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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二十五章 欧省长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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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贵的愤怒,其实是有原因的,部里这次搞的试点,规模超过了他的想像。

  他原本以为,是东洒一点西洒一点那种小补贴,结果这次部里的手笔真不小,随便一个县区都能得到三五千万,真是令他瞠目结舌。

  当然,这么多补贴,那是有说法的,比如说产粮大县,粮食作物统统上‮险保‬,一个县区耕地上百万亩那很正常,一亩地就算补贴十来二十块,这就是几千万。

  还有养猪大县,还有烟叶大县——都是这么补贴的。

  真要说起来,这么补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粮食的种植还是很重要的,其他各种大县,集中搞补贴,也能促进行业发展的规模化。

  但是欧阳贵看的不是这个,他看的是,自己就根本不知道,原来补贴是这么搞的,不是对⾼附加值农业补贴,而是一网撒下去,统统包了。

  包了是有道理,但是…老子居然不知道,欧‮长省‬气的是这一点,很显然,这存在一些幕后操作。

  在他想来,北崇报上来的方案,才是一个试点该有的态度,那些县区直接拿出包⼲的方案来,那纯粹就是张着嘴等着要钱。

  若仅仅是如此,那也罢了,有心算无心,别人的工作做到了,所以拿到了试点。

  但是恒北寄予重望的方案报上去,不但没有拿到试点,还收获了嘲笑,这就是欧阳贵不能忍受的了——有没有搞错,我们报的农业‮险保‬的方案,才是最符合市场规律的!

  于是他据理力争,说那些县区都是几千万的补贴,我们北崇的方案,才要五百万的补贴,而且市场化很⾼,很有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代表性,能不能考虑,额外给我们个试点?

  部里的回答,那是可想而知的——你觉得自己有代表性,别人还觉得自己有代表性呢,我给你个额外好说,别人跟我也要额外怎么办?

  欧‮长省‬的鼻子差点气歪了,好歹副省部级的⼲部,五百万都要不下来,你不给钱是吧?老子自己搞!

  所以他就找到‮长省‬魏天,说你给我两千万,我要在省里开几个农业险的试点。

  魏‮长省‬倒不是意气用事之辈,他细细了解了情况之后,觉得欧阳贵这要求有点草率,不过农业险是旧瓶新酒,上面决定要重视,省里适当表示一下,也是应该的,两千万又不多。

  北崇的陈太忠能⼲,他也是知道的,其实不少人都说了,姓陈的这一肩挑,时间太久了,该把区长的位子放出来了。

  不过李強护着他,康晓安的发展,也是得了北崇的支持,魏天也不着急那个区长的位子——北崇发展得好,他这个做‮长省‬的,脸上也有光。

  事实上,他一个‮长省‬,刻意去对付一个区长的话,有点不好看,只看杜毅来了这么久,都不动陈太忠,说明动那个人…没意思。

  但是这次北崇想要补贴,他就淡淡地说一句:欧‮长省‬,北崇的娃娃鱼,回头给弄一些来,我还没吃过呢。

  这就是魏‮长省‬的一点怨念了,嫌陈太忠太目无‮导领‬,但是细细想一想,这个也怪不到陈太忠⾝上——区委‮记书‬搭不上‮长省‬的线儿,这很正常吧?能搭上才不正常。

  ‮长省‬许诺了,欧阳贵就第一个打电话给陈太忠。

  北崇的方案确实搞得不错,而且北崇的农业多样化,搞得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欧‮长省‬相信,陈太忠不会拿这个钱去⼲别的,而北崇农业的⾼风险性,很可能可以证明,农业险是值得搞的——不仅仅是补贴,而是具备现实的社会意义,

  陈太忠得了这个消息,那真是意外之喜,就算他再怎么说不差钱,拨款也是不嫌多的。

  不过非常悲催的是,这次欧阳贵再不像以前不闻不问了,他介绍了一家‮险保‬公司,而且很明确地表示,这是一个关系,小家伙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小陈你尽管批评。

  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是必得之心一览无遗。

  陈太忠对此表示理解,这天底下就没有圣人,老欧这么做,反倒是让他感觉‮实真‬——人家自己拨下来的款,介绍个自己人挣钱,实在太正常了。

  不过,他也没便宜了对方,叮嘱罗雅平和王媛媛,你们一定要让那货搞清楚,条件不够好的话,欧‮长省‬的面子都不顶用。

  然而,什么叫条件够好呢?被照顾的人也有点晕菜——那是一个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人,倒是做‮险保‬多年,待人接物很有一套。

  女人就问罗区长和王主任,能不能了解一下其他公司的方案,只要是别人能做到的,我也绝对做得到。

  这态度也算端正,然而,这个显然是不可能的,各‮险保‬公司设计保单的时候,也防着这一手,既然是招标,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地怈露方案。

  而罗雅平和王媛媛虽然知道,此女人是欧‮长省‬的关系,但她俩跟对方没私交,更别说,区里也不可能去套其他‮险保‬公司的方案——一旦传出去,那成什么了?

  陈太忠抓的制度建设,在这个时候就显出了成果:谁都想照顾这个女人,但程序就是程序,偏帮不了太多。

  为此,罗雅平甚至告诉对方,第一笔买卖,你尽量庒低条件,这是个长期的活儿,有了第一单买卖,你还愁没有第二单,第三单?

  当然,你要真想追求利润,那也由你,不过要是别人比你低很多,那我们就不能选你了,明年你调整一下,我们就还照顾你。

  这话挺有人情味,也不能算不给对方面子,那女人倒是想说,欧‮长省‬拨的款,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单子给了我,但是很显然,这不现实。

  至于说今年不行,明年可以再来,她才不会犯这种傻,明年是怎么回事,谁说得清楚?抓住眼前的机会才是真的。

  想来想去,她决定了,保单尽量少赚点,咱不图别的,图个回头。

  结果开标那天,女人所在的‮险保‬公司中标了,其他几家知道标底之后,一脸的目瞪口呆——我说,咱不带这么坏行情的。

  中标的这家‮险保‬公司了解一下其他家的保单,也是觉得不对劲,你们这保费有点⾼啊——难道是我被忽悠了?

  女人不但保单的保费低,为了接下单子,她还承诺提供其他种植和养殖业的散户服务——比如说你种了玉米,闲得无聊想要投保,公司也照接不误。

  北崇就觉得,哪怕没有欧‮长省‬的招呼,也必然要选这家公司,这服务简直太贴心了。

  女人可是气得够呛,她还不敢跟北崇人说,中了标之后,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顿庆祝宴,然后她找个没人的角落,流着眼泪给欧‮长省‬打电话——北崇人太欺负人了,其他同行都在指责我,说我坏了行情。

  坏行情是行业的大忌,有些价格虚⾼的东西,熟手可以砍价,或者是通过其他渠道返现,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讲——这个东西不是虚⾼,就值这个价钱。

  而‮险保‬业是相当注重行情的,就算很多人知道,卖‮险保‬的业务员有⾼额提成可拿,但是保单的价格不会受到影响。

  要不这女人中了标还痛哭流涕,她经不起别人的指责——成了行业害虫。

  “怎么搞成这样?”欧阳贵听得有点奇怪“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找小陈问一下。”

  约莫过了十分钟,欧‮长省‬将电话打了过来,他笑着发话“小魏,⼲得不错,小陈很少夸人的…你算给我长脸了。”

  “我都可能赔钱,他当然⾼兴了,”小魏是真的生气“我都跟‮导领‬说了,竞争激烈,才特批下来的…这叫竞争激烈?这叫坑人!”

  “你懂个什么?”欧阳贵哼一声“不是你保费做低了,是他们保费⾼了,那几家的保单,是参照外省农业险做的。”

  这才是相差悬殊的根本,其他几家‮险保‬公司,在省外都有驻地单位,自己不好做保单,借鉴兄弟单位的保单,这个是非常正常的——行情就是这样,最多让一点利出来。

  小魏当然也有省外的同事,不过她设计保单的时候,欧阳贵就说了,你不要看外省的情况,北崇农业险的性质,跟外省的不一样,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所以她查了很多资料,量⾝定制了保单,但是她还真没想到,别人就是直接借鉴兄弟单位的——起码要把行情借鉴过来。

  欧阳贵也没想到这个,他是给陈太忠打个电话之后,才弄明白的,对北崇来说,其他‮险保‬公司做的保单有点飘——也有人打出了折扣,并且表示,就这种保单,不打折的,在其他省已有先例。

  不管怎么说,还是小魏所在的公司最实惠。

  欧‮长省‬原本还有点疑惑,一听是这种情况,马上就理解了北崇的想法,一时间也生出了同仇敌忾的心思——我恒北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何必给部里留面子?

  小魏还想叽歪,欧阳贵不⼲了,他语重心长地表示“小魏啊,外省的保单,花的是‮央中‬的钱,北崇花的是省里的钱,不一样…所以我说你给我长脸了,这个单子做好,后面还有一千五百万等着呢。”

  “行情?行情算什么东西,拿‮家国‬的钱不当钱,咱恒北就是要精打细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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