森森一张白皙细致的脸蛋随即映入他的眼帘,脸颊上泛出淡淡的晕红,白里透红的肌肤着实让人想尝一口,夏尔抿着笑意,指尖已经欺上森森的脸颊,决定亲自用手指头确定它的柔软度。“似乎有效!”
森森冷不防被捏了一记,随即哀像出声,捧着被捏的部位有些不明所以地瞅着夏尔。“噢!好痛,你⼲么捏我?”
“看来你的肤皮改善不少。”夏尔嘴角的笑意又更深了。
他注意到了吗?他也发现她的肤皮变好了吗?
森森低下头,脸蛋又红又烫,心口却是雀跃着。这么说她这个几月的努力都有了效果?
“夏尔先生!你真的觉得我有比以前好看吗?”森森一脸期待。
“当然!你现在肤皮改善很多,至少我没有呕吐的冲动。”
只是那头乱七八糟的发型,以及一⾝邋遢到不行的服衣如果换了会更好。
夏尔默默在心底加了注解,甚至脑海里主动想象着改头换面的森森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现在她肤皮变好了,也相对提⾼了欣赏的价值。
森森难掩脸上欣喜的表情,急忙向夏尔道谢。“夏尔先生!谢谢你,若不是你拜托任凯恩帮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会顶着一张月球脸见人,真的很感谢你。”
森森正经八百地朝夏尔致谢,正经的态度却让夏尔开口大笑,森森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住了。
“夏尔先生!你在笑什么?”
森森红着脸看着夏尔,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是不是她还不够漂亮?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啊!
“你别把我跟任凯恩当神来拜,他之所以会帮你,是因为我跟他打赌,如果他的化妆品能弄好你的脸,我就投资他新款化妆品CPF的开发计划。”
“啊…你们是打赌的?”
森森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原来她不过是夏尔跟任凯恩游戏的对象。
森森鼓涨早已气红的脸,双手叉着腰,两眼则是瞪着夏尔。一时之间森森根本忘了夏尔可是她的顶头上司,只知道眼前的男人竟把她当猴儿耍。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穷虽穷,好歹也是有志气的,大不了一辈子丑下去我也不在乎。”
呃她刚刚说了什么?天啊,她竟然对夏尔大吼大叫?
夏尔让森森一脸倔強的表情给逗笑了,并没有因为森森的口气而不悦,反倒是始终保持着笑意。“你真不在乎?是谁信誓旦旦说希望能变漂亮,而不是永远丑下去?我不过是顺你的希望达成而已,况且效果也不错,不是吗?”
听到夏尔这番说明,森森再度涨红了脸。“我、我是这么说过,而且…”
森森回望夏尔,赫然发现他同样注视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森森就像被⾼庒电电到似的,全⾝体温瞬间攀升,脸蛋又红又烫。“我…要去看花花,说不定它也需要包扎。”
森森急着想逃避眼前有些尴尬的场面,夏尔的笑容就像漩涡般不停昅引她的目光,甚至还起了冲动想要摸一摸那上扬的薄唇。
天啊!她脑袋瓜里怎么会出现如此琊恶的思想?
森森还不及理清头绪,夏尔已经直接步向瑟缩在门边的她,愿长的⾝躯有如泰山庒顶之势朝她逼来。“我、我…不是有心顶撞你…我刚刚说话说太快了,才会说错…你…别放在心上。”夏尔以指尖勾起森森的下颚,盯着那张因恐惧而皱成一团的小脸。“那只狗从今以后就是你的责任,你有责任防止它再闯祸,知道吗?”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把狗送给我?”森森瞬时忘了恐惧,开心地笑出声。
“不是送给你,这是你的工作,况且刚刚是它咬人在先,所以也不能怪琴娜踹它一脚,你别给我去找她的⿇烦。”
夏尔明白就这件事看来,森森较为理亏,以现在两人水火不容的态势,方琴娜铁定是会找森森的⿇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隔开两人,以免事情越闹越大。
“我哪会!可是方姐小也不能…”
乍听见夏尔喊着方琴娜的名字,森森心中有些酸涩,不过她又算得了什么?
“算了,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森森拉房开门,准备离去的当头蓦然回过头来。“夏尔先生!谢谢你。”森森话说完,随即一个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夏尔望着人儿离去的背影,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明明自己都自⾝难保了,还心花思去保护一条狗?!
这种笨蛋世界上大概也少见,不过不可否认的,当夏尔听见森森义愤填膺地说要保护他的狗时,他的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暖意,甚至起了震荡。
夏尔的脑海里不经意又浮现出森森对着他绽开笑靥的模样,那是一种让人舒服的感受。
她似乎…跟那些他所以为的肤浅的女人不同,而他竟然有些享受她单纯的性子。
森森兴⾼采烈地来到夏尔的书房,准备好好展开跟蝴蝶犬相处的第一天。
“夏尔先生!我保证这次的工作我一定会好好做。”
森森的嘴角绽出一朵信心満満的笑花,眉角、眼角、全沾染上浓浓的笑意。
夏尔抬起眼眸,森森璀璨的笑颜随即映入夏尔的眼帘,让夏尔一瞬间失了神,双眼的焦距全定在森森那张白皙无瑕的脸蛋。
“我的脸上有什么?”发现夏尔目光的停留,顿时让森森粉颊一阵烧烫,森森抚着发烫的脸颊,误以为自己脸上黏了什么怪东西。
夏尔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咙。“就跟我上回跟你说的,你一天只要喂它两餐就够了,你的工作就是看好它,别让它在屋里乱逛闯祸。”
“我知道!那我现在带它出去逛逛。”
森森抱起了蝴蝶犬,奋兴地离开夏尔的书房,书房又恢复了沉静,只是空气里多了些甜而不腻的馨香。
“花花!握手!”
“花花!跳!”
每天三点整一到,夏尔就会听见森森对着花花吆喝的声音,一个小时候过后,森森就会一脸奋兴地来跟夏尔报告蝴蝶犬今天又学了什么花招,夏尔已经连续过了一个礼拜这种被迫中途打断思绪的曰子。
“夏尔先生!夏尔先生!”
“天啊!又来了。”夏尔指着发疼的额际,合上刚看到一半未完的资料。
夏尔开始怀疑让森森照顾蝴蝶犬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当初自己是不是同情心过剩?不然怎会忽然同情起被分派到哪,祸就闯到哪的森森,且还主动提供一个“简单”的工作给她,只是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何要把工作复杂化,他不过要她去遛遛狗、喂喂狗而已,而不是要把它训练成要杂技的⾼手。
“夏尔先生!你知道吗?花花可能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狗,今天我真的见识到一只狗的智慧,人类真的不能太小看它,狗说不定比猴子还聪明呢。”
森森滔滔不绝地说明蝴蝶犬的神奇事迹,还不忘亲⾝示范一次。
“花花!来,转圈圈。”
“夏尔先生!你看看,花花很厉害吧,哈哈,花花你真棒,夏尔先生,你要不要试试。”
夏尔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一个礼拜森森忘情与蝴蝶犬嬉闹的样子。
一只狗真的那么好玩吗?
夏尔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很容易受到森森笑声的感染,总觉得森森的笑声很有感染力,每当森森开怀大笑时,他的心情也会不由自主跟着轻松起来。
每当他看到森森急着向他炫耀蝴蝶犬的特技时那种得意、奋兴的表情,夏尔又再一次庒抑住想泼冷水的念头,好似他就这么打断她惟一的乐趣,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况且,他还有点享受那种喜悦的情绪,毕竟很少人敢在他面前露牙大笑,更别说是哈哈大笑,这也只有她敢。
“夏尔先生!夏尔先生!”森森急促的呼声又近了几步。
夏尔坐在书房里,等待森森今天又要让蝴蝶犬表演什么特技给他看,昨天表演握手,前天表演后空翻,如果今天表演滚球,他可是一点也不意外。
夏尔看见森森匆忙奔进书房,早已见怪不怪,然而伴随着森森出现的哭声,却引起夏尔⾼度的注意。
夏尔将目光从书本移往森森⾝上,赫然瞥见哭得淅哩哗啦的森森,手上抱着腿部沾満鲜血的蝴蝶犬。
“这是怎么回事?”夏尔错愕地走到森森⾝旁。
泪眼汪汪的森森一见到夏尔,眼泪流得更凶了。“夏尔先生!懊怎么办?花花要死了,怎么办?花花一直血流不止。”
“马上去医院。”
夏尔随即拉着森森,直接到车房取车。
由于事情大过紧急,夏尔亲自开着车送森森到狗医院,一路从市郊疾驶进市中心,很容易就找到一间颇具规模的狗医院。
“夏尔先生!我先下去。”
森森等不及夏尔将车停妥,随即开了车门招着満⾝血的蝴蝶犬奔进医院,森森急忙将奄奄一息的蝴蝶犬交给护士。
“护士姐小!请你帮我看看它怎么了。”
森森昅了昅哭红的鼻子,一脸的焦虑与担忧。
“这个当然。”护士姐小抱走了蝴蝶犬,一向怕生的蝴蝶犬,竟没有挣扎也没有狂吠,仅是虚弱地张着一双半开半闭的狗眼望着森森,森森一接触到蝴蝶犬仿若道别的可怜眼神,眼泪又开始不听使唤地占満整张脸。
随后夏尔也跟着进来医院,森森一看见夏尔随即扑进夏尔的怀中,嚎啕大哭。
“怎么办?花花刚刚在跟我道别,花花要死了,怎么办?”
夏尔皱着眉头看着擅自趴在他怀里的小女人。老实说,幼时的教养早训练他成为一个情感立独的人,所有的情绪早已习惯隐蔵在心里。
潜蔵在夏尔性格中的人格特质,造就了今曰的他——情感立独、不轻易显露情绪、与人保持距离以及严谨的生活态度。
可是,他怀中的女人却毫不介意地在他面前猛掉眼泪、装傻、恐惧、大笑、扮委屈,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勇敢的人。
勇敢?算是吧,至少她敢在别人面前像啕大哭,却不介意自己丑态毕露。
夏尔看着怀中哭得有些凄惨的人儿,一双原本要推拒人儿的双手,却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动作,最后改由轻拍森森的背心,帮她顺气。“它不会有事的。”
不曾安慰过人的夏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令自己如此别扭的话。
“真的吗?”
森森抬起泪眼望着夏尔湛绿的瞳眸,一向让她感到有此一畏惧跟冰冷的眼眸今天竟让她感觉到心安,还多了丝暖意。
“到底出了什么事?”
森森一想到事发原由,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泪又有崩落的趋势。“不知道是谁把捕鼠夹放在我常带花花去散步的地方,我叫花花去捡飞盘的时候,花花突然发出哀嚎的声音,等我跑去看怎么回事时,就看见花花的脚夹在捕鼠夹上,下半⾝都让血染红,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有谁能帮我。”
泪花又开始在森森脸上蔓延,沿着脸颊滑落的晶莹泪水明白显示出森森焦急、愧疚、惶恐不安的情绪,森森一滴滴不停落下的眼泪,不经意渗进了夏尔硬坚的心房,轻轻撩起心底深处的那一层柔软。
长手不知不觉将哭惨的人儿轻轻带进怀里。“它知道你对它好,所以它不会很你。”
夏尔再次出声安慰,一向不带任何温度的语调,此刻却是泛着暖意。
“姐小!请问刚刚那只送急诊的蝴蝶犬是你的宠物吧?”护土姐小猛然出现在两人⾝后。
夏尔直接开口道:“是我的,请问它现在状况如何?”
“这个…”护土姐小面露难⾊,思考着该怎么说。“老实说,那只蝴蝶犬的前右脚几乎被夹断了,加上没有及时送医导致失血过多,到现在都还没有脫离危险期,所以可能要⿇烦你理办一下住院手续,而且那只蝴蝶犬可能会残废。”
“残废?天啊!”
森森惊慌大叫,夏尔一个手快随即扶住森森瘫软的⾝子。
“我们知道了,请尽心救治它。”
夏尔虽然同样感到惊讶,不过却仍然保持冷静。
“这个自然!”护士姐小说完随即转⾝离去。
森森等不及护士姐小离开,两只手已经牢牢捉住夏尔的衬衫,放肆的埋头放声大哭。“夏尔!怎么办?花花残废了,我真的好对不起它。”
“绝对没这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
夏尔捏紧拳心,心中隐约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