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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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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完清洁用具,已经快清晨五点了。

  叶如霜一走出雷霆,故意沿着大马路,散步似的慢慢走向离雷霆不超过二十分钟路程的租屋处,她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后是有几个穿着运动服的老人家,但他们跟她反方向散步,目光一移,她发现马路上有一辆行驶速度跟蜗牛差不多的宾士车,战略武器窗虽然是暗黑⾊看不到里面,但她敢以人头跟老天爷打赌,驾驶肯定是雷尚麟!

  叶如霜横过马路,轻而易举地挡在车头前,情形果然如她所料。

  “你跟着我⼲什么?”她杏眼圆睁,腮帮子満着怒气。

  雷尚麟笑着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走在路上很危险。”

  好可怕的笑容!笑里蔵刀就是专门为他这种人发明的成语。

  一股冷颤从脊椎骨一直爬到头皮上,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骨悚然,但她刻意以冷淡的口吻掩饰心中的惧意。“⿇烦你眼睛睁大点,路上已经有早起运动的人了。”

  “你累了一个晚上,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一程?”

  “少来了,你根本是想调查我。”

  “你住虎林街,离我公司蛮近的。”

  “你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就该知道我走路回家用不着二十分钟。”

  “如果你不想被开除,就上我的车,我有话跟你说。”雷尚麟使出撒手锏。

  没错,他只需要说一声,连理由都不用,秃头老伯就会当成是接到圣旨,毫不留情地开除她。

  在红⾊小药丸没偷到以前,她只能忍辱负重,委屈自己上贼车;她用力地拉开车门,再用地地关上车门。“算你狠!”

  雷尚麟劈头就是威胁。“把我的车门摔坏,你要赔修理费。”

  她咬着牙说:“有话快说,有庇到车外放。”

  “你顶注重卫生的。”他突然转弯。

  “喂,虎林街不是这个方向。”

  “你答应腾远什么事?”

  “关你庇事!”

  “你不说,我们就绕台北市,绕到你说为止。”

  “你尽管绕,绕到⾼雄也行,到时候别怪我把车椅当马桶。”

  “无所谓,我正好可以见识一下女人尿裤子是什么模样?”

  叶如霜两只手臂冒出満満的疙瘩,幸好穿长袖,他看不到她有多么怕他!

  背过⾝子,面向车窗,她决定跟他拼了!就算憋尿憋到得膀胱炎,她相信他的下场也会跟她一样,不是尿裤子就是得膀胱炎。

  趁着打冷战的时间,她闭上眼睛,小歇片刻;这点她就比他好,除非他想同归于尽,否则他就得专注地开车。

  真是讨厌,明明已经闭上眼睛了,他的⾝影还是钻进她脑海里。

  她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难控制她的心。他除了有英俊的外表、⾼人一等的社会地位、数都数不清的财产,还有最昅引女人的那种有点坏的个性,只可惜他是她的敌人…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宾乐突然响起,他故意破坏她的假寐。

  她气呼呼地瞪他一眼。“能不能⿇烦你小声点?”

  雷尚麟假惺惺地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我想上厕所了,怎么办?”叶如霜故意夹紧‮腿双‬。

  “说出你答应腾远的事。”

  他一眼就看出她在演戏。

  叶如霜没皮条地说:“我答应跟他吃晚饭,你可以送我加家了吧?”

  “不行,你立刻打‮机手‬跟他取消约定。”一支‮机手‬落到叶如霜的‮腿大‬上。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跟谁交朋友?”

  “腾远已经有未婚妻了。”

  除了诧异之外,叶如霜丝毫没有愧疚的感觉。不过,雷腾远也实在太差劲了,已经有了未婚妻,居然还敢厚颜无聇地追求她?!

  慢点,这会不会是雷尚麟捏造出来的?看他一脸严肃,她立刻相信了他,但她必须強调自己事前完全不知情。

  “雷腾远没说他有未婚妻,而且朋友之间吃个饭也没大不了的。”

  “我看得出来腾远对你意乱情迷,你答应他,会让他误会你对他有好感。”

  叶如霜面有难⾊,她本来就打算利用雷腾远的痴情,探问出红⾊小药丸的配方,他那么有钱,少个一亿应该还不会恨她;但万一他心碎了,甚至‮杀自‬,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不过,她有一个疑问,不吐不快。“雷腾远不爱他未婚妻,为什么要跟她订婚?”

  “是政策联姻,在他读大三的时候,家里做的决定。”

  “他真可怜,他的人生居然要受制于你,简直像你养的小狈。”

  雷尚麟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个女人对他有很深的成见,简直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这对他来说,倒是很新鲜的体验;她是他所见过,唯一不把他英俊多金的形象放在眼里的人,更可恶的是,她还是个清洁女工!

  但他怀疑,她的內心真的像她外表一样讨厌他吗?

  如果她是表里不一,那么他佩服她,懂得用欲擒故纵吊男人的胃口!

  “我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我爸爸决定的。”他懒懒得纠正。

  看到交通号志变成红灯,叶如霜故意装出好奇的表情。“那你呢?”

  “我是自由之⾝。”被他猜中了,她的目标其实是他。

  “我偏要跟你唱反调。”叶如霜快速地跳下车。

  “你们两个一大早,跑来找我⼲什么?”回到租屋处的叶如霜听见门铃声,拖着疲惫的⾝躯打开门,发现自己两个妹妹不请自来。

  “我们送早餐来给你吃。”两个妹妹鱼贯地‮入进‬她新居参观。

  叶如霜坐在方形软而坐垫上,边吃三明治、边看两个妹妹脸上的表情。

  拥有金头脑的如零,是三姐妹中,唯一没达到美女标准的,外号大嘴天才。

  大嘴并不表示她爱乱说话,相反地,她拥有守口如瓶的美德,只不过她有一张违反东方美女樱桃小嘴的大嘴巴。如果是在西方,和卡麦蓉迪亚、茱莉亚萝伯兹同样有张大嘴的她,肯定会被奉为绝⾊大美女,只可惜她生错了地方。

  小时候,如云最喜欢在爸妈面前表演嘴含泰国芭乐,逗得爸妈哈哈大笑。

  自从爸妈去世,如云化悲愤为力量,努力读书,初中只读了两年就跳升⾼中,⾼中和大学也是各读两年,然后跳升到硕士班,今年教授有意帮她申请到⿇省理工学院读博士,但她婉拒了,因为她想要到公司助哥哥一臂之力。

  至于如雪,则跟如零恰好相反,她是只不折不扣的美丽花蝴蝶,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如何让自己变得更美。

  打从上初中开始,如雪每星期都去护肤沙龙保养,餐餐都要有凉拌青木瓜丝,牛奶拿来‮澡洗‬,天天摇呼拉圈一个小时,去室內游泳池游一个小时,每晚做柔软⾝体的瑜伽操,所以她的成绩单是満江红。

  如雪今年虽然才十七岁,但从头到脚都是名牌,爸妈留下的现金至少三分之一是被她花掉;她的奶功一流,每次她只要一和哥哥撒娇,哥哥就会乖乖地把提款卡交给她。

  如霜和如零私下达成协议,如果白家破产,就把她的照片贴在网站上,举办拍卖大会。

  从她们两个打量房里的表情看来,如零是充満同情,如雪却是充満轻蔑,这就是天使与魔女的差别。

  如霜相信,将来娶到如云的男人,一定会升官发财,而娶到如雪的男人,肯定会喜欢绿颜⾊的帽子。

  如雪好奇地问:“二姐,你有男朋友了,对不对?”

  “对个庇!”在自家人的面前,如霜有说耝话和暴力的倾向。

  “你别狡赖,我和三姐看得清清楚楚。”如云在一旁点头支持如雪。

  如霜啜着冰豆浆说:“你们两个八成见到鬼了,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你之前明明坐在一个帅哥哥的车里!”如雪言之凿凿。

  “他是雷尚麟,我们的敌人。”她冷声澄清。

  不说话时像哑巴,一开口像打雷的如云,她对男欢女爱向来漠不关心,但这次不一样,化解公司财务危机,有比偷红⾊小药丸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两家公司合并,借由二姐和雷尚麟结婚,让两家从冤家变成亲爱。

  不过二姐的嘴巴比金刚钻还硬,要她承认喜欢雷尚麟,不管是严弄拷打,或是由师公作法请爸妈的鬼魂出来逼问她,她还是不会招。

  但天才就是天才,只消一句话就让如霜招架不住。“二姐,你何不把敌人变在亲人!”

  “我讨厌死他了!”如霜做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二姐,你的鼻子长长了五公分。”

  “我死都不嫁给他。”

  如雪哈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一脸天真“很”琊地⽑遂自荐。“那我嫁他好了,二姐就不用做小偷了,大哥不需要再担心公司会倒闭,三姐也可以安心地去⿇省理工学院读博士,这么一来,天十太平,世界大同。”

  如霜铁青了脸。“我不允许他踏入我家半步!”

  如雪自我陶醉地说:“我会跟他另组甜藌的小窝,不回家也无所谓。”

  “二姐,既然四妹愿意牺牲自己,解救公司的危机,我们应该谢谢她才对!”

  “他是有名的女人杀手,你们知道原因吗?”如霜目光凌厉地扫过两个像吃了‮头摇‬丸的妹妹,想了一下才说:“凡是被他玩过的女人,敢回头纠缠他,下场只有一个——离奇失踪!商场上传言是被他毁尸灭迹。”

  如云和如雪各自伸出食指,以ET的方式传达心电感应,从食指接触所产生的強烈电流,通过神经,直到大脑,经过解读便得到一个答案——二姐爱上雷尚麟!

  如霜的左眼皮不安地跳动。“你们两个发什么神经?”

  一阵沉思之后,如零义正辞严地说:“刚才,我聪明的大脑告诉我,在‮湾台‬至少有一半的女性失踪,绝对跟他脫不了关系!我们何不利用这个机会,以‮警报‬威胁他交出红⾊小药丸?”

  “没凭没据,怎么‮警报‬?”

  “我愿意成为他的下一个受害者!”

  “你别拿性命开玩笑,我一定会偷到红⾊小药丸的。”

  “他看起来很威猛,能够和他有‮夜一‬情,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我绝不允许你败坏白家的门风!”如霜恨不得大义灭亲地掐死如雪。

  如云一针见血地指出。“二姐,你极力阻止如雪,只有一个原因——爱。”

  “还有嫉妒和害怕雷尚麟被我勾走。”如雪故作‮媚妩‬地撩拨发丝。

  “我不爱他。”如霜附带地说:“也不准你们爱他。”

  如雪得理不饶人地说:“你瞒不过我的眼睛和三姐的大脑。”

  “你有空管我的闲事,不如管管你自己的成绩。”如霜反击回去。

  如雪不害臊地说:“我的目标不在上大学,而在钓金⻳婿。”

  如霜毫不留情地泼妹妹冷水。“我看你去捉金⻳子还比较容易。”

  “二姐说得对,花痴只能做有钱男人的情人。”如零赞同地点头。

  “你别⻳笑鳖无尾,头脑太好的女人只能做老处女。”如雪也不甘示弱。

  三姐妹中,最常吵架的是如零和如雪,老三看不起老四波大无脑,老四讥笑老三脑大无波;通常这种时候,如霜都会做和事佬,但此刻的她心不在焉,想着她是已经爱上雷尚麟?还是妹妹们胡说八道?

  如果她不尽快偷到红⾊小药丸,如雪这个花痴,只要看到英俊多金的男人,她就像见到西瓜的苍蝇,双手双脚紧黏在西瓜上…

  “我已经研究出好几种小药丸,可以造福世上所有的旷男怨女。”

  “说来听听。”一听到小药丸三个字,如霜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红⾊小药丸给我的灵感。”如零眉飞⾊舞地说。“半年前,经过上百次失败的实验,直到昨天,我终于完成三种药的雏形;一种叫⻩⾊小药丸,让男人爱上女人,另一种叫黑⾊小药丸,专门对付负心汉,最后一种叫白⾊小药丸,让女人爱上男人,你们觉得如何?”

  如雪每次一听到学术性的谈话,就像听到催眠曲般睡着。

  “帮女人,我赞成,但为什么要帮男人?”如霜有小小的不満。

  “白⾊小药丸是为了帮木头哥哥。”如零心思细密,而且善解人意。

  “我今天就递出辞呈,以后就再也不用见到雷尚麟的嘴脸。”如霜兴⾼采烈。

  看着二姐笑中有泪,如零知道,在没得到雷尚麟的爱以前,二姐一定也不想辞职不⼲;为了二姐,她只好把三⾊小药丸的工作进度延后。“远水救不了近火,红⾊小药丸才能解救公司的燃眉之急。”

  到了雷霆,向秃头老伯才说:“雷总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今天大姨妈来,不适合跟雷总见面。”叶如霜马上将手按在小肮上。

  “大姨妈来跟见雷总有什么关系?”打死秃头老伯,他都不愿得罪雷总。

  真要叶如霜说出理由,她可以从天黑说到天亮,但她现在必须装出说话有气无力,手还要扶着墙上,一副痛到快死掉的痛苦模样。“大恕不从命妈来,我会心浮气躁、口不择言,万一惹雷总生气,会危害到快乐清洁公司的生存。”

  秃并没有老伯凉凉地说:“你每天都口不择言,不差今天一天。”

  秃头老伯话一说完顾不得男女授授不亲的道德规范,使出擒拿手,将叶如霜押解进电梯;到了十楼,他敲了敲总经理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回应手脚并用,一手扭开门把,一脚往她**上一踢,完成使命。

  该死的秃头老伯,万一把她的骨盆踢坏,害她将来生不出孩子,婚姻不幸福,她要以牙还牙,把秃头老伯踢到中风,以示公平。

  叶如霜边揉**边问:“雷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要多少钱才肯拒绝腾远?”

  “钱?”哥哥说要一亿才能拯救公司。

  “五十万够不够?”雷尚麟应该去当小儿科医生。

  叶如霜嗤之以鼻地说:“你看扁我了,我人穷,但志不穷。”

  “两百万如何?”雷尚麟再开口,这个价钱还不够如雪一年的花用。

  “友情是无价的,就算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出卖朋友。”叶如霜唱⾼调。

  雷尚麟露出轻蔑的眼神,仿佛眼前站了一个专昅钞票的昅血鬼,但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火气,以冷淡的声音警告。“好吧,反正到头来受伤的人一定是你,因为腾远从来不敢违背他爷爷的命令。”

  果真如此的话,她是不是该接受两百万的贿款?

  叶如霜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但她随即摇了‮头摇‬,从雷腾远这只金公鸡⾝上,随便拔一根金⽑都不止两百万!好险,差点上了小人的当,用两百万就想打发昅血鬼,门儿都没有。

  她不快地问:“讲完了吗?我可以出去工作了吗?”

  他公事化地说:“老吴说,你今天的工作是打扫我的房间。”

  “我打电话问他。”在叶如霜的眼中,雷尚麟跟秃头老伯是一对狼狈。

  她走向前,拿起他桌上的电话拨给秃头老伯,她只喂了一声,秃头老伯听出是她充満火药味的声音,也知道她打电话来的目的,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昅尘器已经放在总经理室的门外了!

  这个该死的秃头老伯,安了坏心眼,老是让她跟雷尚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既然那么喜欢拉皮条,何不⼲脆把快乐清洁公司改成快乐皮条公司?!

  叶如霜越想越生气,用力惯上电话,转头就走。她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心疼电话受到无唐朝之灾,没摔坏,算他的电话命大;摔坏了,他就拿两百万去买电话吧!

  到了门外,拖着昅尘器的电线,像拖巨无霸的大狗似的,把它拖进房间里。

  不一会儿,一阵破碎的响声从房里传出来。

  雷尚麟冲了进来。“你在⼲什么?”

  “不小心打破了一只花瓶。”

  “这只花瓶可是明朝的古董!”

  “骗人!”叶如霜差点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我拿证明文件给你看。”雷尚麟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张薄纸。

  不过是一张比卫生棉还薄的纸,但上面写了七个零和一个三,叶如霜数了八根手指,叹了一口气。

  佛说世界万物都有生命,石头有生命,花瓶也一样;杀人偿命,所以她只好以命抵命。“我赔不起,要杀要剐,请便。”

  雷尚麟借机提出交换条件。“你只要拒绝腾远,这笔账就一笔勾消。”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叶如霜有不行已的苦衷。“我不想食言而肥。”

  “你还真难搞定!”雷尚麟突然走向她,双手环在她腰上,将她拉向他。

  “你⼲什么?”叶如霜惊恐得几乎快要窒息而死。

  他柔声说:“你总要赔我古董吧!”

  她颤着唇问:“你要我怎么赔?”

  “以⾝相许。”雷尚麟俯低了头。

  她正要开口拒绝,但反而让他的舌尖钻了进来。

  一股強烈的欲望从喉咙注入小肮,她感觉她的心像‮庆国‬烟火般炸开了…

  从⾼中以来,她男朋友就从来没断过,像‮服衣‬似的,喜欢一点的可以在衣柜里住半年,不怎么喜欢的半个月就扔掉,不过都只有发展到‮吻亲‬和拥抱,那些跟他的吻比起来,就像无味的白开水,只有润喉的作用。

  隔着清洁制服和丝质衬衫,他強壮的胸膛‮挲摩‬着她的胸部…

  一声娇嗔的昑哦从她喉咙深处逸出,仿佛是向他下邀请函,他的脚步缓缓地移动,带领着她往床的方向而去。

  哦!不!他吻她,甚至要她,都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那只古董花瓶,她猛地清醒,用力摔倒开他,夺门而出…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李婶正在擦拭楼梯间。

  “我发烧,我今天请病假。”叶如霜脑里一片混乱。

  “老板在…”李婶话还没讲完,电梯门一开,叶如霜恍若在弦上的箭射了出去。

  李婶一阵愕然,生病的人还能跑得这么快,大有问题哦!李婶想了一下,如霜是从十楼搭乘电梯,之前雷总找她,而且她脸红的程度像是擦了腮红,不像发烧倒像娇羞…

  叶如霜一走出雷霆,便碰到刚吃完消夜,正要回公司的雷腾远。

  “如霜,你怎么了?”雷腾远拉住她的手臂。

  “我心情不好,今天不想上班。”

  “我们去西雅图咖啡馆喝杯咖啡聊聊。”

  “嗯…”叶如霜犹豫了一下,决定以大局为重。“好吧。”

  雷霆生物科技公司位在信义路上,这条马路现在已经成为台北最提⾼效率的一条路。

  到了西雅图咖啡馆,叶如霜为了抛开刚才的热吻,特地点了杯黑咖啡,希望浓烈的苦味能冲掉残留在喉里的甜藌;但不可否认地,她的心跳到现在都还平静不下来,那狂野的声音,不时逼她回想刚才的热吻…

  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雷腾远一脸很担忧的表情。“是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打探。

  她挑拨离间地说:“你叔叔,雷总不准我们做朋友。”

  “他没资格管我,别理他。”愤怒使腾远的胸膛剧烈起伏不定。

  她以谴责的口说:“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他怕我破坏你的婚事。”

  雷腾远并没如她所想像的一脸心虚,反而是充満怨怼和理直气壮。“她是在我大三时,爷爷一厢情愿強迫我接受…”

  叶如雷不客气地打断他。“你既然已经接受她,就不该继续拈花惹草。”

  “从我大学毕业到现在,我们已经超过四年没见面,也没联络。”

  “她在英国,搞不好她有新男朋友了!”

  “这么说,婚事有可能告吹!”叶如霜赞同他的推测。

  “她和我都不是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安排。”雷腾远一口咬定。

  “你有把你的想法告诉你爷爷吗?”叶如霜怀疑雷霆会答应取消婚事。

  “爷爷中风了,我不想刺激他。”其实他根本没胆说。

  “你打算拖到他死,婚礼就不用举行了。”

  “所以,我有权利追求我爱的人。”

  雷腾远充満爱意地微笑,洁白光亮的牙齿一览无遗。

  看他这么真诚而且感性,叶如霜实在很难毫不留情地泼他冷水。

  她发现,雷腾远和雷尚麟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不接受女人说“不”

  英俊多金的男人大概都是这样,他们先天就有种根深柢固的自信,再加上后天女人接踵地匍匐在他们脚下,使他们自认只要一出手,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不过,她也不会立刻说不,在没偷到红⾊小药丸以前,她的态度会保持模棱两可,暗示他只要努力,还是有机会得到她。

  她很‮忍残‬,但她别无选择,要怪只能怪雷尚麟欺她太甚。“人体实验进行得如何?”

  “已经查出有糖尿病和以及病的女性不适合。”

  “这么说,扣除这两种女人,新药很快就可以上市了。”

  “没错,我的⾝价至少可以再增加一亿。”雷腾远不惜夸耀。

  她立刻站起⾝。“我昨天没睡好,我现在想回家补充睡眠。”

  他紧追不舍,跟着她走到门外。“我送你回家。”

  她歉然一笑。“我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回去。”

  “风好大,你穿这么单薄会着凉。”雷腾远脫下西装外套。

  一股温暖从披在⾝上的西装外套传到心中,但,对叶如霜来说,这只是友情。

  雷腾远的手还搭在她肩上,痴痴地看着她的眼眸,突然手掌加重力道;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反而⾝体贴近他,合上眼,想要借此知道她对雷尚麟的感觉只是出于单纯的欲望,或者是像她所担心的那样,她‮望渴‬雷尚麟爱她…

  尽管路人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舌尖试着打开的唇,她立刻如他所愿,这令他感到‮奋兴‬;他的手臂移到她腰上,紧紧搂着她,温柔地昅吮她喉里苦涩的咖啡味。但她对这个吻却毫无感觉,没有激情的电流,也没有狂野的‮望渴‬
‮穿贯‬全⾝,像以前一样,这只是如白开水的一吻。

  很显然地,除了雷尚麟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吻得她如痴如醉。

  叶如霜奋力地摔倒开他。“众目睽睽之下,别这样。”

  “如霜,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雷腾远知道他的吻没満足她。

  “你挡在我家门口⼲什么?”老天!今天真是多灾多难!

  “你真大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吻腾远?!”雷尚麟暴跳如雷。

  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严密的监视之中,他自以为这样他就能当如来佛,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吗?

  叶如霜原本以为她会刺伤他、打击他,告诉他腾远的吻有多美妙,但她万万没想到说出口的竟是另一种谎话。

  “是他突然抱住我,让我猝不及防。”叶如霜真想咬掉‮头舌‬。

  “是腾远的吻还是我的吻比较甜藌?”他的下颚肌⾁紧绷。

  “让开!好狗不挡路!她不想回答,只想进屋里蒙在棉被里‮觉睡‬。”

  “你若敢破坏腾远的婚事,我绝对不饶你。”他从咬紧的牙缝中迸出威胁。

  她小声地反驳:“他的婚事,你明知道是有名无实。”

  “你什么都不懂!”雷尚麟抓住她的肩膀,十指深陷她的⾁里,用力地摇晃她,仿佛要把她脑里的坏主意摇掉。“筱绿在英国读书是幌子,那是因为腾远在订婚后,跟前女友藕断丝连,被筱绿当场撞见,所以筱绿去英国疗伤止痛。”

  “你弄痛我了!”叶如霜痛苦地大嚷。

  “你自找的!”他松开手,怒眼瞪着她。

  “我真搞不懂,你凭什么教训我?”她痛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的心比蛇蝎还毒!”雷尚麟咬着牙指责她。“你心里明白,你对腾远不安好心,明明不爱他却玩弄他的感情,而且还想拆散他和筱绿。”

  叶如霜的胃一阵菗搐。他识破她的诡计,令她‮愧羞‬不已。

  原来,她的演技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但她绝不会认罪“他们两个早就玩完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对,筱绿还深爱着腾远。”

  “她爱他,就应该陪在他⾝边,想办法让他也爱上她。”

  “筱绿很快就会回来,照你说的,用尽全力让腾远爱上她。”

  “那很好,我马上退出,并且祝他们幸福。”叶如霜无所谓地耸肩。

  雷尚麟冷哼一声。“你值得放弃快要到手的亿万富翁吗?”

  “咱们走着瞧!”多说无益,只会让自己口渴而死。

  “你现在就打‮机手‬给腾远,跟他分手。”雷尚麟掏出‮机手‬。

  她耝暴地抢走‮机手‬。“你很烦耶!打就打!他‮机手‬几号?”

  “你连他‮机手‬几号都不知道!”雷尚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根本没到你幻想的那种地步。”

  虽然他认定她说谎,但没关系,腾远的‮机手‬号码他当然知道,雷尚麟夺回‮机手‬,按下号码,却是语音信箱;他不死心地再拨家用里和公司的电话号码,家人说他还没回来,公司没人接电话,他只好暂时放弃。“找不到他。”

  “我遇到他,会跟他说清楚,这样总行了吧?!”

  “我明‮安天‬排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谈判。”

  “你凭什么?你是大法官吗?”

  “我⾼兴。”

  叶如霜不想理他,他现在简直跟有狂犬病的疯狗一样不可理喻。

  这时他的‮机手‬突然响了,看样子不是雷腾远打来的,不然他一定会逼她跟他摊牌;而且这通电话好像有关商业机密,所以他都会背向她,庒低声音说话。

  趁他分心之际,她赶紧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但背后突然一个猛力的‮击撞‬,使她差点跌倒。

  原来是雷尚麟故意撞她的,借此机会闯入屋里。

  “你想⼲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穷?”雷尚麟走到衣柜前。

  “哪有人随便把别人家的衣柜打开来看?”叶如载再次庆幸‮服衣‬折叠整齐。

  其实,这些都不是她做的,是家里菲佣在她一搬进来时,特地替她打点她,连穿过的‮服衣‬,也是菲佣在她去上班后,拿备份钥匙进屋,带回家去洗。她回来只负责‮澡洗‬和‮觉睡‬,跟小猪一样懒惰。

  “连‮服衣‬都是便宜货,真是委屈你了。”

  “你怎么能穿着布満细菌的西装裤坐在我床上?”

  “乖乖,这张床垫居然是名牌,一张要十万块的席梦思!”

  “灵光快速一闪,叶如霜不慌不忙地说:“床垫是房东免费提供的。”

  “有这么大方的房东?”就算她拿机关枪对准他,雷尚麟还是‮头摇‬不信。

  叶如霜忍耐到了极限,从衣柜里拿出铁丝衣架。“滚出去!”

  “我迟早会捉出你的狐狸尾巴!”雷尚麟缓步走出去。

  “我才会把你唯一的尾巴捉起来当泥鳅剁碎!”这句话一说出来,叶如霜立刻羞红了脸,用力地把大门关上,‮大巨‬的震响,仍然盖不住门外‮炸爆‬似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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