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定计
第二天缳萝醒来,齐弈又不在⾝边了。她咬牙切齿的起⾝,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跟哥哥说,叫他早上起⾝的时候叫醒自己!
齐弈倒是很体贴,在屋子里把水都准备好了,缳萝上前试了试,已经凉了。看来齐弈已经起来很久了。
现在家里人多了,尤其是范玫和聂倩也在。缳萝不想就这样睡眼惺忪、暧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准备就用凉水洗洗算了。正在梳头的时候,门一响,齐弈进来了,看见她起来了,笑道:“起来了,你等会儿,我给你端点热水来。”没等缳萝阻止,已经出去了。
一会儿,就听见夜羽在外面笑:“齐弈,你怎么伺候上媳妇了?”
齐弈含笑的声音:“怎么就不能伺候了?”
“孔夫子都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说的没错。这刚成亲就指使上相公了,这还了得!”
“去你的吧!胡说八道!”
齐弈笑着进来,把热水倒在盆里,起⾝看缳萝撅着嘴看着自己,笑着上前亲亲她撅着的嘴:“别理他,最爱胡说了。”
缳萝道:“哥哥,以后你要是先起来,把我也叫起来,不然老是被人笑。”
“新婚肯定会被人笑,过几天就好了。”
“那我也不能总是这么晚起来…⺟亲也会生气…”
“⺟亲不会生气,还说叫萝儿多睡会儿…”齐弈凑到跟前涎着脸笑道:“你早点生个小子,就是每天睡到曰上三竿,⺟亲也很⾼兴…”被缳萝一把推开,笑着出去了。
果然,缳萝出来的时候,夜羽就暧昧至极的看着她笑。缳萝红着脸就当没看见,跑进⺟亲的屋子躲着了。
这天真的如齐弈盼望的,是个大晴天,冬曰里的阳光照在院子里,整个都暖洋洋的。聂倩急忙翻出齐⺟的被子、褥子出来晒。范玫现在也会⼲活了,在厨房里烧水做饭。
中午吃了饭,齐弈出来看昨晚上做好的泥砖块,虽然还不算是⼲透了,但是应该也能用了,于是就和上粘泥,和夜羽两人一起砌了起来,很快,一个小炉灶就砌起来了。夜羽到丁辰家拿了很多的木材下脚料来,放在炉膛里,点上火烧起来。这样烧几个时辰,炉灶就算是定型了,完全能用了。
两人坐在跟前看着,观察着哪里有破裂或者坍塌。齐弈就问道:“夜羽,你今后打算⼲什么?马上要成家了,也得有个活⼲。”
夜羽笑着道:“其实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后山的茶园,就是那个木云山的茶园,他那里找⼲活的人,过了年就去他那里。”
齐弈自从看到陈星的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木云山,木云山利用齐弈办好了茶园的事,自然也不好意思过来攀交。俩人自此就没有在来往过。齐摭夜羽要到他的茶园⼲活,犹豫一下道:“那个木云山…你最好是注意着点。”
夜羽不知道陈星的事的前因后果,但是夜羽对陈星没有什么复杂的感情,完全就是当她是大姐小。原来的大姐小被木云山整的成了私娼,夜羽对木云山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听齐弈一说,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也就是给他⼲活,他是老爷,跟他一般也接触不上。”
齐蘧了口气,看着炉膛熊熊烧着的火不做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齐弈才问:“你去他那里是⼲什么活?”
“先学着培育茶树,等开了舂新茶下来,就有来收茶的人了,跟着学怎么卖茶叶。”
齐弈点点头:“这也好,好好学学,说不准自己也能开个茶庄。”
夜羽立刻眼睛就亮了看着他:“我也是这样想的!”又丧气道:“跟范玫一说,范玫就是一句‘你有钱开茶庄吗?’唉,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齐弈笑了:“没事,到时候找萝儿要钱行了。”
“家里有钱吗?”夜羽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齐弈笑了:“家里的钱等于就是你的钱,用得着这样不甘心吗?”
“什么不甘心…我样子是不甘心吗?你怎么这么说?”
看他急了,齐弈才笑了:“跟你开玩笑呢!急什么呀…家里还有点钱吧…萝儿特别能存钱,你给的钱本来全存着,就是这次成亲花了不少…不过等你学出来,她肯定又存了不少钱了。”
夜羽就感叹:“贤惠呀…”又看着他:“你小子怎么这么有福气?萝儿算起来也是我先认识的,怎么想也应该跟我…都怪我有眼无珠呀…”
齐弈笑着站起来踢他:“跟你说了少开萝儿玩笑!”
夜羽也站起⾝笑:“知道了知道了!萝儿就是你的心肝宝贝,简直开个玩笑都不行!”
二人说笑着出来。晚上的时候,两人的新房就暖烘烘的,比缳萝原来的屋子暖和多了。齐弈又搬了个水缸放在旁边。有了灶,也可以烧水,这样缳萝不用出屋子,就可以洗浴了,方便了很多。
三天一过,齐弈到郡衙报到。夜羽就上了后山茶园⼲活了。
厉东之所以急着让齐弈回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临潼关的衙尉本来就少,此时手里还有几个案子,十盘山盗匪闹的又猖獗。偏赶上公主要来,更是捉襟见肘。
自从厉东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合适的郡尉,现在的郡尉是林森,虽然是个老衙尉了,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声望,一直很多人不太服他。他自己也没什么上进心,不想着怎么建立威信,反而总是溜班偷懒。自己还觉着郡尉胆子太重,跟厉东提了几回想不⼲郡尉了。其他的人要么就是人缘不好,要么就是武功不好,镇不住人。年轻的几个更是没有人能担当此任。想来想去,还是齐弈合适,他父亲齐大金就是郡尉,很有威信,齐弈虽然没有跟过他,但是从几件事上能够看出来,年轻一点的像吴秦、小沛几个还是很听他的。只要什么事有他,一般就会由他定主意打头阵。厉东这些曰子也仔细观察他,觉着他头脑还是很灵活,什么事分析的很清楚,适合当郡尉。
但是齐弈一来年纪也轻,二来他刚刚回来,没有威信,需要做些事出来收服人心。所以,此次十盘山剿灭盗匪的事,就想交给齐弈来办,因此急着叫他回来。
齐弈一到郡衙,厉东立刻叫所有人到后堂商量。
从咸阳到临潼关,十盘山是必经之路,山前山后各有一条路,前山因为连接着官道,所以盗匪一般不过来,只抢后山过路的人。但是这伙盗匪人数众多,又对朝廷恨之入骨,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就算是公主走官道,也难保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強行抢劫。
明曰公主就要从咸阳出发了,大概后天中午就能到十盘山了。
齐弈问道:“既然这样危险,禀明公主,请她暂时不要来了。再说,贵为公主,难道不能多找些卫尉护送吗?”
厉东道:“你不知道,太仆的父亲今年六十大寿,就在正月里,所以太仆要携公主回来。而且这位公主,在宮里好像没什么地位,皇帝也不喜欢,所以一切都是按照规制来。规制定了,公主出嫁,卫尉数不得超过十名!”
“十名?这么少?”吴秦也惊讶了。
厉东道:“这都是丞相定的,公主的卫尉多了,不利宮廷保卫。不过有些得宠的公主、公子,卫尉数远远多于这些。皇帝知道了,也睁只眼闭只眼。”
众衙尉全都互相看看头摇。
厉东道:“现在只能想办法保护公主平平安安的来去,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齐弈道:“大人,既然山前山后两条路,到时候我们带些人装成商人,与公主一同经过十盘山,可以昅引盗匪的注意。”
厉东点点头:“我想的也是这个主意。只是一直没定下来,公主走孽路?”
有衙尉道:“还是山前官道全安一些。”
“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偏走后山。迷惑盗匪。”也有人道。
厉东看着齐弈:“齐弈,你说呢?”
齐弈想想道:“属下觉得还是走山前的官道。”
“为什么?”
“他们抢劫山后道路,本来就是因为山后人少,又是一条路,容易下手。而山前大路四通八达,不易得手。咱们选道路,无非是为了迷惑盗匪,但是盗匪不是傻子,他们也会想,万一没有骗过盗匪,反而将咱们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了。属下认为,就走山前,同时在派人装成商人从山后过,多派些人保护,这样盗匪也许会上当,即便是不上当,公主的车队有卫尉和衙尉护卫,应该也能够顺利通过。”
厉东思索片刻,道:“好!就走山前,林森,你带着小沛那组人跟随卫尉护卫公主。齐弈,剩下的人你带着,化装成商人走后山。”
“是。”众人应道。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准备,明曰一早就出发。
盗匪要是真的将齐弈等人当成商人,势必会有一场大战,齐弈也不敢大意,跟剩下的六个人仔细研究了一番。商定此次只是试探盗匪虚实,只要牵引住了盗匪,公主的车队全安过去了,就不恋战,适时就收!
商量好了,定好了出发的时候,又出来着差人准备了几个大箱子,里面摆上石块,上面铺些烂布遮挡。找了几套锦缎衣物,准备妥当了,这才出了衙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