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杰。”
沙永杰踉跄地停下脚步,一脸惊喜地转过⾝来。剑清是不是原谅他了?
任剑清深深地盯着他半晌,冷淡地道:“等你养好伤后,就把伯⺟带来吧!”治好他的⺟亲,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谢谢。”沙永杰瞧见他冷漠的表情,突然明⽩这段友情已经消逝了,不过,他可没说要放弃,他会尽一切力量挽回的。
夏暮,金澄澄的光悄悄离开“飞炎岭”最幽静的一角──“琉园”
一⼊夜,任剑清屏退随⾝侍从,独自一人走进小的寝房。为了保护他,小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住进“琉园”的女人。
“剑清,你来啦!”何秀莲温婉地一笑。
“莲姨,怎么是你在照顾小?”一见到她的笑颜,任剑清突然有些后悔事前没有打听清楚就贸然进房。
这下糗了!
莲姨是他⽗亲的好友,当年他⺟亲难产去世后,听说全靠她一手照料他们⽗子,他伤心绝的⽗亲才得以振作起来,而她这么一待就长达二十五年,为了他⽗亲,她终生未嫁。换句话说,她等于是看着他长大的⺟亲。
“刚才听常生说,你和小闹了一点别扭,莲姨还以为你不来看小了呢!”何秀莲忍不住打趣道。
这孩子终究还是放不下小。
“莲姨,她醒来过了吗?”任剑清微窘地清了清喉咙,一双深邃幽黑的俊目直往榻上望去。
他先前所说的不是气话,而是经过一番慎重考虑的决定,除非小学会爱惜自己的⾝体,否则,他情愿放手,一辈子不见她,以保她安泰快乐地过一生。
“没有这么快。”何秀莲心疼地皱起优雅的柳眉。“小这回是踢到铁板了,⾝上共有十来道伤口,大概得等到明天才会醒来。”
“谢谢莲姨包扎小的伤口。”不管⽗亲迟迟没接纳莲姨的理由为何,在他的心中,他早已把她当作是自己的⺟亲。
“傻孩子,跟莲姨还客气什么?”何秀莲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臂。“去瞧瞧你的小吧!莲姨晚一点再来。”
她体贴地让他和小有独处的时间,识相地离去。
任剑清走到边,静静地凝视着小那张惨⽩的小脸,一股突来的剧痛像利刃般直刺他的心。
她躺在上的样子看起来好小、好脆弱,尤其额头上那条细长的伤痕,及雪⽩单⾐上所渗出的⾎迹,更加深她⾝上那股无助感。
“你这个笨蛋…”任剑清心痛地叹了一口气,爱怜的大掌轻轻摸抚她那毫无⾎⾊的脸颊。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她伤了一次又一次,心里一点都不好受,而这次她竟然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他把她带回“飞炎岭”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伤害她啊!
他若再不采取行动,只怕不出一年她就香消⽟殒了。
“呆瓜。”任剑清低喃一声,拿出一柄小巧的匕首,轻轻划破自己的手腕,然后喂小喝下他的⾎。
仿佛发生奇迹似的,小⾝上看得见的伤口都渐渐愈合了,它们慢慢变成红粉⾊的细痕,最后,连细痕都完全消失不见了。
而任剑清的伤口也在瞬间复元了。
“别再让我看见你了。”他眷恋地望了小一眼,加快脚步离开了她的房。
隔天一早。
小坐在上,一脸莫名其妙地摸着自己单⾐上的⾎渍。她的伤怎么不见了?如果昨天是一场梦,那她的⾐服上怎么会有⾎迹?
“丫头,怎么一大早就在发呆啊?!”百里常生象征地在雕花木门上轻敲了几下,然后走了进来。
“师⽗,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耶!”小赶紧躺回上去,把被子拉到前。
“什么事?”百里常生等到她躺好后,才走到边探视她的伤。“小,你的伤怎么全好了?!”
小虽然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徒弟,但是,如今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守的礼还是得注意一下。
“师⽗,小也不知道啊!”她纳闷地摸了摸自己平滑细致、不痛也不庠的额头。“刚才小一醒来,⾝上的伤就全部不见了,而且浑⾝都是劲,好像吃了师⽗的大补丸一样。”
百里常生瞧见小丫头脸上的气⾊奇佳,隐约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大概是少主给你喝了他的⾎,你才会好得这么快。”
“噢!”顿时,小的脸儿迸出明亮愉的光彩。“原来是小听错了,少主并没有说不再见小的话。”
语末,她还松了口气地拍拍脯。
好险!好险!
既然少主还是跟以前一样关心自己,那他就不可能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了,而她也可以继续待在他⾝边保护他了。
“丫头,你没有听错。”百里常生露出同情的表情。
小的小嘴马上错愕地张成蛋形。“师⽗,您是说──”
“少主要你在天黑之前搬出“琉园”以后不准你出现在他面前了,不然以门规处置。”百里常生淡淡地转述少主的命令,心中其实早就笑翻天了。
这种改变也好,如果小再不想通,好好正视少主的男儿本⾊,只怕少主就要被她疯了。
“嗄?!”小难以置信地瞪了圆眸。“师⽗,小是不是听错了?您快捏一下小的脸。”她一定是在作梦,还没有醒来。
“好。”百里常生还跟自己的小呆徒客气什么,自然是満脸笑意地轻捏了她的粉颊一把。“醒了没?”
“原来是真的。”小哭丧着俏脸,不解地嘟囔着。“师⽗,少主为什么突然不要小了?”
“你自己慢慢想吧!”百里常生好笑地捻着长长的胡须,假装没瞧见她那彷如遭到青天霹雳的表情。
这种事是教不来的。
“少主是不是在生小的气啊?”小睁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她的师⽗。
“嗯!小,你要好好反省一下,想办法让少主消气,别让师⽗丢脸啊!”百里常生笑笑地摸着她的额头,慈祥的话语中充満了暗示。
“是!师⽗。”小惶恐至极地应道。
可是,她还没研究出来少主到底在生什么气,她要怎么让他消气啊?
唉!她的头突然好痛喔!
在“飞炎岭”上无所事事地晃了两天,又被爹叫去骂得狗⾎淋头后,小终于决定不聇下问,去请教那脑子向来比她灵活的小弯。
以她的聪明才智,应该推测得出她这个姊姊犯了什么错才对。
“哈哈哈…”一听到她的问题,小弯立刻捧着肚子,毫无同情心地大笑出来。“哈哈…任哥哥真的不理你啦?”
“小弯,你不要笑那么大声。”小害怕地盯着她那还未隆起的肚子,三个月前她就是因为笑得太大声才早产的。
小弯脸上的笑意加深,不过,总算停下笑声了。“小,谢谢你让我的心情变好了。”
本来她还在郁卒被提前送回来的事,没想到“飞炎岭”上竟然有热闹可瞧。嘿嘿…这下好玩了!
“不、不客气。”小呐呐地虚心求教。“小弯,你可不可以告诉姊姊,少主究竟在气什么啊?”
“我?!”小弯耸了耸香肩,拿起一块玫瑰糕轻啃。“我怎么会知道?这段时间我又不在“飞炎岭””
“那你还笑得那么大声?”小垮下俏脸,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小弯,我是姊姊耶!你怎么可以取笑姊姊?”
“好啦!好啦!帮你就是了。”小弯最怕她又以姊姊自居,又臭又长地唆起她那篇“相亲相爱”的论调,如果这还不够可怕的话,她还可以把曹植“七步诗”的典故讲上好几遍,直到她屈服为止。
“小弯,你最好了。”小感动地握起她的手。“全“飞炎岭”就只有你肯帮我,我真是三生有幸才有你这个好妹妹。”
一颗颗⽪疙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了小弯的全⾝肌肤。“拜托!没必要说得这么恶心吧!”
她忍不住了双臂。
有时候她真怀疑这家伙怎么会和自己同一个娘胎出来,这未免差太多了吧!除了脸蛋之外,她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例如像这种恶心的话,就算给她一辈子的时间做准备,她也说不出口。
“怎么会?”小露出受伤的表情。
当然会!“好了!别说这些了,你先告诉我任哥哥在不理你之前有没有任何征兆?”易小弯扮起狗头军师的角⾊。
小眯着俏丽的美眸,⾜⾜想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才肯定地摇头摇。“没有耶!”
“是吗?那就奇怪了!”小弯敷衍地又塞了一块玫瑰糕在小嘴中。“小,你要不要也吃一块啊?很好吃的哟!”
孕怀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大吃大喝,不但永远有吃不完的点心摆在桌上,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懒不练武。
“不要。”小摇着螓首,一想到再也吃不到南“王记”的桂花糕,她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嘛?怎么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呢?
“那好吧!我自己吃。”
“小弯,你不是说要帮我吗?”小提醒她。
“你自己都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任哥哥了,教我这个局外人怎么帮啊?”小弯口齿不清地咕哝。
小眨着失望的大眼。“那我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你不会直接去问任哥哥啊!”她只想做个快乐的孕妇,躲在旁边有戏看就好了。
“可是,少主说如果我再出现在他面前,就要以门规处置我了。”浓浓的烦恼写在小那甜美忧愁的脸蛋上。
“咕噜!”小弯心不在焉地牛饮了一大杯茶。“你别那么笨好不好?你听不出任哥哥说的是气话吗?”
也只有小这种一板一眼的老实人才会把气话当真。
“听不出来耶!”小诚实地摆动脑袋。
“放心啦!男人很好哄的。”小弯⼲脆把自个儿的经验之谈传授给她。“你只要牺牲一点,摸摸任哥哥的脸,倚在他的怀中撒娇个几句就行了,我保证任哥哥的气马上就消了,而且立刻原谅你。”
小怀疑地瞄了瞄她。“我才不信!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信不信由你了。”小弯甜腻腻地冲着她灿笑。“我都是用这招对付我家那口子,还満有效的。”
任哥哥不要太感谢我喔!小弯在心中狡猾地大笑。
夜凉如⽔的夏夜。
小在“琉园”外头来回踱了好久的步,才深昅了口气,毅然决然地走进“琉园”內。
“站住!”黑暗的院子里有个人朝她低喝一声。
“师兄,我是小啦!”她连忙出声,深怕一向正直刚毅的师兄把她当成刺客给劈了。
赵晨从影中走出来,他那⾼大的⾝影像座山一样耸立在她面前。“师妹,你这么晚来“琉园”做什么?”
“我…呃…”小神情尴尬地盯着自个儿的脚尖。谁想得到一向在“琉园”横行无阻的她会在这里受到盘问?好令人不习惯喔!
“师妹,你忘记师⽗说过的话吗?”赵晨皱了皱刚正不曲的浓眉。“你不能再来“琉园”了,快点出去吧!”
小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拉着赵晨的袖子。“师兄,你可不可以假装没看见小?小有话跟少主说。”
“这…”
“拜托啦!师兄,你最疼小了。”
赵晨挨不过小师妹的撒娇,一脸无奈地屈服了。“算了,你赶快进去吧!少主在书斋內。”若是少主和师⽗责备下来,他只好独力承担下来了。
他是个无⽗无⺟的儿孤,从五岁开始就流落在街头乞讨为生,如果不是小乞求师⽗收他为徒,并且自愿当他的师妹,只怕他这一生都只是个小混混而已。
“谢谢师兄。”小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感笑容。撇开⾎缘的关系,师兄其实比小弯更像她的手⾜。
他疼爱她、关心她,像极了一个大哥哥。
赵晨颔首,默默地退到隐密处,继续充当守卫保护少主。
过了师兄那一关,小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一想到待会儿得面对少主,她就忐忑不安起来。
她站在书斋门外,紧张地轻敲一下门。
“进来。”温雅的嗓音如暖和薰人的舂风。
小咬了咬下,头低低地推门而⼊,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到任剑清面前。“少主,你原谅小吧!小知道错了。”
任剑清沉默了一会儿,黑亮的炯眸中渐渐堆积出一丝怀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对这顽固死忠的小呆瓜,他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知道啊!”小急忙点头,非常⾼兴有认错的机会。“小没有保护好少主,害少主受到惊吓。”
果然!任剑清扬了扬眉,对她的回答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这全是小的错,如果小把武功练好一点,就可以早点把坏人解决,也不会害少主受委屈了…”小滔滔不绝地忏悔下去。
“你到底以为我在气什么?”任剑清的声音变得极慢、极柔,眼中冒着星星之火,只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惊吓、委屈?!她真的认为这种不中用的形容词适合他吗?
“在气小没有保护好少主啊!”小懊悔地低着小脑袋。
任剑清的火气转为失望。“看来你还是不懂。”
“不懂什么?”小只差没大声哀嚎出来。这几天她几乎想破了脑袋瓜子,除了这个错误,她本想不出其他的。
“你走吧!小。”任剑清以淡然的语气掩饰心中的失望。“等你想明⽩了,再来告诉我。”
“少主,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至少给点暗示嘛!
小突然有股想哭给他看的冲动,哪有人说话这么不明不⽩的?她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出少主那迂迂回回的肚肠里在想什么?
她那无辜的神情让任剑清不噤暗叹一口气。“算了!你回去休息吧!”他是不是太強求了呢?
“那小明天可不可以搬回“琉园”?”小怯怯地咬着下。她已经开始想念她的窝了。
“不可以。”任剑清遗憾地头摇。“等你想出我生气的理由再说吧!”
他虽然想念和小相处的时光,但是,让小回来只会害她送命而已,他不能这么自私。
“那万一…小一辈子都想不出来呢?”小担忧地蹙起细致的柳眉。
任剑清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俏鼻。“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吧!小,总有一天你会明⽩我的心。”她不笨,只是顽固不灵罢了。
“嗄?”小呆了呆,満脸的纳闷。“这关少主的“心”什么事啊?”
小听得?*痪醯盟幕八坪醮辛硪徊愫澹趟亓扯⑷龋趴炱鹄础?br />
任剑清的吻柔如轻风地落在她雪⽩的额头上。“小,跟随着你心里的感觉走吧!我不会再让你逃避了。”
他那温柔的语气中含着一抹罕见的霸气。
“啥…”小的小嘴张得又圆又大,小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刚才是不是被少主亲了?
瞧见她那受到刺过度的呆滞表情,任剑清不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回去休息吧!小。”
他牵着呆若木的小往外走,把她送出门外。
早知道吻亲她一下,就能造成这么好的效果,让她开始思考,他以前就不要对她这么君子了。
“少主…”小一副无法承受这个打击的模样。
“觉睡前好好想一下吧!”一个吻又拂过她的额头。
小就这样呆呆地走回房里,一整晚,她満脑子想的都是少主为什么吻亲她的额头…
夜,好难捱喔!
“小,你怎么又下山了?”
易大勇背对着她,捻地帮上的小孙儿换尿布。
“爹,杏姨。”小无精打彩地坐在椅子上,她那娇俏柔美的脸蛋此时显得有些憔悴。
“小,不要告诉爹,少主还是不肯原谅你?”易大勇嫌弃地回头望她一眼。
“大勇,小已经够难过了,你就不要再责备她了。”阿杏自然是站在乖巧的继女这边。“况且,少主不肯原谅小也好,小的年纪大了,实在不适合继续待在少主的⾝边,我看,我们⼲脆帮小找个婆家算了。”
“婆家?!”易大勇和小同时惊讶且错愕地跳了起来。
“没错啊!小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阿杏奋兴地用力拍了一下手,愈想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四只瞠得圆滚滚的大眼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阿杏快被这对宝贝⽗女的表情给逗笑了。
只是要小嫁人而已,又不是教她去杀人放火,他们⽗女有必要露出那种表情吗?
“嫁人?!我不准!”易大勇率先大声反对。
小接着娇嚷了出来。“杏姨,小不要嫁人!”上回小弯嫁人的时候,险些把爹气得吐⾎,她可没胆子再气爹一次。
“大勇,你这个做爹的是怎么搞的?”阿杏开始用大道理训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让小嫁人,难道你要她当一辈子的老姑婆啊?”
易大勇的嘴无声地动几下,拚命地想从脑子里挖出义正辞严的话来反驳她,可惜,他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杏姨,你别生气,是小不想嫁人,不关爹的事。”小朝⽗亲致上最同情的目光。
可怜的爹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被杏姨骂得说不出话来。唉!
“小,你不要怕,告诉杏姨你为什么不想嫁人?”说着、说着,阿杏又给了易大勇一个警告的眼神。
易大勇不悦地咕哝一声。这婆娘真不给面子!
“小要一辈子保护少主,不能嫁人。”小不假思索,理所当然地回答。
“嗯!痹!不愧是我易大勇的女儿。”易大勇赞许地猛点头。“做人要是不懂得知恩图报,那跟禽兽有什么不一样?”
“大勇,你出去走走,我和小有女人家的知心话要说。”阿杏把一旁不合作的丈夫支开。
易大勇皱了皱浓眉,仿佛如临大敌般起了膛。“阿杏,你可别強迫小做她不想做的事。”
“知道了。”
易大勇像斗败的公一样,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杏姨,小不想嫁人,真的!”见到⽗亲离去后,小立即认真无比地对她再说一次。
“好吧!不谈嫁人的事。”阿杏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颊。“你的脸⾊很差,可不可以告诉杏姨发生什么事了?”
小苦恼地绞着手指头。“少主前两天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还做了──”她的小脸蓦地一红。
“做了什么?”阿杏骇然地捂住嘴巴。天啊!小该不会被少主占了便宜,自己却不知道吧?
小蹑手蹑脚地检查完门窗,确定爹爹没有躲在外头偷听后,才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小小声地道:“少主亲了小的额头两下,小觉得怪怪的。”
何止怪啊?她都快失眠两天了。
“亲额头?”阿杏眯起沉思的温柔大眼。亲额头代表什么?
小忧心忡忡地庒低声音。“杏姨,少主会不会是爱上小了?”她脸上流露出困扰不已的神情。
“应该不会吧!”阿杏安慰她。“你在少主⾝边那么多年,少主要下手早就下手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下手?!”易小吓得差点跳起来。“少主杀我做什么?”
阿杏笑得合不拢嘴。“傻丫头,这只是一种说法,总之,你别担心那么多,我想少主大概是把你当成妹妹了,所以,才会对你有亲密的举动。”
“吁!那小就放心了。”她了口大气,如释重负地拍拍脯。原来是她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