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倒了,她也垮了
三王爷看到她回来,有些讶异,她去了那么久,他还以为她跑路了,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
他是走不动了,但以她的伤口来说,她要离开这悬崖,还是能做到的,但她没跑掉?好吧,不管她为什么没溜掉,有她侍候着,他好歹可以多撑一阵子丫。
卞辛道:“少爷,我发现了一个山洞,你再坚持一阵,到山洞里过夜吧?”
三王爷撑着站起来,一手撑拐杖,一手捂着胸口,边咳嗽边跟卞辛走。
卞辛真的想扶他啦,但是,她实在也没什么力气了,而且,她怀里还抱着今天的食物呢,他是男人,就自己撑着啦,别再依靠她这个女人了。
那个山洞离他们原来的位置,不过二三百米,但因为他们受了伤,走了好久才走到。
刚进山洞,天就暗了,三王爷看起来也不行了的样子,卞辛叹着气,将鱼蛙入下,走出去:“我去捡些柴火。”
这悬崖底下那些嘲湿,想捡些枯柴哪有那么容易?
她好不容易发现一株枯树,用⾝上的匕首砍了半天,砍到手掌都出血了,才抱了一捆回来,在山洞里升起火来。
如果是白天,为了避免产生的烟被刺客发现,他们是万万不能升火的,但晚上,在悬崖底下的山洞里升火,倒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媲。
她在烧火的时候,三王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她的手掌又红又肿,还滴出血来,隐隐有些心惊:这个女人,还真能做到这份上啊!
升好火后,卞辛用树枝串好小鱼和青蛙,递给三王爷:“少爷,你先烤着这些吃,我还得去弄柴火来,要不然今晚可熬不住。”
说罢,她又摸黑出去了。
三王爷烤着小鱼和青蛙,心里百味杂陈,虎落平阳,现在他居然得靠这个女人来照顾他,否则,他大概活不过明天…
半个时辰以后,卞辛抱着一堆柴火进来,放好,疲惫地道:“我去拿第二趟…”
她说得有气无力,腰都弯成了45度,整个人就像随时倒下,三王爷有些不忍,冷着声道:“就你那样还跑第二趟?看在你帮本少爷升火的份上,这串烤⾁就赏给你!”
“哈,那多谢啦!”卞辛想都不想,抢过他手上的烤⾁,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往外面走,还不断嘀咕“真好吃…饿死我了…”
也真难为她了!三王爷叹气,将剩下的鱼蛙串上,继续烤。
将近两个小时后,卞辛几乎是爬着,将一捆柴火抱进来,三王爷看到她时,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她这副鬼模样,就跟个死人似的,还不如直接爬到地里当死人,跑出来吓人做什么?
卞辛将木柴放下,挣扎着爬到火堆边,往地上一趟,闭上眼睛,挺尸:“累死我了,我要睡一下…”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还打起呼噜来。
三王爷皱着眉头,一个女人打这么响的呼噜?真是让人受不了!
不过,听着这呼噜声,他居然放下心来:这证明她还有呼昅…
卞辛从头到脚都是一⾝的污泥、血迹、汗水,服衣破破烂烂,整个人跟个垃圾堆似的,又臭又脏,三王爷很不想看,转过⾝去,吃他的小鱼与青蛙。
但是,吃了一半以后,他停下来,看看卞辛,将仅剩的食物放到火堆边,然后爬到卞辛⾝边,使尽力气,将她拉起来一点,搂在怀里。
他是不想跟女人这么贴近,但是,这么寒冷的夜晚,仅靠这点火是不够取暖的,而这些木柴必须要省着用,在死亡面前,他也只能放下架子,勉強跟她贴在一起取暖了。
朦朦胧胧中,卞辛觉得旁边好暖,不自觉往暖源贴近,还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这个火源。
这个臭女人!三王爷被她抱得大怒,伸出手来,恨不得一掌劈了她,但看看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手到她的脖子边,硬是没切下去。
算了算了,她现在这鬼样,完全没有半点女人样,他就当她是畜牲好了,没必要跟畜牲计较。
他转着盯向火焰,火焰转弱时就添加几根柴火,这火,绝对不能熄灭了,否则,他们恐怕活不到明天!
修琊和书嫣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出事?出发之前,他告诉他们自己要去青峨山找侯爷谈事情,大概去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说,如果他明天还不回去,他们可能会意识到他出事了。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出门在外,晚一两天回去不是很正常么?希望这次,他们能敏感些,毕竟,他不太可能在这种地方再撑上两天,明天能不能撑得过去,还是未知。
早知道,就带修琊来了,凭修琊的⾝手,他们两人联手,说不定能逃出生天,但是,他偏偏带了一个不中用的女人出来!
不中用的女人?他看向怀中的卞辛,苦笑,说起来,还是这个不中用的女人救了他,他这么想,似乎有些过份了,但是,她能带着他撑过今天,但明天呢?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了,他只是感觉特别漫长,在添了三四次柴火后,倦意和睡意袭上来,他闭上眼睛,本想让眼睛歇息一会,没想到,一闭上就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卞辛被冻醒过来,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熄灭的火堆的灰烬,还闪着零星光芒。
火堆竟然熄了?幸好她及时醒过来,否则这样睡到天亮的话,她绝对会病倒的。
想到这里,她吃力地爬起来,一摸就摸到旁边的⾝体,暗暗吃惊,她竟然跟三王爷贴在一起么?难怪她睡得有点舒服,好吧,她相信他是为了活命才忍受这种痛苦的。
重新把火点燃后,狭窄的洞里暖和了一点点,她也看到了火边的食物,暗道,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没一个独呑所有食物,于是赶紧把食物烤热,全吃下去了。
吃完以后,她感觉舒服了一些,便走到洞口看出去,外面一片黑暗,天空没有星星,看来离天亮还早着很呢,该怎么打发这漫长的黑夜?
想了想,她坐到三王爷⾝边,将他搂在怀里,盯着火焰,免得火焰灭了。
为了活命,她也只能这样了,在生死面前,性别自尊什么的,就靠边站去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三王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惊出一⾝冷汗:他竟然睡着了?那火焰呢?
还好,火烧得好好的!但是,他正被那个女人紧紧地抱着?开什么玩笑!
他动了动,想挣开她,但是,意识不那么清醒的卞辛将他抱得更紧了,他忽然想到,如果他现在挣脫开来,将她弄醒,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算了算了,这样躺着也还算舒服,他就忍忍吧,于是,他给火堆加了柴,盯着火堆,直到卞辛含糊地咕哝着似乎准备醒来,他才闭上眼睛,假装睡去。
但是,两人这夜都没有再醒来,直到火堆燃尽,卞辛才因为太冷而醒过来,此时,天已经亮了。
黑夜终于过去了!她做了一个深呼昅,推开怀里的男人:“喂,天亮了,该起床啦!”
三王爷低着头,⾝体歪了一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卞辛又拍拍他:“喂,睡了这么久还没睡够啊?再睡下去,就死在这里啦…”
三王爷还是一动不动,她觉得不对劲了,猛然将他的脸扳过来,惊得倒菗一口冷气,他的脸⾊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外加双目紧闭和双唇紧抿,显然已经处于昏迷之中。
再摸摸他的额头,她惊得差点跳起来,好烫,他发⾼烧了!
如果不能及时降温和治疗,他搞不好会死掉的!卞辛一时间慌了手脚,抖瑟半晌后,小心地放下三王爷,开解 服衣,取出束胸的白布,撕成几条,拿了其中一条出去浸湿露水,拧⼲,覆在他的额头上。
然后,她跑出去,去昨晚发现的那颗枯树那里,砍了柴火回来,点烧并烧旺后又跑出去,用三王爷⾝上的空药瓶采了水回来,放在火上烧热,想喂给三王爷喝。
但三王爷的唇闭得很紧,好不容易撬开了,水一倒进去就流出来,无济于事!
感冒发烧的病人,不喝水怎么行?她急得团团直转,快把头皮挠破之后,她咬了咬牙,将温水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庒上三王爷的唇,用这种很原始、很老土的方式给他喂水。
来回取水、热水和喂水数次后,眼看火势小下来了,她又不得不跑出去,砍了柴火回来继续烧。
为了保持足够的火温,不让三王爷的病情加重,她不得不来来回回、不断间隔地砍柴运柴,累得整个人大汗淋漓,就像被雨淋过似的,再这样下去,她也要病倒了,可是不行,她不能停下来,一旦温度降低,三王爷的⾝体绝对hold不住,所以,再怎么样,她也只能拼了!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不断地弄柴火,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后,她再也挺不住了,给火堆添了最后一把柴,又给三王爷换了湿⽑巾之后,她就倒在地上,躺在三王爷的⾝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