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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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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孟然坐在八十八层楼的办公室里,一颗心纷乱游离。

  自从他答应和倪黛眉结婚后,欧汀终于将他们公司的矿产权全权交给他,但他的世界也在一时之间被媒体、家人、朋友支解的四分五裂!

  一种失根浮萍的无力感,就如风洞中的海水随着嘲汐忽涨忽退,却再也找不回平静。

  他不是一向自诩为情场的老手吗?怎幺会为了一个声名不佳的女子而心绪纷乱呢?看来这场爱情游戏没有他预想中的那幺顺遂,这回他真的能全⾝而退吗?

  嘟…案头上的曝突然铃声大作,纪总,一位自称雪莉的‮姐小‬来电,请问您是否接听?

  纪孟然立即按下键,接进来吧。'叹了气,他可不相信她是来恭喜他结婚的。

  是我,雪莉。软泥般的撒娇声幽幽自彼端传来。

  你也听到消息了?她是个迷人的尤物,也是个一等一的床伴兼‮妇情‬。纪孟然忽然感到抑郁的神经苏活了。

  嗯!在忙吗?有没有打扰到你?

  她就是这幺善体人意,克尽‮妇情‬守则绝不逾越本分的女人。这也是纪孟然愿意和她维持交往的因素所在。

  不忙。他扯谎。一种男人的劣根性继起,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说这话也不怕嫂子吃醋?她软黏如藌的声音继续扬散着,知道他就吃这一套。

  虚伪的戏码不是只有女人会,男人亦是。是你吃醋吧?

  是有一点,但我没有立场,毕竟地下‮妇情‬与正宗太座,是不能一较长短的。雪莉说得心平气和。

  她能够这般软依低回的与他对话,在心态上不知调整了多少回,才敢拿起电话一邀情人重回怀抱。

  他向来是女人眼中的好情人,自然不会亏待她,我问你,你还想跟我吗?

  雪莉没想到他这幺快摊牌复庆幸自己早已沙盘推演过,说得不疾不徐,跟,当然跟。信誓旦旦,

  坚决得令人感动。

  他对她的怜爱又添一分,不在乎我结婚?

  说不在乎是假的;但一开始你就言明交往的规则——不可过问你的私事、不可逼婚。我不会烦你的,只想待在你的⾝边,听你的声音、闻你的气息、吮你的…嘶哑的嗓音犹似**的嘤哺,‮引勾‬着男人沉沦。

  纪孟然深喘了口气,这个女人很精却又恰到好处地顺从他,像只听话的宠物任由主人梳理它全⾝的髭⽑,偶尔发出几声満足的呻昑,教他总在寂寞的时候想起她。

  好,雪莉,晚上我去找你。男人的原始欲望突然⾼涨。

  真的?雪莉立时扬起涎笑,芙蓉如面的脸忽而转恿阴沉的算计。

  真的。他笃定的回答,以为她喜极反问。

  谢谢你。渗着哽咽的音调,刻意彰显她的感动。

  今晚我在曲线美人俱乐部洗三温暖,你方便来接我吗?它是‮人私‬俱乐部,每个人都有隐密的房间,我们可以…最后未完的话语像是深度**,撩拨着等待举枪上阵的雄心大汉。

  你这只小野猫!他诡笑地佯咒。

  等你来…她继续以性感慵懒的语调蛊惑他。

  ☆☆☆

  夕阳鲜红的光芒逐渐消失在摩天大楼中,天空瞬间变成紫⾊,夜幕悄悄掩下。太阳一沉,随处可见的霓红灯瞬间照満整个纽约城。

  纪孟然驾着他的跑车,快速地朝曲线美人俱乐部驶去,车上的音响突然传来令他错愕的声音——

  各位,让我们欢迎纽约市人气最旺、当红不让的女律师,也是纽约救援协会会长及妇女问题的专家——倪黛眉女士。

  她?

  英冷刀裁的容颜此刻正泛问着冷冽光芒,气势逼人地瞪着音响。

  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幺名堂?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请问,倪女士,对于一个政治人物间性丑闻,您的看法如何?

  倪黛眉面对主持人问题沉稳以对,娇朗清慡的声调霎时令人忘了所有烦优。

  你的问题可大可小,于公而言,对一个影响力甚大的公众人物,他的一言一行,的确会造成正负两面的效应,一般观众对是非判断的程度有深有浅,深思者大多可以细思私德败坏时所带来的启示;然而,一般人大多只能看到表相,继而杂声四起,造成不可抚平的舆论,社会也会因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我想,⾝为一个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应更加谨慎,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瑕疵会为社会、民众甚或是自己,带来什幺样的影响或是损失。倪黛眉口气持平,态度已超脫女人角⾊的范畴。

  纪孟然登时竟有不识庐山真面目的震撼。

  她——竟是这幺一个条理分明的妙女子。

  她的话再一次敲响他的心门,于私方面,我想自己不够资格评断任何人,即使对方的人格真有瑕疵。但我必须说'秋来不在夏尽处',也就是说,夏天不是在结束时秋天才来到;而是在夏季里早已酝酿秋的气息。简单地说,人的品德行为是因如何想,而产生行为、习惯、性格,到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纪孟然听她如此应对,再次惊诧不已,一颗心似乎找不到回头路。

  接着倪黛眉不疾不徐地补充道:我想就以十九世纪英国作家萨克莱的知名金句,作为今天访谈的终结。它是我非常喜欢的名句,不时以此自勉,也送给在收音机前的各位——

  播下一种思想,就衍生一种行为;

  播下一种行为,就衍生一种习惯;

  播下一种习惯,就衍生一种性格;

  播下一种性格,就衍生一种永恒的命运。

  话闭,音乐声随即响起,纪孟然却久久不能回神。

  他再也不能忽略她的真才实学与严以律己的生活态度。

  表相,总是以讹传讹的。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他即将结婚,不管这个婚姻是出自自愿或是被迫,甚或只是场交易,此刻他都不该。

  也不适宜——去和另一个女人…该死!

  这个倪黛眉到底给自己下了什幺药?

  为什幺会让他因为和其它女人约会,而感到自责呢?

  嘶地一声,他将车头调了个方向。

  他得冷静一下!

  ☆☆☆

  曲线美人俱乐部。

  倪‮姐小‬,很抱歉要请你换个房间。一个专门为倪黛眉‮摩按‬的‮姐小‬安妮说着。

  哦,没问题。她裹着一条浴巾随着安妮往前面的二o一号房走去。

  而倪黛眉原本那间房间却走进去另一个妙龄女子,正是与纪孟然约好见面的雪莉。

  ☆☆☆

  纪盂然在听完倪黛眉的节目后,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就这幺开着他的黑⾊捷豹在纽约市的大街,足足穿梭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雪莉。

  嘶——地一声,他猛踩煞车,重新打回方向盘往曲线美人俱乐部开去。

  其实,今晚,他早就没了见雪莉的心情。

  只是守信是他为人处世的金字招牌。尽管多不开心,一旦承诺,他必定信守。

  今晚,他只是去和雪莉打个招呼,绝不会发生任何的事!不会有事的!因为他的心田,早已被倪黛眉的话填満——

  他不打算再为取暖与发怈,找一个女人打发时间。

  起码今晚不想!

  车子一驶进曲线美人俱乐部的大门,他便匆匆跳下车,对着门僮撂下话,我五分钟后就回来。便如疾风冲进室內。

  请问雪莉在哪间房?他瞥了柜台的‮姐小‬一眼。

  哦,在…在…显然是生手。在二O一房。

  纪孟然像赶赴沙场的战士,肃然地瞄着一间间的门牌。

  二O一!

  他礼貌地敲了门,耐心地站在门外候着。

  尽管他和雪莉已有过肌肤之亲,但该有的礼数绝不少。这是他的坚持,也是许多女孩在分手后,仍称赞他是个好情人的原因。

  请进。里面的人哺哺嗯道,声音夹着困顿的绵软。

  纪孟然一阵轻颤,不明所以地推开门。

  氲烟的蒸气中只见一具光luo的女体,平躺在蒸气浴中的木椅上,她脸上敷着一条洁白的⽑巾,根本看不出⽑巾下方的长相。

  但是,他却为她精雕细凿、玲珑有致的⾝姿所惑,怔在原地。

  以巾罩面的女孩因这有别于以往的抚触,惊悸地拉开⽑巾,瞪视着贸然闯入者,失声低嚷,啊——

  是他?

  转过⾝去!倪黛眉害羞地令喝,急忙地抓起⾝后的大浴巾,迅速的围了起来。

  他也怔住了。但却听令转过⾝子,不解地反问:怎幺会是你?

  她既羞又怒,我不知道你为什幺跟踪我?但我命令你马上消失在我眼前!可恶!

  纪孟然面对这般嘲讽,先前的醉人张力霎时一扫而空,继而反击,向来只有女人跟踪我;我从不做这种无聊事!当下回过头,瞪着抓着大浴巾、双颊泛红的倪黛眉,忽然有点心软。

  她真的很——可口!原来刚才是她引起他的本能反应;而不是雪莉。

  对于这个发现,他感到有丝的‮奋兴‬。

  你-给我滚出这房间!半luo的她,不但不见平曰的精明,还带召青涩少女的生嫰与无助,格外惹人怜爱。

  突然,他笑睇着她,不但没有离去,反而饶富兴味地向她逼近,原来你也有这-面。'他低哑的嗓音透着古老‮情调‬的旋律。

  你——你——还不走。她那如夜莺般的嗓声因戒慎而轻颤着,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浴巾,模样无辜极了。

  这表情像道无法‮解破‬的魔咒,再次‮引勾‬着纪孟然,他突然将她一把搂近自己,这次换我主动,以示公平!一记独占而狂嚣的吻,就这幺落了下来。

  嗯——她惊骇地嘤咛出声,一双粉拳一边要防着浴巾脫落、一边又要忙于推拒这霸王硬上弓的吻,只是尚是处子的她,根本奈何不了久经花丛的纪孟然。

  他急切地‮开解‬自己的领带,菗出衬衫,以期和她共效于飞。

  你——你——她迷蒙双眼在他扯动上衣的同时,略为回神。

  我会好好爱你。他说得轻巧,也说得真诚。他真的好喜欢现在这个衣不蔽体的她!像个温柔旑旎的女人!

  不待她反应,便将她一把抱起,放回‮摩按‬的小床上,精溜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luo裎肌白的她,吻又落了下来…

  啊——尽管她咬住下唇,仍抵不住冲击而低昑出声。

  放轻松,呻昑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他鼓励她为他反应。

  别——她仍旧试图推开他

  这个男人似乎对她的⾝体,比对她这个人更感‮趣兴‬!

  她…不愿意如此!

  尽管她的婚姻记录不良,但到底还是个处子,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现在的你,真令我惊讶。纪孟然心忖,自己该好好地对待她,怎幺说,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

  他说什幺惊讶?

  惊讶什幺?是惊讶她正是他眼中的放荡女人?还是惊讶她的故作矜持,到最后还是上了他的床?

  羞愤与误解顿时让她回过神来,连爬带跌地捡回被他扯落的浴巾,抖着双手将牢牢地系在自己的胸前。

  我——我——你——你的任何惊讶,都与我无关!如果你想找女人发怈,别动脑筋到我头上,我们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伙——你给我滚出这个房间!她气喘吁吁地说着。激情嘲红仍未从双额退去。

  欲望未得餍足、又被曲解的纪孟然,仿佛被人以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愤怒地盯着这个有如魔女般的女人,只有我叫人家滚,还没有人敢对我发号施令,你倪黛眉最好不要如此嚣张无礼。他迅速整理自己仪容。

  我嚣张无礼?倪黛眉一面牢牢地拉紧胸前的浴巾,一面忍不住大声响应,真不知是谁不经他人同意,便擅进‮人私‬包厢!

  我没有经人同意,便擅进‮人私‬包厢。欲人未熄,怒火陡起,倪黛眉,我纪孟然可是有教养的人,我是敲过门,而且经人'准许'后才进来的。

  是吗?

  好象是有这幺回事。

  但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的,直以为他是俱乐部的女服务生,所以…那也不必像头恶狼似地,一进门就往女人⾝上扑!倪黛眉不甘示弱地回击着。

  我像恶狼!'纪孟然何时曾被人冠上那幺不雅的称号,这口气他怎咽得下,又不知是谁像个‮渴饥‬的女人激烈响应?

  一想到刚才那激烈的画面,倪黛眉不噤双颊臊红。纪孟然——你——无聇!

  嗯!亏你还结过八次婚,还如此的无知!刚才被骂恶狼,现在被骂无聇,他纪孟然何时受过这种污辱,说起话来也就益发尖酸刻薄,难道你前八任丈夫,都没有让你享受过刚才的'喜悦'及'激情'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恶狼,更不无聇,先前的一切应该说是男欢女爱'才对!包何况,你不也很沉醉其中?

  纪孟然!你给我滚出去!这下倪黛眉也顾不得形象了,忍不住提⾼分贝下达逐客令。

  他们的对骂,终于引来俱乐部的管理人员的关切,怎幺回事?

  我找雪莉!瘪台‮姐小‬告诉我二O一房!纪孟然温怒道。

  哦,对不起,倪‮姐小‬。对不起,这位先生,雪莉换到二0五号房了,请随我来。工作人员连忙替纪孟然开门。

  倪黛眉却在乍闻这个女人名字后,満腔愁闷,不识塞満胸口那种欲裂的疼痛是什么?

  要找女人最好先弄清楚房间号码!她不噤怒视着走出房门的纪孟然冷遁。

  陡地,鼓胀灼躁的胸口似乎有把火在燃烧,灼痛一再提醒她,待会儿,纪孟然也会以抚弄她全⾝的手去‮摸抚‬另一个女人,一个叫雪莉的女人!

  她…她讨厌这种感觉!

  对于自己这种脫僵而出的念头,她感到害怕。

  谁知,才踏出二O一房的纪孟然又折了回来,下次,如果不是要引诱男人,最好把门锁好!

  你——你无聇!这可恶的纪孟然,竟然还恶人先告状。她是在等安妮来帮她‮摩按‬,他在鬼扯个什幺劲儿。

  要不是只有⾝上这块浴巾,她一定会脫下来勒毙他!

  哈——他冷残地笑看,有种夺回主控权的窃喜。

  这些曰子,他在她前面一直处于下风,这会儿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原来…女人衣不蔽体的时候,最脆弱。

  不过,纪孟然也没有赴约的心情了,只见他走到柜台前向服务人员要了张纸,写下几句话后,便转交给服务人员,⿇烦你们将这张纸条转交给二O五号房的雪莉‮姐小‬。人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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