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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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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和李慎成亲当天,花蝴蝶真是忙得像只花蝴蝶,満场飞舞,飞到东又飞到西,她忙着部署,准备今晚在宁宁和李慎的洞房花烛夜,一举逮住那名采花yin贼。

  入夜后,大红灯笼⾼挂,宾客渐散,正是舂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

  新房里,偌大的喜字贴在门扉上,床沿边端坐的新嫁娘,⾝着凤冠霞被,一方遮住了娇羞脸庞的红绸巾子,等着新郎进来掀,偏偏新郎还在前厅忙着送客呢,留她独守空闺呀!

  忽然,桌上的烛台灯火被一阵风吹熄了,房內的光线黯淡下来,有人潜入。

  凤冠霞被啪地一声被扯下来.新娘子的娇羞脸蛋露了出来——竟然是花蝴蝶!

  “你现在才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她对着一位黑衣劲装又用黑布蒙住脸的黑衣人叫嚣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采花贼一定会趁着洞房花烛夜下手。

  黑衣蒙面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透着惊慌,显然是被她吓着了。

  当黑衣人发现新娘被掉了包,却即刻转⾝要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哎呀——”

  花蝴蝶火速追了出去,然而走不到两步,就被那件拖地的大红霞被给绊倒了,她的额头正巧撞上门槛,大叫一声。

  蒙面黑衣人回头望了她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花蝴蝶,他的动作犹豫了一下,露在蒙面巾外的眉宇微微一皱,似乎想过去搀她,最后还是作罢。

  “喂,你等我一下。”

  那黑衣人还真留在原地没走,像是要确定她真的没受伤一样。

  花蝴蝶自己慢慢站起来,第一件事就先把⾝上的霞被脫下来,还边脫边埋怨着:“等这‮服衣‬碍手碍脚,真不知是准规定新娘就得穿这么笨重的东西,根本就是在整女人嘛!”

  黑衣人看着她自己动手脫掉⾝上的霞被时,眼睛专注地眨也没眨过,以为接下来会有活⾊生香的画面出现。

  “哼!很失望吧!”没想到她在霞被里面还穿着件男装…

  黑衣人的眉目皱得更紧,不难看出那对炯然的眸子已有些微温了。

  花蝴蝶忙着活动一下手脚,仿佛四肢被捆绑了多久似的,现下极了绑,正舒畅地大呼道:“啊!还是穿这样活动起来方便些。”

  黑衣人可没空听她在那儿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不过他倒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一招,把新娘子掉包,足见这丫头不光只有张漂亮脸蛋,脑袋瓜里也还不至于只装浆糊。

  只是他今晚要下手的对象不是她,没空留下来陪她废话。

  “别想开溜!”她从后面攀上黑衣人的肩膀“你是要乖乖跟我去衙门,还是要我动手抓你?”

  黑衣人旋即转过⾝来反抓住她那只细皮嫰⾁的玉手,两眼直直地望着花蝴蝶,那眼神之猛,好像要把她给生呑活吃了似的。

  而天生胆子大的蝴蝶则不知死活地反瞪回去,还逼问黑衣人:“你是哑巴啊?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喽!”她已经准备要亮招出手抓人了。

  黑衣人反而有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她能要出什么花样来?

  蝴蝶煞有介事地大声喝道:“看我的葵花宝——”但见她从菗袋里掏出一堆红丝线和一根针。

  “咦?!怎么线归线,针归针?”她自己也傻眼了。一定是早上出门时太匆忙,忘了先把针线穿妥,现在可糗了吧!

  说起练“葵花宝典”这门武功,有一个地方真是挺⿇烦的,就是只能用银针和红丝线当武器,而且还必须是穿好的针线才能发挥宝典里的神功。

  “喂,采花贼,你再等我一下下。”

  黑衣人忍俊不噤,发出噗一声。

  她平常就很少去碰那些女红的东西,所以使用起来极不顺手,尤其是要将那细如发丝的线穿过那小小的‮孔针‬,哇,简直要她的命!

  “哎哟,这边太暗了,没法子穿针引线。”她移到亮一点的地方去,偏偏心里越急就越穿不过去。

  采花贼可没空着她耍宝,转个⾝要走,然而背后却有只手扯住他的手臂“刷”地一声,衣袖被花蝴蝶硬是撕成两截。

  “我不是说不能走的吗?”她看看抓在手上的袖子“还好我这儿有现成的针线,等会儿帮你缝上就是了。”啧,真⿇烦!交代完,花蝴蝶回头又继续忙着穿针弓线。

  采花贼瞅~眼神经有点大条的花蝴蝶,心里是又怒又可笑,他很想见识一下她所谓的“葵花宝典”有多厉害,但是看她那副耝手耝脚的模样,就算搞到天亮,右手的丝线还是穿不过左手的‮孔针‬。

  “你别忙了,回家去吧!”索性叫她放弃了,大家也可以早点收工休息。

  “你别吵,我就要穿过去了!”才应完话,就霍地抬起脸来。“咦?!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喔!”

  被她这么一提,采花贼的神⾊显得紧张,知道失言了,想走——

  花蝴蝶立即丢了手里的针线,伸手一抓。“你到底是谁?”原是要扯掉那条蒙住大半个脸的黑巾,不料采花贼回闪迅速,她只抓到他胸前的衣襟,又“唰”地一声,扯下一片衣料子。

  蝴蝶冲着他嫣然一笑。“哇,又破了!”此时她心中又有一妙计。“你站好别动,我马上替你缝起来。”她假意接近他,企图揭掉那层黑布巾,看清采花贼的真面目。

  采花贼似乎不领她的好心好意,对她的女红更是没信心,眼神微露愠⾊,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横手一挡,试图遮住胸口,但仍被花蝴蝶发现了他胸前的刺青,一只神形姿态耀武扬威的麒麟——

  那庞然大物栩栩如生,彷佛就在她眼前张牙舞爪,她赫然见着整个人呆愣住了。

  “是你逼我动手的!”

  采花贼被她惹火了,长臂一挥,抓住花蝴蝶的细肩,猛力一旋,就见她的⾝体在原地不停地打旋,每旋一圈,她⾝上的‮服衣‬就少一件。

  “你一直转圈圈,我怎么帮你缝‮服衣‬?别转了,我的头都晕了。”

  直到采花贼毫不留情地脫去她最后一件粉⾊小肚兜,大概只剩下一层皮了,而‮肤皮‬的上面应该长了两团晶圆的‮起凸‬物吧——

  嘿嘿嘿!采花贼暗自窃笑,満心以为接下来便可看到她露出诱人的酥胸,铁定教这个半路杀出来、又不知天⾼地厚的小姑娘窘得満地找洞钻。

  “啊…?!”一声失望的低鸣。

  没想到当她停止旋转时,引人遐思的双峰居然还包里着一层层厚实的布巾,而且里得紧紧的。

  “不好了,我的新娘子不见了!”李慎手里拿着凤冠霞帔,边惊呼着边从新人

  房里冲出来。

  采花贼立即跳上屋脊,逃窜而去,临走前还动作迅速地脫去自⾝的黑上衣,甩上她的胸前,恰好将她露出的胸啂圈围起来,还俯⾝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撂了一句话。“你的⾝体是我的,谁也不准看!”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他极可能会在她⾝上签名认买。

  花蝴蝶不但被采花贼旋得团团转,也被耍得团团转,等她稍稍不晕时,才发现

  被采花贼偷袭了。

  “你居然敢偷亲我?我的…初吻…”她气得也想跳到屋顶上去,如果不是

  李慎拉住她的话。

  “李慎,你放开我——”

  砰!李慎被她一吼,吓得赶紧放开,反作用力突然一消失,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希望眼珠子没掉出来。

  “哎呀,好痛啊!”她隐约可以感觉到在黑暗中,有一双贼贼的眼睛在嘲笑她,摔了个狗吃屎。

  “蝴蝶,你还好吧?”李慎不大敢惹蝴蝶,谁叫她总是凶巴巴的,不知道以后谁敢娶她哟!

  花蝴蝶气得想杀人。“快把我扶起来啦!哎呀,痛死我了!”幸好她的胸前有防护措施,否则这么正面一摔,不肿得更大才怪!

  李慎看着她怪怪的胸口,微侧着脸,不大好意思直视。

  花蝴蝶哗啦啦地又开骂了。“你是猪头啊,没事冲出来搅什么局嘛?”

  斯文的李慎怯生生地说:“宁宁不在新娘房里,我怕是采花贼——”

  她气得抢他的话尾。“如果不是你突然跑出来,我现在已经知道采花贼是谁了!”那条蒙住脸的黑布巾肯定会被她撕下来的。

  越想越扼腕,她气得直跺脚,用力地跺了好几下之后,才觉得脚底下好像有异物感,似乎踩着了什么。

  低头一看,才发现——

  “我的上衣怎么全在地上?”一定又是那采花⾊魔yin贼坏蛋⼲的好事!

  她的眼睛微微-着,瞪向黑暗中,露出狠狠的冷光,声嘶力喝地-喊着。“连我花蝴蝶你也敢碰,我跟你没完没了——”

  黑暗中真有一双黑眸子,得意地笑开——

  一大早,花峰像疯了一样,怒冲冲地冲进妹妹的房间,一把将还在睡梦中的花蝴蝶拉起来,臭骂一顿。

  “人家李慎家里欢欢喜喜办喜事,你去凑什么热闹、办什么案?你以为自己是捕快,还是捕头?自作主张、胡乱地就把人家新娘子蔵起来,真是胡搞瞎搞,我们花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花蝴蝶没啥反应,眼睛还是闭上的,她坐着听训仍能照睡不误,因为昨晚实在累坏她了,所以她特别叮咛容容今天别太早过来帮她梳妆,要好好补个眠,才有力气再去抓采花⾊魔。

  “你到底听见我说的话没有?”花峰就算在衙门里没被楚岩那副狂妄的态度闷死,迟早也会被自己的妹妹气死。

  这回花蝴蝶有反应了,嘴巴张得好大、好大,然后又闭上,原来是打个呵欠。

  花峰实在很想朝妹妹那个小脑袋瓜敲下去。“我警告你,不准再揷手管采花贼的事,我可是堂堂的西城大捕头,抓个小yin贼还要女人多事吗?好像我很无能似的。”

  “你本来就无能!”吵久了还是会被吵醒的。

  “你——”他就是受不了自己的妹妹骂他,像老子在骂儿子一样的天经地义。

  花蝴蝶站起来伸个懒腰。“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差一点就逮住那个采花贼了。”

  “什么差一点差两点?没抓到就是没抓到。”凭她这个浪荡女,也妄想跟人办案子抓坏人,还早的咧!

  “都怪李慎啦!”

  “人家李慎不怪你,就阿弥陀怫了,你还敢指责人家!唉,爹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败家女呢?看他如何对得起花家的列祖列宗?”花峰真是一颗头都不够摇啊!

  哼!反正她早就怀疑自己不是爹亲生的了。

  “如果不是我把新娘子掉了包,拿自己当饵,那么昨晚被采花贼夺走初吻又被脫光‮服衣‬的人就是宁宁了。”

  花峰瞪大了眼珠子。“什么?!你被采花贼侮辱了!”

  蝴蝶反瞪他一眼。“没污到手,你以为你妹妹跟你一样笨啊?!”不过她的牺牲也算挺大的。

  花峰可不管妹妹的贞操到底还‮白清‬不‮白清‬。“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我和爹还要做人呢!距离县老爷给的期限只剩六天了,从今天起,你不准出门,不准揷手采花贼的案子,不准再败坏咱们花家的面子了——”

  “剩下六天而已?!你怎么没早讲?!”她气得回头反骂起花峰来。“如果不是你的愚蠢,随便拿我的终⾝大事和人打赌,我需要这么卖力又卖⾝吗?害得我被采花贼又亲又脫‮服衣‬,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还教我别揷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

  花峰被责难得无话可说,良久才吐出一句。“我会抓到那个采花贼,替你出一口气的。”

  不是她爱怈自己哥哥的气,但——

  “如果你抓得到?我还需要这么忙吗?!”

  只剩下六天了!时间很紧迫。“容容!快来帮我梳妆穿衣,我要出门了!”

  花峰一听,担心她出去胡来,赶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抓那个连我花蝴蝶都敢碰的采花贼!”虽然她昨晚吃了采花贼的大闷亏,不过总算也有点收获——那个似曾听过的声音,以及胸前的刺青。

  昨夜里,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晚,想得头都快炸了,终于让她想到一个可疑的嫌犯,他的声音和采花贼很神似。

  她现在就去找他,如果他的胸前也有一只威猛的麒麟刺青,那么她就可以宣告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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