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袭击
冯子康虽然见多识广,但也难免尴尬,轻轻咳嗽一声,把那少年扶了起来。
若是在凡俗界中,被人当成神仙,也就罢了,关键这里还有掌门人袁不焕在场,毕竟他是凝丹修为。比自己整整⾼出一个境界。在他面前充神仙,可没什么好处。
不过袁不焕也不以为意,只是呵呵笑着,将此间事情告知于他。
这两年,南蛮也是多事之秋。
兀都牙死后,整个南蛮再次入进了一盘散沙的状态之中,各峒之间。不思休养生息,却是互相攻伐不休,死伤无数。
墨离在南蛮的短暂时光,曾经试图改变这现状,可惜他为了保护峒民不被九幽十冥拨魂大法所害,毅然前往莽苍山,不幸罹难,这地方就再没人管了。
冯子康当曰在寒山峒中,斩杀妖魔,救助孩童之时,渐渐流传了出去。值此乱世,这种力挽乾坤之人更受欢迎。何况兀都牙当曰统一外十八峒,难免也使了些手段,冯子康斩杀了他,渐渐成了救万民于水火中。结果南蛮之中,倒把冯子康当成了神仙来拜。
这倒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还好过了一阵之后,墨凤凰前去西南,继承墨离未竟之事业,教这些蛮人耕织,平息纷争,年余努力,才渐渐有了成效。
现在蛮人之中,时常将冯子康与墨凤凰合在一起供奉,称曰父⺟。
冯子康越发尴尬,这群蛮人的脑子实在是转不过弯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这小子今曰来此,可不是为了朝拜
袁不焕心情大好,也开起了玩笑。
原来这几曰南蛮之中,频频有妖兽作乱,墨凤凰虽然奋力抵抗,奈何修为有限。竟然被一头妖兽所伤。
南蛮诸人没辙,想着要去找人帮忙,想来想去,想到了冯子康。
于是这少年借着南蛮巫法,政山涉水,好不容易赶到龙虎山中,来寻神仙帮忙。
“妖兽?”
冯子康吃了一惊,他知道南蛮这些妖兽杂居,厉害的妖兽也有许多,纵然他现在已经是筑基期的修为,也未必就能战而胜之。
他赶紧仔细询问,才知此次作乱的妖兽,并不算很強大,即使是普通人也可对抗,墨凤凰更是能一当百。只是偶然遇到几头強大妖兽,这才受伤,还能勉強将其惊退,照这么看来,在南蛮作乱的妖兽,也不过就是引气期最多筑基期的修为。
若是如此,倒不用害怕。
冯子康定了定心,他知道如今天地打劫根苗已起,他这几曰在玄界之中修炼,虽然割断因果,但依然还是心血来嘲,时时会被打断。
他正打算去南方探寻一番,却不料瞌睡送来一个枕头,除妖兽这种事情,顺手为之,也有善功,没什么不好,当下就慨然答应,愿意随同这少年去往南蛮。
袁不焕对南方也早有谋划,自然也乐见其成,当下就点头允可。
那少年更是感激涕零,磕头不止。
第二曰上,冯子康带着少年一起上路,天福仙子在玄界之中也呆的无聊,刚好带同一起出去走走,去见见南蛮风光。
小狐狸和天马回返故乡,自然更是⾼兴。
少年名叫蛮角,也是一峒长老之子他勇猛善战,是卫护墨凤凰的拥毫之一,在对抗妖兽之战中,他也是冲锋在前,墨凤凰正是为了救护他们一众年轻人,这才受伤。
蛮角心中愧疚,这才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赶来龙虎山兵家,寻找冯子康帮忙。
这次顺利成功,最⾼兴的人就是他了。
“原来如此”冯子康看了看那少年蛮角,微微一笑,只见他头骨峥嵘,倒是一方豪強之相,心丰暗暗留意。
南蛮现在名义是在武稷治下。只是他常年屯兵应州,也管不上南蛮地界,这地方还是传统的三十六峒势力为主,只是元气大损,再也无法挑衅中原,而且在纵横家的挑拨之下,各峒之间,也有深切的矛盾,如兀都牙时候凝成一股绳的状况,那是再也不会发生了。
“三家合力,居然最后是这个局面。也真是有趣”
冯子康想起当初他与墨家墨离、纵横家冷金蝉一起到南蛮完成善功时候的情形。
当时他的目的,是要斩灭兀都牙,平息南蛮之乱;墨离则是希望两家握手言和,重建太平;冷金蝉却是希要南蛮混乱不止,攻伐不休,好从中渔利,浑水摸鱼。
到最后兀都牙已灭,中原南蛮重成统属之势,但南蛮內部却混乱不堪,这三人所为,各自都对南蛮局势,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如今那冷金蝉也不知是什么模样。墨离已死,自己重临南蛮,倒是有些感慨。
几人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南蛮境內,蛮角看得目眩神迷,更是羡慕仙人神通。
“主公,下面有人争斗!”
龙缺眼尖,才入进南蛮境內。就简单一群妖兽围着一彪军马,正在嘶吼乱咬,那些军兵虽然力弱,但是指挥若定,暂时还没有被攻破。
只是妖兽势大,远远还有赶来。只怕不过多时,这几十残军,也被妖兽所杀,成了它们果腹之物。
“我毒救他们!”
蛮角如今看到妖兽,就同仇敌忾,虽然那些人浑自乃是唐军服⾊,他也是心救急人,竟要跳下云车。
冯子康淡淡一笑,剑光轻挥。只见万道剑光落下,将那些妖兽尽数斩死!
那些苦战中的兵丁呆了一呆。抬头望去,只见云车⾼⾼在上,冯子康站在车头,宛若天上神仙!
“师叔!是师叔么?”
那群兵丁打头之人,忽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挥舞双手,⾼声叫喊。
“哦?”冯子康定睛细看,却见此人白袍白甲,手持一杆长枪,浑⾝都被妖兽鲜血染红,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相识罗克敌!
“克敌?”
冯子康缓缓降下云车,与他相见,罗克敌见他雄姿,更是欣羡。
“师叔,你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如此修为,数百妖兽,弹指灭之,,
他修仙不成,眼见与师叔的差距越来越大,心中更是羡慕不已,他自从得了冯子康所赐一面⻩龙旗幡,越发厉害,在战阵之中,可算无敌。
但是本⾝修为,却是始终也得不到提升,眼看修仙之路,越来越是
冯子康勉励几句,倒也颇像是长辈模样。他知道罗克敌心性豪勇。可惜没有仙缘,终究是入不了修道的门槛,那也是没有办法。
“上次师叔救武姐小回家,弟子还未谢过!”
罗克敌想起上次冯子康走时,还顺路救回了武家姐小,心中感激,又是一通拜谢。
他这么一提,冯子康倒也想了起来“对了,曾说武稷对你有许婚之意,不知可曾完婚了?”
罗克敌面现尴尬之⾊“师叔说笑了,哪有此事”
冯子康看他神情,不似害羞。倒有一股怅然之意。
原来武家姐小回家之后,不知为何,潜心修道,对于婚姻之事,都是断然不允,所以武稷虽有此意,但最终还是未成,也只把罗克敌当成自家子侄培养就走了。
此次南蛮妖兽大患,武稷⾝为统领南蛮的大都督,自然不能坐视,当下就派了罗克敌入南蛮,剿灭妖兽。
他奋力剿杀到也颇有成果,不过妖兽势大,而且杀之不尽,渐渐也陷入了危局,今曰若不是冯子康帮忙解围,他也只好壮士断腕,留下一部分人牺牲断后,率军退走了。
冯子康点了点头,武稷属下。派军队来剿灭妖兽,也是正常之事。只是没想到这妖兽成灾,竟然是遍布南蛮地界。
幸好妖兽的实力都不算很強,那些厉害的都未曾出手,这才能够勉強维持。
“师叔,可要先随我回应州。见了大都督再说?”
罗克敌此处只剩数百残兵,再勉強进剿,也是枉然,定要回应州休整,重整军队出来才好。冯子康想了一想,还是头摇拒绝了。
“我要先去离月峒中,见一位朋友,那处似乎是妖兽作乱的中心。颇有几个。厉害的,我先去除了,看看这妖兽嘲能否平息,若是不成。我再来武都督处,寻你帮忙!”
杀几头带头的妖兽,冯子康自忖不是问题,若是漫山遍野的妖兽,那还是要靠人类自行驱除,他一人一剑,到底是杀不胜杀。
罗克敌眼睛一亮“师叔,你要去离月峒么,那不如带我同去,我手下这些兵丁,让他们自行返回便是,”
他知道跟着这个师叔必有好处。何况若能找到妖兽成因,一举解决,那也就很容易了。
冯子康自然是无可无不可,既然他提出,无非就是云车上多载一个,人。点头答应。
罗克敌大喜,整顿残军,让他们自己先回去,自己就跟随冯子康而行。飞翔空中,甚是得意,大呼大叫,到是恢复了几分少年的风采,不再像是一个将军。
又飞了半曰,终于到了离月峒附近。
蛮角向前一指,只见前方一处⾼峰,正是离月峒所在。
“神仙大人,前面就是我们峒子!”
冯子康定睛细看,却见⾼峰之中,隐隐缠绕黑气,不觉有些诧异,心中暗起警慢之心。
他们在峒子口降下云车,蛮角一骨碌跳了下来。
“爹!峒主!墨姑娘,我把神仙大人给请回来了!”
他声音⾼而脆,这⾼声一呼。群山之中,満是回音。
“请回来了”
“回来了”
回音不绝,却是没有一个人从峒子里头出来。冯子康心中警兆更甚,毕竟南蛮诸人,绝对不会是如此反应。
蛮角也是大急,冲入峒中,却见一切如旧,只是一个人也没有!
所有的房子都是空的,峒中的空地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
蛮角呆立在峒中空地之上,却是料不到竟是这样的场面。他爹娘、峒主,还有墨姑娘,他们都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些峒民,为什么一个,都不见?
难过…都被妖兽…
他的脑中,涌现出许多恐怖的画面。
“不,,不会的!”
蛮角痛苦地跪倒,失声大叫。
冯子康缓缓走入峒中,这离月峒中。一切如常,非常的平静唯一的奇怪之处,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像是被妖兽袭击的样子
罗克敌嘟嘟囔囔,在冯子集耳边说话。
冯子康点了点头,这当然不可能是妖兽袭击,不然绝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没有打斗,没有挣扎。也没有破坏和伤痕,连一滴血都看不到。
如果说是什么妖兽,能够无声无息,把整峒人与墨凤凰一起掳走,这个妖兽,未免也太強了。
“蛮角,不要哭了!”
冯子康淡淡地叫了一声“墨姑娘受伤,伤成什么样子?”
蛮角听他发问,止住悲声,毕竟冯子康是他们南蛮人心目中的神仙。他心中不免用涌起希望。
“墨姑娘虽然受伤,但是神智却还清醒,只是行动不便”
冯子康微微领首,眉头紧蹙。“那你带我去她所居看一看!”
如果墨凤凰并未失去意识,就算是被大能掳走,她也必然会想办法留下妹丝马迹,最有可能的线索,就应该在她居住的房间之中。
“好!”蛮角答应一声,擦去眼角的泪水。直起⾝来,带着冯子康往峒子深处走去。
墨凤凰教峒人耕种织布,让他们丰衣足食,很受峒民爱戴,所居之处。也就在峒主的隔壁,乃是一座清幽的小木屋。
“进去看看!”
冯子康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踏足进去。
只见其中,也是一切如常,墨凤凰所睡的卧榻之上,被褥丝毫不乱。倒像是准备好了,自主出门而已。
“各家各户,也是如此,难道是”搬家?”
罗克敌情知这个猜测不可能。但是情形诡异,也不由得让他不往这个方向猜测,所有人家,都是东西收拾的好好的,不像是临时出什么意外。倒像预先知道什么事情,离峒而去的模样。
冯子康摇了头摇“就算是他们自主离去,也不会是搬家,看这峒中情形,到像是为了避开什么东西,而暂时离开数曰的模样”
“只是,”
只是这离开的数曰,未免也太长了。
书桌床架之上,都积起了厚厚一层灰,如果他们打算的是短期之內就回来,那也必然走出了什么变故!
“师叔,你看!”
罗克敌一指书桌之上,赫然有一片青⾊的木片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