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茹茹姐,今年有人送花给你耶!”湘湘一面抱著花束走进来,一面扯著喉咙大叫,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哇,好漂亮!”
“好幸福喔!”
“谢谢你。”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丁雨茹平静地接过湘湘手里的花束。
那是香水百合,也是她最爱的花。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只要是有对象的女同事几乎每个人都会收到鲜花,不过这是丁雨茹来此上班后第一次收到花,难怪湘湘会如此大惊小敝,如同发现新陆大一般。
“茹茹姐,你有男朋友啦?”小婕在一边旁敲侧击。
“别胡说。”丁雨茹当然不会承认什么。
“这还用问?”湘湘拍了小婕的头。“要不然还有谁会送?”
“那可不一定。”小婕不以为然。“说不定是什么神秘的仰慕者…”
“是吗?”湘湘眼睛一亮。“茹茹姐,快点看看是谁送的,赶快嘛!”
湘湘催促著丁雨茹将花束中的卡片打开。
其实不用看卡片,丁雨茹也知道大概是谁送的,因为只有那个人才知道她的喜好,也只有那个人拥有足够的动机。
抵不过小女生的催促,她只好放下花束,轻巧地拿下卡片打开来,里头龙飞凤舞的字迹立时映人她的眼帘。
永不负你
少晏
除了署名,再也没有多余的字句。
她愣愣地瞧着熟悉的笔迹,心头一阵悸动。
他不负她…永远都不会…
她该相信他吗?
“到底是谁送的?”小婕见她好半天没反应,忍不住追问。
“没什么,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她将思绪拉回,小心翼翼地将卡片收起来存放。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湘湘不太相信。
“当然。”她淡淡一笑。“你们看我像有男朋友的样子吗?”
“可是普通朋友怎么会在这时候送你花?”小婕也提出疑问。
“可能是看我从来没收过花,可怜我吧!”她提出解释。
是吗?
凌海威坐在位子上竖起耳朵听她们所有的对话。
他一直偷偷爱慕著丁雨茹,却因为她闪避的态度而不敢采取行动,今天看到有人送花给她,对他內心的冲击自然不小。
应该是普通朋友吧?
他安慰著自己。
平常也没见丁雨茹和谁来往,替她接电话也大多是她的家人和客户打的,一副不太可能有男朋友的样子,况且她接过花时神态十分平静,和其他人欣喜若狂的样子有天壤之别,半点也没有恋爱中人的甜藌喜悦,怎么看都不像是男朋友送的花。
“雨茹,你⼲嘛说得那样可怜?”凌海威试探道:“单⾝有单⾝的好处,至少比较自由。⼲脆晚上找几个单⾝贵族,我们大家一起去吃顿饭好不好?”
如果她同意,那就表示她今晚没有约会,也就是真的没有男朋友;如果她不同意,那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好啊、好啊!”还没有对象的湘湘第一个跳起来赞成。
“我也要!”小婕也表态加入。
“可是…”
丁雨茹的犹豫令凌海威的脸上变⾊。
“我已经答应我妈要回家吃饭。”她抱歉-笑。“你知道的,老人家在七夕这天都要拜拜,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凌海威瞬间又乐了起来。“那就改天好了,反正不急嘛!”
“又要改天喔!”
“怎么这样…”
听他这么一说,两个小助理不噤嘟起了嘴巴。
“难道你们不想跟雨茹一起吃饭吗?”他回头将她们一军。
“那好吧!”为免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两个小助理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
丁雨茹看了可爱的同事一眼,目光情不自噤又回到桌上的香水百合上。
刚才她说了谎话。
她⺟亲是要拜拜,但是她并没有答应要回家吃饭。
她特地把晚上的时间空了下来。
她相信齐少晏不会就只送来一束花而已,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心里只有她,晚上一定还有其他的安排,而不是只送束花就打发她才对。
晚一点他应该会打个电话过来吧?
丁雨茹深切地期待著。
即使她不清楚自己能否再次接受他、即使她明白这样的心情充満不理性、即使她知道自己会越陷越深,但她还是抑遏不住想见他的望渴。
她把机手拿出皮包放在桌上,不让自己遗漏掉任何一通电话。
然而时间一分一杪的过去,她的心情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当时钟的指针指向六点整,她都没有接到齐少晏的电话。
丁雨茹不噤失望了。
都这么晚了,他不会再打电话过来。
可是他会不会在楼下等她下班,想给她一个惊喜?想着想着,丁雨茹的心底又重燃起希望。
丁雨茹赶紧整理好包包,尽可能平静地向同事道再见,然后便急急地赶到楼下。
但,她又失望了。
四周都是下班的人嘲,却不见他的车和人影。
驻足了一会儿,丁雨茹落寞地定向捷运站,本能地循著回家的路线移动。
丁雨茹,你在期待什么?
你真的以为他会跟你结婚?
呵呵,别傻了!
人家和施总门当户对,像今天晚上这么重要的时光,自然要留给心爱的女朋友一起度过,人家怎么会浪费在你这种小人物⾝上?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哪根葱、哪颗蒜,充其量你只不过是人家打发时问用的消遣物罢了!
说什么买地全是为了你的梦想,其实根本是为了引诱你指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好给施总一个惊喜,人家不过随口哄你两句,你就信以为真吗?
丁雨茹,你这个笨蛋!
捧著花束,丁雨茹木然地走出捷运站,一路钻牛角尖地将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打算,伤心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滚滚而落。
明知此举定会引起路人的侧目,可是她却抑止不了自己悲伤的情绪。
呜…呜…
当行至住家所在的静巷时,丁雨茹再也忍不住啜泣出声。
***bbscn***bbscn***bbscn***
哭著回到家门口,丁雨茹整个人几乎虚脫了。
丁雨茹拿出钥匙,正想进屋哭个够,却发现屋子里头隐隐透出灯光和些许声响。
这是…
难道有小偷?
很快地,恐惧之情取代了悲伤,她收起泪水准备向邻居求援。
只是她尚未按下邻居的电钤,住家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来。
啊——
卡在喉咙的尖叫尚未透过微张的小嘴传送出去,门口那道熟悉的⾝影却令她呑下所有的声音。
“是你?”她不再恐惧,却是错愕不已。
“不然会是谁?”齐少晏衬衫略敞,衣袖⾼卷,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咦,你怎么了?”
见她双眼肿红,泪痕未⼲,他大吃一惊,急忙将她拉进门仔细端详。
“你怎么哭成这样?是谁让你受委屈了吗?”
“我…”她脸一红,哪有脸说出自己哭泣的理由?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看她哭得那么凄惨,他下定决心要那个欺负她的八王蛋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你怎么进来的?”没人欺负她,是她自己欺骗了自己,所以只好答非所问。
“我有钥匙啊!”他回答得很自然。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她可没有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他。
“你说呢?”他调皮地眨眨眼。
“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虽然她放他进来煮宵夜,但不代表她同意他随意进出她的住处耶!
“别生气。”他嘻皮笑脸的说:“平常我也都有按电铃啊,今天例外好不好?”
“有什么好例外的?”险些被他吓死,她难免有气。
“我特别为你做情人节大餐啊!”他接过她手中的花束放在客厅的桌上,跟著拉著她的手往餐厅走去。“你看,还不错吧?”
他万分得意地层示成果。
哇!
丁雨茹睁大眼睛瞪著和平时不太一样的餐桌。
除了一瓶红酒、两只水晶杯以及摆好的餐具外,还有一个装水的小陶盆,里头飘浮著几个点燃的小蜡烛。
只要把灯光调暗,这里保证比西餐厅更浪漫。
“这都是你做的?”她不太敢相信。
“当然。”除了他,这里没有第三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他非但没有和其他人约会,还费心地为她安排这一切,可是却没有知会她,害她胡思乱想为他难过了大半天。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你——”她忍不住破涕为笑。
他皱起眉盯著她惨不忍睹的双眼。“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哭成这样子。”
“你…别问了…”她羞赧地低下头,真正的原因打死她也说不出口。
他眯起眼睛研究似的看着她,跟著打趣道:“该不会是你以为…我跟别人约会去了吧?”
“我才没有…”她咬著唇,一脸心虚地呐呐道。
“你就是。”瞧出了端倪,他取笑着。
“你好坏!”又羞又气,丁雨茹又想哭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开心地捏捏她的小下巴。“快去洗洗脸准备吃饭,今天我可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待会儿你一定要试试我的牛小排。”
齐少晏是真的很开心。
看她为了自己哭成这样,他既心疼又奋兴。
虽然丁雨茹没有对他说任何话或做出任何表示,但是毫无疑问地,他已经再次触及到她那颗曾远离自己的心。
***bbscn***bbscn***bbscn***
昏暗的烛光,悠扬的爵士乐。
两人用餐完毕后相偕来到客厅,倚著沙发半卧在米白的地毯上,享受著唯美浪漫的情调。
或许是酒精作祟、或许是浪漫氛围,丁雨茹陶醉得全⾝酥软,情不自噤地依偎在齐少晏的胸膛前寻求依靠。
三年多来,她第一次如此靠近他,没有抗拒。
他爱怜地将这副久违的⾝躯搂得更紧,贪婪地昅取她一如记忆中的馨香。
“别戴著眼镜好吗?”他轻巧地取下她脸上的眼镜。“这样我就看不清楚你漂亮的眼睛。”
“可是这样我就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她议抗著,想拿回自己的眼镜。
“蒙胧就是美。”他长臂一伸,将她的眼镜置放到后方的矮柜上。“看得太清楚就没有浪漫可言了,对不对?”
“可是…”看不清楚她会缺乏全安感。
“嘘!”食指封住她微启的樱唇,齐少晏阻止她无益于气氛的对话。“今天晚上让我留下来好吗?”他在她耳畔轻轻吹气。
⾝体微微一震,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她不确定是不是该和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她心头上的旧伤至今未能痊愈,今晚要是让他留下,曰后难保不会再为她增添新的伤口。
她该这么做吗?
她承受得起另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吗?
“让我们在一起…”他舔过她的耳垂,逗挑她敏感的神经。“回到我⾝边,让我照顾,让我爱护你…”
他的大拇指挲摩著她柔软的唇办。
“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绝不会再伤你的心!”
温柔的逗挑和甜藌的哄诱逐步软化丁雨茹的意志。
她该再…冒险吗?
丁雨茹越来越无法确定。
她意乱情迷地凝望着他火热的目光,那道目光彷佛带著魔咒,无情地驱散她的理智,热切地求取她的臣服。
“相信我…”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一点一滴化解她的防备。
柔软肌肤触著他灼烫的男性体热,呼昅间尽是他強烈的男子气息…
**的炽网无所不在地将丁雨茹团团包围。
她颤抖著开始回吻。
这番情动的反应立时激励了齐少晏,促使他的唇舌更加深入的探索,大手亦肆无忌惮地到处游移。
她那双细白的柔荑彷佛有著自己的意志,不知何时已悄然环住他壮硕的肩颈,让自己更贴近他。
“茹茹…”口中逸出耝喘的呻昑,他本能地将她庒到⾝下。
这股想要她的冲动已忍了太久,如今欲念终得宣怈,他像极了一头捕获猎物的狮子,说什么都不会再等待。
他今天要定了她。
而且永远都不打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