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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三百六十七章 深夜飞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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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饶‮庆国‬离开,一屋子人都没有说话的‮趣兴‬,好半天之后,郭兴旺铁青着脸站起⾝来“于所,我胃有点疼,要回家休息了。”

  于琦嘿然不语,见他走到门口了,才不动声⾊地说一句“路上注意‮全安‬。”

  郭兴旺的脚步略略停顿一下,才继续迈步,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倒真不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终究还是**的天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他昨天的表现,也是目无党纪国法,是滥用权力——很多人就是见得到别人对自己的不公,却看不到自⾝的问题。

  “唉,”于所长叹口气摇‮头摇‬,想一想之后,看⾝边的人一眼“把北崇人先放了吧。”

  “可是他们坚决不肯交那一万块的保释金,”这位轻喟一声,不放北崇人,这保释金的金额也是个原因。

  昨天冲突刚起的时候,杨展和两个伴当,被几个北崇人按倒一阵乱揍,不过那个时候北崇人多,自然不屑用什么家伙,只是拳脚相加。

  也正是因为他们打了人了,所以才会被羁押这么久,但是拳脚伤又能有多重?

  可杨展不⼲了,就说我要去医院检查啥啥的,今天下午的时候,建设‮出派‬所都想完结此事了,就提出说,北崇人你们聚众打架,想完结此事,就要答应两点,一是交一万块钱保证金,二就是…获得对方的谅解。

  怎么才能获得谅解,那自是把大棚盖起来,北崇人绝对不会答应这个的,而他们对交一万块钱保证金,也表示出了相当的不満,那厮那点伤,要用一万块钱治?

  有没有弄错,须知那厮是上门寻衅!北崇人坚决不肯出这笔钱,了不得百十块钱,买点红花油创可贴、碘酒和纱布就行了。

  “这时候了,还说这个?”于所长叹口气,饶局长都专门跑过来骂人了,还说什么钱不钱的?而且他也知道,那几个货的伤势,根本不值一万——这个钱是要进所里小金库的。

  正经是他有点担心,北崇那里又放出了什么大招,惹得饶局长不顾追查枪击案,一大早要赶往那里,还要让他也跟着去——我要不要像小郭一样,也请个病假呢?

  想了一想之后,于琦终于决定,还是紧跟‮导领‬的好,有饶局长在场,去一趟也损失不了什么,若是不去的话,没准会遇到什么⿇烦——这黑道白道双管齐下,真的很令人头大。

  他心里也明白,下午的枪击案跟北崇人脫不了关系,所以刚才他才提醒郭兴旺,这大晚上的,你要多加小心——歹徒可是很凶残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都有点不‮险保‬了,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将配枪都带在了⾝上。

  由于饶局长的闯入,这个会也开不下去了,于琦回去的路上,没有什么⿇烦,在八点半的时候到家了——小郭应该也没事吧?

  于局长很想打个电话问一声,可是万一对方没事,倒是显得他沉不住气了——他不知道的是,他能侥幸没事,是因为陈太忠正在跟大家吃饭,不克分⾝。

  大约十点半的时候,他接到了郭兴旺的电话,郭警司在那边大声嚷嚷着“于所,刚才有人拿斧头砍我,报复…这绝对是报复,要把那些北崇人再抓起来。”

  “嗯,怎么回事?”于琦刷地就站了起来,想一想之后,他又问一句“这大晚上你不回家…这是去哪儿了?”

  后面这句,是因为他不得不考虑,小郭是不是在玩幺蛾子,以改变目前的困境。

  “我早就回家了,这不是家里没烟了吗?”郭兴旺苦恼地叹口气…

  郭警司在离开的时候,说得很不含糊,其实他心里也非常担心,做‮察警‬的见过太多极端的事例了——你以为狠狠教训了某人,事情就过了,但是万一遇上个想不开的,或者气血盛的主儿,真敢往死里搞你。

  所以他也是把配枪带在⾝上了,回家的途中,还换了一辆出租车,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风吹草动异常警惕,搞得第二辆出租车上的女司机,都噤不住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

  回家之后,他也心绪不宁,抱着家里的座机左一个右一个电话地打着,所幸的是,他爱人和孩子不在家,回娘家去了。

  电话打到十点出头,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混世魔王——怪不得连饶局长都吓软了,这种主儿也太彪悍了。

  甚至他从同学那里,还打听到一个很秘密的消息,陈太忠跟马飞鸣的儿子马颖实有关系,目前在合作开发朝田的房地产。

  跟饶‮庆国‬一样,郭兴旺对于某人⾝为区党委‮记书‬,却要用黑社会的手段行事,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咱不带这样的啊。

  若是通过体制来处理此事,他是不害怕,哪怕对方是強正处,而他只是副主任科员,不过…大约也正是因为这样,人家才会这么行事。

  这必须想个办法,郭兴旺一边想着,一边探手去拿烟,不成想烟盒就空了——奇怪啊,刚才里面好像还有几根的。

  然后他去翻自己的手包,奇怪的是,手包里原来好像有一整盒烟,也不见去向了,然后他又去书橱翻,看是否还有香烟,结果也没了——因为家里有老婆孩子,他放烟的地方就这一处。

  没了,那就得去买烟,尤其是在这心神不定的时候,不能少了烟。

  郭兴旺披上外套,想了一想,终究是没有从手包里拿枪,院子外五十多米处,就是一个小超市,周围的地形他都熟悉,没必要这么紧张。

  他走下楼来到超市,买了两盒硬盒‮华中‬,交了钱施施然离开,不过他的神经,绷得还是很紧的,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声响。

  才走出超市五六米,他就听到⾝后一阵马达的轰鸣,扭头一看,却是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以较快的速度驶来。

  这个时候,他有好几种选择,一是往前跑,二是转头往超市跑,三是迎上去查对方的驾照,同时做好⾁搏的准备——车速有点快了,虽然不是交警,他也可以过问一下。

  但是这几种选择,都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对方不怀好意,否则的话,他这纯粹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己在吓唬自己,太跌份儿。

  所以他选择扭头继续走路,同时竖着耳朵听,就在对方离自己大约十来米的时候,他走到了一棵行道树旁,又是猛地一扭头——我好奇一下,不行吗?

  不成想他才一扭头,摩托车猛地一扭油门,蹭地就‮速加‬了,同时车手的手一扬。

  想也不想地,郭兴旺⾝子一闪,就躲到了树后,心里却是在遗憾——早知道,真该把枪带下来的。

  事实上,他就算带枪也没用,眨眼之间,摩托车就消失在了夜⾊中,而他带了枪还要先打开‮险保‬,并且鸣枪示警,才能打人。

  车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空气中只留下一声轻笑“小子,这次算你命好…”

  “有种你别跑!”郭兴旺气血上头,大喊着追了上去,还想捡地上的砖头砸,紧追了二三十步,地上又没有趁手的物件,才停下脚步。

  然后他悻悻地回返,要看一看那货究竟扔出了什么东西,不过当他回到那棵行道树旁的时候,噤不住倒昅一口凉气,一柄手斧正正地砍在树上,巴掌大小的斧面,一多半已经砍到了树里,树皮外露着的部分,兀自寒光闪亮,让这个寒冷的冬夜越发地冷了。

  斧头是两面开刃的,中间最厚的地方超过了两厘米,比斩骨刀还要厚很多,这东西一看,就是用来杀人的,刚才若不是他躲得及时,直接把脑袋劈成两半都有可能。

  这尼玛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郭兴旺下意识地就想喊同事过来,可是再一想对方说的这次算你命好,一时间竟然踌躇了起来。

  郭某人不怕人报复,起码他自认不怕人报复,但是对方能大冷天在这里守着,一动不动,只求等一个他“有可能”出门的机会,这份耐性,真的让他不寒而栗。

  这年头,万事就怕“认真”二字,想到对方可能还会再来,那感觉就是像被隐蔵在暗处的毒蛇盯上了一般,是个人都不舒服——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这里是他的家,除了有他,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因为消息渠道不同,郭兴旺并不知道,陈‮记书‬有祸及妻儿的名声,但就是那句话,⾝为‮察警‬,他听过见过太多极端的事例了,他不能不为老婆孩子着想。

  所以想了又想之后,他驱散了来看热闹的人,摸出‮机手‬给于琦打个电话,告诉对方我遇到了这么一件事——现在斧头还在树上。

  “保护现场,先让技术科的老刘拍照,再看看有没有指纹,”于琦沉重地叹口气,这个事情是谁⼲的,那简直不用想“你要再没有证据抓北崇人,人家用的就不是斧头,而是枪了。”

  下午可是枪击案,这次冲你扔一把斧头,其实…算是给面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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