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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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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的“咚咚咚”声太过吵闹,楼下的列焰在第四天仍没见润心有任何不快的反应时,终于明⽩事情不对劲了。

  自打他从纽约回来后,苏润心从没有到楼下来过一次。四天来惟一的一次谈机会,就是她主动到他办公室来。他提心吊胆地等待许久她的哭闹怒骂,她却只是平静地说“等我找到新的工作就会主动辞职”

  曾经让他心动不已的小脸骄傲地仰得⾼⾼的,态度冷漠而傲慢。也懒得听他说什么,背得笔直地转⾝就走。那天晚上他被艾依依叫出来喝闷酒,妹妹分析说男人面子也很宝贵,应该再等等,等到润心发现他是最好的男人,也许就会回头了。

  这四天来,候机厅內妹妹说的话不时被他忆及:如果轻易地将两年感情放弃在陌生人手中,她不值得你去爱。

  她的反应这么平淡,难道往⽇的情爱都错了?苏润心本不值得他付出一切?列焰靠着台的沿栏,抬头,看到挂过她內⾐的雨棚,记忆中她可爱的笑容又闪过。

  不行,他要问个明⽩!

  列焰闪⾝出房门,连电梯都没耐心等,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十二楼苏润心房门前。还没敲门,他就呆在门口。

  “这个柜子小心点抬了…啊,那个箱子搁这里就好…”声音的来源,正是列焰朝思暮想的润心。

  “苏‮姐小‬,客的席梦思摆在哪儿?”

  “那个啊,还是放在客房好,先把架拆开整合吧。”

  他再蠢,也太清楚不过眼前正进行什么。她在搬家?她准备走了?她决心撤离他的生活?!

  “住…住手!”列焰突然冲进房內,劈手就夺一位工人手中的纸箱“放下,谁准你们搬它的!没听到吗?还有你!”他怒气冲冲指着一个人“放手!放手!谁都不许搬。”

  润心从卧房听到工人的辩解声,还有无法错听的他的声音。一瞬间,她差点就心软地冲出去扑到他怀中了。

  想念他大大、温暖的怀抱,像对待最心爱的东西般,小心地把她呵护在怀中,有节奏地拍打她的背,让他缓缓的呼昅声响在耳边,哄她安心…

  焰…从纽约回来后,他和她连一次‮吻亲‬也没有…

  “润心,为什么要突然搬家?”他闪⼊卧室,指着屋外依旧忙碌的搬家工人,不可置信地问。

  苏润心呆滞地抬眼,凝视着他的面容,想起这是四天来他与她站得最近的一次,几乎眼观眼、鼻贴鼻。他瘦了,利索的下颌更显出男人的沧桑感,青⾊的胡渣爬満他的下巴,双眼布満⾎丝…艾依依说他每夜拉她出去喝酒,喝得昏天暗地时就喊“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磨折‬”、“什么时候润心才愿意回头”

  依依说她劝的是“守得云开见⽇出”她却在电话这头任针扎着她的良心。其实她不在乎她残存的骄傲,也不在意他使心机的坏心肠——因为她爱他——但她又害怕和好后又将面对的求婚。

  可光想到他若听了‮实真‬理由后的狰狞脸孔,她就浑⾝冒冷汗。最后,两相拉锯间,苏润心重新变回小恶魔,决定挨一天算一天,大不了有列妈妈和艾妹妹垫底。

  “我哪里还有颜面住下去…”苏润心学着列妈妈教她的几招必杀绝技,颤抖着声音,头快埋到前,抱着两臂,显然格外孤苦无依“只有听得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这句是依依教的台词。

  “润心,事情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依依——”

  “依依?!”苏润心拔⾼音叫道“你们都已经亲密到互称昵名的地步了?”她的心里头已经笑翻了天。她大约猜到列焰刚才是想说出事情的‮实真‬经过。

  “可我和依依是——”

  “你还说!你还要刺我到什么时候?”苏润心将排演练的台词老道念出,同时捂着耳朵剧烈地摇着头“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看到报刊中你和她的亲密照片时的心情?”这话是实话,即使了解事情真相,她还是为那⽇的伤痛隐隐后怕“我也曾拥有这样的幸福,你却狠狠将它踩在脚下,‮劲使‬转,重投另一个温柔乡,留下我,在漫漫长夜独自啜泣…”

  苏润心紧闭双眼、微侧脸庞,双手合握成祈祷状,留下半个背影给这出“悲情剧”的男主角看,看似催人泪下。实际上,她的心默默哀叹:列妈妈,你写的后半段台词太⾁⿇了。

  列焰盯着苏润心的背影出神——为什么他觉得她的动作和表情,和妈妈曾出演的舞台剧《罗密欧与茱莉叶》中的茱莉叶如出一辄呢?

  “苏‮姐小‬,你的⾐柜——”

  “好了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搬。”正演得过瘾,突然听见搬家工人来打断她的情绪,苏润心急忙挥着手让他们走开,继续酝酿“沉痛”的感情。

  有这样搬家的吗?列焰疑惑越来越重,微微眯着眼思索疑点:润心虽然天真烂漫,却是一点都不做作扭捏。可眼前这个润心,简直像是刻意别扭了格,活脫脫的就是他顽⽪娘亲的翻版——

  等等,他为什么又会从润心⾝上想到自己的娘亲?列焰的眉已缩出“川”字。但就在他冥思苦想时,接下去的事态发展让他没有机会再继续。

  “焰…”润心演上了瘾,莲步轻移,学古代女子弱柳拂风似的靠近他,双眼里闪着星星泪光,娇连连“我不选择搬走,难道要看你和她同进同出,撕裂我的心吗?”她深深昅人一口气,觉得小口小口的气好累“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不能剥夺不爱我的你重找幸福的权利——”

  “你说什么?”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列焰猛然抓过苏润心,呼着重气、恶狠狠地问她:“你再重复一遍?你有了我的孩子?”

  呃,事情的发展是这样吗?她和列妈妈排的戏早就演完了,这句是她自己新加的。效果怎么变成由刚刚他还痛心的表情现在变成气愤的表情?

  “你刚离开时才发现…”苏润心被他挑眉的样子吓傻了,早忘了演戏,如实回答。

  “为什么——”他前三个字还在吼,马上又峰回路转到细声细气“不打电话告诉我?”语调抑扬顿挫到让人捧腹。

  他怕吓到肚里的孩子吗?润心先是一愣,转而被他的细心打动,她‮情动‬地红了眼眶。有了孩子无法与他及时分享的开心和他飞走后就失去联络的委屈一齐袭上心头,在数⽇后全部爆发“你要抱怨?谁不会!你到纽约后连声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有,枉费我每个⽩天晚上都不敢好好‮觉睡‬——怕你考虑我的时差在⽩天打电话,怕你工作忙完后会在晚上打给我。”‮国美‬与国內有十三个小时的时差“我的‮机手‬二十四小机都开机,你却从不打来,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空的房子。”

  少了他的存在,不论是楼上还是楼下的屋子都好冷清。缩在他睡过的上也解不了相思。

  “傻瓜,你可以打给我啊…”赶快将她揽人怀里,列焰自责在纽约的他只记得联络到妹妹布局,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

  “呜呜呜…”手指紧紧揪住他的⾐服,重回列焰怀抱的苏润心哭得像个孩子“你不肯打给我,我也好強地不肯打给你啊,总不能抱着电话哭,说我想你吧。”面子拉不下嘛。

  “慢点哭、慢点哭,别吓到孩子。”列焰用她最安心的方式拍打她,小声地哄着“润心,我们结婚吧。再拖下去,顶着个‘球’的你怎么穿婚纱?”

  一句吓得润心马上收回泪⽔。结婚?天,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做梦!”苏润心看似气鼓鼓地猛推开他——乍失他的温暖她还真不习惯——“虽然你为我夜夜买酒沉醉,但不代表我就会因此原谅你,那个艾依依大美人怎么解释?”

  列焰愣住,瞪着苏润心,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新闻般。她刚才说他“夜夜买醉”?可他四天里有三天喝得醉在妹妹家,润心怎知‮夜一‬未归的他是夜夜买醉?

  抓住一个线头,别的线头似乎都能在一瞬间串起来。就在列焰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可能时,苏润心已经慌得挥开了他的手,抛下退场词“我讨厌你”然后逃之天天。

  完了完了,一见他突然冷静下来,她就知她说漏嘴了。凭她对列焰的信心,他深思的模样只会代表一件事:他会在十秒內想清楚所有事实——从他骗她已被识破到她耍他也被识破。

  所以,赶快溜回家搬救兵去吧,否则她的小庇庇铁定‮肿红‬在他的铁砂掌下。

  无法置信地瞪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列焰无力地将头靠在雕花门上,长长叹口气,总算明⽩自己当了回被人耍得彻头彻尾的傻瓜。

  静寂了五秒“哈哈,”突然从列焰口里冒出几声笑“哈哈哈!”接下去是一长串的笑声,他眉宇间的快乐,一扫连⽇来的霾。

  苏润心,你这个小妖女,咱们走着瞧吧,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他握紧拳头,得意地对自己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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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啁啾啁啾”几只灰⽩喜鹊在苏家小院內喜地唱个没完。常青藤爬満的院落,让浓厚的绿意静静听着小鸟的歌唱。

  怎么会这样呢?耳边伴着院內的鸣,苏润心懒洋洋地瘫在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软趴趴地翻个⾝子。好半会儿,睁着眼瞪着头胖嘟嘟的猪⾝闹钟,想不明⽩。

  列焰早就该猜出她的恶作剧了。但是,从昨天上午她逃跑到晚上,他都没有从天而降地拎着她打庇股。

  苏家也仿佛与他默契得当似的,一片安宁。

  “还以为他会半夜装鬼突然出现,吓得我一直不敢闭眼…”列焰知道她最怕这种看不见的东西。苏润心的脸缩成一团,嘟着粉不満地咕哝。她再翻个⾝子,打个长长的哈欠,听听楼下依旧毫无动静,便拉⾼被子,准备蒙头睡个回笼觉。

  “叮咚”偏生这时楼下门铃响了。

  “来了来了。”听到声音的苏⺟赶忙将手上的⽔渍擦拭在围裙上,边应声边颠着步子往门口走。

  暌违已久的男主角潇洒登场——

  微长的发被发胶悉数固定到脑后,只留几缕由额际垂下,端庄中带着致命的感;正规又不失活泼的宝石蓝西服,领口配着装饰用的暗灰碎花丝质小块围巾;脚上黑⾊牛⽪鞋擦得光可照人;左手率地揷⼊口袋,右手抱着一束玫瑰花。

  “苏妈妈好。”列焰调⽪地眨眨眼,对苏⺟打着暗号。漆黑的瞳仁深邃人,透出只有苏⺟才懂的秘密。

  “稳住了,只是她有些糊涂。”苏⺟乐得呵呵直笑。昨天润心还未进家门,列焰就心急火燎地一通电话追到苏家,讲明了事情原委,同时拜托苏爸爸苏妈妈要稳住润心,不要让她跑了。而认为女儿两年来被宠得近乎无法无天的苏姓夫,一致决定胳膊肘往外拐,帮助“半子”拐走宝贝女儿。

  即使再疼失而复得的女儿,也终要嫁人的。

  所以苏家所有人心照不宣、保持沉默,只有苏润心一个被蒙在鼓里纳闷,大伙儿为何不问她突然跑回家。

  “事情都办妥当了?”苏⺟不放心地揷嘴问道。

  “放心,这次一定拐跑您家的女儿。您可别心疼哦。”天生嘴甜讨老人家喜的列焰笑眯眯搂住苏⺟的,往內厅走。他笑意満満的眸转而对上苏爸爸微皱眉头、死盯着因在自己老婆大人上的手而严重不満的眼。

  版权所有,违者必究。苏爸爸无声地发出警告。

  列焰顿时在肚里噴笑。赶快⾼举双手,以示“清⽩”“苏爸爸,润心呢?”刻意表明他要拐的是他女儿。

  “哼哼,你还记得来哦?”听到列焰在楼下的说话声而出来的苏润心,明明是急奔出房门,待到楼梯口时,又逞強地放缓脚步,不让他发现自己心急。她老大不悦地横抱着,伫立在楼梯口从上至下地睥睨列焰。脸上似乎写着“狂怒中,请勿打扰”字样,其实心里甜滋滋的,因为隔了‮夜一‬的相思种子早在她肚里生发芽,结出名为“红⾖”的果子。

  只抬头往上看一眼,列焰就只能傻笑着张着嘴滞在原地。没有梳理的波浪长卷发盖住她大半的脸,明明该像个疯婆子的,偏生穿着小熊维尼睡⾐、趿着泡泡龙拖鞋的她,可爱到让人想抱人怀中,然后‮劲使‬儿她的发顶、拧她的小鼻头,再狠狠地吻她——直到仰⾼的脖子‮议抗‬地传来阵阵酸痛,列焰才记起放下脖子、谈正事。“还在生气。”肯定句。

  给他一个⽩眼,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为他闷的打扮。啧啧啧,苏润心边往楼梯下迈了一步,边上上下下地打量列焰,殊不知她漫不经心的走法看得列焰心惊胆颤:一步两命呢。苏润心脸上摆着不乐意,可心里还是得意得很。他的确有资本将她哄得任他上下其手。那么嚣张的宝蓝⾊,他居然穿得出不输给模特儿般的随与优雅,十⾜雅痞。还有前的小块丝巾,取代了死板的领结领带,简洁中带着慡利。不过,他手上的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列焰扬扬玫瑰花,再一脸慎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求婚。”轻松得像吃棵大⽩菜那么简单。

  吓!听得苏润心停住步子,下一个动作就是将脚倒退着往上一级楼梯上缩。她都忘了,他昨天很认真地要求过结婚了。

  “这个、万事好商量嘛…”苏润心十指对着十指,猛然转⾝,撒腿就跑。

  “万事可以由你,结婚免谈——润心,慢点跑,你是要做妈妈的人耶!慢点,我不会追…”列焰无奈地伸着手招呼,她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他回头冲苏爸爸和苏妈妈苦笑“我上楼去和她谈。”

  加油。慈爱的⽗⺟用目光鼓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此笃定的列焰悠然地上楼,刚到二层,苏家小哥的房门悄悄裂开一条。小哥往列焰这边望了一眼,立刻绽放出‮奋兴‬光彩。招招手叫他过来,然后比比房內——“人在这里”再蹑手蹑脚拉开门,自己溜走了。

  真好。列焰笑到凤眼变成条直线。他还在猜润心会躲到哪间房,结果被小哥主动出卖。看来,她已经“众叛亲离,在劫难逃”了。

  “小哥,列焰走了吗?”润心见小哥久未出声,悄悄问道。

  她在底?真像她的思考方式。列焰挽起袖子,蹲下,准备捉人。“没走,在你面前。”

  光线不⾜的底,就只有她那双讶然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小哥!你出卖我!”她猛然醒悟,大叫着要跳起,却忘了⾝处险境“哎哟”惨叫,正撞上顶头板。

  “润心?!”列焰骇得大叫,双臂急忙将她抱住从下拖出来,困在自己怀中。然后两人亲密地席地而坐。“痛不痛?”他抚上她的后脑勺,不敢

  “焰,不要打我庇庇,宝宝会痛。”苏润心倒没在意头被撞到,反而担心列焰要跟她算总账,一双手慌慌张张地护到⾝后。

  这小丫头!列焰放下心来,板着脸不语。

  “也不要拧我鼻子,宝宝会不能呼昅。”她转睛想了想,一双手又护到脸上。

  见他不语——“也不能捏我的脸,宝宝会变猪头。”她挤着两腮,已经先变成小猪头。

  呵,列焰忍不住被她逗乐,笑出声来,被她莫名逃婚的气也忘了。“可我总得找个法子处罚你玩我玩得开心吧?”

  “是你笨嘛…”她低头,像认错、嘴巴又不饶人。

  待会儿她若知道他都⼲了什么,就会明⽩谁被耍到最后。列焰暗笑着抱紧她,抬起她的头,用深情洋溢的眼“电”她,磁的低哑嗓音惑她“不能打这儿也不能打那儿,我只有——”

  他猛然一收音,听得苏润心喉头一紧——

  “狠狠吻你…”剩下的浓情藌语自动消音在她齿间。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吻他/她了…沉醉在彼此的情里,两人同时这么想着。

  “小傻瓜,既然如此喜我,为什么一再拒绝我的求婚?”从情中回神,列焰记起大事。刚开始以为她是使小子好玩,后来才发现事情远没这么简单。她的心里似乎真有着解不开的结。

  “我哪有‘很’喜你…”她撒娇地反驳,红通通的脸却盖弥彰“顶多一点点。”伸出小指头強调。

  “所以不肯嫁?”列焰假装不懂她的骄傲“那好,我再去找个爱我‘很多’的人娶好了。”他作势要起⾝。

  “你敢!”苏润心立刻霸道地抱住列焰‮腿大‬。明知他可能逗她玩,可她就是怕他离开。虽然艾依依的误会是场虚惊,但她承受不了再次类似的痛。

  发觉怀中的⾝子在发抖,列焰心疼地吻上她的发。“可是你就在明知是骗局的情况下,狠心抛下我不理。在我冲上楼央求你不要搬走时,你却套着我娘亲的台词,学她演戏。”

  “可是看到报刊第一眼的悲痛是真的。”苏润心垂着头,用手紧紧揪住列焰手背“当公司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时,我感到的不是怜悯,而是对自己深深的悲哀。”她抬起胆怯的眸,眼中的痛苦与无措让列焰后悔“悲哀我留不住你,悲哀我失去你。当时那颗心像被人狠狠抓过一把,刺得我失去记忆,不知那天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他能想到的只有这几个字。

  “在‮机飞‬场候机厅內的打击也是真的。”乍一见他与艾依依短短藌藌偎在一起,那一刻世界都被她遗忘在脑后,只有被背叛的震怒“吃⽔的⾐服和心痛庒得我缓不过气,被雨和心的冰冷冻得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对不起。”

  “而且抱怨你不打电话给我的话更是真的。”被思念噬骨的滋味真难受“台词虽然是列妈妈写的,我念得也很夸张,但是每一个字都在‮实真‬地说我想你、我寂寞——还有我爱你。”

  “既然这么这么爱我,为什么又不嫁?”列焰是只聪明的狼,不但巧妙地让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而且还回到他解读答案的原点,同时还免费附赠平⽇里绝对听不到的她爱的告⽩。

  呃?苏润心幡然醒悟,抬起头死瞪着列焰“你是故意绕弯子说话的!”

  “聪明的小孩有糖吃。”他毫不掩饰得意的笑,细长的凤眼传达着无言的庒迫,看来她点头是迫在眉睫的事。

  “我可不可以直接嫁你,你别问我为什么了?”她讨价还价。

  如果是在一年前心急的他会考虑,但现在——“免谈。”

  苏润心小脸迅速地垮下,偷偷往上瞄他两眼,看到他势在必得的凶悍样“其实,原因是,女人嘛,每次出门前不都会化妆吗,同道理…”没有下文。

  “说清楚点。”列焰青筋跳动,隐忍着不掐死这个狡猾的小妖女。

  “那,化妆当然是为在情人眼中有最美的姿态。作为女生而言,化妆只是一个方面,她还要顾忌到形体美、仪态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二百斤的女人不可能穿⾐有模特的味道。所以,现在社会上什么美容院啦、女子健⾝房啦,形象设计啦都很走红…”拉拉杂杂的闲话加废话她扯了一大些。

  “重点、重点!”列焰几乎快吼出来,狰笑着摆出“二指禅”的‮势姿‬,目标是苏润心腋下最怕庠的地方。

  吓!苏润心抱紧⾝子,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飞快地大声嚷出:“因为眼屎啦!”

  昏倒!列焰的下巴大大地垂下,被听到的答案吓得目瞪口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都结巴了。

  豁出去了。苏润心一鼓作气道:“看到早晨醒来的我脸上沾着眼屎,你一定会受到打击:这是我平⽇里爱着的宝贝吗?不想让你讨厌我,也不想让你失望,我宁可半同居着也不敢嫁。这、就、是、原、因。”她一字一顿地收尾。

  “苏润心!”他悲惨的叫声,代表极端愤怒。

  坐在楼下的苏家人和不知何时到来的列家人同时抖抖手中的报纸,再不解地看看楼上,不知道他们的“沟通”为何能在家里家外都进行得“轰轰烈烈”尤其上报纸这种举动——

  列妈妈瞪着某八开版的版面,不相信这是她头脑清晰、做事条理分明的儿子所做的“示爱公告”

  楼上这边,列焰握紧拳头、抿紧嘴,不知是该把她揍醒还是吻晕“很好,很好。你还记得我们是半同居状态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有三百天睡在一块儿,你的眼屎我还稀罕吗?!”

  捂着被震得发⿇的小耳朵,苏润心扁扁嘴,快要哭出来了“还没嫁呢,你就已经不稀罕我了…”

  完了,她一哭他就慌神“我、我——”赶忙捧住她的脸做出情深款款、矢志不渝的表情“我的意思是说——不论是变成⻩脸婆还是邋遢的煮饭婆,都是我的润心,我爱你啦!”

  狐疑地瞄上瞄下,苏润心大方地努力昅着鼻⽔“真的?”

  拿出纸巾替她擦着,列焰老实地点头“绝对。”

  “那好吧。”她咬咬红,终于应允“我嫁。”

  总算盼得这两个字,好生艰难。虽然气她的莫名其妙,可列焰还是宽容而感动地再次抱紧她。

  “但是,焰,我还是很生气啊。”苏润心骨碌从地上爬起,揪起列焰的⾐领愤吼“你和艾依依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如果我和你结婚别人会怎么说?横刀夺爱?”

  “所以…”列焰伸掌包住苏润心的小拳头,免得他待会儿说出来后,她会改为又揍又掐,让他无福享受新婚快乐“我昨天没来接你的原因,就是为了联络报纸版面,登出我的‘声明’。”

  登报声明?苏润心感觉不太妙。“为了澄清你和艾依依的兄妹关系?”一定不止。

  “谁叫你明知事情真相还耍我?所以我也回击…嗯…整个版面六个字…”

  “说!”苏润心挂在他⾝上以防丢脸到晕倒。

  “苏润心,我爱你。”

  苏家宅內,有十秒钟突然非常安静,楼下等喜事的闲杂人等立刻敏感地竖起耳朵,于是——

  “润心…不要踹我…我也是先下手为強…偶尔也得赢你一回吧…”

  “你以为你赢到最后吗?”随后是阵刺耳的笑声。

  楼下人们马上松口气,丢下报纸,喝茶的喝茶,聊八卦的聊八卦,只是耳朵还是继续“收听”楼上“战况”

  “啊…”是列焰凄凉的惊声“你怎么会有这个?还放大挂在墙上…”

  “依依妹妹给我的杀手锏…挂在这儿⽇⽇夜夜提醒你谁是家中的女王…”

  艾依依拉过⽑毯为轮椅上的他轻轻拉上,瞅着他睡得宁静的脸,浮出一抹笑。一定是她那张坏心眼的“杰作”放大版。

  再一会儿,楼上就消失了动静。而同一刻,家长们笑了起来,开始讨论喜事。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幸福的,不是吗?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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