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野性本能
重物拖动的痕迹十分明显地朝着林子深处蔓延，不一会儿痕迹却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然，这是在一般人看来而已。在布瑞这种行家里手的眼里，这种拙劣的隐蔵痕迹的手法简直就是猎人培训初级班的水准，完全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
“船长，这里的痕迹是被掩盖了，估计只是一种迷惑而已。”布瑞指了指地上某一处的很平常的断裂的树枝，对着海雷丁说道：“虽然对方手法不怎么样，但做得却很用心，不过他们弄出的动静太大，痕迹太重！不可能一整路都这样掩饰，所以我推测…”布瑞指了指这个痕迹延伸方向的一个侧面，接着自信地说道：“只要我们往这个方向追一段路，那么我们就能再次遇到他们尚未清理的痕迹。”
“那还等什么！快追啊！”海雷丁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果然不出布瑞的预料，众人追了一段路后，那些痕迹又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对方的手笔果然十分大巨，为了清理出道路，他们不惜砍到了沿途一切的树木，并且为了方便贵重仪器的运输，还平整了地面，使得一条马马虎虎的小道出现在了这个原始丛林的深处。
这下子不用什么专业眼光了，只要是个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追！”海雷丁一声令下，赛跑比赛开始了！
道路是笔直的，而且被清理得很⼲净，于是众人原本用了4，5天时间才走完的路程，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內，就已经被踩在了脚下，大海已经遥遥在望了。跑到了海边，这里还有着海军营地的残骸，甚至连火堆都还没有熄灭，极目远眺海的尽头，那里一个船队的旗杆还有没完全的消失不见。
“该死的！就晚了一步！”海雷丁愤愤地一脚踢飞了自己⾝边海军尚未撤走的帐篷，不甘地喊道。
“船…长！”小海丽清脆的长音响起，顿时昅引了海雷丁的注意，海丽站在海滩的拐角处，挥着手大喊道：“我们的船在这边！”
什么？海雷丁急忙朝着海丽跑了过去，转过了沙滩的一个礁石林立的拐角处，发现一艘熟悉的船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难道我们停船的地方和他们只有一崖之隔？海雷丁无语地看着那个亘在海岸边⾼⾼的峭壁。
来不及多想，海雷丁冲进了自己的营地中，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对着目瞪口呆的众留守海贼下令道：“速度整装，我们立刻出发！快！”
海上的追逐战展开了，这时，黑珍珠号优越的性能尽显无遗。海军的舰队虽然提前出发了好一会，并且是顺风行驶的，但黑珍珠号的速度无疑更胜一筹，没有太久，这个舰队就再次暴露在了海雷丁的视线下。
和海雷丁打海战？敢于做这一件事的人在这片大海上并不多见，即使他们是海军，即使他们拥有的是一只舰队的实力，但只要没有大将带队，他们和海雷丁的接触，只能是自寻死路。而现在，这列海军居然还敢分出两艘战舰，掉头减速，气势汹汹地似乎是企图拦截住黑珍珠号。
“是弃子吗？企图拖延时间？”海雷丁站在船头看着对方阵形的变动，带着询问的口气自言自语道。
“也不一定，搞不好他们是打着消灭我们的想法前来的！”威斯东嘴角带着一抹嘲讽似的笑容，看着渐渐拉近与黑珍珠号距离的两艘军舰，以及上面露出的黑漆漆的炮口。
“布瑞，海丽！”海雷丁伸出一只手，蜷成筒状，放到自己眼前，眯起另外一只眼，对着海军舰队的主队列估算着距离，同时挥了挥手招呼二人过来。回过头看着不明所以两人，微笑着说道：“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我决定让他们的船全部停下来！”
“哦，”布瑞挠着脑袋应了一声，然后不解地问道：“距离还挺远的啊，船长！你打算怎么做呢？”
“嗯，怎么做吗，就看你俩的了！”海雷丁脸上突然带起了坏坏的怪笑，说道：“总之，你让他们停下来就可以了，当然，要能把一切抵抗力量清理⼲净的话，那是最好的！”
布瑞的脑袋显然转不过弯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当他还在想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他心中突然有了不详的预兆，于是急忙大喊：“船长，你想⼲什么？”
“保持势姿！准备好了！走！”海雷丁单手举着布瑞，摆出了一个投掷标枪的标准势姿，然后狠狠地将布瑞顺着自己估计轨道，朝着远方的军舰上抛去。布瑞无辜地惨叫着，成为了史上第一个空中飞人，飞向远方的军舰，随着他惨叫声的越传越远，中半空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布瑞成功地一头扎进了目的地的甲板上。
“很好！成功了！”海雷丁一拍手掌，⾼兴地说道。
“船长哥哥，海丽也要飞！”海丽似乎并不知道这种做法的危险性，以及其是一种少儿不宜的游戏，反而十分开心地拉着海雷丁的胳膊吵闹着。
海雷丁用同样的动作，但却很温柔地举起海丽，轻轻地说道：“海丽，准备好了吗？要飞了！”说完，海丽也被他掷了出去，翱翔在天空的海丽，就像一个只会出现在少年梦中，最为活泼美丽的小精灵。伴随着一路银铃般的欢笑声，海丽也成功的到达了目的地，翻了几个漂亮的空翻，成功地落在了甲板上，和布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海雷丁拍了拍手掌，转过了⾝，看着自己一头黑线的手下们，假装不悦地板起了脸，吼道：“愣着⼲啥？准备战斗了！”
与此同时，海军军舰上。
“是的，少将阁下！保证完成任务！”一个⼲练的男子对着电话虫喊道。放下电话虫，男子狠狠地昅了一口叼口中的两只大巨的雪茄烟，呼出了浓浓的一阵白雾，他的⾝体在烟雾中若影若现，能看清的，似乎只有那比烟雾更白的头发。
“咳咳！上校阁下，咳，那艘船逼上来了！”一个士兵推开了门，却被満屋子浓浓的烟气呛得直咳嗽，一边強忍着不适一边报告道。
“知道了！”上校走出了由自己制造的烟雾，来到门边，下令道：“先不要动手，看看情况，如果对方只是凑巧路过的话，就扣庒住他们，等到主舰队走远了，再放他们离开。”
“可是上校！少将的命令是，消灭一切目击者！”士兵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这里，我做主！”上校递过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后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谁有疑问的话，就告诉他们‘不要来妨碍我！’。”说完，转⾝就走，心中想到：德雷克不过只是我的同期，居然现在也混成了将级，真不知道那些家伙脑袋里想的什么，竟然让我来协助这个家伙行动。
士兵只能无力地看着他伴随着不断呑吐的烟雾远去的⾝影，以及他⾝后那把奇怪的叉状武器。
这时，突然船上的瞭望手大声的呼喊起来，声音之中充満了恐惧：“看，是海贼旗！这是…巴巴罗萨·D·海雷丁！”
“什么，什么？”所有人都呆住了，片刻之后，全部涌到了船边，看着远方船上空飞扬的旗帜，虽然希望渺茫，但大家还是寄望于瞭望手出现了错觉。但是，遗撼的是，黑珍珠号的逼近，无情地击碎了所有的幻想。顿时间，海军们变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起来，恐惧让他们忘记了一切，包括自己是勇敢的海军士兵这个事实，海雷丁的凶名已经传遍了大海，人们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这个食人魔王下一餐的佐酒料。
“镇定！”一个镇静的声音大声地喊道，在这个慌乱的时刻，这一声喊叫犹如黑夜里的明灯一般清晰，所有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声音来源看去，出声的人是他们的直辖长官，人称“白猎人”的海军本部上校斯摩格。他站在船的最⾼处，愤怒的看着混乱的人群，大声地呼喊着：“慌什么？怕什么？他只是个海贼！也只是个人！我们是谁？我们是英勇的海军士兵！击败一切敌人，保卫和平和正义，是我们的天职！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
“可是上校，对手可是巴巴罗萨·D·海雷丁！他可是屠戮了整整一个家国的人！”一个士兵试图解释些什么。
“是的！”斯摩格点点头，继续说道：“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更要去击败他，为了正义！也为了我们自己！奋勇杀敌才能拥有生机！难道你们认为投降了，他就会放过我们吗？不可能！”
“杀掉他，为了正义，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也为了名扬四海！”
听到斯摩格这么明显的煽动，不少海军士兵动心了，因为他们想到自己并没有见过海雷丁的实力，也许那只是其他人的吹嘘，而海雷丁实际上却不堪一击。只要击败了他，自己就会前程似锦，声望和财富，各种升迁的机会都会滚滚而来。富贵险中求，大部分士兵都动心了，美好的幻想冲淡了恐惧，士气仿佛突然地回到了他们⾝上，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欢呼起来。在这种气氛中，那些还在犹豫和恐惧的士兵也被传染了，跟着众人呼喊起来，一时之间，狂热的气氛笼罩在海军舰船之上。
几分钟以前，黑珍珠号上，众人并没有显得太过紧张，除了几个必要的岗位外，大部分人都懒懒散散地歇着，甚至还有人围拢在格拉姆的⾝边打牌，博赌着，完全没有把即将到来大战斗放在眼中。
“船长，他们入进射程了！要开炮吗？”只有尽职的炮手一直在观察着对方的行动，当目标很明显的暴露在自己的炮口下时，便对着海雷丁大声地汇报道。
“等等，他们好像也没有开炮！”海雷丁偏过脑袋，疑惑地朝着威斯东问道：“难道他们想活捉？”
“船长，我们好像忘了把旗子挂上了！”威斯东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海雷丁抬头一看，果然，自己那原本应该迎风招展的旗帜没了有，只剩下光秃秃的桅杆立在那里。“升旗啊！还愣着⼲什么？”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小弟们一点也不机灵，于是恨铁不成钢，惋惜地摇着头说道。
代表着海上最恐怖的人之一的巴巴罗萨的旗帜一升起，对面的海军船队上立马传来了阵阵的骚动，就连在黑珍珠号上的众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看起来，我的威慑力也挺不错的啊！海雷丁沾沾自喜地想到，于是心情很不错地喊道：“兄弟们，⼲活了！”
在喊出了这一句后，海雷丁听到了海军船上传来的如同雷鸣般的呼喊声，其中夹杂着“杀掉海雷丁，为了正义！”“杀掉他，为了升迁，为了奖励！”诸如此类的话。海雷丁纳闷了，疑惑地对着一直在观察着敌舰的威斯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威斯东指了指对方的船头，那个站在最⾼点的男人，赞赏地说道：“那个家伙很不错呢，三言两语就把士气全拉回来了！现在他们可是万众一心啊！”“咦，”顺着威斯东的手指，海雷丁看到了那个男子，只是一眼，这家伙嘴里叼着的两只大巨的雪茄，给海雷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用开炮了！直接上吧！”海雷丁看了看距离，于是挥着手向炮手和舵手示意道。
没想到海军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居然主动地靠了上来，两面夹击，从两边同时伸出的接舷板接到了黑珍珠号上，大批海军吆喝着朝黑珍珠号上冲了上来，气势之盛，让海雷丁也有些发怵，以为对方还有什么隐蔵的后手。
战斗的结果自然是一面倒，彼此间实力的大巨差距，并不是勇气和士气所能弥补得了的，海军败了，溃不成军，只在短短的几息里，他们构筑的美梦就如同泡泡被人轻轻地戳了一下一样“啪”的破灭了，他们的勇气霎时间便如同嘲水一般退的一⼲二净。
海雷丁看着眼前的这幕闹剧，感觉到十分的无趣，叹了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远方的战舰群上，已经有几艘船停了下来，看起来他们两个做得还不错！海雷丁摸着下巴，満意地点点头。突然，海雷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低头一看，是白⾊的烟雾，浓浓的烟雾有如实质一般，硬度几乎等同于铁块，牢牢地困住了自己。
“巴巴罗萨·D·海雷丁，我抓住你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海雷丁回头，正好看到刚刚威斯东所指的那个男人，虽然显得很狼狈，但是他双眼里的斗志之火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好家伙，海雷丁暗叹道，能够突破自己兄弟的封锁，进而攻击到自己，看起来这家伙的实力也算还行。
“对不起，船长！我们立刻收拾掉他！”几个距离海雷丁较近的小弟看到这一幕，便知道自己的失职很有可能会导致船长生气，进而加大自己的训练量，于是几人急忙跑了过来，刀斧等等纷纷朝着这个海军劈去。海军哼了一声，全⾝化作了一团白雾，让海贼们的攻击全部落空。
“咦，全⾝元素化？自然系恶魔果实？烟雾果实？”海雷丁突然想起了这家伙的⾝份，原来是那个罗格镇的指挥官斯摩格啊！怪不得…想到这，海雷丁一挥手，说道：“你们退下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对了，说一声，今天我不想见血，让弟兄们悠着点！”
几个小弟一愣，似乎不太理解海雷丁的话，但是看到海雷丁并没有给自己们加码的意思，于是急忙不跌地点着头，边走边喊的离开了：“船长命令留活口，大家下手轻点！”
海雷丁带着微笑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点了点头问道：“⼲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海军本部上校斯摩格！”掷地有声，中气十足。
“不错！”海雷丁赞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信心，不过，你放心吧，我不打算杀你，因为我看你很顺眼！”
“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在真正的正义面前，你不堪一击！”
“切！”海雷丁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你也不是第一天当海军了，海军的正义是什么玩意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不要自欺欺人了！”
“我所说的是，我自己的正义！”斯摩格表情神圣，义正严词地说道：“我要打倒你，巴巴罗萨！为了那些曾经无辜枉死在你手下的冤魂们！”
“哈哈！有志气！你实力不够啊！没有实现自己梦想的资格！不过，我最喜欢给人机会了！好好留着你的命，以后再来挑战我吧！”说完话，海雷丁一用劲，轻而易举地挣开了烟雾的枷锁，一个闪⾝来到斯摩格的面前，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视了他的烟雾化，径直地抓住了他的脑袋，狠狠地往地面上一磕，斯摩格晕了过去，战斗结束。
“怎么处理这些家伙呢？”看到这边完事了，于是威斯东走了过来，指着那些在海雷丁手下留情的命令下捡回一条小命的幸运的海军们问道。
“打哪来的，就全扔回哪去！”随意地挥着手说了一句，海雷丁看着远处的舰队——它们的阵形已经处在瘫痪边缘。
“看起来他⼲得不错啊！”威斯东淡淡地赞了一句。
海雷丁呵呵地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去迎接胜利的果实！”
与海雷丁等人轻松地解决战斗不同，布瑞和海丽确实是陷入了苦战。布瑞还更好一些，没有遇到什么硬点子的纠缠，所以能够在众海军的围追堵截中从容地破坏桅杆和舵等，然后让船停下。借助着武器的便利，布瑞在一艘艘军舰上跳来跳去，损失在他手里的船只数量急剧上升，但布瑞自⾝体力的消耗也是大巨的，在将整个船队大半的船硬生生地停下后，布瑞的体力宣告枯竭，于是只得躲在一艘船的船舱中，被动的防守着，虽然自保无忧，但也相当的憋屈。
这到底是些什么队部啊？一般的海军士兵恐怕连给他们提鞋都不够，就连大海战那时遇到的海军精锐，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看起来船长的推断不错！这几艘船上的东西肯定不得了！布瑞边打边想到。
而海丽呢，则意外地遇到了一个曾经有所接触的人物。
德雷克双拳紧握，看着被士兵团团包围住的小罗莉。当看到她的瞬间，德雷克就知道了此行面对的，是大名鼎鼎的魔王海雷丁，在看到自己舰队中几艘船桅杆的断落，德雷克就知道了，自己这次的任务算是失败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装载着最重要信息的那几艘船，并不在被损毁的行列中。
“你到底是谁？”想到这里，德雷克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这只罗莉⾝上，从她⾝上传来的悸动，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牵动着德雷克的心。
“我叫海丽！”海丽摆出了一个可爱的势姿，用充満了萌之气息的声音嗲嗲地说道：“大叔你又是谁？海丽怎么会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啊！不过船长哥哥说了…”顿了顿，海丽含着手指四下地看了看，然后说道：“要把你们全部打飞！”说完这一句，一股野性的气息自海丽⾝上骤然升起，所有被她看了一眼的人，都感觉到自己浑⾝的寒⽑全部竖起，有一种被凶猛野兽盯上的感觉。
首当其冲的德雷克，更是无法抑制自己体內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暴动，伴随着他口中发出的‘吼！’声，他的⾝体逐渐变大，双手退化成了一对锐利的爪子，脑袋拉长，锋利地牙齿闪着寒光，情不自噤地，德雷克变⾝了！‘恶魔果实珍稀种·远古之龙！’
“嗷呜！”海丽爬在了甲板上，浑⾝长出了金⾊的长⽑，四肢缩短变得強劲有力，爪子，指甲长长而闪闪发光，没有人会怀疑那锐利凶器能否足以洞穿铁板。两颗尖牙，自下颚长出，长长的，尖尖的。不一会，一只体形流畅的虎类野兽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恶魔果实珍稀种·剑齿虎’！
野性的碰撞，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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