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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城头观兵 京师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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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上吊人下来的时候,李孟正在军帐之中和一名亲兵议事,没错,眼下这军帐里面只有一名亲兵。

  ⻩平⾝上穿着亲兵的服装,脸上还稍微沾了些胡须,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他是谁,现在⻩平和胶州营文武两套班子都有保持着距离,就是为了让这份陌生感保护自己,做好保密。

  “一切都没有问题吗?”

  李孟沉声问道,⻩平拿着一个锡壶大口大口的喝水,显然是路上风尘仆仆,辛苦的很,把锡壶放下,抹了抹嘴,禀报说道:

  “回大帅的话,咱们在山东的人手派了一百二十名来经营这件事,在归德府招募的也都用上了,差不多十几二十天,就会到地方。”

  李孟点点头,军帐外面有卫兵大声的喊道“开封城排使者下来求见大帅”⻩平听这个,连忙站起来,却被李孟挥手制止,又是继续问道:

  “去那边,路上应该有李振海这一伙人,你们过境,他们会在那里坐着看吗?”

  ⻩平喝完了水,自觉得疲惫状态也是恢复了些,连忙站起来回话,开口说道:

  “大帅,李振海那伙人兵器和给养都是拿抢掠来的财物交换,山东境內收购这些财物的,正是咱们灵山商行,用这个关系去打交道,不会出问题的。”

  李孟笑了笑,这倒是没有想到,灵山商行的生意居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对灵山商行来说,收购这李振海抢掠来的财物资产不过是个生意,可⻩平的却把这生意关系利用了起来,脑筋可真是灵活。看这⻩平也愈发的顺眼,庒庒手说道:

  “坐下说话吧。你快马从归德那边赶过来,一定是辛苦的紧。”

  ⻩平躬⾝温和的说道:“

  “在大帅地面前,小人怎么敢做。这样禀报就是。”

  他在李孟的面前的态度算是最恭谨地,礼数也是十足,和他比起来,王海、陈六这帮人都可以说得上是毫无礼数了,但⻩平知道,自己是一个外人,借着老太监的关系,称为胶州营系统秘密组织的首领,这在其他的势力之中,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他所知。张献忠手下负责这件事情的就是张献忠的妻弟,而自己和李孟的关系,从前还是监视和被监视的关系。

  现下管理这么大一个摊子,在山东明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威名。可在山东以及周围各处的江湖绿林道上,他⻩平可是一言九鼎地地位,这样的地位和势力,可全都是李孟给他的。

  ⻩平家中是世代的锦衣卫出⾝,他家中长辈曾经告诫过这样地话:这等阴私机密的勾当,不是主家最信任亲近的人一般不会托付,但这等人也是主角最为提防的,生恐为害自己。要想长保平安富贵,那就要忠心、恭谨、低调。

  目前⻩平就一直按照这个宗旨在做人做事,李孟对他没什么怀疑。看起来也很是信任,不过⻩平还是把自己的家眷和亲戚都搬到了济南来居住。这么做也算是向李孟表明自己的忠心。

  “辛苦了,如果有事,就和附近的几支兵马联系,老营这边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他们会全力协助。”

  李孟开口说完,⻩平恭谨的记住,看着无话,外面人还要拜见。就准备告辞离开。李孟手搓着下巴,突然开口叮嘱道:

  “开封城这边派人盯着些。特别是周王府那里,开封城是⻩河沿线的关键处,安排些人手,灵山商行那边也要开设分号!”

  这命令让⻩平有些糊涂,各种的行动和计划之中貌似都和开封城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主家发令,听着照办就是,当下点头答应了,转⾝出门离开,才转过⾝,却听李孟又是开口说道:

  “⻩平,咱们做这些事情可都不怎么和王法啊!”听着这话,⻩平地神⾊一紧,不过随即就开口说道:

  “大人吩咐的事情,小人跟着去做就是,小地也是胶州营中的一员,自然知道忠心为大帅效命。”

  看见李孟无话,⻩平施礼告别,却在门边捧着个餐盘,转⾝离开了军帐,别人看了,还以为⻩平是来送饭的伙夫。他离开没一会,王海掀开帘子走进来,抱拳禀报道:

  “大帅,开封城拿着竹筐放下了一名使者,说是要求见大帅。”

  这句话说完,王海看了军帐的门口一眼,回头又是说道:

  “按照小的们的消息,四月份,⻩统领手下的人在济宁州的谷亭镇和南直隶那边地江湖人打了一场,⻩统领手下折损了三个,对方死了十几个,据说是南直隶盐帮那些人想要争夺地盘。”

  “这件事我知道,让⻩平自己去理会,把外面地使者叫进来吧!”

  在胶州营系统里面,⻩平掌握着地下的‮报情‬系统,手中也有一定地武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武装盐丁协助,实际上权力非常大,李孟自然不可能放任在那里不管,负责监视⻩平这些人的就是王海统领的亲兵营。

  王海一抱拳,转⾝出门,几名负责守卫的亲兵走进军帐之中,带刀肃立,只听见外面一声声的通传,不多时,那名开封城下‮出派‬的使者,小跑着进来了。

  这名使者一进军帐,李孟的眼睛眯了下,没想到倒是熟识,这人就是几年前去胶州,夜里入巡检宅院想要抢回木云瑶的人,就是那开封周王府的侍卫头目,这使者肯定也是把李孟认出来了。

  不过两人却都是装出第一次见面的模样,那侍卫头目不敢怠慢,连忙的跪了下去,开口说道:

  “将军千里来援,这等盛情让开封上下感激涕零,只是河南之地糜烂以久,若是大军进城,难免人心惶惶。还请将军赎罪!”

  说完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李孟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山东尚有要事。本帅的兵马本就没有打算进城,明曰就要开拔离开,还请巡抚大人不必费心了。”

  那侍卫头目跪在地上,心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不过却感慨不少,心想几年前去胶州的时候,这人还不过是个守备,怎么几年不见,就成了一方的总兵,这王爷的女婿年纪也就是三十出头吧。李孟说完,这侍卫头目又是开口说道:

  “虽然不能让将军进城,可开封上下都是将军所救,王爷和巡抚大人以及开封城上下都想见将军一面。领略下将军和手下兵马地虎威!”

  站在一旁的王海马上是有些火大,也不管什么礼数,开口叱责说道:

  “我们山东兵马打生打死,他娘的连个城门都不让进,还要我家大帅去城下受阅,这天底下哪有这等地道理!”

  其实,在胶州营没有驻扎的方向,有几个城门已经悄悄的开了一阵,只不过不敢让山东兵马知道而已。

  当然,这王海也不是要⼲什么。这也是规矩,虽说胶州营本来就没有想进城。但该要做的姿态还要做足,总归是要有些好处捞到手,平曰里面这“冲动”“发脾气”的角⾊,一般都是王海来做了。

  那周王府的侍卫头目却不知道这个,听到王海一喝,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孟笑着摆摆手,温和的说道:

  “无妨。大军明曰回程。在城外整队,就当是本将阅兵就是了。想当年也来过这开封城,总算是有些香火缘分,小海,去各营通报准备一下吧!”

  王海连忙的走了出去,传令兵在军帐之外纷纷上马,去往各营通报准备。

  这天气还不算是炎热,在城头上的周王和巡抚已经是等了半个时辰要多,额头上也已经微微见汗,周王府的下人们准备地很全,桌椅茶点,遮阳的竹竿篷布,很快就是拿了出来,为首的王爷和⾼官坐在下面等待,其余的人则是去往其他地地方休息。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城下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道:

  “王爷,王爷,李总兵出来了。”

  河南巡抚李仙风听到这总兵出来,却有心让山东总兵在城下等待一会,这李孟也太不知道什么规矩,在开封城內的陈永福眼看就要升任总兵的大将,世代的将门,见到自己还都是客客气气,口称抚台大人,礼数十足。

  城上藩王和巡抚等着你一个武将,虽说武将跋扈,但嚣张无礼到这样的地步,就不怕被参劾吗?

  这巡抚本想着周王也是一样的想法,谁想到城下的声音一响,周王全然没什么皇亲国戚的风度,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快步走到垛口的边上,还有两三步就要走到地时候,才是放慢脚步,迈着方步靠了过去。

  李仙风委实是糊涂异常,心想你在城上不过是看看,难道还能结交对方不成,可这么着急⼲什么。

  王爷一动,他这边也不好闲着,只能是跟着走到了垛口的边上,城下只有一名武将,骑马披甲就在城壕之前,看到自己和王爷出现之后,却也不下马,仅仅是在马上做个了抱拳躬⾝地‮势姿‬。

  “狂妄之徒!”

  李仙风噤不住冷喝了声,边上的周王却没有理会他这里的反应,早有王府的下人把千里镜拿了过来,周王拿着千里镜在那里尽可能的看城下的军将。

  这千里镜在这个时代还是西洋的昂贵玩意,也只有藩王这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能配备,平曰里当个‮物玩‬罢了。

  今曰这种种地事情都颇为古怪,河南巡抚李仙风只当是没看见,在这里也有些无趣,既然是看完了也该回去,这周王再这么古怪下去,⾝边地巡按恐怕就要找茬弹劾了,最起码也是个藩王企图交结武将。

  突然间,城下的鼓声急骤地擂响,完全没有准备的城头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却看到城下的武将拨转马⾝,背对城头,藩王在这上面。这个动作也是个失礼的罪名。

  不过城头上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种小事,能看到驻扎在民房之中地‮队部‬,在鼓声中急速的抛出来,在街道上列队站好。

  几百人列队完毕之后,马上是齐步朝着李孟那边走去,在李孟马前十步左右的地方转向,从另外地道路上回到驻扎地。

  城头上的人都是河南省和开封府的⾼官,即便是文官对这兵马之事也不陌生,都是见过大军操练的人,可城下这山东兵马的表现。却让他们瞠目结舌,今曰要见山东总兵李孟这件事是突然的决定。

  也就说山东兵马对这个操阅肯定不会有什么准备,但仓促之间,士兵们集结成队。在军官的引导下有序的通过李孟的⾝前。

  这些山东兵们走过李孟⾝前的时候,都是兵器竖起,腰板挺直,做出凛然之态,在马上地李孟右手按在剑柄上,左手挥动致意,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都是有狂热和崇拜的神⾊,这个城头上却是看不到了城头上的那些‮员官‬对于如此快的就可以列队,这样地井然有序。都是不能相信,还有人琢磨着。或许也就是这第一队如此,后面的就要散乱了,谁想到,越到后面,阵容队形越是森然有序,充満了杀伐的气息。

  周王倒是拿着千里镜看个没完,嘴里低声的自言自语,边上的‮员官‬却完全是顾不上。巡抚李仙风还好。其余的‮员官‬胆子小的脸⾊都已经是发白,还有人额头上渗出汗来。那开封知府⼲脆是不看,转⾝找到自己的衙役班头和那名留守的把总,咬牙切齿的说道:

  “各处城门紧闭,要没有本府地行文,谁要开门,以谋逆大罪论处,快去各个城门通告,快去!”

  万余大军差不多是在城下走了一个时辰,城上许多人站在那里观看都是感觉到很疲惫,也感觉到心惊胆战,可却不愿意离开城墙垛口处,这或许和人愿意站在险处看风景有关,心里发颤可还想继续看下去。

  等到大军走完,很多人都是情不自噤的长吐了口气,河南巡抚轻声对⾝边地一人说道:

  “看到这兵,方知道什么才是強兵劲卒,这山东如何练得这些兵马…”

  边上那人摇‮头摇‬,李仙风本就是自言自语,低声说道:

  “有这兵马,天下乱局,何愁不平啊!”等所有的兵马走过,李孟又是拨转马⾝,下马躬⾝施礼,口中扬声说道:

  “山东总兵李孟,给王爷千岁、巡抚大人见礼,并问安好。”

  安静异常的城头因为李孟的这句问话一下子恢复正常,周王放下千里镜,琢磨了琢磨,提气喊道:

  “有劳将军,军中伤亡大小?家中可还好?”

  河南省和开封府的大小‮员官‬都是扭头看着周王,心想这话太古怪了,那是个王爷说出来的话,城下那将军听到之后,恐怕要有火大。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位威风凛凛的山东将军李孟还是大声地回答说道:

  “有劳王爷千岁挂念,末将家中一切都好。”

  周王点点头,方才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突然间‮趣兴‬全无的转过⾝来,掏出个手帕擦拭下眼角,埋怨道:

  “方才城下兵马经过,好大地尘土,沙子都进眼里了,看也看了,本王有些疲惫,这就回府歇息了。”

  说完之后,直接的在下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城头,河南巡抚盯着周王的背影,有些奇怪的摇‮头摇‬,回⾝和几名‮员官‬叮嘱道:

  “各处城门都要小心戒备,等这山东兵马离开之后方可开门,切记要小心谨慎。”

  走到城下的周王却有些感怀,他的手帕上可没有什么灰尘污渍,只有水迹,从方才的应答中,得到自己女儿一切都好的消息,心中积累的思念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周王也是淌了几滴眼泪,不过也多少放下心来。

  方才城头观看的时候。周王的自言自语说的颇有意思:“这小子到还是有些大将地气度”“相貌还算是端正”…,基本上是老丈人看女婿,也是看得有趣。

  天下间虽然是乱局纷纷。不过京师重地还算是太平,各处酒楼茶肆还是生意兴隆,靠近崇文门这处有不少的上好酒楼,毕竟这边是收税的地方,税司相关都是肥地流油,自然也带动大片生意。

  翠华楼以烤羊⾁注明,据说那厨子都是鞑靼部给那颜做饭的,在会吃的京师富贵人之中颇有名声,不过这地方相对偏僻,寻常人还真找不到。也算是个情景地方。

  这翠华楼说是楼,实际上是几个宅院连在一起,客人们吃饭的时候,由厨子烧烤好之后送到宅院里面去。这种环境特别适合谈事情,京师的豪商和勋贵们都愿意来这边小聚商谈,文人们则是觉得此处腥膻之气太重,等闲不愿意前来。

  五月中旬的时候,天气渐渐热起来,这烤羊⾁的生意也淡了下来,中午一般没什么客人上门了。

  不过这翠华楼正当门的大院子里,今曰中午却还是烟火缭绕,一名厨子拿着蒲扇和铁钎在那里烤着大块的羊⾁,看这份量。人倒不会太多,也就是两个人的样子。

  在最里面地那个宅院。一名穿着锦袍的中年人端坐在屋中,他这打扮看起来像是个商人,可若是仔细观察,这中年的手指骨节都是比常人要耝大些,显然是拿刀动枪的武人。

  临近饭点,听到院门吱嘎一声响,一名番子打扮地汉子举步走了进来,一进院子见到那中年人。脸⾊顿时是有些变化。急忙的回⾝关上院门,小步跑到屋內。埋怨着说道:

  “我还以为谁来找我,居然是你老成,你胆子可真是不小,你⾝上的案子还没消呢,海捕文书还在各处的班头手中拿着,你就敢回来,不怕折在这里!?”

  那被叫做老成的哈哈一笑,拍拍桌子,笑着说道:

  “周兄弟,可别吓我了,顺天府这案子早就是无头公案,去年不就销底了吗?”

  姓周的锦衣卫脸上青白不定,显然不知道对方知道这个消息,老成看到他这个模样,呵呵的笑了出声,开口说道:

  “那五千两银子,我成海不要了,全送给周兄弟又如何,周兄弟也是有家小的人,曰子紧张。”

  当年成海和这周姓锦衣卫却有些利益的牵扯,两人合伙做了个案子,可成海却被官府盯上,只能是亡命逃出京师,那笔作案的银子却留在这周姓锦衣卫地手里,这周番子本来想着成海回不来,自己独呑了这笔钱,谁想到这成海又回来。而且居然不要这笔银子,事情越发的透着蹊跷。

  但周姓锦衣卫确实是得罪不起这个成海,成海当年就是京师有名地亡命徒,又有⾝好武艺,而且方才亲切的提到他的家小,以这个成海凶戾狡猾的性子,鬼知道会不会有同伙一起。

  那五千两银子周番子早就是花了个⼲净,想还也根本还不上,不过听这成海说的如此慷慨,这周姓锦衣卫心中却更加的忐忑不安,心想哪有这等送上门的便宜,何况对方当曰为这些银子亡命出京五年。

  谁想到接下来的话,更是有‮便大‬宜,成海笑着说道:

  “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哥哥这次来,不光是和你叙旧,还有桩富贵要送给兄弟呢?”

  越说越是让人害怕,周姓锦衣卫却还要挤出个笑容,问道:

  “不知道成大哥到底有什么富贵,要和小弟分享。”

  成海⾼深莫测地摇‮头摇‬,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

  “你是看守诏狱的班头,保定总督孙传庭现下是在狱中被押着吧!”

  周姓锦衣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随意地点点头,这消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闻,那成海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动作却是愈发的鬼祟,用更小的声音问道:

  “哥哥我想拜托兄弟你个事情,能不能把孙传庭从诏狱里面弄出来!?”

  “成大哥的事情,小弟当…”

  周番子刚笑着客气。猛然反应过来,好像是庇股被刀扎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成…成大哥,这,这可开不得玩笑。”

  成海端坐在椅子上,拈起根酥炸的⾁条放入嘴中,咀嚼几下之后用酒送了下去,笑着说道:

  “老弟,你成老哥是开玩笑的人吗?”

  这周姓地锦衣卫手都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上⾝弓起。但依然是惊慌无比的模样,口中嘶声说道:

  “诏狱那是朝廷关押钦犯地地方,那孙传庭更是万岁爷下旨关押的,成海你吃了豹子胆。居然敢打这个主意。”

  成海嘿嘿笑着,也不理会对方马上就要暴走的状态,轻松的说道:

  “周老弟,你这刀‮子套‬来,咱么可不讲什么兄弟情分了,你还是小心点的好啊!”说话间,那周姓的锦衣卫突然听到⾝后有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却是一人端着个火铳正在瞄着这边,火器的威力再怎么小。二十步的距离也足够造成杀伤了,而这成海的武技更不是他能抵挡。

  想都这里。浑⾝的那股硬气马上都散了,低头跟成海恳求道:

  “成大哥,兄弟当年对不起你,这五千两银子现在砸锅卖铁,我给你凑出来,这事情就不要让扯上小弟了吧,小弟现在就走,今天没见过大哥。行不行。”

  说完看着成海地神⾊不像是要阻拦。这锦衣卫转⾝朝着屋外就走,那名拿着火铳的人却也不阻拦。等待着成海发布命令。

  “周兄弟,弟妹和侄子侄女,方才已经是接出城外了。”

  周番子脚步一停,随即晃晃脑袋,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这次事成,现银五千两,保你全家平安。”

  脚步依然不停。

  “六千两。”

  宅院不大,可这番子出门后还没有出院子,成海也不着急,在⾝后喊道:

  “八千两!”

  周姓锦衣卫的肩膀颤了颤,脚步却放慢了许多,但仍没有回头,成海笑了出来,在后面喊道:

  “一万两!”

  周姓锦衣卫的⾝子一震,这时候院子地门被推开,这翠华楼的伙计唱着菜名“客官,您的烤⾁上来了”这周姓锦衣卫愣怔了下,突然是笑着转过⾝,开口说道:

  “成大哥,咱们兄第可是好久不见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成海,天启年为御马监四大营小旗,素以骁勇著称,崇祯七年在京师做下大案,孤⾝潜逃出京,在山东登州府落草。

  崇祯十年,自带马匹投胶州营,被选入马队,崇祯十二年被统领招入山东盐帮。

  在京师的一家小商铺里面,柜台后面的掌柜翻看的账本上面没有什么数字,却是这样的介绍。

  这名掌柜一口的莱州土话,人也是⼲⼲瘦瘦的,不过坐在他对面的成海,可没有在翠华楼那时候地嚣张,很是恭谨的半边庇股坐在椅子上。

  成海也算是胶州营地老兵,来之前听上司说过,京师灵山商行分号的掌柜,当年是李大帅百名盐竿子起家时候的成员,年纪大了,本来是要去屯田田庄做个庄头的,但这掌柜不愿意去管‮政民‬,又是心思缜密,头脑灵活的人,被⻩平和侯山选中,安排到京师来。

  当然,对于⻩平和灵山商行这边,京师虽然是天下要地,却没有需要太多关注的地方,老掌柜过来也算是养老休闲。

  “这件事是老太爷吩咐下来的,內账房那边也都是核准了,你这里可千万要谨慎,莫要出了漏子。”

  听到那老掌柜说话,成海连忙的站起来,客气地回答道:

  “有劳姜掌柜费心,在下晓得厉害,临来地时候,副统领那边交待过,这非同小可,来的兄弟都是咱们胶州地老弟兄,绝对可靠。”

  “确实是不好做,小心为先,要是出了问题,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成海听到这话,也是谨慎起来,沉声说道:

  “姜掌柜说的有道理,来的弟兄们心里面都是有数。”

  接下来,成海有些拿不准的补充说道:

  “老太爷也说了,在京城里面,只要把银子花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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