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次,陈寡妇出乎意料地只住了八天,东西收一收就连夜赶了回去。大夥儿全松了一口气,因为陈寡妇每次一来都以未来魁首夫人自居,对待下人严苛得很,动不动就打骂下人,以往底下的人都忍气呑声,敬她是飞鹰社不请自来的客人,而这种小事郑叔也不好意思去告诉卓野,只好要求下人尽量忍耐,任由陈寡妇颐指气使下去。
有一天,唯唯看到陈寡妇正拿热茶泼向跪在地上的丫曩,她飞⾝扑去想把丫书推开,可惜那名丫书小舂已经被烫伤了。唯唯气得哭了出来,她气小舂不懂得保护自己,更气陈寡妇为了一点小事恶意伤人,在她以前单纯的世界里,从不曾见过这般丑陋的行为,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心思那么歹毒。
从那天起,唯唯正式与陈寡妇卯上了。唯唯要她为小舂差点儿毁容付出代价。
从此,陈寡妇没有一天好⽇子过,算是被整惨了!
怎么说呢?
从隔⽇早上,陈寡妇睡眼惺忪地醒来后,倒楣事就一直跟著她。先是洗脸的时候没有留神注意脸盆里是墨汁,结果泼了自己満脸黑黑的。说也奇怪,这墨汁好像加了什么“料”硬是附著在她⽩嫰细致的脸上,害她整整过了三天才敢走出房门,不过依稀可见墨⽔的遗迹。原来在这三天中她死命地洗脸,左洗、右洗,怎么洗也没有办法全部洗掉墨汁,对她这种肌若凝脂的大美人来说,可真是一大打击。她发誓如果让她逮到那个竟敢整她的人,非得让那人不得好死。
陈寡妇一踏出房门就提⾼警觉,深怕又被人捉弄,走起路来格外留心,等平安无事地走出映霞楼,正要露出得意的笑容时.“啊…”陈寡妇发出异常惨烈的尖叫声,然后以一记狗吃屎的不雅势姿扑倒在地,一旁还传来丝丝的窃笑。陈寡妇这一跤跌得她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如果不是顾及面子,她早就痛得叫出声来,哪里还有心思去捉躲在旁边闷声偷笑的观众,只见她步履蹒跚、狼狈万分地走回映霞楼。
“哇…”又是一串悲惨的尖叫声,不知陈寡妇又碰到什么倒楣事了。
原来,刚刚陈寡妇是被系在两树之间的蚕丝线给绊倒的。为了把整人计划做到尽善尽美的境界,唯唯著实下了一番苦功!她特地到飞鹰社的宝库逛了一圈,选了这条透明无⾊的天山蚕丝线。
而现在这一串惨叫声,大概是陈寡妇回房时所发出来的,因为唯唯趁她一出门就赶紧在她门板上放了一盆“东西”老实说,看到那么美的人跌个狗吃屎的势姿,还真是好笑咧!
唯唯放在门板上的“东西”就是一盆难以洗除的臭⽔外加一团活生生的蚯蚓,所以可以想像陈寡妇的惨叫声为何会这样“悲壮”了。本来,唯唯还想“慈悲点”用墨汁来淋她就算了,后来唯唯仔细想想,同样的方法用两次,岂不太逊了!万一这事传⼊江湖,实在有损她的“威名”所以考虑再三后,决定用比较有创意的方式。
陈寡妇后来又遭受了连串的灾难,在第八天的晚上,终于开口向卓野告辞了。
“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啊!明天再走好了。”卓野讶异地道。通常她没有住上个把月是不会离开的,这次竟然提早离开,怪哉!
他转头看向笑得正开心的唯唯,又看向有点儿狼狈的陈寡妇,这实在不像平时爱精心打扮的陈夫人,莫非…。
“没关系!我东西部收拾好了。”
卓野看着陈寡妇的背影,觉得她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样子。
“洛大哥,我想陪陈姊姊一块回去,顺便告诉义⽗原委,明天再来拜访洛大哥你们。”芷韵轻柔地道,一边小心翼翼地瞄了卓风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感到一阵失望。他会不会还在生那天的气,气她没有用太爱哭了?其实她又不是故意哭得那么大声,引起卓野和姊姊的注意,直以为她被欺负了,于是两人就硬被订下了婚约。后来她一直找姊姊解释也没有成功,怪不得他会气得不理她,连她都很气自己这么没有用。
卓风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差点儿接捺不住大笑出声。对于两人被订下婚约之事,他可喜得紧,但这小丫头竟然想解除婚约,害他怪没面子的,所以他才会故意装作不理会她,让她尝尝苦头,等过些⽇子再写书信告诉她原由好了。
芷韵失望地跟在陈寡妇后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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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寡妇众人走远后,卓野一脸冷漠地对唯唯开口:“唯唯,等会儿你到我的书房,我有话问你。”语毕,他便大跨步地走了出去。唯唯心中大叫不妙,有一种做坏事被逮个正著的感觉。就好像那次她不小心打碎了爷爷最心爱的骨董花瓶一样,事后爷爷气得直跺脚,幸好她机智勇敢躲得快,否则非死即伤。
她等拖到不能再拖时,才慢呑呑、不情愿地走向车野的书房。
她先是探头探脑地观望一阵子,才鼓起勇气推门而⼊。
“洛大哥,找我什么事?”她想用“装傻”这把式来蒙骗过关。卓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厉声问:“是不是你捉弄陈夫人。害她一⾝狼狈。”这丫头不驾不行,平常顽⽪捣蛋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恶作剧到客人的⾝上,真是胡闹!
头一次看到卓野对她那么凶,唯唯被吓得脸⾊苍⽩,但仍勇敢地点头承认。
“你这丫头真不懂事!回房去想想你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卓野看到她⽩著脸竟有些心疼,只叫她回房悔过,以示惩罚。
唯唯红著眼,两道清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有著无限的委屈和冤枉,他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就定了她的罪呢!
“你偏心!”转⾝就冲了出去。
卓风才刚踏进书房,就被唯唯撞得七董八素,运气可真差!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看到卓野火冒三丈地在摔东西,嘴里不停地咒骂著:“该死的女人!不可理喻!”啧!啧!这可是卓风这几年来见他大哥最人化的举动咧!没想到这唯唯的魅力还真大,让大哥气得脸都黑了。
“唯唯哪里惹你生气了?”卓风小心翼翼地开口。
卓野已稍稍平息怒火了“她竟然对陈夫人恶作剧,把陈夫人给吓跑了。”
“噢!要是我也会这样做,只是她比我先想到而已!”卓风言下之意好像佩服唯唯的鬼灵精脑袋。
“卓风,唯唯是个小姑娘不懂事,你怎么也学她!”听到他维护唯唯,卓野的心中竟菗痛起来,冷峻僵硬地说。
卓风翻个⽩眼,道:“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整陈寡妇?”
这会儿,卓野冷涩的声音多了点迟疑“没有。”
“我也是看到丫环手臂上的烫伤才知道的。我问那名丫环怎么受伤的,她才呑呑吐吐地说被陈寡妇用热茶泼伤的,最后她还哭得说不出话来,我只好跑去问郑叔,才问出原委。原来每次陈寡妇来,都自以为是当家夫人,在盘龙岭上作威作福,稍有不如她的意就打骂下人。像去年的一名家丁被她叫人打断了腿,到现在还躺在上休养,手段之狠毒让每个下人都胆战心惊,连我这个大男人知道了都皱眉头,巴不得把她赶下山去,更何况是没有什么尊卑观念、与下人们相处甚的唯唯。”
卓风越说越顺,全不理会僵在一旁的卓野。
“那天碰巧被唯唯看到陈寡妇拿热茶恶意泼向那名丫环,气得她差点儿当场把陈寡妇的眼睛挖了下来。你是知道的,唯唯这丫头心肠软得像什么似,平常有阿猫阿狗受伤了,她都能流出泪来,拿上好的药材替猫狗上药,更何况这次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唯唯从此看陈寡妇不顺眼,每天捉弄她替下人出气。”
卓风停下来喝口热茶,才骄傲地道:“说来这件事我也有功劳,因为唯唯的手在那天推开丫发时,因闪避不及也被烫伤了,所以举凡重物都是我替她拿的,就连蚯蚓也是我替她挖的,你说我就算没有功劳,是不是也有苦劳?”
卓野两道英的剑眉全拢在一起,喑哑著嗓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卓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你一看见她,就对她破口大骂,她哪有机会说。”
敢情他还在门外偷听了好些片刻——这些不太“光明”的习惯,是他这几天跟在唯唯⾝旁耳濡目染下学来的。
卓野漂亮宽厚的嘴死硬的抿成一条直线,不太能接受一向对他尊敬有加的亲弟弟卓风竟向他训话,更不能接受自己误会这么一个天真无琊小姑娘的事实。
“大哥,你还楞在那儿⼲嘛?快去跟唯唯道歉啊!”卓风说这话还真是不客气,可惜卓野没有心情跟他计较。只见卓野铁青著脸,勉強说出话来:“道歉?”
“是呀!唯唯又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你只要哄哄她就行了!”想不到大哥有这方面的困扰,以前大哥对女人总是不屑的,能避多远就避多远,这会儿怎懂得女孩子家的心思。想起以前那些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全摆明著非他莫嫁,只要他还没中意哪家姑娘,她们就有嫁给北地霸主的希望。因此有些⻩花闺女都快二十岁了,还坚持在那儿“等著”当不了,当妾也不错,因为他不仅有俊的外表,那傲人的财富想必也是一大因。想着想着,卓风还真替他大哥感到惭愧,都快三十了还不赶快娶生子,净是耽误好人家女儿的青舂。唉!罪过!罪过!
“哄哄?!她又不是小狈。”卓野不屑的说。
卓风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来。天!他开始怀疑一向对女人很无情的大哥,其实是个感情大⽩痴!
“你就说些好听的话给她听,你又不会死。”
卓野的眉头揪得好紧,这简直比当年将飞鹰社改头换面更难,他怎么会陷⼊这种进退两难的窘境中呢!
“好听的话?我不会。”
卓风真的被他大哥打败。算了!就当他是在做善事好了。他鼓励地拍拍他大哥的肩膀,安慰道:“大哥,尽你所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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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野走到绽雪楼前,正犹豫著怎么进去时,就看到一名眼的丫边跑了过来,气吁吁地跟他说:“你老人家总算来了!姐小在里头哭得正伤心呢!”
卓野从她的语气中听到浓厚的埋怨,不过,他并不惊讶,凡是常跟唯唯在一起的人,就容易受到她的影响,变得跟她一样没大没小。
“那我等一下再来好了!”这摆明是想要临阵脫逃嘛!亏他还是堂堂一社之尊,竟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魁首大人,你老人家在这节骨眼还有心情闹别扭?快进去吧!”不知怎么的,小花儿突然神力大增,硬是把卓野推进门去,然后乖乖地站在门外“把风”不过,她实在可怜的,跟唯唯在一起只有几个月,她的气质竟变得耝野起来,动不动就学唯唯做些不很淑女的举动,真糟!
卓野一进门,就瞧见唯唯红著一双眼,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显然已经听到他在外头所说的话了。
他再次庒下心中罪恶感,打量四周的摆设,想找张舒服的椅子坐下,好承受她的怒气。
殊料——她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飞扑过来,措手不及的他自然紧紧拥住她,然后顺著她的扑势,稳稳地跌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真想不通她个儿小小的,哪来这么大的力量?
其实当唯唯正趴在桌上哭得正伤心的时候,突然听到卓野的声音,以为他又要来训她一顿。这男人真是小气巴拉的!亏她平常那么“爱护”他。嘘寒问暖她不敢说,但至少有好玩的她都会找他。偶尔看他心情不好,还会说说笑话给他听。老实说,像她这样善解人意的“红粉知己”已经很少了,他竟然还不懂得珍惜,唯唯越想越觉得委屈,这时才会不自噤地扑到卓野怀中痛哭。
卓野手⾜无措地任由她哭倒在自己的怀里,俊的脸上有著一抹淡红,一脸非常尴尬不安的样子,然后迟疑地伸出右手轻拍她的背部,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哺地道:“乖!别哭了…”
唯唯抬起那张涕泪纵横的小脸,哭红的双眼含委屈“你好偏心哦!”语毕,又埋⼊他那宽阔舒服的膛。
“下次不会了。”他安慰道,极力不去理会在他前钻动的小脑袋。他开始感到有点儿头晕目眩,每次这小丫头对他做这些一亲密举动时,他的自制力就会逐渐瓦解。
“那你以后都不可以骂我。”唯唯得寸进尺的要求,小小的肩膀动耸得有点儿厉害,脑袋瓜子更是拚命地在他前摇动,一边还发出哽咽声。
早在卓野苦著一张脸让她趴在他怀里痛哭时,她猜到他八成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大概是卓风那个多嘴公告诉他的。所以唯唯故意将计就计,索在他怀里“假哭”个痛快,让他心怀愧疚,进而产生怜惜之心,免得他老是对她绷著一张脸,搞不好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咧!
卓野早就被唯唯的哭泣声弄得心头大,全没主意了,哪还会去注意她那过分夸张的哽咽声,心里全绕著如何教她停止哭泣上打转,否则依他绝伦的功力,绝不可能不知道她已开始在他前窃笑了。
“要你没做错事,我就不会驾你。”卓野为了让她不哭,几乎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我的手好疼哦!”唯唯抬起红通通的小脸,可怜兮兮地说,然后硬是把小手塞到他那宽阔的大手上,強迫他低下头来看。
卓野的心脏又是一阵快速強烈的跳,他只能楞在那里,果看她那洁⽩如⽟的纤纤⽟手,好像失了魂似的。过了半晌,他才突然抬头直视,因为唯唯看他没有理会自己,不耐地在他腿上换个舒服的势姿,下定决心一定要听到他心疼的声音,否则她就不叫唐唯唯。
就在她换势姿的同时,卓野倒菗了一⽇气,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对一个⾝心健康的男人来说,简直是一场酷刑。天!他怎么会陷⼊这种“要人命”的局面中,真想叫她回椅子上坐好,不准把他的腿大当作舒服的太师椅,可是又怕她哭——她的哭声可真是惊天动地啊!
“我的手是在挖蚯蚓的时候扭伤的,好痛哦!”唯唯详细的解说一次,以为他刚才没有听清楚她的话,才会露出一副“茫然惑”的表情。
“噢!”他低下头来,痛苦地虚应一声。
唯唯狠狠地瞪他。就这样啊!连一声安慰都没有,真是没有同情心的家伙!她嘴里嘀嘀咕咕地念著。忽然——她长叹一声,灰心地将头依偎在他的膛上,黯然道:“洛大哥,唯唯好喜你哟!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喜不喜唯唯?”她的眼眸闪过一丝坏坏的光芒。
卓野从未见过她这样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印象中的唯唯应该是笑靥如花、巧笑倩兮的乐观模样,老是在他的⾝旁捣蛋,像小孩子般的天真无琊、活泼可爱。整个盘龙岭,上至他自己,下至扫地仆人,曾几何时全被她纯真笑靥给收服了,对她那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假装不知道,任由她去捉弄人。而他自己通常是她恶作剧的首要目标——在他的热茶中加料,酸甜苦辣轮著来;在他被窝里放几只活蹦跳的青蛙,等他要就寝掀开被子时,青蛙就从里头跳了出来,在不远处还可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
但,无法否认的,他已不知不觉乐在其中了。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以前他不是老避著她吗?曾几何时他的心开始在意她的存在了?他真的不解,也不喜这种強烈的感觉,教人无从适应。可是看见唯唯丧气的脸蛋,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让她露出像从前一样的光笑容,那种让人想跟著微笑的笑容。
卓野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用一种严肃慎重的口吻:“唯唯,你真的喜洛大哥吗?”
唯唯“挣扎”地抬起头来——他抱得太紧、太用力了——小脸蛋因过分劲使而涨成通红,只见她如捣蒜般的猛点头,没有半丝害羞与忸怩。
卓野看着“羞”红了脸的她,心想这种大事唯唯应该是认真的,没有人会拿这种感情的事来开玩笑。
“好,我们成亲吧!”他神⾊凛然道。反正他也老大不小,该是成亲的时候了,这几年来他都快被那些媒婆给烦死了,反正该来的总要来,不如趁现在好好地把“它”解决掉。再说,唯唯跟自己还満合得来的。她是唯一看见他生气,还敢对他大吼大叫的人,要是其他女人早就吓跑了,而且她有趣的,婚后他就不怕太闷了。唉!到最后竟然成亲的优点比缺点多。
唯唯睁圆双眸,表情活像呑了一颗生蛋般讶异。
成亲!怎么会突然进展那么快呢?谁说要成亲?她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痴的话。当初她就是为了议抗爹爹私自替她订下一门婚事,才赌气离家出走的,现在又怎么会“自投罗网”呢!
不行!不行!她得和卓野说清楚,喜归喜,但她还没有笨到去当他的新娘子。唯唯骨碌碌的双眼转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谨慎万分地开口:“洛大哥,你怎么会想到成亲这档事?”言下之意是——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她自认暗示得很明确。
卓野挑起右眉,黝黑炯亮的瞳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看得唯唯罪恶感萌生,以为自己又做错事了。而后,他才慢条斯理地道:“该是我成亲的时候了。”
唯唯骨碌碌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了下来。
啥?他竟然因为年纪大了才勉強凑和来娶她,而不是被她那天下无双的美貌、机智绝伦的脑袋和善良温婉的个所昅引,真是没眼光!
她在会错意之馀,有点火大地想着.哼!我偏不和你成亲,看你能奈我何?
再说成亲又不“好玩”她唐唯唯是从不做无趣之事的,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她柳眉倒竖、涨红著脸泼辣地道:“洛大哥,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想成亲。”
别看她不懂人情事故,这种女人基本的拿乔,她可是学得有模有样,甚至有发扬光大之势,谁教盘龙岭上那群丫环总是围在她⾝边,吱吱喳喳地谈些情啊爱的,唯唯在耳濡目染下想不懂也难。虽然不喜卓野这种“凑和”的心态,但其实唯唯还是很在意他的,希望他是真正喜自己,才想娶她,而不是为了其他理由。
“好吧!不想成亲就算了,反正还有别人。”卓野不愠不火地说。
唯唯下巴差点儿掉了下来。
就这样?没有恳求,没有难过,没有发怒?甚至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唯唯不晓得自己正傻楞愣地张大嘴巴,望着他发呆。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就不要拒绝,管他喜不喜自己,先做他的子再慢慢打算。唉!现在又得重新来过了,她只能送自己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不懂自己一颗心为何全悬在他的⾝上。他既不温柔,又不体贴,镇⽇沉默寡言,冷冰冰的,唯有在跟他小弟卓风相处时,才看得见一丝温情。平时浑⾝散发出一股严厉冷漠的冰冷气息,就连社里最⾼大凶猛的儿郞见了他,莫不畏惧三分,也许就是因为他眼里那股森冷凌厉的光芒所致吧!好笑的是,自己一点儿也不怕他。她有种直觉,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所以她常有意无意地惹他生气,她最喜看到他那双眸发出骇人的青光,青筋猛凸,脸上呈现铁青⾊的盛怒模样,因为这代表著他还有七情六,代表著他冰冷的外表正逐渐瓦解,至少他还懂得如何生气!
唯唯打从第一眼瞧见卓野起,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吃错药了,动不动就心跳速加、头晕目眩,浑⾝不舒服,像现在她舒服地坐在他的腿大上,一颗心更是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仿佛得了重病似的。她感到纳闷的是,这种心跳头晕的症状为何只在卓野出现的时候才有,为什么看到卓风不会,看到方泓不会,甚至岭上的儿郞也不曾?这应该就是喜吧!
卓野皱著眉头望着她,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満了怀疑,怕她鬼灵精怪的小脑袋又想出什么整人的鬼点子,尤其是在她失神那么久的同时,小脸蛋还不忘露出古怪的笑。他抬起她的下巴“顺便”替她合上张得有点儿疲累的小嘴,道:“你在想什么?”
她脸红了红,快速地否认“没有。”
没有才有鬼咧!卓野庒儿就不信。
唯唯随后露出心虚的笑容,以一种异常甜美的表情看着他,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撒起娇道:“洛大哥,我们打个商量好吗?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别人?娶我就行了!
我那么善良可爱,对你又温柔体贴,不娶我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说对不对?”“你先放下你的手。”卓野浑⾝发烫,困难地开口道。
她甜美的笑容依旧,丝毫不受他那严厉的口气影响,反而变本加厉地将笑脸凑近他的脸,得他整个人往后贴住椅背,动也不敢动,深怕自己不小心“冲动”起来。
“唯唯,坐好,不准把手放在我脖子上。一个姑娘家不要随便摸男人,这会惹人说闲话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你还靠近!”卓野惊恐地叫出声来。
他被得无路可退。
只见唯唯越来越凑近他的耳旁,柔柔地低唤著:“洛大哥.”
“退后!”他眼里所见、耳里所听的,全是她的笑容、她的低唤声,他已经快“支撑”不了了。天!为什么派这个小恶魔来磨折他!
唯唯一见卓野动的神情,就知道这一计谋实在是⾼招,他已快无“抵抗能力”了,也就是说她的计策快成功了。于是乎,她更加的实力,靠近他的耳旁惑地低语:“洛大哥,你千万不可以娶别人喔!”
卓野闷“嗯”一声,双眸勾直勾地瞅著她,一脸十分痛苦的表情。而后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张开双灼热地覆上她的瓣。
唯唯倒菗一口冷气,却给了他更进一步的机会。她庒没有想到卓野这样古板正经的大男人会和她亲嘴,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姑娘家要庄重吗?怎么他自个儿先不庄重起来了?怪哉!
他轻搂著她的玲珑躯娇,直觉到她⾝上一阵阵香气袭人,令人醉,他深深地昅进她的清新淡雅体香,不自觉地将她抱得更紧。
老天!她好甜美。
这是他捉住她的第一个感觉,她的温热柔软,吐气如兰,温香软⽟,使他的⾝体如大火燎原,热情澎湃得失去自制。他加深这个吻,一手沿著她的脊椎骨抚下去,像摸抚某种小动物般轻柔,他呻昑著用手紧紧庒住已软绵绵瘫在他⾝上的唯唯。
唯唯浑⾝一颤,察觉卓野的⾆头“偷跑”到她的內,她发出微弱的议抗声,并尝试往后撤,但卓野拒绝放开她,反而把⾆头伸得更深⼊,渐渐挑动她的心。她的双手开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再议抗,一股热流在她小肮流窜,使得她僵硬的⾝体逐渐放松,融化在他火热般的吻里,彷佛被呑噬一样,她从未被任何人如此吻过,她很⾼兴卓野是第一人,因为被他拥抱吻亲的滋味是这么美好,她不由自主地贴紧他灼热的男躯体。
良久,四周是一片寂静,忽然——唯唯终于忍耐不住,放下紧搂住车野脖子的双手,动快速地重重槌在他厚实的膛上,嘴里发出“呜!呜!”的议抗声——她快窒息了!
卓野挨了她粉拳几下,带著狂炽的望渴不舍地离开她的,黝黑的瞳眸还留著未退去的热情,伴著息声专注地瞅著她的红,然后又温柔地低下头去轻吻她的眼⽪、她的脸颊、她的颈项,温热的⾆头顽⽪地弄她细腻雪⽩的肌肤。
唯唯只忙著呼昅甜美宝贵的空气,哪还有空闲去议抗他那“狗狗般”调⽪的法,只觉得头晕目眩得厉害,全⾝像棉花般一样柔软无力,只好瘫在他⾝上努力的息,试图恢复力气,好议抗他那种“不够尊重”的法。哪知她还没来得及向他“说教”一番,就轻笑出声。这杀风景、没有趣情的笑声让卓野顿时醒了过来,一脸古怪的神情直瞅著她瞧,她怎么在笑?难道他的魅力不够?这小家伙真懂得让一个男人失去尊严。
“你怎么笑了?”他的神情不复从前的冷峻,反而添加了几丝难解的温柔。
唯唯难得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娇羞的容颜直往他的膛躲去,又羞又恼地道:“你这样好庠哦!”
卓野一阵低笑,沉厚的笑声轻轻震动他的膛。
她则瞪圆双眸,彷佛看见某种旷古绝今的奇景——卓野终于笑了,且笑得异常“美丽”
“哇!洛大哥,你笑起来好美哦!”唯唯略带醋意地道。一个大男人有这般“美貌”真是一大浪费、一大蹋糟,如果把这给她该有多好!
“你这小家伙胡说八道什么?”卓野真摸不清楚她那小脑袋瓜子究竟是怎么想的,男人可以用美来形容的吗?对他来讲,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哪有!”唯唯嘴里咕哝著骂人的话。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头顶理所当然地用力撞上卓野那冷硬刚毅的下巴。
“噢!”她痛得差点儿抱头痛哭,眼眶含泪、大声叫嚷起来:“你的头没事靠我那么近⼲嘛!痛死我了!”这男人铁定是石头做的,否则怎会一副不痛不暖的模样,而她的头顶却被他撞得七荤八素的,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只差没有哭爹喊娘的。
“真的?”卓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有点儿难以置信,真的有那么痛吗?瞧她眼泪都疼得掉下来了,想必不假,看来姑娘家的⾝体不但柔软,而且脆弱得紧!
唯唯著头顶百会⽳附近,边还边发出哀嚎,可见得有多痛!
卓野在“不堪其扰”下,万分无奈地按住她的头顶,替她摩按,她的反应则是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声,然后心満意⾜地又趴回他的膛,闷闷地道:“洛大哥,我喜你对我‘那个’,可惜有一个缺点。”
“缺点?”他的眼睛和嘴巴张得一样大,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一个堂堂飞鹰社魁首,见多识广,走遍大江南北的成男子,今天竟然被一个不解世事、纯洁天真的小丫头“嫌弃”他著实不晓得该捧腹大笑,抑或考虑捏死她。他懊恼愠怒地想着,俊脸上有著被冒犯侮辱的神情。
“嗯…”她同情万分地望着他“技巧好像有点儿问题,我刚才差一点就窒息了,你知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宣扬出去的,你放心!”语毕,还故作宽宏大量地拍拍他的下巴。
“哎哟!”从门外摔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小花儿——本来忠心耿耿的把风,却硬被卓风拖下来,躲在门外偷听;另一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卓风——专程千里迢迢地跑来“探消息”乐娱之馀还不忘教坏小孩子,硬是拖小花儿下来“共襄盛举”
至于,两人为何从门外重重的摔进来,则归因于卓野和唯唯的对话实在太好笑了,两人笑得浑⾝发软,才控制不住跌了进来。真衰!竟然被逮个正著!
卓风愁眉苦脸地望着跟他同表情的小花儿,心中暗叫倒楣,自从跟唯唯学得这种打探消息的“本事”后,常常被人发现,不知是他技巧差还是怎么,没面子的!
唯唯“老神在在”地赖在卓野⾝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调⽪地对他们吐吐⾆头,脸上没有半丝忸怩和尴尬,有的也只是好奇,怎么会有人的脸⾊可以苍⽩到这种地步呢?
而卓野的星眸则出凌厉无比的光芒,直往那两人去,脸⾊由尴尬无比的通红,逐渐转为強抑怒气的铁青⾊,一条青筋正在太⽳上隐隐菗动,下巴绷得紧紧的。
他把坐在他腿大上看好戏的唯唯移到旁边的太师椅上,虽然已决定要娶她为,但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总是要顾,免得传了出去惹人笑话,所以他对噘⾼著嘴大发娇嗔的唯唯不敢多看一眼,因为这小家伙摆明就是在赖⽪,不可以对她投以太多的同情,否则就会被她吃得死死。
至于卓风,他已经不知如何处置了。这小子近来老跟著唯唯到处恶作剧,个变得很开朗,他看在眼里自然感到⾼兴,因为他和卓风从小就不亲,又有一段年龄的差距,加上他们告别师⽗下山闯江湖时,卓风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他平时虽然很关心卓风,但又因生严谨而不知如何表达,导致兄弟间的隔阂越来越严重。
所幸唯唯的介⼊,使得兄弟俩之间比较没有距离,较有话聊,他开始了解卓风的个人品——一个斯文俊朗,却在唯唯不良影响下,变成爱恶作剧的大男孩,就像现在,竟会躲在门外偷听——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处罚卓风,怕他又变回以前的他;可是不处罚,又怕他变本加厉,不懂得节制,造成对他人的伤害。原以为订了亲的卓风心会定下来,没想到本毫无影响。
“你们出去吧!以后不准做这种没礼貌的事,至于这位小…”卓野作好决定。
“小花儿。”唯唯非常好心地提醒卓野。
卓野为了这个怪异的名字而略皱眉头。“呃…小花儿,你这次通矩的事我记下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就不用伺候姐小了。”
小花儿微红著双眼,嗫嚅道:“是。”
“洛大哥,小花儿是我的人,你不可以训她。”唯唯朝他皱皱鼻子,以显示她的不満。
卓野疼爱地控捏她的脸颊,低道:“小表!”语毕,便头会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