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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发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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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打五十大板么?”阮希浩听了周正雄转的话之后并没有讶异,没等周正雄多说什么,阮希浩继续说道:“老周,⼲得好。”

  周正雄并没有因为这个称赞而感到⾼兴,既然被都督批评了,亲自上门向杨富贵道歉就变得很屈辱。毕竟周正雄为了一时冲动付出了太大代价,这个代价之大甚至让周正雄感觉他自己更像是受害的一方。

  只是此事不⼲也不行,他已经向都督承诺过去道歉,如果去都没去就走人,接下来的曰子只会更难过。情绪不⾼,听阮希浩说话的时候就漫不经心。直到阮希浩问了一句“老周,你有没有向都督请求点帮助?”

  这话让周正雄打了个激灵,既然认为把经济弄糟是自己的责任,周正雄哪里还会想到向韦泽求助。求助等同于承认自己收拾不了烂摊子。以周正雄的性格来说是不可能承认这个问题。能向韦泽承认把经济弄糟,这已经是周正雄的极限。如果不向韦泽都督求助,向国务院求助更不可能。国务院已经把该拨的款子汇进了省委的专项账户,这些是‮府政‬工作会议上早就确定了的计划。周正雄可以因为⾝为⾰命功臣而不用鸟国务院的那帮人,但是这不等于他就可以随意向国务院随便要钱。

  虽然觉得都督若是肯帮忙,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周正雄转念一想,这等事情还是不要向都督开口更好。“我自己能解决!”周正雄用还算有气势的语气表达着自己对自己的信心。

  “能解决就好。你这样的人最让人放心,比那帮只知道拍马庇的家伙可靠的多。”阮希浩也没多想,随口就说道。他所指的拍马庇的家伙无疑是指追随部委的那些省级⼲部。

  等周正雄离开之后,阮希浩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这是韦秀山寄给阮希浩的东西,里面记录了这些年司马平等人在山西的行径。阮希浩翻看着內容,微微冷笑起来。司马平的做派实在是够生猛,山西的确比较贫瘠,但是以司马平为首的这帮人只知道和地方势力合作,始终没办法拿出大刀阔斧的气魄在山西全面推动政务。这种渣渣在阮希浩看来简直是光复军老兄弟的聇辱。

  其实周正雄的问题阮希浩也知道一些,可是周正雄问题再多,也在湖北搞的有声有⾊。不管是土改还是城市建设,包括向‮央中‬讨要工厂所有权。以现在的局面来看,周正雄也暴露了自己的不足。可这种不足却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的人展现的不足。而山西那边据说二十几年来变化很有限,在司马平等人的管理下,在司马平的职权范围內,山西即便不能说毫无进展,可是和其他地区相比,变化小的可怜。仅仅是这点,就让阮希浩看到了把这厮掀下去的机会。

  两天后,韦秀山就接到了电报。‮留拘‬被释放的司马继已经上了火车,他老爹司马平专门派人去南京把司马继接上回来。只是想象一下这个场景,韦秀山就觉得很是开心。几天前在省委会议上,韦秀山把拘捕令的证明文件摆在了会议桌上,那时候司马平的脸⾊真心好看。白里透红,红中泛青,犹如不断变化的万花筒。

  上次会议上引发这个话题的令狐光脑袋差点低到了桌子下面,最后不得不用蚊子哼般的声音说:“我们会暂时对司马继同志进行停职。”

  “‮央中‬来的文件里面通告批评了周正雄同志殴打下属的问题,针对咱们的同志,特别是‮导领‬同志,不管是谁,都不许对下属动手。这是纪律,不允许破坏的纪律。”韦秀山专门把此时拿出来讲。一来是这种事情本就是要通过案例表明‮央中‬的纪律,韦秀山自然要对此进行宣传。二来司马继这位公子哥喝了酒之后就闹事,韦秀山对此有自己的安排。

  “对这等事我们要自查,也要清查。光复军建立的这么多年里头,凡是殴打下属的都会严办。组织纪律不容破坏。”韦秀山说的轻松自在。

  平素里谈组织纪律怎么都轮不到韦秀山说话,学习光复党文件的时候是‮记书‬带头。现在‮长省‬这个党委副‮记书‬带头学习光复党文件,司马平心中的不忿是越来越強烈。

  本以为韦秀山也就是靠抓机会打击司马平,没想到第二天国土局局长就拿出一件事来撂在了省委会议上“山西小煤窑开采猖獗,违章侵占道路的批文很多人都敢批。这等事情不能再犯。”

  民朝自打实施了土地国有化政策之后,任何人都不再对土地拥有所有权,‮家国‬承认的只有土地使用权。这种变化导致很多事情在性质上就变成了‮家国‬和地方的问题,而不再是土地私有化时代民间的问题。国土局就是‮央中‬直属的部门,任何土地的使用和开发都是国土局管。国土局在大部分省份都是人嫌狗不待见的单位,能混到人嫌狗不待见,说明国土局的确大权在握。

  山西国土局局长孙明理秉承了国土局的一贯传承,在实力派大佬司马平和他的一众部下眼中就是这么一个可恶的角⾊。有土斯有财,所有财富的基础都是土地与海洋。国土局的决定了财富的根本,又不属于省里的部众,经济问题上绕不过国土局。孙明理发炮之后,司马平就敏锐的感受到事情根本没有结束,而是继续进行。

  “‮察警‬局的单位批地,你为啥抓住不放?”司马平挑了一个问题来说。

  孙明理到山西上任快十年了,斗争经验十分丰富。司马平随便一个动作,他大概就能明白里头的弯弯绕。讲‮察警‬局不过是拉拢同伴的普通手段。若是孙明理不顾一切的要求“贯彻政策”那就等于先得罪了‮察警‬系统。除非‮察警‬系统已经站到了司马平那边,否则‮察警‬和背后的公检法系统就没有理由去支持有损他们利益的行动。

  “现在城市规划已经基本确定,各个小区的规模确定下来了。难道让‮察警‬同志住在一个集中的小区里面,在城西上班,却要住在城东么?别的单位我们暂且管不了,可城市规划之后,这些居住区本来就要分散。如果能在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內回到家里,这才是符合大家的生活习惯的方式。”孙明理说得从容,这些年的斗争也的确提升了他解决问题的能力。单纯的照本宣科解决不了问题,想解决问题就得真的去研究问题的本质。这种研究,这种提升,就需要真正下功夫,并且要和其他单位有很好的合作与研讨。

  “我的想法是这样,在临近‮察警‬局的小区里面建立‮共公‬住房,我不建议买,而是建议租的方式。让‮察警‬局的同志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调整。毕竟现在人员调动比较多,不能工作调动之后就再买一套房子吧。”孙明理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见孙明理居然接招了,司马平心中暗喜。政务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千头万绪,变化又这么快,想做到让大家都満意非常困难。国土局之所以能搞到人嫌狗不待见,就是因为国土局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以否定者的⾝份出现的,不管前面到底费了多少功夫讨论,国土局一句话就能把前面的辛苦全面抹煞。谁都不会喜欢这等人。

  “这么说的话,‮安公‬系统就不能买房了么?大家已经买下的房子怎么办?”司马平作为质疑者的时候水平不低,挑⽑病谁不会呢。“而且光注意在‮安公‬系统工作的同志也不是个办法,他们的配偶很多不在‮安公‬系统工作,考虑‮安公‬系统的上班需求,他们的配偶上班就不需要考虑了么?”

  “我看到的规划里面,要把‮安公‬系统的住宅区建成一个大的住宅区,作为‮安公‬大院‮安公‬社区的方式。这个方式等于是把所有人都集中在市中心。市中心哪里有那么多的土地。然后就开始占道。人越多,对道路的要求就越宽。现在的设计是人越多,道路越窄。交通部门的同志也在这里,这么搞下去不就明着要让堵路。咱们交通部门来说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既然司马平拉‮安公‬系统,孙明理就先让交通部门在基本道理上表个态。

  交通厅的厅长相对中立一些,听孙明理这么一讲,他的脸⾊就不那么好看,所有交通部心中的典范就是南京城。700万人口的‮大巨‬城市维持了一个还算能勉強不拥堵的交通水平,对于任何交通部门来说都是必须去学习的对象。南京城在几个中心地区就对道路有非常严格的要求,人流量与道路通行能力要求很严。除了路宽之外还有⾼架桥,⾼架桥还要有交通分流的计算。民朝大学数学系就业形势喜人,就是因为韦泽都督对此有要求。反正山西交通厅的同志到了南京学习的时候,那些复杂的数学模型让他们犹如看天书般的痛苦。即便是数学模型看不懂,道路越宽,通行速度越⾼,这也是起码的道理。对于孙明理的点将,属于司马平一系的交通厅不愿意出来说话。

  基本的道理大家都清楚,交通厅厅长的选择是不出来说话,司马平也不想逼着交通厅出来说话。官场这种地方比较的是实力,承担的是责任。在没有下面沟通之前,就逼着交通厅出来承担责任,这也不现实。更不用说就在前一段,韦秀山一派刚发动起攻势,让司马平居于某种劣势。而且司马平还得罪了‮央中‬,至少是大家觉得司马平得罪了韦泽都督,除了铁杆之外,司马平的派系里面的心境也稍微受到了不少影响。

  孙明理本人也不在乎交通厅有没有出来支持,他继续说了下去“这些房子到底是卖给‮安公‬的同志,还是以出租的方式提供给‮安公‬的同志,我认为可以用出租的方式。如果这些同志愿意照顾家属,他们完全可以租距离家里近的房子,而不是非得按片划分。都放到市中心,看着距离哪里都近,其实不是如此。想什么都顾及到,那就什么都顾及不到!”

  司马平也不想辩解太多,他一个人堂堂的省委‮记书‬根本不用为这种小事操行。下面的同志们自然会有自己的看法和选择,他只用表示一下与孙明理的对立关系就行。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司马平的想象之外,接下来的几天里头,不管是孙明理的国土局,还是韦秀山的省‮府政‬系统居然都启动起来。围绕着这个太原‮安公‬系统的住房问题,他们频繁的拜访公检法系统,与急着盖房的‮安公‬系统座谈,开会。一副真的要⼲事的姿态。

  公检法系统也不是省委直接管理,而是相对‮立独‬的系统。就在司马平还得拿出一些精力去教训儿子,解决他儿子带来的不良影响的时候,一个消息就传到司马平这边。孙明理居然和人大勾结在一起,以人大的名义开了一个太原‮安公‬局的基层人员会议。

  会议上孙明理拿出了他的那套想法,把‮安公‬局的基层同志忽悠的对他那套想法大感‮趣兴‬。据来汇报的同志讲,孙明理重点抨击市中心建立集中大院的想法,这个想法则是司马平最初认同的方案。本以为能把孙明理挡在省委会议上,没想到孙明理另辟蹊径,走基层路线。司马平可是被惊到了,一年多前,在‮央中‬的省级与部委斗争里头,李维斯就是利用人大这个组织跳开了省委联手猛攻国务院的手段,硬生生把问题给拉进了‮央中‬委员会。最终让局面发生了改变。而现在的山西的军队派们好像没有因此而对人大有意见,他们也开始利用人大来作为他们的助力。

  先下手为強,当孙明理通过人大直接沟通基层,没有准备的司马平就开始被动起来。到底怎么化解这个做法呢?是也去和基层们讨论一下?还是直接通过党委会议下令?司马平有些迟疑不决。而这种思考带来的烦躁感就全部发怈在他儿子司马继⾝上。扇耳光,皮带菗,用脚踹,即便是老婆看着司马平打得过份不得不出来拉住的时候,司马平还是指着儿子一通大骂。

  充分发怈完不慡之后,司马平才算是轻松的回到书房考虑接下来的应对。解决的办法其实也比较简单,只要公检法系统的负责人坚决不接受孙明理的做法,这件事情就能解决。第二天司马平就把政法委‮记书‬朱长山叫到自己这里“老朱,你觉得孙明理的那个住宅方案怎么样?”

  只要朱长山一句“我觉得不行”司马平就可以放心了。他已经提出过集中居住的方案,接下来按照这个方案走就行。没想到朱长山迟疑片刻,居然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个方案也行。”

  “什么?”司马平的眼睛瞪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是大院的方式,事情很多。经常是一个区有行动,整个大院都受影响。同志们对此也不是没意见。可大家都是⼲这个的,有些话不好说。而且公检法的同志也未必就真的想都住一起。我们內部倾向于这个方案的同志不少。”政法委‮记书‬朱长山说的还算是含蓄。可司马平很清楚,所谓‘倾向于这个方案的同志不少’,真正的意思是支持这个方案的人很多,多到这个方案如果表决就能通过的地步。

  司马平盯着朱长山看了一阵,这才问道:“老朱,你是什么态度。”

  朱长山看来有些迟疑,不过迟疑一阵之后他还是说道:“司马‮记书‬,我其实住哪里都行。可同志们的意见我也不能不听听吧。”

  “住在一个大院有什么不好呢?都是同样的工作,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司马平说道。这倒不是劝说,而是要让朱长山顺着这话说下去。

  可朱长山明显不支持这个观点,他叹口气“就是因为大家都熟,住在一起事情才多。大家要是不熟,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老朱,这事情可不是没有商量过。你要变卦么?”司马平自然不肯让朱长山跳船,也许朱长山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可司马平绝不能让孙明理这么轻易获胜。孙明理蹦出来横揷一杠子就把事情闹成,接下来又该是什么?自然是有样学样。韦秀山一派就会在每一件事上都横揷一脚,掌握主动权。省委里面若是让韦秀山一派处处占据主导地位,司马平往哪里摆?

  “司马‮记书‬,我是支持你的。不过弄一个大院事情太多,分开之后就没这么多事情。该分开还是分开吧。”朱长山的态度也很明确。

  “不行!”司马平果断的否决了朱长山的意见。

  不管司马平怎么想,孙明理还是继续他的基层之旅,根本没有回到省委来讨论此事。今天开个会,明天开个会,走遍了整个太原市‮安公‬系统,几乎和所有‮安公‬系统的同志,包括基层民警都召开了居住问题的基层会议之后,孙明理带着一份厚厚的报告书在省委里面要求发言。

  至少在司马平看来,这就是挟民意自重的那套。从工作路程,孩子上学,就医,爱人上班,家庭居住,诸多情况总结起来之后,孙明理最终总结为“分散居住能让同志们根据自己的情况有所侧重,而且分散居住也能让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有一个调整的空间。在大院模式和分散居住模式中,大多数基层同志都支持分散。”

  孙明理的发言结束之后,韦秀山紧接着就发言“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多听听基层同志们的意见。现在基层同志们表态了,就以基层同志的意见为重吧。”

  在韦秀山发言之后,司马平立刻出来发言“有些困难看着严重,其实自己努力克服一下就行。我们的基层同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别的省委‮导领‬们倒没什么,这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而政法委‮记书‬朱长山的脸⾊却变得难看起来。而司马平倒没注意到这些,他问朱长山“朱‮记书‬觉得呢?”

  朱长山想了想,用沉稳的语气说道:“我觉得基层同志的想法也没错么。”

  这话一出,哪怕是朱长山的语气非常平和,省委里面司马平一系的人却宛如听到雷声,脸上忍不住浮现出震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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