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銮殿上开金宴
元德三年,丰年祭,宮中宴饮。
这是自三年前先帝驾崩之后第一次正式的宴会。
京城中凡是六品以上的员官都有列席,更不要说那些⾝上有爵位的皇亲国戚,就是不在京城也要巴巴地赶来,别的不说,先混个脸,⽇后好相见嘛,对不对。
文武员官红⾊的礼服间夹着皇亲国戚紫⾊袍服,正是満堂朱紫,宴开金銮,其间热闹,不必细表。
当然,员官和员官还是有差别的,比如要进⼊金銮殿,要么你是三品以上员官,要么你是爵位在万户以上的公爵。如果都不是,很抱歉,您只能在外面广场上野餐了。
时辰已到,诸臣齐聚,而御座还空着,金銮殿央中的御阶上,除了皇座,还有一张偏左的金案,那是本朝第一位女摄政王――承平长公主的金案。
承平长公主,先帝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女儿。本来她是独生女,12岁时,已⼊东宮为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先帝死前竟又得了个皇子。按照本朝⾼宗皇帝的先例,无子可以女儿即位,招皇夫以开枝散叶。如今有了儿子,这个已经做了东宮数年的女儿就只能退到次要位置上。
也许是为了补偿,也许是朝堂争斗的结果,先帝在遗诏幼子登基即位的同时,公主承平被封为摄政王,算是本朝第一位女亲王。
不过本朝体制,亲王与公主的地位相当,这摄政王又不可能摄政一辈子,说起来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御座和金案下,坐着左右宰相,左相看似不经意地看了右相一眼。
右相起于寒门,能做到这个位置当然心细如发,注意到了左相的目光,恭敬地一笑。可是左相却好像没看见一样,竟打起了瞌睡。
后堂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
诸臣出列拜倒,⾼呼:“皇上万岁,摄政王千岁”
穿着冕服的小皇帝――轩辕承训,才四岁,牵着承平公主的手走来,肃穆的典礼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枯燥的游戏,要不是摄政王哄着他才不愿意来呢,他无聊地看着左右,小声对承平道:“阿姐,等一会儿,训儿就可以和长安去驷马监玩儿了吗?”
小皇帝喜动物,承平轻声笑道:“当然可以,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
将皇帝送上御座,承平转⾝轻启朱,对大臣们道:“平⾝。”
天朝第一位摄政女王――轩辕承平,长着一张精致的面孔,人人都说她长得像先皇后,不用说当然是个美人儿,肤不施粉而⽩,不点朱而红,乌发如漆紧紧梳起,没有皇帝的十二旒,也没戴亲王的通天冠,只是简单地用男子的长冠拢住,不见繁华,却越发显得清俊,⾝上是亲王专用的深紫⾊蟒袍,前后各有一金龙盘绕,光华烁烁,贵重非常。男子的服饰穿在她⾝上,另有一种风情。
常年练习弓马,承平举手投⾜间不见了女子的柔弱,反而有种英姿飒慡的大将风度。
诸臣再次⾼呼“皇上万岁,摄政王千岁”之后才起⾝。
丰年祭的宴会正式开始。
左相虽然年迈,但是作为员官之首,也是各贵族之首,最先起来给小皇帝和摄政王承平敬酒,承平笑着替皇帝饮下一杯,又自己执壶为左相満上,举杯道:“三年来,多谢各位为国事劳,请満饮此杯。”
大臣们站起来致谢,喝完这杯,早已准备好的音乐响起,舞姬旋转着进来,带来一阵香风,歌舞升平,气氛开始放松,大臣们谈论起一些逸事,不时有些笑声传过来,一些位置较低的员官开始向承平敬酒。
对于他们,承平不用像对左相那样客气,稍微喝一口就是,不过摄政王位⾼权重,自然是先敬了她才好与别人喝,就这样一口接一口,不多时承平脸上便微微泛起了桃花。
左相端起酒杯又一次向承平敬酒,承平笑着喝了,却道:“左相大人是想将我灌醉吗?”
左相笑道:“臣是为皇家祝贺啊,先帝孝期已过,摄政王也到了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年纪了,臣有意为摄政王解忧…。”
承平笑而不答,举杯道:“我也该祝贺左相新得了曾孙,四世同堂真是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左相谦逊道。
右相被晾在一边儿,这时候揷进来道:“恭喜左相,下官也该登门道贺。”
“多谢费心,只是那孩子还没过三朝,实在担不起。还是等満月时宴请右相吧。”左相说完叹了口气,接着又对承平道:“臣已老迈,没多少⽇子了,要是能看到摄政王你…。”
眼看着左相又要旧事重提,承平突然转头,对右相笑道:“右相这只⽟扳指不错呀。”
右相手上确实是有一个碧⽟扳指,⽟⾊青翠,通透如⽔,右相得意一笑:“这是小儿前段时间买的,说是给我祝寿,小儿不知节俭,实在让摄政王见笑。”
左相心里不是滋味儿,那扳指他也见过,在金⽟阁,原本是自己先看上的,没想到给个⻩口小儿捷⾜先登,还让右相拿来显摆,左相那个气啊,不咸不淡道:“右相家有孝子,实在令人羡慕。听说右相有五个儿子,不知道是哪一个买的?”
右相笑眯眯道:“是臣最小的儿子穆见汲,说起来这孩子,比他的兄长们更有孝心呢。”
左相呵呵笑道:“世人俱爱后幼子,这话果然没错,右相你也不能免俗呀。”
后幼子。
轩辕承平脸⾊一变,⾝后的小皇帝可不就是⽗皇的幼子么,要是没有他…。
“没有他,没有他,没有他…!”
腔中帝王的⾎脉翻滚叫嚣,然而面上却微微一笑,用笑容掩盖情绪果然是个美妙的方法,承平笑道:“右相偏心,怎么就说只有小儿子孝顺呢,需知孝道,从来是论心不论迹的,不然普通人家买不起右相手中的扳指,难道都是不孝之人了么?”
右相方反应过来,后幼子,不正是摄政王的痛处吗,正要为自己分辩几句。
一直在承平⾝后吃吃喝喝的小皇帝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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