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雁楼前晚(中)
没多久婚宴也结束的差不多了,凌雁打发了骥远过来寻娴语。娴语看到是骥远来了,立刻眼神一亮,冲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所在。
娴语没有和骥远说自己遇到努达海的事情,只拿出了一件特意为骥远大婚准备的小礼物,便跟着他回去了前面。这时,凌雁也送走了大部分宾客,然后便带着珞琳、岚烟和硕塞、索额图,几人一起离开了将军府。
二天,凌雁和珞琳早早的便起了,等着骥远带塞雅过来。因为骥远原本就已说好,成亲二⽇拜完努达海和老夫人之后,就过来拜见凌雁。
凌雁和珞琳都奋兴不已。珞琳奋兴的是塞雅终于变成她的嫂子了,有个那么可爱的嫂子,她很喜。而凌雁奋兴的,一是因为她才这么年轻,居然可以当婆婆了,另一个则是她很想看看骥远和塞雅成亲后是不是关系更好了。
其实婚期宣布后塞雅也常因被公主“召见”而一起来凌雁这里玩,自然也免不了要见到骥远。凌雁早就发现了塞雅对骥远是有些喜的,而通过这些⽇子的观察,她也发现了骥远对塞雅⽇渐滋长的情思。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新月对骥远造成的影响,骥远说不定会比较喜娴语。可是也许是因为新月在这种柔柔弱弱又温柔顺从的表象下,对骥远造成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当他遇到一个对他很崇拜,又很单纯直慡的塞雅时,反而被她⾝上的简单轻松所昅引了。
塞雅和新月的最大不同就在于,新月爱哭,塞雅爱笑。如今,塞雅那种简单而纯粹的笑容,对于被家中发生的事情留下一些影的骥远来说,是尤为贪恋的。所以,在同塞雅越来越多的往中,骥远也终于渐渐明⽩了自己所喜和需要的。
凌雁一边想像着骥远和塞雅今⽇出现时会有的样子,一边欣喜等待。可是却越等越着急,越等越失望,最后珞琳简直忍不住要回将军府问个究竟了。
到了快午饭时间时,才终于有消息传来。是骥远的一名下人,悄悄的跑来,对凌雁汇报:“夫人,少爷让奴才来说,他和少被老夫人扣下了,老夫人还发了狠话不许他们两个来见您。少爷说他再想办法,您今天就不要等了。”
凌雁倒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恨她到这种地步,竟不许儿子儿媳来拜见她。不过她也能够理解,毕竟是她坚持要求和离,伤及了老人的颜面。如今她再也算不得他们家的人,老夫人不许他们拜见也讲得过道理。
打发了那个下人离开之后,珞琳立刻表达了不満:“怎么回事嘛,为什么不让哥哥和嫂嫂来拜见额娘?”
凌雁不是古代人,对那些礼节类的事情并不是特别介意,便安慰珞琳:“当天见不到也罢,过几⽇老夫人气消了总能见到。反正我也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塞雅,更何况我们早已相处融洽,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
珞琳见凌雁这样说,言又止,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凌雁这边想得很是乐观,却低估了老夫人的打击力度。
一连几天,骥远和塞雅都没来索尼府,直到骥远恢复上朝,他才得机来凌雁这儿,一见面就匆匆告诉她们:“额娘,塞雅被看得死死的,坚决不允许她来见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这许多天,凌雁也猜想到了这种结果,但还是很伤感。珞琳听了自然也很生气。
骥远又连忙安慰她们两个:“额娘,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搬出将军府,自建府邸的,到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凌雁虽然也很想这样,但慎重想想,还是劝骥远道:“骥远,这件事不必之过急,一切要按部就班。”
骥远听话答应。
珞琳却很不服气,一气之下跑出了房间。
凌雁没有多想,以为珞琳不过是找个地方发发脾气,却没想到她竟然自作主张跑去找老夫人理论。
结果自然不会很好,她的理论完全被老夫人无视,还把她大训了一顿,顺带着也把凌雁数落了一番。最冤枉的是什么都没做的塞雅,也因此受了牵连,直接被老夫人噤⾜了。
珞琳闯了祸,整⽇里更是闷闷不乐,连两位公主来找她玩也提不起精神。
又过了两天,努达海出征了。珞琳有些想去送送他,可是想起他做的事情,还有对她的训斥,又顿时満腹怒火。自己一个人在家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去。可是,那后半天她却自己跟自己生了半天的气。
凌雁把珞琳的不⾼兴都看在了眼里,却一时想不到办法化解。这⽇索额图和硕塞一起来找她,才终于让她找到了妙法。
凌雁最近见硕塞多了,也越发的自然起来,以前还常行个虚礼,客气两句,现在只要相视微笑一眼,如同见到索额图一般亲切自然。
索额图来是向凌雁来辞行的,说是被派了皇差,过两天要出京城去。凌雁灵机一动,想着让珞琳去散散心,便问道:“你这次出去办差,是去南边吗?”
索额图不知凌雁意思,点头道:“是啊,姐姐有什么事?”
凌雁笑笑:“不知道你的差事会不会太忙。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带着珞琳出去转转?珞琳她最近不太⾼兴,出去走走可以散散心,也长点见识。”
凌雁一直认为旅游是既可以放松心情,也可以增长见识的好办法,然而古代女子不比现代,不能自由出行,但现在难得有索额图去办公事,如果不是太重要机密的事情,带上珞琳应该还是可以的。
索额图闻言,立刻和硕塞相视一眼,两人一同笑起来:“当然没问题。姐姐,其实我来找你除了向你辞行,也是想请你和珞琳跟我一起出去玩玩的。”
凌雁这才恍然,笑了笑,但还是摇头摇道:“我就不去了。努达海已经出征了,你和珞琳也不在这,我再走了,独留骥远一个人太孤单了。”
硕塞微笑劝道:“骥远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也是大人了,再说还有我跟姨⽗在,你无需担忧。”
凌雁知道硕塞和索额图也是为她着想,想让她一同去散散心。但她还是轻轻头摇,拒绝了。
其实凌雁也想去旅游的,只不过她的确有很担心的事情,所以不得不留下来。这件事情,便是努达海参加的战争。
按照原来的世界,努达海这一仗是会输掉的,甚至他还会想要在场战上杀自。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因为新月跑到了场战上去找他,在他杀自的那一刻找到了他,阻止了他。而如今故事因为凌雁的存在被改变了那么多,她也不知道努达海是会继续战败,还是会赢;如果战败,被关在宮里的新月无法去场战的话,他还会不会活下来。
正因为存在着这样多的不确定,她必须得留下。她不会、当然也没能力去管努达海的死活,但是如果发生了什么,作为努达海的儿子,骥远肯定会伤心难过。所以她必须留在他⾝边安慰他,而把珞琳支出了京城,也是希望她能暂时远离那些消息,不然等不好的战报传来,她也只会一直活在担惊受怕里。
索额图和珞琳也走了,半个月后,凌雁担心的事情就初露端倪了。
骥远开始每天从朝廷续续的带回努达海最新的消息,这些消息一天比一天坏,骥远的脸⾊也一天比一天坏。开始是折损,后来是连连战败,接着是战七⽇七夜,副将军纳南阵亡,三万大军仅剩了数千人,退守于⻩土坡一带,等待支援。
战况越来越不好,骥远也愈发的担忧,好在他从来不在凌雁面前隐瞒什么想法,也方便了凌雁多开导他。而硕塞也说朝廷正在准备派军支援,骥远总算放下了一些心。
骥远平静下来之时,才觉察自己在凌雁面前过多得提了努达海,又表现的那样关心,便又向凌雁道歉。凌雁其实早就想到,⽗子天,这是必然,当初她那样恨⽗亲和三者气死了⺟亲,得知⽗亲生了很严重的病时都会担心不已,何况现在努达海还并没有娶到新月。但是对于骥远向她道歉,凌雁还是很开心的,毕竟知道了儿子更在意的还是自己。
朝廷关于援军的派发还未定论,但不好的消息却依然传来,骥远继续在担心和放心的状态里徘徊着,凌雁偶尔也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这次战争的结果,然后庆幸如今珞琳不在,不用这样焦心的等待。
除了关注努达海的消息,凌雁现在又多了一个差使,就是进宮陪太后说话。
太后出于种种原因,如今很是喜同凌雁说话,甚至还赐了她一道可以随时⼊宮求见太后的口谕。每隔几天便被召见一次的概率,使凌雁如今俨然成了太后跟前的红人。这特别优待的恩宠,经凌雁分析,应该大部分是来自太后对现在权势越来越重的索尼的倚赖和拉拢,另一小部分才是源自太后真的喜和她说说话。
在太后那儿时也不尽只凌雁一人,除了经常遇到的岚烟和娴语,偶尔也会遇到些妃嫔。见得人多了,凌雁在太后面前受宠的传言也就传了起来,于是终于有一天,她在到达宮门后,遇到了等在那里的克善、莽古泰和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