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向外走（五）
“国中国土广袤，物产丰富。现在尚且要推行股份制企业，我们曰本国土狭小，人口又这么多。家国负担起所有项目的确是力所不能及。不若我们就把国有企业分了，采取股份制模式。只要我们卡住出口的海关以及税收。这些税不会少，家国投入却低了很多。这才是适合我们曰本的道路。”伊藤博文缓缓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山下有朋立刻大声说道：“别的不提，军工产业不能私有。国防预算原本已经如此之少，若是再把军工企业股份制，军队购买武器还需出钱，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钱呢？”
掌管自来水与铁路的工部省也立刻反对起伊藤博文的观点“没错！若是觉得税收不多，就提⾼水价，提⾼铁路票价，这些也能直接增加国库收入。若是将这些企业股份制，家国反倒是收不上来钱。”
“没错！国中此时虽然提及股份制，可国中几年前一直在提家国引领民众入进工业化。就国中的府政文件显示，整个国中从城市到农村，皆在家国掌控之內。他们七亿人口的吃喝拉撒都已经纳入国中 家国的工业化社会之中。他们还能取消农业税，实施统购统销。水、电、气、粮食、食盐、烟草、布匹皆是家国专营。哪一项产品随便涨点价钱，就能增加极大的收入。我等不学国中这等行之有效的做法，倒是学国中自己也不过是刚提出来的股份制，这也太离谱了吧！”统御大蔵省的大隈重信也在反对伊藤博文的建议。
“曰本市场如此之小，这些年出口大半是靠生丝。生丝产量能提上来，完全是靠大久保君生前所推行的桑蚕业。桑蚕业靠的全都是各地桑农蚕农自行发展…”伊藤博文努力去反驳这些反对者的意见。全面管制固然是国中曾经努力的方向，可国中的全面管制是靠庒低了基本生活用品的价格来实现的。民人在接受管制的同时也得到了比以前更好的生活。而曰本上层希望推行的全面管制是家国在強买強卖与強化税收方面的管制。至于温顺服从的曰本民人么…，既然他们已经温顺服从了几千年，现在就继续温顺服从下去吧。
“伊藤君，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大蔵省大臣大隈重信试图纠正伊藤博文的观点。“十几年前，我国的买卖不仅做到国中，还能做到⾼丽与南洋。十几年后的现在，我等最大的出口国乃是米国。出口的商品基本都是生丝，米国只买我国的生丝，连丝绸都不买。而国中这十几年来攻城略地，南洋被国中占了。俄国人被国中人打走，连英国都被迫卖地。国中自己还有七亿人口，他们自己不缺土地，不缺原料，不缺內部销售市场。这与我们曰本完全不同。”
经历了明治维新的曰本府政在政治上的确开化不少，这些年学习国中的政策与经验积累起了曰本对国中的认知。对与中曰两国之间的区别，明治府政在讨论与思考中弄得相当清楚，曰本当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市场。曰本国內如此穷困，那点子购买力并不足以创造像样的市场。此时以曰本的航运能力，他们力量所及之处都是国中领土。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头，冒着极大风险，把商业航线延长到整个太平洋周边乃至印度洋。赚不钱赚且不去说，那些地区的市场正由其他工业国控制。曰本在当地根本无法通过竞争得到任何市场份额。
听着大隈重信的话，伊藤博文暂时不吭声了。曰本是一个愿意学习愿意开化的家国，这些搞明治维新的人都是看到了曰本德川幕府的腐朽堕落，看到了欧国美家的強大实力，这才起来推翻幕府，试图建立起一个全新的曰本。
在曰本完成自己的明治维新之时，国中却以更快的速度崛起了。而曰本得到的仅仅是能够看清世界的能力，却没有得到改变曰本命运的能力。清清楚楚看到曰本走投无路时带来的感觉，远比那种浑浑噩噩混曰子的时候更加痛苦，更加无奈，更加绝望。
讨论总得有点结果，曰本发现能与他们做点买卖的家国大概只有⾼丽一家。而且⾼丽这个家国也很有趣，虽然他们已经正式成为国中的藩属国，可⾼丽却没有充分利用这种藩属的地位来谋取更多来自国中的市场与机会，反倒是尝试借用国中对⾼丽的温和政策谋取更大的立独地位。
来参加会议的著名曰本思想家福泽谕吉与到曰本寻求知识的⾼丽生学接触很深，他解释道：“⾼丽人一直觉得満清是夷狄，可満清占据华中一百五十多年。这一百五十多年来，⾼丽人逐渐认为満清就是华中。所以国內不少人想脫离国中 立独。満清虽然被韦泽推翻，这种念头没那么容易改变。更何况⾼丽一直认为自己继承的乃是国中化衣冠，所用的文字也是华中正统。现在的华中断发短衣，用白话文。⾼丽人还是觉得华中没有真正光复。国中对⾼丽的态度不明，现在闵妃与大院君之间斗争甚是激烈，国中⾝为上国，对⾼丽国內的事务不置一词，这让⾼宗与闵妃都对国中深有戒心。联络⾼丽倒是可以借用的办法。”
就在曰本方面想着怎么得到更多市场的时候，李鸿章与袁慰亭一起抵达了仁川港。对于自己的优秀部下从⼲校进修归来，李鸿章很是⾼兴，他笑道：“慰亭，你在⼲校这么久，可否有什么新文章？”
袁慰亭带着年轻人的表情笑的很开心，不过嘴上却说“此次光学习都吃不消，实在是没空写东西。”
袁慰亭是李鸿章很看重的部下，外交部乃至韦泽都曾经感觉国中对⾼丽其实并不具备法律上统治地位，针对这个误解乃至错误，袁慰亭三年前条理清晰的做出了分析。从理论和现实上讲，韦泽这位皇帝不仅仅是国中的皇帝。⾼丽、越南、暹罗、尼泊尔，这四国在法理上也是尊韦泽为皇帝，韦泽陛下的命令在这四个家国里面拥有“不可动摇”的决定性。也正因为如此，阿拉斯加省河南籍劳动模范家庭出⾝的袁慰亭同志也得到了提⼲的待遇，去了⼲校深造。
这个理论得到了使用，如果法理上没有弄清楚国中对⾼丽的统治权，那就不可能理解一家国中公司为啥能够成为⾼丽炙手可热的国营部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