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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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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跳下大货车,蒋郁芹万般感的对那位好心的运将先生鞠躬道谢,直到车子离开,她还拼命的在后头挥着手。

  若非今早遇上这个热心的老伯,她恐怕还逗留在杂货店前无所适从。

  这社会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她充満希望的想着。

  她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转过⾝“茶缉走私”四个大字映⼊眼帘,她立刻迫不及待的拐着颤巍巍的步履拾阶而上。

  一样是⾼朋満座的忙碌气氛,许多眼尖的女同事见着了她都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是郁芹!真的是郁芹!”

  “芸姐!芸姐!郁芹回来了…”

  还来不及从‮奋兴‬的情境中回复,耳边传来一句颤抖的男声——

  “郁芹?!”

  乍听到这个悉的声音,她全⾝‮挛痉‬一震。朝着左方一望,夏牧威就站在那,用着难以置信的欣喜睑庞看着她。

  “你在这里!”蒋郁芹瞪大眼眸,在众目睽睽下动得扑进他怀里。“你竟然在这里!”

  “为了等你,我只能选择这里。”

  在喝完第五杯玫瑰冰沙后,她终于出现了!感谢老天爷仁慈,让她回到他⾝边,他多么害怕她会就此消失不见。

  但是,她⾝上的伤何只触目惊心,简直伤得教他痛得钻心。脏污⾚裸的双脚満是⾎渍,膝盖的旧伤口⽪开⾁绽、⾎⾁模糊,狼狈凹陷的脸颊只剩骨架,黑⽩分明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怨天尤人的哀伤。

  此时,除了紧紧拥住她,感觉着她活生生的呼昅与心跳,又能用怎样的言语倾诉他庒抑的不舍与強烈的忿怒。

  “你的样子好憔悴,我看不习惯。”蒋郁芹知道他难过,试着说些轻松俏⽪的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笑一个吧!我还活着耶!很了不起对不对?”

  夏牧威仍死抱着她不放,不让她看见眼里骤生的怒火与恨意。

  “有句话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想我以后一定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他点点头,这会芸姐已经跑出来了。

  “芸姐!”蒋郁芹连忙喊了声,夏牧威松开手让她过去。

  一来到芸姐面前,她便急着想解释自己这么多天没来上班的原因。

  “对不起,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芸姐忧喜加的仔细检视她⾝上的大小伤口。“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瞧你还打着⾚脚,膝盖又流了这么多⾎…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小意思!至少我逃过了⽩鸿展的追捕。”她睁着炯亮灿烂的眸子得意洋洋的仰起脸。“只不过,匆匆忙忙来不及穿鞋子,才会多出这么多伤。”

  蒋郁芹开始一一的将后来的发展说个清楚。

  从逃出大厦时招不到车,被纪南风遇上载回偷儿之家休养,纪南风不让她打电话给夏牧威。当⽩鸿展找上门时,纪南风却又暗中放她走,直到她凭着残存的记忆,一步一脚印的走出山林。深怕⽩鸿展逮住她,找到杂货店时又没钱打‮共公‬电话,直到今儿个一早碰上个好心的运将大叔,将她送到这里。

  “那你吃过东西没?”一旁的亚丽忍不住急急揷了句话。

  “有有有!那个大叔真是个好人!他把他吃剩的半个馒头给我,还中途停车买了⾖浆给我喝。”“这样怎么会?!”亚丽急子的大声嚷嚷。“你要吃什么我请你!快说你想吃什么?!”

  “还需要你请吗?怎么,我老板是当假的?”芸姐没好气的瞟她一眼,心底却真心喜亚丽这种个

  “喔。”她连忙乖乖的闭嘴。

  “这样吧!亚丽先带郁芹去更⾐室稍稍梳洗一下,拿套⼲净的⾐服给她换上,我会吩咐厨房阿姨帮她准备吃的。”芸姐再望向夏牧威。“等郁芹吃了,再⿇烦你带她去看医生,处理一下伤口,我们再找个‮全安‬的地方让她避避风头。”

  夏牧威点点头。对于这个茶坊女老板,他真心觉得她是个明理善心又有智慧的好女人;他想她必定也是经历过不少沧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与怀。

  “郁芹,咱们走吧!”亚丽⾼兴的挽着她手臂。

  “嗯!”离去之前,蒋郁芹还回头对夏牧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直到蒋郁芹进了更⾐室,芸姐才轻咳一声引起他注意。

  “夏先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

  “喊我牧威就可以了。”他连忙说。

  “我看得出来,你对郁芹也是一往情深,只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个⽩鸿展实在是个棘手人物。”她顿了顿。“我在想,是不是去找他⽗⺟谈一谈会比较好?”

  “单纯去爱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多恐怖的事情,他爱郁芹爱到捉狂,甚至想推她下楼,这本就是一种病态。”

  “我不知道郁芹是怎么想的,看到她假装若无其事的逗大家开心,我实在笑不出来。”

  “她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否则光看她⾝上的伤,我的心脏就快跳出喉咙了。”

  “很多问题一时之间也解决不了;不过,我已经替郁芹找到栖⾝之处,虽然是暂时的,但我保证‮全安‬。”

  “是你⽗⺟家里?”

  “不,不是的,我老家在台中。”

  “那么是…”

  “是我前任女朋友的宿舍。”夏牧威没有犹豫的坦⽩道。

  “你的前任女朋友?!”芸姐有些错愕。

  “是的,这几天我和她通过电话,她在了解情形后也答应帮忙。因为她是模特儿,住的是经纪公司安排的宿舍,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保护和巡逻,每间房也都安装了保全警铃,郁芹住进去会‮全安‬得多。”

  “你确定郁芹会肯吗?”

  “我会告诉她我的原因与想法,如果她不肯,我再想办法。”

  “好吧!要是真出现这种状况,不要怕⿇烦,我有地方让她住。”

  “谢谢你了!芸姐。”

  “不要谢我,只要好好照顾她,我就很开心了。”芸姐微笑道。

  “我一定会的!”

  在诊所內处理包扎完伤口,夏牧威细心而专注的搀扶着蒋郁芹,回到他那辆半新不旧的轿车里。

  将车门打开后,他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每个细节,设想周全的垫了⽑巾在周围;车子里的硬物太多,深怕她一个没坐稳会弄疼了手脚。

  他帮她系好‮全安‬带,拂开她额前的一绺落发,深邃的眼眸在她略显苍⽩的脸上定了定;之后,他俯下⾝,在她小巧的鼻尖轻啄一下,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才关上门,回到驾驶座。

  她颇不习惯的抬起眼睫,像只受伤的小⽩兔,扇动着两排长睫⽑半歪着脑袋,怯怯的圆睁双眸。

  “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很好啊!”他装出轻松自在的语调,不想她察觉心里的忐忑不安。

  “那做什么怪里怪气的?要亲也不亲我嘴巴。”她獗起不依的说。“我又没有口臭,为什么只亲我鼻尖?”

  “什么节骨眼了还亲你嘴巴!”他真被她的怪问题逗笑了。

  “那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你⼲嘛这也不让我碰,那也不让我碰?”她不听话的伸手抓他肩膀。他莫可奈何的停住动作,‮勾直‬勾的望住她,接过她冰冷的小手覆在掌上。

  “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应该乖乖听话,不是吗?”

  “也不过是受了点伤,医生也说没事的。”

  夏牧威叹息一声,拉着她脖子往前一靠,两人头碰头的紧靠。

  “你难道不知道,只要你随便受点伤,都会让我心惊胆战,彻夜难眠吗?”

  在他低沉的嗓音里潜蔵着万缕柔情与心痛,不需要言明,也能传递到她口。望着他瞳孔里的担心受怕,她忽地感到紧窒。

  “可是,我现在活蹦跳的像只活跳虾,逃过一劫更显得我命大,你不觉得吗?”她反握住他手掌,真挚说道。

  “逃得了这次,那下次呢?⽩鸿展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还不明⽩呢?”

  “我明⽩,当然明⽩!不过及时行乐比较重要嘛!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我就在你面前,对不对?”

  他固执的‮头摇‬。

  “倘若我保护不了你,又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急速涌上的酸意让她眼中泪光乍现。

  “笨威!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嘛还说这种话?!”顾不得伤口,她窝进他肩头寻找宣怈的地方。忍住了紧拥住她的念头,因为深怕弄痛了她,溢于言表的情感只好转为行动表达。

  他托起她的下巴,将‮热炽‬的印上她的,温柔一如羽⽑搔弄着她,像是蜻蜓点⽔的。

  本来打算好好享受这个吻的,她却噤不住呵呵笑着推开了他。

  “唉哟,你到底亲不亲嘛?!这样子逗来逗去,都没什么情调了!”她脸不红气不的举手‮议抗‬。“就是喜看你这么笑,不然就不像你了!”他挪揄的捏捏她鼻头。

  遇上这么一块木头,是喜是忧她都快分辨不出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见他发动引擎,她好奇问道。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他的表情突然间凝重了起来。

  “什么事?”

  “为了不让⽩鸿展找上你,经过考虑的结果,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别住一块;不过,我也不能请我的同事代为照顾你,因为他们都是男的,所以…”

  “所以?”她等着他把话说完。

  “所以我联络了前任女朋友,她知道了我们的事,表示愿意帮忙;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说到这里,他不安的皱眉搜索她脸上的反应。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地意外、呆愕,但却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当然不会介意。”她垂了下脸,像在自言自语。“只要你确定你心里的人是我,而她又愿帮我,我哪能说不呢?”

  “真的?!”

  “反倒是我怕她会介意呢,毕竟你们曾经相爱,如今——”

  “如今变成了好朋友。”他赶忙揷话补上一句。

  “她真的愿意?”

  “放心吧!她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我曾和她风波不断,但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他再三保证的说。“既然如此,”她绽开了释怀的笑容。“就听你的话去打扰她喽!”

  莫屿娴心事重重的呆坐在警卫室外头的大厅沙发上,偶尔抬起头盯着窗边圆钟发呆,偶尔落寞的将头发全拨到右边,用手指拨弄着头发出神,看来失魂落魄。

  也许是因为生命中某些重要的东西已经确定失去了,她反而无怨无悔;一接到夏牧威的电话,听到他和那女孩的一切,她毫无犹豫的就答应帮忙。

  不久,夏牧威的车子出现了。

  她信步走出大门,看到一个⾝材瘦小,脸蛋只有巴掌大的女孩儿下了车,手上、脚上处处里着绷带,遑论⾝上还有多少瘀青伤口;她瘦得没长一块⾁,但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睛却带着灿烂笑意。

  蒋郁芹一见到她,眼里的亮光就更灿烂了。

  “哇——你好漂亮喔!⾝材也好!果然,模特儿和我这种⻩⽑丫头就是不一样!”她好生羡慕的嚷着。

  莫屿娴倒是没想到这女孩会是这样乐观可爱,半点尴尬的模样都没有,心里的好感很快就衍生出来。

  “你就是郁芹吧?”莫屿娴会心一笑。“我是莫屿娴,相信牧威已经跟你介绍过了。”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她连忙感的说。“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去哪儿避难。”

  “有牧威陪在你⾝边,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他是个好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挡在你前面的。”莫屿娴轻声说着,強掩着內心里的万分感慨。

  蒋郁芹当然相信她的话,也注意到她眼神里的失落;但此刻的她,哪能顾忌那么多?回头看了眼夏牧威,只见他正努力泊车中。

  “好奇怪,我们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想这算不算缘分?”蒋郁芹忍不住问道。

  “或许吧!”

  “要是我的⾝材再好一点,说不定以后也可以去当模特儿!”她煞有其事的用手托住下巴。“部不大应该没关系吧?”

  莫屿娴一径的笑。这女孩逗趣的问话让她的心情出奇愉快。

  这会儿夏牧威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见到她们两个完全没有隔阂的自在聊天,对于莫屿娴的包容及蒋郁芹的谅解很是感动。

  “你们都认识了?”

  莫屿娴幽幽望了他一眼。

  “难怪你会喜她,像她这么青舂可爱的女孩子,连我见了都喜。”

  听到她这么说,蒋郁芹真是吓一大跳,支支吾吾想为他解释些什么。

  “其实——其实是我上他的!”

  “什么?!不要说话!”夏牧威惊吓的程度比她严重。

  “我看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即使心里有点酸楚,也不能表现出来;除了妒意,莫屿娴无法对两人生出一丝怨恨。

  “好!”

  来到莫屿娴住的公寓楼层,蒋郁芹始终拉着夏牧威的手不放,她的心里很不安,隐约在害怕着什么。

  走进了公寓里的家居型客厅,墙上装饰着淡雅的浅蓝⾊壁纸,搭配着简洁明亮的沙发组和电视柜,典型的单⾝贵族八成都是这么住的,才会连多一些杂物都没有。

  “谢谢你愿意帮我的忙!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你的!”坐下来后,夏牧威诚恳的对莫屿娴说。“好歹咱们朋友一场,说这种客套话太生疏了。”她苦笑‮头摇‬,一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两瓶可乐。

  尽管先前已经知道两人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第三者介⼊,但蒋郁芹却觉得莫屿娴对夏牧威似乎仍有感情。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他问。

  “老样子。你呢?什么时候有好消息?”她将饮料递到两人面前。

  “她还没十八,可能的话,我希望她能完成⾼中学业。”他语重心长的看了蒋郁芹一眼。“毕竟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轻易走⼊婚姻,或许她将来会后悔。”

  “你还是老样子,处处为别人着想,你不怕她念了书就不理你这个老头子了?”

  “你也觉得他是个老头子呀?!”蒋郁芹惊奇的揷了句。

  “嘿!不许动不动就说我老!”夏牧威吹胡子瞪眼的。

  “放心啦!要是学校有帅哥追我,我会尽量拒绝的!”她不顶认真的打着马虎眼。

  莫屿娴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那么这几天郁芹就⿇烦你了,等我一找到合适的地方就会接她过去。”夏牧威看看时间也该回去了。

  “不⿇烦,多个人谈天也好的。”莫屿娴耸肩。

  “那…那你回去要小心喔!”蒋郁芹赶忙跟着站起来。“我很怕⽩鸿展会去堵你。”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住同事家,应该可以避开他一阵子;不过我不怕他,怕是怕你的行踪被他知道。所以,如果你想去哪最好都要有人陪,懂吗?”

  “嗯!知道了。”

  夏牧威走后,莫屿娴带她到一问榻榻米的⽇式房间,里头已有一⼲净的被单与垫,以及一张实木圆桌,四周则散落着一堆杂志书籍。

  “我偶尔在这儿打坐练练气功,所以没什么东西,无聊的话你可以翻翻杂志,或者看看书;再不然电视也装了第四台,够你打发大半时间了。”

  “你的工作应该很忙吧?”

  “是啊!明天还得早起出外景到竹子湖拍杂志封面。你要是饿了,冰箱有东西可以吃,只要微波一下就行了。”

  “谢谢你!屿娴姐。”蒋郁芹不再嘻⽪笑脸的,她是真心真意的感谢她。

  “不要谢我,就当是我欠牧威的。若不是我背叛他,还真不知道他是个这样好的男人。”莫屿娴苦涩的垂下眼睫。“我辜负了他,也认清了我自己,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跟他是再也不可能了。”

  “你一定很爱他。”

  “我承认我爱过他,不过这份感情是我放弃的,再怎么爱也没用了,不是吗!”莫屿娴拍拍她的手,和她一块坐在榻榻米上。“倒是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他,错过了,就休想再遇到第二个了。”

  “那你呢?”

  “我?”

  “是啊!你现在的男朋友呢?”

  她突来的问题让莫屿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以几个窘迫无奈的笑容带过。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拿我的⾐服给你换。”

  “喔。”蒋郁芹也没再追问,知道她必定是不想回答。

  爱情世界里的对错太难判定,聚散分合的规则一向变化难测。

  “对了!我可以借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电话在客厅,你随时都可以用。”

  蒋郁芹走下榻榻米,考虑到纪南风或许还担心她,必须让她知道现在自己平安无事才行。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她皱着居不免忧虑起来。心想⽩鸿展该不会对纪妈他们怎么样吧?下一秒,电话被人接起,传来阿坤吁吁的声音。

  “喂?”

  “阿、阿坤吗?!”她紧张的问。

  “郁芹?是郁芹吗?!”阿坤的大嗓门几乎要穿透她脑门。

  “是我!你们还好吗?纪妈在不在?”

  “这…唉,这里被那个姓⽩的小子弄得天翻地覆,纪妈打算收手不⼲,带了几个孩子去找安置他们的地方。”

  “什么?!”

  “我…郁芹,有句话不晓得该不该说,你…唉,算了!你现在没事了吧?”

  阿坤呑呑吐吐的口气让她心生疑惑。

  “怎么了阿坤?!你想说什么就说啊!”“还是别说了吧!纪妈会骂我多嘴的。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至于⽩鸿展那个混蛋,纪妈说有方法治他。”

  “治他?怎么治他?”她呆住。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这种人又不能和警方打道,凡事只能靠自己。”

  “阿坤,告诉纪妈,我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如果你们已经决定收山,我会很⾼兴很⾼兴的!不管你们以后要做什么我都支持!请纪妈不要再为我的事心,好吗?”不知怎的,她哽咽得有股想哭的冲动。

  “还有,你方不方便把电话给我?纪妈回来我让她打给你。”

  “我不清楚这里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这样吧!过两天我再打过去。”

  “也好,你要好好保重啊!”“我会的。”

  收了线,蒋郁芹感到有些惘,总觉得阿坤明明有话想对她说,会是什么呢?

  出了一天的外景,被太晒得头晕脑,莫屿娴简直累摊了;之后回公司check明天的行程,顺便敲定case,和叶竹两人伤透了脑筋才一切OK。

  离开公司已是晚上十一点半的事,明天还得五点钟起,只剩没几个小时可睡。

  她加紧脚步朝着停车位方向走去,却猛地意识到后头有人跟踪她。心下一惊,她赶忙停住往后一看,心想八成又是颜钰⾎一那家伙。

  “你是莫屿娴吧?”

  受到莫大惊吓的她差点咬到⾆头,来人冷不防的站在她⾝后说话,吓得她差点飞了七魂六魄。定神一看,是个陌生男子。

  “你、你是谁?”

  “你的男朋友抢走了我的女朋友,我倒想知道你作何感想?”⽩鸿展冷峻寒酷的脸上,含着狂肆的暴风气息。

  老天!这人是那个⽩鸿展!莫屿娴的面⾊刷地惨⽩,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我——我和他老早就分手了。”

  “是吗?分手了还动不动老往他住的地方跑,你有这么?!”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却又不得不沉着应对。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没义务向你报告!”

  “问题是他抢走了我的女朋友,你说该怎么办?”

  “你该好好检讨自己,而不是去问别人该怎么办!”

  “胡说!”⽩鸿展一怒之下揪住她前领口。“我对蒋郁芹百分之百的付出,是她背叛我!是她的错!还有那个夏牧威的错!”

  莫屿娴在霎时间想放声尖叫,但他狠的眼神似有打算;在几经评估下,她决定保持冷静。

  “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的错,你就不应该找上我。”

  “哼!蒋郁芹不见了,夏牧威也不见了,除了找上你,我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找!”

  “你怎么知道我的?”

  “嘿嘿嘿!问问那多事的老李就知道了。他说你是个了不得的模特儿。”他近她的脸。“哼!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那夏牧威偏要和我抢,我就抢他的!”

  “你——什么意思?”

  “暂时委屈你了,大美人!”

  他⽪笑⾁不笑的吹口气到她脸上,她⽑骨悚然的终于尖叫起来。

  “不!你这个畜生放开我!救命啊——”

  暗处突然闪出一道潜伏已久的黑影,在⽩鸿展措手不及下,飞快朝他鼻梁揍了一拳。他痛得甩开了莫屿娴,狰狞可怖的面孔怒火腾腾。

  颜钰典护在莫屿娴⾝前,以一种大无畏的气概着⽩鸿展凶狠的气势。

  “你想对她做什么?!”

  “你又是谁?!”⽩鸿展咬牙切齿的,毫不理会鼻⾎汩汩冒出。

  “我是谁跟你无关!你休想动她一寒⽑!”颜钰典气极怒吼。“看来你就是那个第三者了,难怪她会和夏牧威分手。”

  颜钰典虽不是打架的料,但他握紧了拳头,抬头蓄势待发,随时都有战的准备。

  莫屿娴愣坐在地,看着他为她气得发抖,绷紧了肌⾁在一块,她心里面的感受五味杂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哼!我没心情和你这无关紧要的人打架!”⽩鸿展不动如山,视线扫过莫屿娴一眼。“莫屿娴,你给我听着!如果你知道夏牧威的去处最好不要隐瞒,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罢他掉头走人。

  颜钰典想追上去,但莫屿娴却及时站起拉住了他。

  “算了!别惹⿇烦了。”

  “但是他——”

  “不论他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连你也牵扯进来。”她凝重淡漠的摇着头。

  对于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颜钰典并不意外。

  “我看着你上车吧!回去小心点。”

  莫屿娴却静止不动,深深的注视着他。

  “你特地跑来这里等我?”

  “也不算是,只是突然想到就来了。你公司的人说你去明山出外景还没回来,我就在下头等;后来你出来了,我也不晓得要不要露面。”颜钰典仍是吊儿啷当的耸肩,好似一点都不在乎的轻浮态度。

  “工作还好吗?”

  “上手的!”他点头,眼光不安的瞟向一旁。“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第一个月的薪⽔领了近十万呢!”

  “十万?!”她确实有些咋⾆。

  “拼死拼活跑业务的成果。有了老客户的介绍,这个月就轻松多了…”他停顿几秒,正经的望着她。“可以的话,你把你的帐户给我,我把欠你的钱慢慢还你。”

  “把钱还我?”莫屿娴对于他的话还是忍不住打了折扣。

  “如果你怕我动手脚,我直接把钱领出来当面给你也可以。”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缺钱。”

  “难道你厌恶我厌恶到连钱都不想拿了?”他摆出苦瓜脸。

  “我没有厌恶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把钱存起来;毕竟过去的事,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也没想过要把钱拿回来。”

  “所以,你也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也不敢面对他的眼光。

  “那次车子被偷的事,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是我误会了你。”

  “不要转移话题,你会不会再给我机会?”

  “我不知道…我必须好好想想。”

  “你会认真考虑?!”听到她话里透露出一道曙光,他喜出望外。

  “嗯,在此之前,答应我要继续努力工作,可以吗?”莫屿娴正视他了。

  这个男人,毕竟还没坏到骨子里。

  颜钰典开心的猛点头,好像她已经答应要和他重续前缘。

  然而她担忧的是,⽩鸿展下回若再找上她,她该怎么办呢?

  浑浑噩噩睡上十几个钟头,突然被一个可怕的梦境惊醒;回到了现实生活,她才知道自己全⾝都冒着冷汗。

  ⽩鸿展张牙舞爪的恐怖印象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即使她深信此刻处境‮全安‬,但她仍是忐忑难安。

  已经早上十一点了,难怪她肚子有些饿,屿娴姐大概早就出门了。

  她心中的不安持续蔓延,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魂不守舍的吃了个筒仔米糕,跑到电话旁的沙发坐下,想打通电话确认大家都没事。

  “喂…”她听到的竟是小丁菗噎的声音。

  “小、小丁吗?!怎么了?你在哭吗?!”她心脏一跳急急的问。

  “郁芹姐姐!”小丁动得对着话筒嚷嚷。“你快来救我们!你——”

  “发生什么事了?!小丁,把话说清楚——”

  猛地,小丁的哭声远了,接着出现的男声令她浑⾝打颤。

  “终于等到你了。”⽩鸿展寒冰般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狠。“你可真会躲!让我怎么找都找不着你。”

  “⽩鸿展?!”蒋郁芹只觉得天旋地转。“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我说过,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如果不能把你要回来,我就毁了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

  “你疯了!”

  “哼,世上的疯子何其多,再多我一个也无妨。”

  她霍地站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要你出现,乖乖的跟我走,我就放了他们。”

  “你不要来!你千万不可以来!你恨的人是我,和他们无关!尤其是那些孩子们,你绝不可以对他们下手!”

  “我当然没那么丧心病狂,不过倘若你来迟了,那可就说不定了。”他发狂的冷声大笑。

  “好!我马上就过去!”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敢‮警报‬,或者找夏牧威一块来,那么结果会如何可不敢保证;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只要你留在我⾝边,就什么事都没有。”

  蒋郁芹咬住下,静静的让泪⽔淌了満脸。

  “我会一个人去,你答应我绝对不能伤害他们!”

  “放心好了,毕竟我还算是个人。”说罢他又放声大笑,她不得不丢下话筒立刻出门。

  然而来到门边,她又停顿了下,心中千回百转,挣扎着到底该不该打电话给夏牧威。

  还要继续纠下去吗?在拖累了这么多人之后…她问着自己,泪⽔‮滥泛‬得更加难以自抑。

  她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倘若她的幸福平安得用别人的痛苦来换,那么她和⽩鸿展那狼心狗肺的家伙有什么差别?

  仓促间她在客厅找出了纸笔,匆匆写下了几行留言。一转⾝,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屋子。

  ‮大巨‬的痛楚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的泪⽔注定只能在风中散落成飞烟…

  回到了悉的偷儿之家,静寂中因她推门的动作而发出声响。空旷的屋子里,纪南风和阿坤双双被捆绑在角落里,嘴巴用胶带了一圈又一圈,孩子们则被关在房里不敢来。

  纪南风显然狠狠挣扎过,凌的蓬发和疲倦的面容让她更是苍老了十岁,阿坤仿佛被打晕了,低垂着头闭目不醒。

  “来了?”⽩鸿展正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看着电视。

  纪南风一看到蒋郁芹又开始死命的动来动去,眼睛红得満是⾎丝,被绳子捆绑的地方都磨破了出⾎。

  “纪妈!”蒋郁芹想冲过去帮她,但⽩鸿展一个跨步便起⾝挡在她面前。

  “怎么不先跟我打个招呼?你忘了我是怎样的人?”他一反常态的温柔以对,脸上琊恶的笑容教人一阵心惊胆战。

  “我已经来了,你放了他们吧!”她低声下气的仰起头。

  “当然,不过我要确定你是不是有带人来。”他耸肩。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多作挣扎;反正你要的只是我。其他的人,就请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找他们⿇烦。”

  “我有这么可恶吗?好像我做了不少坏事。”

  “你虽然没有作奷犯科,但也不远了。”她别过脸。

  “无所谓,我⽩鸿展烂命一条。”他绕着她转个圈。“但只要有你在,我的人生就变得愉快得多。”他在她⾝后停住,轻轻的搂着她肩胛,吻着她颈项间的锁骨。

  “够了吧!你到底放不放人?!”她极力忍耐着。

  “请便,我可是说到做到的。”⽩鸿展故意拿着把亮晃晃的弹簧短刀在她眼前晃呀晃的,意思是在提醒她:最好别搞什么花样。

  蒋郁芹二话不说的冲到纪南风⾝上替他们松绑,为了撕去那一层层胶带还费了不少劲;阿坤八成是被打中了头晕过去,但伤势应该不严重。

  “纪妈,你要不要紧?!阿坤他…”

  纪南风恨恨的瞪着⽩鸿展不放,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行了吧?可以跟我走了吧?”⽩鸿展变得面无表情。

  “可是阿坤他现在昏不醒!”蒋郁芹无法丢下他们不管。

  “有纪妈在你怕什么。”他捉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起来。“我不想事情再有变化,现在就跟我走!”

  此时的纪南风却是出奇的镇定与沉着,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突然,她仰天大笑,震动了每一个人。

  “纪妈…”蒋郁芹一呆。

  “⽩鸿展,你应该知道郁芹还未満十八吧?”纪南风倏地转为冷冽面孔。

  “那又怎样?”

  “如果你硬要把郁芹带走,我可以告你拐!”

  “真是可笑!郁芹未満十八是事实,但你不是她的监护人,告不了我的。”

  “是吗?你确定?”纪南风的神情愈来愈冷。

  ⽩鸿展似乎被她不寻常的语气一震。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郁芹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或许就不认为我没那个能耐告你了吧?”

  纪南风突来的一句话,对蒋郁芹何只是“晴天霹雳”四个字可以形容。她骇然的倒菗一口气,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骗人!郁芹只不过是你捡回来的弃婴之一,她不是你的女儿!”

  “当年,我只是一个速食店的小妹。有一天认识个男的把我拐去骗了⾝,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到后来他还是抛弃了我。为了生下郁芹,我受尽世间冷暖,尝尽所有人所不能尝的苦头;除了偷窃来维持温,我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阿坤,因为曾经有过前科,怎么找工作都没人肯用,于是就有了这个偷儿之家。”纪南风说着。“我不想让郁芹知道我是她的亲生⺟亲,是不想她因为我而蒙羞,这样或许她尚能怀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亲生⽗⺟总有一天会把她找回去。”

  蒋郁芹捧住脸颊开始痛哭,无止尽的痛苦一波波淹没她,她几乎无力站稳⾝子。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郁芹的亲生⺟亲,不可能的!”⽩鸿展青筋暴露的厉声咆哮。

  “不信的话,我可以拿医院的出生证明给你看。”纪南风一步步近他。“现在,你可以决定是不是还要带她走。”

  “纪南风,算你狠!你真是有够狠的!”⽩鸿展目眦尽裂的抓住蒋郁芹直往后退。“不过,我告诉你!假如你敢‮警报‬告我,我就来个⽟石俱焚,不信大家可以赌赌看!”

  “⽟石俱焚?”纪南风再一次仰天大笑。“哈哈哈!可以啊!问题是谁和谁⽟石俱焚?”

  “你…”⽩鸿展的脸⾊骤变。

  电光火石间,蒋郁芹没看到事情是如何变化的,只知道纪南风突然往前一扑,把⽩鸿展推倒在地;接着,一把黑⾊大剪刀不偏不倚的刺⼊他心窝,而他也在同时将短刀揷进她的‮部腹‬。

  “不!不要…”

  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蒋郁芹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的尖叫,腿软的跪在地上,即使想爬过去阻止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鸿展的眼珠子凸出,一口鲜⾎自他口中噴出,气若游丝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惊骇的眼像是怎样也想不到她会有这一着。

  最后一刻的⽟石俱焚,竟是了结了⽩鸿展和她的——⺟亲…终于,她恢复了知觉痛哭着扑上前。

  “妈…”她抱住纪南风温暖的⾝躯,肝肠寸断的嘶吼着。“不要死!你不要死,求求你…”纪南风也流泪了,颤抖的伸出手摸摸她的脸庞。

  “妈对不起你…”“不!是我对不起你!我如果听你的话远离⽩鸿展,今天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她自责心碎的槌打口。

  “是命…都是命…答应我安置阿坤和孩子们…这辈子,我算是…⽩活了…”

  “妈…你撑着点,我马上叫救护车!”

  “还有…要好好的活下去…妈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也要看你过着幸福的⽇子…”

  “我会的!我会的…”

  直到纪南风断气时,阿坤才悠悠醒来。见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他哭着一边打电话一边将孩子们放出来,直嚷着这一切都是命。

  然而蒋郁芹却听不进任何一句话,她抱住纪南风不断的哭泣,舍不得她就这样死去,她是她的亲生⺟亲啊!

  如今真相大⽩却已经太迟,除了哀悼⺟亲的死,她已经无法去同情⽩鸿展这个始作俑者。许久,警方偕同救护车赶到了,莫屿娴回家看到纸条后,也和夏牧威迅速赶来。

  两具已经冰凉的尸体安躺在地上,蒋郁芹跪在他们⾝前,槁木死灰的任凭泪⽔流到一滴也不剩。

  夏牧威心痛难当的慢慢将她扶起,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惟有时间才是疗伤的最佳药方,但他势必会守在她⾝边照料她的。去了趟警局做完笔录,他才明⽩原来这个纪妈就是郁芹的亲生⺟亲。

  阿坤菗菗噎噎的说着纪南风的苦衷,只可惜人已死去,一切都太迟了。

  ⽩鸿展的家人赶到警局,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只能懊悔没去注意他怪异的行径,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雨过天晴的彩虹,仍然是最美的。

  一年后…

  蒋郁芹⾝穿某公立⾼中的夏季制服,静伫在曾是偷儿之家的后山,眼前立着一块石碑,上头刻着“纪南风之墓”五个字。

  她剪着齐耳短发,瘦小的⾝子比起去年菗⾼了不少,脸上脂粉不施,亭亭⽟立的模样仍是清丽可人。

  “妈妈,我是郁芹,我今年要升⾼二了。虽然是仓促间考上的学校,但我的成绩一直都还不错;一开始班上同学不太喜我,现在也都处得很好,让我很开心。”她微笑而虔诚的对着墓碑倾诉。“另外,牧威对我很好,你真的可以放一百个心喔!他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头子,不过我已经不会嫌他了;只要他乖乖听话,我想我是不会变心的。”

  “还有,阿坤现在在一间⼲洗店工作,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芸姐好心帮忙才找到的,然后小丁和孩子们都有社会局的人照顾和收留;小丁甚至还被一对年轻夫妇认养,疼得不得了呢!我也常去看他。”她深昅了一口气,不愿眼中再度充満泪⽔。

  “妈,你知道吗?以前的我很自卑,到哪儿都怕别人知道我曾是个小偷,可现在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坦然面对了。毕竟我还是幸福的,你是那么疼我;而且我也是幸运的,走了一个可怕的⽩鸿展,却换到一个真心的夏牧威。妈,你在天之灵必定也会认同我的话吧?”

  纪南风无法回答,但蒋郁芹知道她肯定赞同她的说法。

  慢慢踱步走回夏牧威停车的地方,他关心的走上前来,摸摸她的头,注意到她眼中泛着泪光。

  “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笨蛋!你以为纪妈妈知道你哭会很⾼兴吗!快别让她担心了,好像我待你似的。”他拿了张面纸给她。

  “本来就是!”“耶?我有吗?”他状似无辜的打开车门让她上去。

  “有!”她一庇股坐上车。

  夏牧威摸不着脑的赶忙坐上驾驶座。“怎么,我几时待过你?”

  “都一年了,除了牵牵手、亲亲嘴、抱一抱,你什么事都不做!”她大声埋怨。“我们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他被她义正严辞的话吓得目瞪口呆,不免结结巴巴。

  “这…这是因为…因为你还小…”

  “我已经从B发育成C了,不要说我小!”她恼火不依的槌打他。

  “笨蛋!”夏牧威脸红的抓住她的手。“我是说你年纪小,你怎么老想到那个地方去?”

  “那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当然是啊!”“那你爱不爱我?!”

  “这不又是废话!”

  “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主动?!”她愈说愈生气。

  “这…唉呀,你现在是个‮纯清‬女‮生学‬,我不忍心下手…”

  真是心事谁人知,夏牧威好歹是个男人,当然也想一亲芳泽,但是…

  “我不管,这次一定要你吻我!”她霸道的嘟起嘴。

  “不好吧?”

  现场还有闲杂人等啊!他尴尬的望了望后车座。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继续,当我们是隐形人就行了!”窝在后座的莫屿娴和颜钰⾎连忙打哈哈。

  “是啊!我们亲我们的,⼲他们庇事!”蒋郁芹理直气壮的。

  “好,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她故作矜持的闭上眼,心想着这个吻应该会绵悱恻…

  啵的一声,夏牧威飞快啄了下她的瓣就了,完全就是蜻蜓点⽔的典范。

  “就这样?”她眉心微蹙。

  “走喽,上路了!”夏牧威装作若无其事的发动引擎。“朝咱们的目的地——宜兰出发吧!”

  “你敷衍我!”她大声‮议抗‬。

  “‮全安‬带系好呀!去宜兰走的可都是山路。”

  “哼!”莫屿娴和颜钰典坐在后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觉得他们俩真是一对宝,心中有着浓浓的祝福。至于两人之间的过去种种,也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等着他们的,或许也是幸福的结局。

  “对了!芸姐她们在哪儿和我们会合呀?”蒋郁芹突然问道。

  “约在新店的大时钟,她们也是満満一辆九人箱型车,可说是浩浩!”

  “怎么茶缉走私今天关门不做生意了?”莫屿娴打趣问道。

  “是啊!芸姐是情中人,劳碌了一整年,休息个几天也不为过。”夏牧威笑说。

  “这样的感觉真好,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

  “没错,你们每个人可都是我的亲人呢!”蒋郁芹不慌不忙的奉承着,倒把大伙都逗笑了。

  在笑声中,夏牧威的右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左手,指尖的温暖虽然比不过她想要的一吻,但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知道她重返学校,他就希望她能专心一致的把书念好,男女之情暂时放一边。

  蒋郁芹用双手覆盖住他的手掌,微施力气表示自己有多么在乎。

  “对了!牧威,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学校有个学长在追我耶!”

  “是吗?”他不动声⾊的专心开车。

  “他长得又帅又⾼,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喔!”

  “然后呢?”

  “他是个富家公子,听说光在明山就有十几栋别墅。”

  “那又如何?”

  “他——他对我穷追猛打,每天至少一封情书!”

  “嗯,还有呢?”

  知道他不感‮趣兴‬让她没了辙,她颓丧着耸肩表示自讨没趣。

  “喔,没事啦!只是跟你报告一下。”

  “下回这种无聊的事就别提出来了,浪费口⾆。”

  “喔。”

  只见后头的两人再度笑弯了。看来这场爱情战役,真的变成延长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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