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乱纷纷
承平做了个梦。
梦里有⺟亲慈爱的脸,⺟亲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去看梨花。
中宮光明殿前,有两株⺟亲亲手种下的梨树。
每到舂天,花朵开満枝头,远远望去,好像庒上了重重的⽩雪。
“很漂亮吧。”⺟亲道。
承平梦见年幼的自己点了点头:“好像雪一样。”
“是啊,雪儿。”⺟亲捧起她的笑脸:“和你的名字一样哦。”
承平的小名叫“雪儿”轩辕雪,这是她第一个名字。
“⺟后喜雪儿吗?”她问。
“当然。”⺟亲抱住她,亲亲她的脸:“你是我最爱的宝贝,雪儿,我希望你能像雪一样纯洁,永远是纯⽩的…。”
⺟亲的脸渐渐模糊,她看见了⽗亲。
“该为你选驸马了,承平。”⽗皇笑道:“能看着女儿出嫁,真是好呀,我将淮南给你做封地吧。”
“也就是说,我不再是皇储了?”她问道,她选不选驸马不重要,关键的是,要给她封地,而皇储应该是没有封地的。
⽗皇回答:“你是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又加上一句:“这是为你好。”
视线穿过⽗皇的肩膀,她看见了穆心莲。
穆心莲笑得很甜,手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的脸有几分像⽗皇。
光明的大殿渐渐黑暗下去。
左相的脸从黑暗中露出来,悠悠道:“承平,你读史书,你告诉外公,历史上被废的皇储,有能活着的么?”
“杀了他。”承平发狠道。
左相拍着她的肩头,缓缓道:“不用急,直接杀了孩子,所有人都会怀疑你的,我们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穆心莲的⽗亲死在了自己家里。
为了安慰穆心莲,⽗皇给了她贵妃的头衔。
因为,穆心莲是后宮地位最⾼的妃嫔,东乡夫人便主动提出,将后宮的管理给穆心莲。
⽗皇很⾼兴。
可是穆心莲却管理不了后宮,不管是庆典还是祭祀,总会出岔子,不是准备不⾜,就是祭品出问题…似乎总有只看不见的手,在⼲预后宮的事情。
穆心莲起初还很宽厚,可是问题多了面子挂不住,只好用严厉地处罚,来提⾼执行的力度,却引来宮人抱怨连连,就连倾向她的宮人也发现,自己处境艰难,穆心莲不能保护他们,于是穆心莲越发没有可用的人。
⽗皇只好说贵妃年纪小,管不好,还是照旧给东乡夫人管吧。
听到这个消息,站在承平⾝后的东乡夫人笑了。
那一天,她知道了,没人是⼲净的。
正是因为这些不⼲净的人,承平才能继续住在东宮。
接着,⽗皇病了,他要见她。
昏⻩的宮殿充満寒意,大巨的柱子沉闷无比,房间里充満药味儿,承平跪在地板上,眼睛很涩,⽗皇真的病了,消瘦的脸,深陷的眼睛,都让人心酸。
“你知道,为什么给你起名叫承平么?”⽗皇问。
“天下承平。”她回答。
“是,天下承平。”⽗皇道:“我希望给你一个太平的天下,让你做一个太平天子。”
“真的么?”她问道:“似乎昨⽇,⽗皇您才下诏废了我做淮南公主,封了新太子呢。”
“那是为你好。”⽗皇有气无力地说。
“果然是为我好的话,就将我送到极北之地吧。”承平道:“离京远些,大概能多活些⽇子。”
“混蛋!”⽗皇骂道,哆哆嗦嗦道:“他那样小,能把你怎么样?”
承平垂了头,答道:“弟弟是很小,可是有些人不小。”
⽗皇看了她一眼:“这就是你担心的?”
承平不答。
良久,⽗皇道:“你怨恨⽗皇吗?”
她依然不答。
说不怨,是假的,说恨,似乎谈不上。这不是情感的问题,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不止是承平,不止是皇家,一双双,一对对的眼睛都盯着同一件东西,那就是权利!
让人狂疯的权利!
“你去吧。”⽗皇道。
她以为是叫自己出去了,抬头却看见,⽗皇伸手指着金銮殿的方向,对她道:“你想要,自己去拿吧!”
承平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顶发呆,纷纷的往事,让她心里有些发慌,为了平息李家对穆见深当驸马的异议,她给出了户部尚书的位子。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同时捏着户部和兵部,李家的势力可以说如⽇中天,自己要从左相的控制力脫⾝,真的能办到么?
她翻了个⾝,抬手拉了一下账,挂在外面的金钩发出一点声响。
天已大亮。
门外,绕朱的声音响起:“主子,侯爷,要起了吗?”
承平没说话,甚至在听到侯爷的时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说的穆见深,她转头看向外。
穆见深似乎醒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边,掀起幔,见承平看着他,讨好地笑了笑道:“公主,好些了么?”
承平没有回答,小声命令道:“脫⾐服!”
“啊?”穆见深吃惊地看着承平。
“愣着⼲什么?快脫⾐服。”承平从上坐起来,一把抓住穆见深。
穆见深可没见过这样急⾊的女人,直觉这多半是个陷阱,转⾝避道:“公主,这…。”
承平皱眉道:“叫你脫就脫,磨蹭什么?”伸手便去拉他的⾐带。
穆见深飞快地避到尾,承平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昨天睡在椅子上么?”
“原来是这个。”穆见深松了口气,自己乖乖地解了头发,脫了外套,接着却发愁了,內⾐要不要脫呢?
看向承平,她好像没事人一样看着他。
“公主,我能不能,嗯,上?”穆见深问道。
承平想了想,自己主动缩到里:“上来吧。”
穆见深毫不客气地爬上,开始慢条斯理地脫起內⾐来,承平见他⾚裸了上⾝,竟然还接着解带,忙道:“你⼲嘛?”
穆见深无辜地说:“不是要全脫了么?”
承平突然红了脸,头转向一边,道:“谁,谁要你全脫了的?穿上!快穿上!”
穆见深看着承平好像苹果一样的脸,心里偷笑,可是面上仍然憨厚道:“你叫我脫的呀。”
承平一把拉起被子,盖住两人,怒道:“闭嘴,你别动就对了。”接着,她向外叫道:“绕朱,流碧,你们进来。”
穆见深乖乖躺着,心里都快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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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为什么我要半夜才写得出来呢?
橙子无力地打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