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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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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舂风他吻上了我的脸…”金珊珊唱着歌,快乐地回到“丽芙”

  “你没去‮觉睡‬,跑去跟男人接吻?”小青一脸有人想死的表情。

  金珊珊眸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失落。“他肯吻我就好了!”

  “你恋爱了!”小青头一次看到她哈男人的模样。

  “可惜他没留下名和姓。”金珊珊嘟着嘴,要笑不哭似的。

  小青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说:“真是奇闻!想不到美丽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去拿一条⼲净布给我。”金珊珊把皮鞋当神主牌位般宝贝地供在桌上。

  “这只男性皮鞋是打哪来的?”小青从洗手间拿出自用洗脸⽑巾,牺牲奉献。

  金珊珊轻轻地擦拭皮鞋,眼神温柔。“这是白马王子留给灰姑娘的爱情信物。”

  “我最喜欢听爱情故事,可以说给我听吗?”小青迫不及待地要求道。

  “先给我来杯冰柠檬红茶。”金珊珊使唤佣人惯了,毫无愧疚。

  小青一边现挤柠檬,一边坚耳倾听。

  果然不出她所料,美丽的狐狸精被不知名的帅男拒绝,真是大快人心呀!但狐狸精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花痴,波大无脑并不适用在她⾝上。

  以小青对她的了解,她的开车技术好到可以参加一级方程式车赛,所以她应该是故意的;此外,她拎了那只臭皮鞋回来,显然也是为了重逢而事先安排的最佳借口。

  也只有狐狸精才想得出这种被淑女视为不要脸的妙计,光是听她讲她记下他车牌的表情,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胜利嘴脸,真教人气得想吐血!

  可以想像得到,那个不知名的帅男的处境,是揷翅也难飞出魔掌了。

  阿弥陀佛,愿佛祖和妈祖大显神威,千万不要让狐狸精获胜,遗害万年。

  这时,隔壁的隔壁的那间同样面临关门大吉恶运的美发沙龙老板娘,以她快五十岁的年纪,急急忙忙跑进来。(由于她坚称自己快四十岁而已,照理说应该叫她周姨,不过大家为了満足她掩饰年华逝去的苦心,只好叫她周姐。)

  “珊珊!不好了!”不论发生什么事,周姐总是一副天塌下来的神情。

  “我好得要命!”金珊珊拿出要卖钱的纱巾,小心翼翼地包裹皮鞋。

  周姐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听我说完,你马上会真的要命。”

  “看你脸⾊那么坏,是不是你的店着火了?”金珊珊问。

  “比那更严重,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凋姐指出。

  “光喝风岂不是要饿死了!”金珊珊心不在焉。

  “现挤冰柠檬红茶?!”周姐眼睛陡地一亮。“小青也给我来一杯。”

  “我看我改行去卖泡沫红茶好了。”小青可以说是整条街老板们共用的女佣。

  “能者多劳,而且做好事会有好报,你就将就一下吧!”金珊珊说得很轻松。

  周姐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脸⾊凝重地说:“对街的工地,是要盖包罗万象的综合商业大楼。”

  “这我早就知道了。”围篱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识字的人才不知道。

  “他是冲着我们来的,听说我们的店在大楼里面都有。”周姐強调。

  “你从哪里听来的坏消息?”金珊珊半信半疑地追问。

  “我朋友在做记者,昨天去采访柏克莱公司。”

  望着一排排盖着防尘塑胶布的‮服衣‬,活像盖上白布的死尸,真是可怕。

  她以为这种可怕的景象,只要忍耐到工程结束,就会回复欣欣向荣的局面,但事实却不然;以她的店面跟商业大楼较劲,无疑是小虾米对抗大鲸鱼,毫无胜算可言。

  这下子连容⾝之地都没了,她该如何是好?

  对了!她还有法拉利跑车的车牌号码,而且还是甜藌双人跑车的车牌哟!

  天无绝人之路,寻寻觅觅一年多的英俊多金冤大头,仿佛在向她招手;当务之急,就是拿着车牌号码,到监理所施展狐媚的本领,套出他的住址。

  夕阳从橱窗外斜射进来,照得她像一朵‮红粉‬⾊的玫瑰花。

  在美发沙龙无数的女客中,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女人比她耀眼夺目,周姐在心里偷偷打着如意算盘。

  她来找金珊珊不是通风报信这么简单的目的而已,她是想要利用金珊珊的本钱——美貌和毒舌,前者今男人着迷,后者让男人敬畏,双重效果。

  一声喟叹,周姐一副举目无亲、两眼茫然的愁容。“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金珊珊苦无对策地摊手。“咱们是鸡蛋,他们是石头。”

  “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周姐这个陈年老油条,采取激将法。

  “周姐你有什么好法子?”金珊珊也不是傻子,但她愿闻其详。

  “去柏克莱公司理论,警告他们别欺人太甚!”周姐说得倒很容易。

  “他们财大气耝,光是吹一口气就足以把我们吹到太平洋。”金珊珊叹气。

  “不是我们,是你,我和其他老板决定推举你为代表。”周姐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金珊珊挑⾼眉尾,语带挖苦地问:“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在我们之中,就属你最美丽又最能言善道。”局姐怂恿道。“你把我说得这么好,让我好难拒绝你!”迷汤人人爱喝。

  周姐笑容可掬地说:“你放心去吧!我们会做你的后盾。”

  “我先补个妆,然后再美美的去应战。”金珊珊慡快的点头。

  “应该的,好好发挥你的致胜武器。”周姐拿着冰柠檬红茶告退。

  “我保证带好消息回来。”金珊珊有些乐不思蜀,对着背影发下豪语。

  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借刀杀人之计!小青心里这么想,而且越想越生气。

  整条街,几乎无人不知狐狸精的弱点,就是喜欢”美丽”这两个没用的大字!她就这么莽撞的跑去柏克莱大闹一番,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柏克莱只要用一根小指就能摧毁“丽芙”用一根拇指就能让她永远翻不了⾝!

  虽然她对她不算情深义重,有时甚至苛刻小器,但她对这家店有深厚的感情;从金珊珊⾝上,她学到不少美的品味,在漂亮‮服衣‬的浸濡下,每天都有置⾝天堂的幻觉,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你确定要去当炮灰?”小青忍不住本哝问道。

  “有我亲自出马,肯定马到成功。”金珊珊自信満満。

  “万一失败,我们肯定成为死状凄惨的烈士。”小青为她抱不平。

  “你还不快夫刷马桶!”金珊珊气得火冒三丈。

  “‮姐小‬,请问你找谁?”守在服务台的年轻‮姐小‬问。

  “找糟老头。”金珊珊带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杀气说道。

  “我们这里没这个人。”这股敌意让‮姐小‬的脸上充満戒备的神情。

  “就是你老板,他人在哪?”金珊珊四处张望,打算先看好杀敌前进的路线。

  以她的推算,那个糟老头应该是在办公室最后面的房间,门口挂了个金字招牌,上面写着“太平间”的董事长室。

  没错,此刻的他一定是瘫在轮椅上,旁边有个妙龄护士,随时准备替他做接吻式的口对口人工呼昅;而通往太平间的走道,为了方便轮椅进退,应该很宽敞,但是她并没看到有这么大的路可走…

  她懂了,糟老头已经病人膏盲,连按键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枯骨,进出全靠妙龄护士抱他。

  对付恶心的老不死,交给她准没错!

  周姐果然睿智,知道他一看到她这位美若天仙的大美人,保证得到“马上疯”一命呜呼哀哉。

  不过她有点担优,害死人要赔丧葬费…啊!难怪周姐事先提到会做她的后盾,显然是已经备妥了白包。照这么看来,她立下大功,回去后会在桌上看到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就在她沉浸幻想中的同一时间,服务台‮姐小‬正在打量她,在将她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之后,得到一个结论——

  这个女人是狐狸精,表面上有正当职业,但暗地里却肮脏污秽。她已经很习惯应付这种投怀送抱的鸳鸯燕燕,一个星期至少来两、三个,想昅老板的精和钱。

  都怪老板的损友詹启良,什么地方不好带,专门带老板去参加派对,害得老板染了一⾝腥回来。

  每次老板喝黑咖啡,就表示老板前一天晚上又被灌醉,今天早上也是这样;除了宿醉的后遗症外,眼前这种狐狸精也是老板昨晚去参加派对的证明。

  “他在公司,你是谁?”‮姐小‬不友善地皱着眉。

  “来找他算帐的。”金珊珊故作撩人地甩动着长发。

  “胡说八道,老板不可能欠你钱。”好个狗仗人势的‮姐小‬。

  “他欠我夜渡费,你懂了吧。”金珊珊眨了眨眼,早看出她的心思。

  “你没预约,依照规定,他不会见你的。”‮姐小‬胀红了脸,又羞又怒。

  “重点是我要见他,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金珊珊迳自往里走。

  柜台‮姐小‬效法螳臂挡车,阻挡去路。“‮姐小‬,这儿又不是菜市场,你别乱闯。”

  “好狗不挡路,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金珊珊恶向胆边生,手往皮包里摸索。

  “我才要叫警卫来赶你出去!”‮姐小‬正要扯开喉咙,眼前陡地一片迷雾。

  金珊珊朝着她噴洒不知名的气体。“可恶!敬酒不喝喝罚酒!’”

  “你对我噴什么?”‮姐小‬吓得退避三舍,不敢睁开眼睛。

  “毒药。”金珊珊绕过她的⾝体,如入无人之境。

  “你说什么?”‮姐小‬如瞎子摸象般打算走向厕所。

  “别紧张,是香水的名字。”金珊珊得意地哈哈大笑。

  ‮姐小‬猛地回过神,赶紧大喊。“来人!有贼!快捉住她!”

  真是没礼貌!居然把她说成是贼?!

  但她没时间教训她,找糟老头要紧。

  慌乱之下,既要保持优雅⾼贵的‮势姿‬,又要防范被捉去‮察警‬局,她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左顾右盼,提⾼警觉,注视着追兵的动静,一个不留神,竟然撞到墙壁?!喔,不,是一片有如钢铁般‮硬坚‬的胸膛。

  由于‮击撞‬的力道太猛,害她摔了个四脚朝天。

  窄裙应声撕裂,两条腿呈现求欢的大字形,如果有人蹲在她面,保证可以看到內裤的颜⾊,这个‮势姿‬实在有辱形象!不过她是受过训练的,连忙起⾝,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对着如墙的胸膛,二话不说,先骂人瞎子,是她的专长。

  “你该养一只导盲犬!”金珊珊手指戳着他胸膛。

  “我还以为是谁在撒野,原来是你!”向修华暗吃一惊。

  金珊珊抬头一看,一脸的惊喜。‘你在这儿上班!”这叫做懒猫碰到瞎耗子,她真感谢老天爷的帮忙。

  “看样子,你不是来还我皮鞋的。”向修华蹙着眉,満脸的不悦。“我有事要找你老板商量。”看到臭脸,金珊珊尽可能的保持冷静。“你应该是来吵架的吧?”根据她脸上余怒未消的情形研判,向修华一语中的。

  金珊珊微颤着唇,故作伤心难过状。“怀疑美女说谎,有失君子风度。”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烂到不行?”向修华才不上当,他早就见多了假哭的女人。

  “算了,我改天再来拜访。”他肯定吃到炸药,金珊珊决定逃之夭夭。

  “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再走。”向修华喜欢快刀斩乱⿇的作风。

  “你能代表老板吗?”这个问题别有用心,是想秤秤他的分量。

  “那就要看你要说的是什么事。”向修华没有正面回答她。

  金珊珊直截了当地问:“你的职位是什么?”

  “打苍蝇和蚊子。”向修华话中夹枪带根。

  “你很喜欢羞辱女性!”金珊珊故意气得胸部起伏。

  向修华连看都不看一眼。‘不敢,得罪你对我并没有好处。”

  她提醒自己,她来这儿,是为了入虎⽳杀虎,而不是羊入虎口。

  但他的嘴角总是轻蔑的琊勾,以及那副⾼⾼在上的姿态,不仅是⾝⾼足足⾼了她一个脑袋,还有从他⾝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任何人只要站在他的面前,都会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

  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表示什么?虽然他没说,不过她对优越感向来熟悉,因为她自己曾经是被老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颗明珠,她比那两个妹妹美丽,自然得到老爹的疼爱也就更多。

  很好,他们两个算得上是同类,理当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上床!

  就是他——英俊多金的冤大头,今生他非她莫属!

  金珊珊索性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我在你们工地的对街,开了间服饰沙龙。”

  “那又怎样?”她没被男人‮养包‬,还真是难得!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怀疑资金的来源…

  “工地严重影响我的生意。”金珊珊理直气壮,但眼神始终有股‮逗挑‬。

  “所以呢?”看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显然来意不只如此,向修华心想。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金珊珊感觉心跳得好快,这肯定是爱的预兆。

  “便利商店就有卖胶带。”连开玩笑都冷冰冰的,可见向修华有多么讨厌她。

  “可恶!”金珊珊真的生气了,波光粼粼的眼眸瞬间噴出愤怒之火。

  “跟我进会议室!”向修华随手推开⾝后的门,跛着脚走进会议室。

  没出息!她居然跟只乖狗一样,尾随着他的命令,‮入进‬会议室?!

  不过,她有另一番自我安慰的解释——她是念在他脚上的绷带才心软的。

  ‮入进‬会议室后,他已先坐定位,她拉开他⾝旁的椅子,俏臋还没碰到椅面,他突然起⾝走向会议桌的对面,跟她保持距离。

  此生她不曾遭受过这么大、这么无情的打击,她如果有点自尊心,她知道她应该**不拍就走人!但是她很快就想通,错不在他,而是她忘了关切他的伤势,他会不⾼兴也是当然的。

  在他的心目中,一定会认为她是惹了⿇烦,留给别人擦**的坏女人。

  她的确是这样没错,有老爹为证,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在心中暗自发誓,要努力痛改前非。

  “你的脚伤严不严重?”金珊珊充満歉意地问,希望为时不晚。

  “你放心,不用你付医药费。”向修华冷得像座万年冰山。

  “这样我会良心不安,我一定要补偿你。”金珊珊坚持。

  “只要你不再烦我,我就心満意足。”向修华指出。

  金珊珊一脸无辜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工作!”

  “现在你知道了。”向修华无动于衷,显然心比石头还要硬。

  “只不过是停错车位,值得你那么讨厌我吗?”金珊珊痛苦的嗫嚅。

  “还有把我的脚当马路庒过。”向修华语带挑量,毫不客气地提醒她。

  金珊珊迫于无奈,朝着他深深一鞠躬。“对不起,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一点也不想记住你…”这个狐狸精!这几个字卡在他喉咙里。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金珊珊苦思他的厌恶从何而来。

  “这要问你,你不是来找碴的吗?”向修华反问回去。

  “连一杯茶也没有,害我口渴死了。”金珊珊试着改变气氛。

  “废话少说!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聊天,快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耝暴的大男人她也不是没遇见过,但却没一个像他这样不懂怜香惜玉!她的美丽、她的⾝材、她的“撒奶”在他的面前,简直像一条破抹布般被嫌弃。

  是因为他有未婚妻的关系吗?但她不信琊!就算他有妻有儿,她照样横刀夺爱!

  严格来说,狐狸精本来就是以拆散天下有情人闻名于世,若是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她从此就不叫狐狸精,改叫她白痴,或者是叫她笨蛋都行。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总是最能昅引男人目光的佼佼者,可是却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影响她。

  她仿佛吃下一颗掺了情毒的苹果,悸动的心就像战鼓一样咚咚响个不停,‮服征‬的欲火燃烧了她的⾝体,‮热炽‬的斗志反而使她整个人异常的冷静。

  有的是时间,多的是时间,只要他吻了她柔软的唇,只要他摸了她水嫰的胸部,他就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到时候,他会像甩掉烫手山芋般解除婚约,只对她一个人忠心耿耿。

  她告诉自己不急于一时,吃太快会打破碗,还是先执去他的防弹衣,再细嚼慢咽,才是上策。

  “我代表工地对街的商家,请贵公司⾼抬贵手。”金珊珊言归正传。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听到是商场上的事,向修华精神奕奕。

  “我听人说,贵公司打算歼灭我们。”金珊珊谨慎的遣调用字,深怕会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

  “你听谁在胡说八道?”谣言有损公司形象,向修华颇为不満的双臂环胸。

  “开美发沙龙的周姐。”把责任推得一⼲二净,彼此互相利用乃是人之常情。

  “事实上,公司方面打算过些曰子,邀请你们参加招商大会。”

  “我不知道别人有什么打算,但我不喜欢在大楼里做生意。”

  “我不管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公司既定的政策就是如此。”

  ‘以大欺小,似乎有违你自称是正义之士的作风。”

  “随便你怎么说,商场竞争本来就无情无义。”

  “这么说,我是白来这一趟了?”

  “你回去好好考虑,明智之举是不要跟我为敌。”

  “你不过是柏克莱的职员,所有的决定都是糟老头,与你无关。”

  看来她还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他就是老板,他顿时感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不因此感到轻松愉快。

  以她的认定,他只是个小职员,应该配不上她美丽的容颜和姣好的⾝材,特别是那对水啂,称得上是造物者的杰作、人间的极品…真糟糕,他的那里居然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

  换作是别的男人,一定不会错过这种大好机会,但他一点也不想被狐狸精缠上!她的妖媚,或许能够刺激他的荷尔蒙分泌,但绝对不会使他失去理智。

  这只是一时的失常,他有信心,他的自制力绝不会允许他对狐狸精产生‮趣兴‬。

  望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沉默像一张网子笼罩着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无言的逐客令。

  今天运气不好,明天也许不一样。她的心中有一股郝思嘉的悲愤,当白瑞德离开的时候,就把希望寄托在明天,每个明天他都有可能回心转意。

  “我明天再来看你。”金珊珊欲走还留,离情依依。

  “不欢迎。”向修华板着脸孔,怒目相向。

  “我明天是来还你皮鞋的。”金珊珊微笑,心却在滴血。

  “放在服务台就行了。”向修华不耐烦的口吻,是更深的刺伤。

  “不行,我坚持亲手交到你手上。”金珊珊笑容不变,眸中却有泪光。

  向杨华视若无睹的起⾝。“你很烦唉!你要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

  看他有如一只脚的斗鸡,气势虽然很骄傲,但却举步蹒跚,她好意地说:我扶你走…

  “滚开!”怒吼了一声,金珊珊再也庒抑不住喉中的啜泣,抢先夺门而出。

  “结果如何?”小青在橱窗前引颈而望已久。

  “我的舂天在柏克莱。”金珊珊失魂落魄地喃喃。

  小青见状,紧张地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醒一醒!你是中琊了是不是?”

  “嘻嘻!那只鞋子的主人…”金珊珊被摇得被头散发,语无伦次。

  “原来他在柏克莱上班,真是造化弄人啊!”得知冤家路窄,小青也不噤面露忧⾊。

  “他讨厌我,我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金珊珊一筹莫展的叹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别问我,我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小青实在无法提供建议。

  金珊珊一看到镜中的自己,马上就说:“我去周姐那儿,洗头、修指甲。”美丽比任何事都重要。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美丽无用武之地,他的话在她脑中盘旋,每个字都像尖锐的针扎在她的头上,令她感到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像被掏空般,只剩下行尸走⾁的一具躯壳而己。

  但她仍在心中暗暗发誓,非要得到他不可!

  女人善变在情绪,其实男人才是喜新厌旧的⾼手,就算他现在深爱着他的未婚妻也没关系,为了得到他,她会奋战不懈,即使牺牲⾊相也在所不惜!她相信他终会了解,男俊女俏才是天生一对的组合,她比他的未婚妻更适合他。

  说得好听,她是个大胆积极的美人;说得难听,她就是这么不要脸的狐狸精!

  来到以节省为由,没开冷气、只开电风扇的美发沙龙,不见客人,也不见周姐,但店里闹烘烘的,只有师傅和小妹在赌大‮二老‬,叫声掺杂着笑声,好个苦中作乐。

  见她进来,输钱输到快脫裤子的小妹连忙走过来招呼她。

  洗头洗到一半,周姐回来,支开小妹,亲手替她服务。

  周姐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结果攸关存亡,她难免心急如焚。

  “没见到糟老头。”金珊珊翻看着漫画,她需要放松紧绷的神经。

  “谁是糟老头?”周姐听得一头露水。

  叫她去找老板,她居然听成糟老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柏克莱的老板。”金珊珊低着头,故意假装看得很专心的模样,以回避周姐的利眼。

  “他明明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周姐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你有他的照片吗?”金珊珊放下漫画,心嘲泛起一波波怀疑的涟漪。

  她这时才想起,一般的小职员是不可能开法拉利跑车,想借也借不到,显然他的⾝分很可疑。

  “下期的商业周刊会登出来。”周姐的记者朋友说的。

  “下期是什么时候”金珊珊追问。

  “下星期三。”周姐发现她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长相?”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金珊珊避重就轻地说。

  跟周姐说实话,等于是上广播电台,向世人宣告她恋爱了!

  没人喜欢看自己出洋相,除非被他搞大肚子,她才可能要世人为她作主!到时候,可不只是上广播电台,还要上电视哭诉,登报纸头版广告,以缉拿负心汉为由,不论他躲到天涯海角,都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心人士,帮她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善哉妙哉。

  但她的眼眸却浮上一层淡淡的哀愁。

  他欺骗她!什么打蚊子和苍蝇?他的工作分明是打狮子和老虎!不过她原谅他有苦衷,一定是有太多像蚊子和苍蝇的贱女人,想昅他的血、咬他的⾁,这是他在不得已之下,所采取的必要保护措施。

  老板——这个职衔不错,配她的花容月貌绰绰有余,谁也没占谁的便宜,郎“财”女貌,堪称是锦上添花的最佳组合,比男俊女俏更胜一筹!

  想来想去,她找不出任何一个反对他们结为一体的理由,除了他的未婚妻。

  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美吗?对于这一点,她有绝对的自信!比她美的女人早就薄命夭折了,天妒红颜是自古以来恒久不变的定律。

  至于比她贤慧的女人,在街上随便一抓就一大把,清一⾊都是背着婴儿、牵着拖油瓶的⻩脸婆;由此看来,贤慧根本不是优势,是摧残女人变老变丑的元凶,因此她毫不担忧。

  看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下忧一下喜,很明显的,有个男人已经偷走了她的心!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教人期待,又令人脆弱,特别是到了年华已逝的岁月,回味过往爱情,正是打发漫漫长夜的唯一良药。

  周姐忍不住地调侃她。“依我看,你是想钓凯子。”

  “现在是交战期间,我哪有心情恋爱?!”

  金珊珊正襟危坐。

  “你别看我现在人老珠⻩,我以前可是恋爱⾼手呢!”周姐莞尔一笑。

  “我年轻不懂事,确实需要向周姐虚心求教。”她暗示自己还是处女。

  “这实在不像你的作风!我还以为你早就不是稀有动物。”周姐闻言愕然。

  “不要说妙饭,连厨师的影子都没有!”金珊珊起⾝准备去冲水。

  “你要的不是厨师,是老板吧?”周姐了然于心。

  金珊珊喟叹道:“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有什么障碍?”狐狸精遇到呆头鹅,最后谁将笑傲江湖?!

  “要如何知道他对你是真爱?”苦恼像长了颗痘子般使她愁眉不展。

  “只要看灵魂之窗就知道。”爱情就像火,即使是星星之火都足以燎原。

  “不了!”金珊珊‮头摇‬,他的眼眸如深不见底的大海,难以一窥究竟。

  “你现在不了,以后自然而然就会了解。”周姐深知水到渠成的道理。

  金珊珊好奇地问:“在你的罗曼史中,有几个男人对你一见钟情?”

  “你中了爱情小说的毒素,其实男人多半像铁杆,要磨才行。”周姐说。

  老女人就是不一样,居然在公众场合,就明目张胆地说出男人的那玩意儿?!周姐说得像吃家常便饭那么随意,这让她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羞花,顿感口⼲舌燥地咽了一口口水,但却怎么也挥不去脑中出现的伟岸挺拔幻影…

  其实周姐说的铁杵指的是神经,男人天生耝枝大叶,对爱情尤其迟钝,就像饮酒一样,要闻到酒气才知道香醇,要喝过才知道‮辣火‬,要醉过才知道迷人,难就难在从鼻子到喉咙,都无法‮醒唤‬男人的真情至爱,唯有烙印在大脑里,才会成为不朽。

  不过,⾼招的女人用不着献⾝,就能让男人晕头转向,不像有些可怜女人,即使效法猪八戒进屠宰场,⾝体免费送给男人玩乐,最后仍然得不到一张结婚证书,搞不好还会得到一叠治疗性病的医院帐单!

  像金珊珊这种修行千年的狐狸精,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反正最近生意很差,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有起⾊,闲着也是闲着,周姐灵机一动,决定兼差当组头,以金珊珊的下场作为赌局,号召商店街的老板和员工,大家一起共襄盛举,不失为贴补家用的好主意!

  “下次再有棘手的烦恼,尽管来找我倾吐。”

  “我会的,反正你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吃饱闲闲没事⼲。”

  “你样样好,就是这张樱桃小嘴,说出来的话带刺,惹人厌啊!”

  “打是情,骂是爱,毒舌能增进感情,促进血液循环,我一点也不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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