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分割包围

　　浙江杭州，华南方面军司令部里，松井石正站得笔直的聆听着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的训斥。

　　欧云原先的那个时空，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部的成立是在39年9月的事情，而且司令官是西尾寿造。而在这个时空，因为日本政府和国民政府所谓和平解决“中国事件”的谈判带来的政策改变，该司令部提前登上了历史舞台，而且司令官人选变成了畑俊六。在那个时空，畑俊六是因为松井石当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的时候炮制了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这才有机会取代他的。而在这个时空，他能当上华中方面军的司令官并且进一步成为中国派遣军司令官，则和两个原因有关。和那些盲目进的军军官不同，畑俊六对中国战局有着更加理智的理解，他支持内阁和平解决“中国事件”的提议，并且力主当前情况下不通过战争改变中国战场上的势态。正因为他与大本营如今的对华政策论调一致，又因为松井石支持的华中方面军在南京会战中吃了大败仗，所以他才会先取代松井石，随即被任命为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现在正全力以赴的事情，是想利用华北方面军在西北取得的战绩，威慑蒙古，以期在西北地区建立类似于伪洲的傀儡政权。他的设想是，一旦西北稳定以后，华北方面军就能够从关东军借力，进而兵指武汉，从而和中**队形成南北对峙，促进和谈生效。在和谈生效以后，则应集中精力经营被占领区，使之成为帝国助力。在这之后，才是解决学兵军的时机。

　　作为日本陆军中上数的将领之一，畑俊六有资格了解侵华战争的所有真相，因此对于军在中国取得的失败战例那是一清二楚。军接二连三的败在学兵军这支军阀质的部队手中，这让畑俊六对这支新军不免刮目相看，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二次长城战役以及南京会战。

　　畑俊六作为大炮主义者，对炮兵推崇备至，因此，他总结军在这两次战役中失败的原因的时候，特别重视双方炮兵的作用。认为正是因为学兵军自行火炮无与伦比的优越，这才造成了军的失败。他随即得出结论，帝国想要尽快解决学兵军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付出会太多，因此，在大炮技术获得改进之前动闽越琼攻略是极端不智的。

　　畑俊六对待学兵军的态度和大本营有着明显的出入，这让夹在其中的松井石可就左右不是人了。日本大本营给松井石的命令是积极备战，随时准备进攻福建，畑俊六给其指示却是稳健防守，在消化占领区的同时尽量避免主动寻衅学兵军，甚至在学兵军进的时候可以有限度的收缩防线，以造成其高层思想上的麻痹。

　　日本人的惯性思维里，认为自己肯定是进攻方，而中**队肯定只能被动防御。所以，当萧山、衢州、宁波机场同时遭袭的消息传到畑俊六耳中，他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因为松井石不听自己的命令主动挑衅进攻福建，这才引来了学兵军的报复。

　　“内阁的那些人懂什么？他们除了纸上谈兵互相打嘴仗以外还有其它什么能耐？在占领地区没有被完全消化收之前和学兵军开战是极为不智的，徐州会战前期为什么会失败？支那军的顽强抵抗固然是主要原因，但是还有两点是陆军省的那些人不了解的。支那人的火炮犀利，特别是学兵军所属的自行火炮部队，其高度灵活在保证了其自身生存能力的同时给予了我军重击；还有，那些支那百姓，他们抱成团的威胁是巨大的！支那国最可怕的是什么？是人口，四亿亿人哪！这么多人如果抱成团，以帝国现在的兵力，是没办法将战争进行到底的…”

　　畑俊六在电话那端肆意的泼洒着口水，越说感觉思路越清醒，越说越气愤，好像三个机场被轰炸都是因为松井石的无能才造成的。

　　说起来，松井石其实还是畑俊六的前辈，这畑俊六又与其他军高级将领的出身有所区别，并不是从小就读于陆军学校的，在其成为中国派遣军司令官之前，是被自诩出身正统的松井所瞧不起的。是人都有三分脾，耳听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本就因为被畑俊六横刀夺爱夺走派遣军司令官一职的松井石心中无名火起，忽然直接就将电话搁掉了！搁掉畑俊六的电话，松井石犹气愤难平，愤愤骂道：“八格牙鲁，畑俊六这个混蛋，他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他现在的地位，是靠战绩赢来的吗？八格，学兵军是不可战胜的吗？欧云这个混蛋之前屡屡得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这一次在宁波，他还不是损兵折将。来人哪，叫武田藏把俘获的支那飞行员给我送到南京去！我要用事实狠狠的畑俊六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的耳光！”

　　武田藏正是宁波机场的指挥官，是役因为他的“指挥得力”粉碎了支那人的空袭行动并且重创之，现在已经成了松井石手中的一面旗帜了。

　　松井石的贴身副官高仓健珲正颠颠的拿起电话给宁波机场去电，另一台电话响了。松井石大口息两下，调整一下心情抓起了电话：“喂，我是华南方面军司令官松井——”话没说完，他愣住了，嘴巴就那么张着，脸上的肌却不由自主的痉挛着。

　　高仓健珲向武田藏传达完了命令，搁下电话看向司令官，看见他这个样子不吓了一跳，赶紧问道：“阁下，您怎么了？”

　　“噗嗤！”松井石先是一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忽然像股上按了弹簧一样的猛的跳起，将话筒放到嘴边吼道：“死守，给我守住，我立刻就调集援兵！”挂了电话，他正想理理思绪，电话铃又响了。他只能再拿起电话，听着，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本来因为刚才的爆而红润起来的脸庞立刻涨成了猪肝，他气急败坏的吼道：“八格，怎么容许这种事生？你是猪吗？为什么要将所有的重炮放在一起，我们是在支那的土地上作战，任何一个支那人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会向自己的军队通报所知道的一切…”松井石这通骂时长足足过了五分钟。

　　等他挂了电话，呼哧呼哧的着气的时候，高仓健珲赶紧的从抽屉里找出降药递给他两片，又给他捧上茶杯，忐忑不安的问道：“阁下，生什么事了？”

　　“支那人动地面进攻了！独立第8旅团两个联队被围在了鹰潭和广饶，支那人都是机械化行军，度奇快，水原义重根本没反应过来。衢州的青石镇炮兵征地遭遇了空袭，第13炮兵联队损失惨重，如果我所料不差，接下来，支那人就该进攻衢州了。

　　“啊！”高仓健珲傻了，然后他问了句傻话：“支那人这是要动反攻了吗？”

　　松井石阴沉着脸将降药吃下，说道：“他们应该是获悉了我们正在和支那政府谈判的事情，这是利用我军还没有完成集结先制人予以打击了。高仓，此战我们绝对不能输啊，如果第8独立旅团一旦溃灭，你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吗？”他不等高仓回答，继续说道：“那样的话，一旦和谈的事情曝光，支那政府必将因此受到更大的压力，最终只能导致和谈的破裂。”

　　“阁下，我们现在怎么办？第8独立旅团危在旦夕，我们？”

　　“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是联系前线所有部队，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获取翔实情报。我们先必须清楚，这究竟是学兵军单独针对独立第8旅团的行动，还是更大规模的进攻。走，我们去通信机关，我要立刻向大本营汇报，谋求海军航空兵的支持。没有制空权，我们就将陷入彻底的被动局面…”

　　松井石越级向大本营汇报，不仅仅是为了谋求海军航空兵的支持，以夺取战场制空权，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个解救独立第8旅团的方法。只是该方法太过毒辣，严重的违背了《内瓦条约》，他不敢独自承担其责任，这才把这个烫手山芋踢给了大本营的板垣征四郎。

　　日本军界，板垣征四郎一向以胆大出名，所谓石原之职板垣之胆可是得到军公认的。松井石这一手，可以说正好抓住了板垣的。如他所愿，板垣甚至都没有和其他人商议就直接拍板决定了此事，在给松井石的电报中称：值此和谈将要达成之际，维系华南方面军对学兵军之威压意义十分重大，任何手段都值得一试。

　　松井石收到这份电报大喜过望，立刻让通讯机关给水原义重电，将自己想出来的妙计倾囊相授。然后，他又电话命令铃木下野，让他亲自率第58和1o4联队前往广饶，务必要打通衢州至广饶的交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