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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皇室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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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南宮修齐与王如娇同时轻哼了一声。

  小碧笑嘻嘻道:“‮姐小‬,你放心,我没有说公子回来。”

  王如娇脸一红,嗔骂:“死丫头,就你机灵,快出去!”

  小碧笑着一溜烟跑了出去,南宮修齐这时也颇为尴尬,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王如娇若无其事的一笑,话题一转道:“齐弟,刚才你也听到了,外面正全城搜捕你的踪迹,我看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哪也别去了,好吗?”

  “嗯,好…啊,不、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

  南宮修齐点着头却蓦然又想起什么,连忙道。

  “啊…那…那你要去哪?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搜捕,你出去是很危险的。”

  王如娇焦急道。

  “不行,我不走的话我会连累你的。”

  南宮修齐急道:“外面的官兵很快就会搜到这来的。”

  原来,当王如娇提到搜捕踪迹时南宮修齐忽然想到了一事,那就是自己被冥山鬼⺟下了符咒,无论自己到哪里她都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之前夜探皇宮失手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南宮修齐还清楚的记得冥山鬼⺟已被自己重创,四肢尽废,口更是被印上一掌,按理说她绝无活命的希望,但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正是由于不敢断定冥山鬼⺟已死,所以南宮修齐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发现,从而将大批官兵引来,那样不但连累王如娇和她的家人,而且还将嫂嫂她们置于危险之中。想到这,他再也待不住了,立刻向王如娇简单说了一下缘由便要离去。

  “可是齐弟,你现在能去哪里啊?”

  王如娇一把拉住南宮修齐道:“再说了,你在这里已经一整天了,如果他们知道你的行踪的话那早就来了,不会到现在还没动静。”

  南宮修齐知道王如娇这个推断也是很有道理的,不过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之所以还没寻到这来是因为冥山鬼⺟受自己重创后还没醒来,一旦她醒过来的话自己的行踪自然就会暴露了,所以说有冥山鬼⺟这个隐患在,自己就会始终处在无所遁形的状态中。

  “娇姐,如果这个隐患不除,我们就永无宁⽇。”

  王如娇沉默了一会,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道:“那你是想再去皇宮,去掉这个隐患?”

  南宮修齐咬牙道:“不错,只能如此!”

  “好!齐弟,果然是姐喜的齐弟,你没让姐失望。”

  王如娇走近南宮修齐,纤手‮摸抚‬着他的面庞轻语。

  南宮修齐微愕之后便是释然,觉得娇姐的格果然与其他人大不一样,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如嫂嫂柳凤姿,那肯定会含泪不让自己去冒险的,不像娇姐姬暗含鼓励之意。

  “娇姐,那我去了。”

  “傻弟弟,你看现在太还挂在西山呢,怎么去?你还是乖乖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待夜深了再去。”

  “呵呵,娇姐说的对!”

  南宮修齐不好意思抓了抓头。

  王如娇娇嗔的⽩了他一眼,然后步出房门,唤小碧端一些酒菜上来,很快,不大的檀木圆桌上便摆上了四、五道精致菜肴,看其⾊香俱佳就知道其味定然错不了。

  当最后一盘菜上桌时,小碧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在王如娇及南宮修齐面前晃了晃,笑嘻嘻道:“你们看,我还为你们带来这个东西。”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小碧手里拿的是一瓶酒,虽然还没尝,但从晶莹剔透的瓷瓶散出的圆润光泽,就可以得知此里的酒不是街头巷尾所卖的普通酒⽔。

  “咦!你这丫头,从哪弄来的啊?”

  王如娇的语气颇有几分惊喜。

  小碧得意道:“南宮公子在这里,无酒肯定不,所以我就去厨房里拿了老爷珍蔵的一瓶酒,当时还被陈妈发现了,惊得不行,以为‮姐小‬居然喝酒,幸亏我机灵,说‮姐小‬有一块⽪肤瘙庠,需要用酒来涂抹一下,这才打发了陈妈。”

  王如娇笑道:“不错,算你机灵!”

  一边说着一边就给南宮修齐斟上了一杯。

  “那当然!”

  小碧仰起头颇有几分骄傲道。

  王如娇不慌不忙的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宮修齐,然后看了小碧一眼,慢悠悠道:“齐弟,什么时候把这个丫头也收了?”

  “啊?咳咳…”正在大快朵颐的南宮修齐闻言不由得愣住,随后还没完全下肚的酒菜顿时哽在喉咙,一时剧咳不止。

  而小碧则満面羞红,大发娇嗔:“‮姐小‬,你…你说什么呢?”

  “我说让我的齐弟把你元红收了。”

  王如娇淡淡笑道。

  “啊…‮姐小‬,你、你…”小碧羞得双手捂脸,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怎--么--”王如娇故意拉长音调道:“不愿意?”

  “我、我…我不知道啦…”

  小碧那蚊蚋般的声音从她的指里飘了出来。

  这个时候任谁也看得出来小碧的心是情愿的,只是碍于少女的‮涩羞‬而不敢承认。

  事实上,对她这侍女来说,把⾝子给自己主子的男人那是一件幸事,起码比嫁给仆役耝汉要強上百倍,更何况南宮修齐出⾝贵族,虽然现在运势不佳,落个家破人亡的惨境,但他的本领之強小碧是亲眼目睹的,对強者的崇拜自然让她对南宮修齐生出几分异样情愫,所以当王如娇提出来让南宮修齐收了她元红之时,她‮涩羞‬万分之余也是暗蔵几分喜。

  “这个…不太好吧?”

  南宮修齐颇有几分尴尬道。

  王如娇掩嘴故作惊讶道:“哟,我的齐弟什么时候从良了,连送上门的女子都不敢要了?”

  虽然只是娇笑的语气,但如此一,南宮修齐还是⾎气顿时上涌,再加上几杯酒下肚,他极是不服道:“娇姐,你这是什么话?我南宮修齐连皇宮都敢闯,还不敢收小碧这妮子的元红?我只是怕、怕…”

  说到这,他居然有了几分忸怩。

  “咯咯…”王如娇笑得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她眨着暗含狡黠的眼睛道:“怕什么?”

  “咳咳…其、其实也不是怕什么啦,就是觉得不、不太适合啦…”

  南宮修齐模棱两可的说。

  闻言,小碧的俏脸不由得微微变⾊。的确,对于一名女子来说,尤其是有着不错的姿⾊,颇有几分骄傲的女子来说,被人拒绝是一件难堪的事,甚至视为奇聇大辱!而小碧她虽然只是侍女,算作下人,但她⾝为宰相府的下人,而且还是宰相千金的贴⾝侍女,那地位绝对与一般大户人家的侍女是不一样的,其心气之⾼也是毫不逊⾊一般大户人家的千金‮姐小‬。

  这时,王如娇收住了笑容,慢慢站起⾝,轻移莲步,走到屋角那方桌案前,揭开盖在那动物头骨上的红⾊丝帕,轻轻道:“齐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这么一个东西在这里?”

  南宮修齐看了看王如娇的表情,又看了看她手抚动物头骨的动作,心下若有所思道:“因为你喜吧。”

  王如娇回首冲他嫣然一笑,道:“不错,我喜!这是草原狼的头骨,放在这里能让我感觉到一种力量,一种強悍。那种本能的⾎勇与厮杀让我心中感到了无限的自由。”

  这一番话说得轻柔而飘渺,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对人诉说,一边的小碧听得是一头雾⽔,虽然她是王如娇的贴⾝侍女,但还从来没听‮姐小‬说过这话,只知道自家‮姐小‬与一般千金‮姐小‬大为不同,无论是格还是爱好,但为什么不同,却是一无所知。

  南宮修齐此时似有所悟,慢慢啜了一口酒说:“娇姐,我明⽩了你的意思。”

  王如娇投来赞许的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小碧,南宮修齐哈哈一笑,放下酒杯,伸手一揽,把立在一旁愣怔的小碧拉⼊了自己的怀里。

  “啊--”猝不及防的小碧吓得尖叫一声,但随即便紧紧捂住自己嘴巴,生怕外面有人听见。

  这时候的南宮修齐才真正恢复了本,大手轻佻的挑起小碧那尖弧形的下巴,笑道:“小妮子,愿意把元红给本公子吗?”

  小碧‮晕红‬染颊,尽管此时心中仍有几分忿忿,但还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一缕哼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随即便害羞的将脸转到了一边,略显青稚的部剧烈起伏着。

  其实与王如娇相比,小碧的姿⾊实无过人之处,而且年龄偏小,⾝子略显青涩,所以小碧跟王如娇在一起,实难昅引南宮修齐的目光,故而他也一直未起染指之心,倒不是完全因为顾虑到王如娇。

  南宮修齐那双⾊手在小碧稚嫰的⾝躯上巡摸了几把后便放开她,轻笑道:“好、等过些时⽇便取了你的元红。”

  王如娇含笑点头道:“也好!但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打算。”

  南宮修齐一愣,不解道:“具体打算?”

  “嗯!”王如娇慢慢走回桌前道:“刚才你也听到了,过些天我爹就要我们搬家,离开京安城,你看…”

  “这…”南宮修齐思忖了一会,蓦然站起⾝道:“嫁,你是我子,当然不能还跟着娘家走。”

  王如娇怔怔看着南宮修齐,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彩,蓦然,她一下扑到南宮修齐的怀里,双臂绕住他的脖颈,丹紧紧庒在他的嘴上,而南宮修齐在微怔之后便是热火般的回应,两人齿相,津互度,彼此绵,难分难解,全然不顾旁边还有羞得満面通红,转过脸去却不时偷瞟的小碧。

  ⽇薄西山,皇宮养心殿內。

  虽然天未完全变黑,但这里已是灯火通明,各式或大或小的宮灯将富丽堂皇的殿內映照得如同⽩昼,皇上李玄正懒懒的坐在一张软榻上,相较于前一阵,他的⾝形更加削瘦,面庞也愈发苍⽩,一对眼珠几乎深陷进眼眶里,完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枯槁模样。

  “宇国师,摘星楼建造如何了?”

  李玄那毫无中气的声音从他⼲枯的嘴里飘了出来。

  “回皇上,地基的主体工程基本完毕。”

  宇化天恭敬答道。

  李玄眉头微皱道:“怎么到今天连地基都没建好?你这个监造者是不是没尽心啊?”

  宇化天慌忙跪下,磕头道:“臣万万不敢,实在是摘星楼工程浩大,而银两、人力又不充⾜,所以…”

  李玄不悦道:“朕已经命户部给你拨去了二十万金币,又征劳工八百,怎么还不充⾜?”

  “皇上明鉴,户部虽拨来银两二十万金币,但自摘星楼开工之始,局势就颇不太平,先有征伐魔刹,后有反贼起兵,弄得朝野不安,民间更是物价飞涨,更严重的还有物资短缺,所以建造摘星楼的各种材料始终处在紧缺状态中,从外地调运亦需要时间,另外…”

  “好了好了!”

  李玄不耐的打断宇化天“朕都知道了,还是抓紧时间建造吧。”

  “臣遵旨!”

  李玄耝了一口气,有点颓然的卧坐在软榻上,对宇化天招了招手道:“宇国师,过、过来!”

  宇化天连忙上前两步,将耳凑近,却听李玄微道:“最近不知怎么了,感觉国师你配的那副丹药其药力似乎大不如前了,此乃何因啊?”

  对于这个原因宇化天自然是心知肚明,无论何种‮物药‬,其药力如何強效,一旦长时间服用,服用者的⾝体自然而然会产生抗药,其药力也就大打折扣,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李玄配药更強的‮物药‬,但最近一段时间由于他忙于建造摘星楼一事,而将炼药给耽误了。

  当然,这个原因宇化天自然不会如实相告,他心里稍加思忖便道:“回皇上,此药炼制时间较长,估计药已有所消弱,所以…”

  话还没说完,后面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既然知道那怎么还不给皇上炼制新丹?宇国师也太不将皇上的需要放在心上了吧。”

  不用回头,单听这声音及远远便袭来的香风,宇化天就知道来者是皇上最宠爱的温淑妃,这时只听李玄呵呵一笑道:“爱妃,你这就冤枉国师了,最近国师忙于监造摘星楼,所以耽搁了炼制丹药。”

  “皇上圣明!”

  宇化天慌不迭的感谢李玄为他说话。

  “哎呀皇上,您已经好几天没去人家的舞宮了,冷落人家,现在又不帮人家说话,人家不依啊…”温淑妃如一阵香风般扑向李玄的怀抱,声音娇嗲之极。

  “咳咳…朕最近不是在忙嘛,爱妃莫要介意…”

  李玄⼲笑道。

  宇化天则心下暗笑,他知道皇上因为药力不够而无法満⾜温淑妃,不得已才躲开,于是心下盘算着接下来该给皇上配一副什么样的丹药。

  “那皇上,您今晚一定得去人家那里哦,不然我不答应啦。”

  温淑妃娇道。

  “这个嘛…”

  正在愁不知该如何回答温淑妃时,外面忽然传来太监尖厉的声音:“宝月公主驾到--”李玄如获救星,忙道:“快宣!”

  如今宝月公主深得李玄的信任,同时也手握重兵,势力可以说是如⽇中天,在群臣中的威望也⽇渐增⾼,温淑妃在她面前也不敢卖娇撒嗲,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

  “儿臣参见⽗皇!”

  宝月一⾝戎装,双手抱拳道:“恕儿臣铠甲在⾝,无法行礼。”

  “呵呵,免了免了。”

  宝月⾝子娇小,严格说起来还是未发育成的少女,穿上厚重铠甲定会显得不伦不类,然而现在好这一⾝却并不是这样的,那一袭银⽩⾊的铠甲显然是专门为她而订做的,样式精巧,穿着贴⾝,铠甲下缘犹如裙摆,英姿飒慡的同时不失‮媚娇‬。

  “爱妃,你先回去,朕要谈点事情。”

  温淑妃嘴一噘,显得很不乐意,可是又不敢不从,只得略带不満的瞟了宝月一眼,气鼓鼓的起⾝而出。

  “宝月啊,这几⽇朝政如何?说给朕听听。”

  李玄懒洋洋的说。

  原来,自宝月冒死冲出被围困的皇城,搬来救兵,击溃了南宮家族的兵力之后,李玄便对她信任有加,再加上他自己感觉⾝体时有不适,于是便赐宝月监国一职,全权负责处理朝廷一切大小事务,他自己基本上什么也不管了,只是隔三差五听取一下宝月的禀报。

  “启禀⽗皇,朝廷事务一切渐趋稳定,京安城更是完全恢复正常秩序,‮国全‬大部分州府基本上没受反贼起兵的波及,可以说,我华唐基本已从反贼叛的战祸中恢复过来。”

  “好,很好!宝月啊,你果然没让⽗皇失望啊。”

  李玄⾼兴道:“你想要什么赏赐?⽗皇统统満⾜你,哈哈。”

  “为⽗皇分忧乃孩儿应尽之责,不敢居功讨赏。”

  李玄赞许的点点头,忽然又叹息道:“唉,太子立儿他要是有你一半能⼲就好…”“哼,哥他不成器,何不废了他?把皇位传给本公主。”

  宝月心下愤愤道。

  李玄唉声叹气了一会说:“宝月啊,以后你可要好好辅佐你哥,知不知道?”

  “孩儿遵命!”

  宝月脆声应道,不过其心里是恨得直咬牙,暗道:“老东西,本公主为你这么卖命,你居然还想着把皇位传给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既然你这样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哼!”这时,李玄忽然想起一事道:“哦,对了,镇南…哦,南宮凌空他怎么样了?”

  宝月与宇化天彼此看了一眼,暗暗换了一个眼神,便听宝月道:“南宮凌空此贼企图越狱,已被格杀!”“什…什么…”

  李玄惊得一下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原来,抄灭南宮府,将南宮凌空下狱都是宝月的主意,李玄其实本不想如此,尽管他也顾忌南宮家族的势力,但他还是念及一些君臣之情的。

  事实上,当南宮凌空的两个弟弟及儿子起兵造反时李玄的确认为此事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认为他故意带兵出征,利用朝廷兵力空虚指示家人起兵造反,可是当他率兵返回时却没有夺自己的皇位,反而大义灭亲帮自己平息了叛,这让李玄愕然之余亦有所悟,知道纵然南宮家族其他人有谋反之心,但⾝为镇南侯的南宮凌空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正因为如此,李玄自然起了不想追究南宮凌空的责任之心,可宝月却以华唐律法中谋反之罪必株连九族为由,坚持要治他的罪,另外还主张南宮凌空虽然没有参与此次叛,但谁能保证他以后永远不起反心?尤其是现在南宮家族大部分人都被杀,他南宮凌空能无动于衷?

  于是,李玄动摇了,但还是不忍就此处斩南宮凌空,于是便将他先押⼊大牢,以后再说。当然,为了引那些叛贼余孽出来,尤其是南宮修齐,所以对外则宣布他即将处斩的消息。

  李玄愣怔了半晌,最后颓然倒下道:“这…这是为何…南宮凌空啊南宮凌空,朕没想要杀你,你为何要越狱啊…”“⽗皇,您没事吧?”

  李玄摇摇手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既然南宮凌空都有反心,那南宮家其他人更不能留,这反贼余孽追剿得怎么样了?”

  “禀⽗皇,如今反贼都已不成气候,剿灭只是迟早之功。”

  李玄満意的点点头,然后有些疲惫的躺下,手臂无力的挥了挥道:“好了,都下去吧。”

  宝月与宇化天齐齐应了一声后便退下,然后刚走出门口却听李玄又道:“对了宝月,你姑姑克琳公主可有下落?”

  “还没有,⽗皇。”

  宝月淡淡道。

  “哦,知道了,下去吧!”

  其实宝月知道克琳十有八九已经死了,那次在鬼愁城的极宮里她见到了克琳,尽管当时的她不承认自己是华唐公主,而且从她的神⾊之间来看也确实不像说谎,但凭直觉,宝月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姑姑克琳公主,后来为了杀南宮修齐,她也顾不得这个可能是自己姑姑的人了,最后她亲眼见到南宮修齐和这个可能是她姑姑的人一起被巨蟒卷⼊了地下湖泊,虽然南宮修齐没死,但他毕竟⾝怀深厚功力,不过克琳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些话宝月不想据实告诉李玄,因为她知道⽗皇很喜他这个妹妹,要是知道自己害死了她,就算是无意的,恐怕也会让自己现在的地位受到一些影响。

  退出养心殿,宝月不疾不除的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园林小径上,宇化天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后面,似乎没有得到她的命令就不敢擅自离去。

  “宇国师,你觉得太子李立如何?”

  宝月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宇化天老奷巨猾,焉能不明⽩宝月的心思?说实在的,他对宝月确有几分敬畏之心,虽然宝月的年纪小,宛如一颗青涩的苹果,但随着这些天的接触,宇化天感到了此女不俗的处事能力,颇⾼的际手腕以及凌厉狠的心,这些都是成大事者的必要因素,所以这让他不得不向宝月靠拢。

  “请恕老臣直言,太子殿下他贪玩奢靡,实不堪担任未来天子之重任。”

  宝月⽩晢娇嫰的脸庞露出一丝満意的微笑,嫰轻启:“国师也是这样觉得啊?”

  “不但臣觉得,就是朝中各大臣亦是如此。”

  “唉,只可惜⽗皇不这样觉得,反令我等用心辅佐太子,这…”宝月言又止却又意犹未尽。

  宇化天心中“咯登”一下,他当然明⽩宝月这话里的意思,这妮子想取太子而代之,野心着实不小,于是他脑中飞快的盘算着当下的形势,作最有利于自己的打算。

  “嗯?”

  见宇化天一时没言语,宝月淡淡的冷哼了一声。

  宇化天抹抹额头上冒出的一层细密冷汗,忙道:“当今太子无能君临天下,只有像公主您这样才堪当此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一介女流是吧?”

  “臣万万不作此想,只是朝中其他…”

  “其他人你不用管,本宮只问你作何想?”

  “臣愿追随公主!”

  宝月蓦然回头,一双妙目紧紧盯着宇化天,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中读出什么。

  过了不久,宝月咯咯一笑道:“好,很好!本宮不会亏待你的。”

  “谢公主!”

  宝月点点头,似是不经意道:“听说国师你一直给⽗皇配制丹药?”

  “回公主,确有此事!只是最近忙于监造摘星楼一事而没有及时给皇上配制新的丹药,刚才皇上召见臣时还说了这个来着。”

  宝月嫣然一笑说:“国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监造摘星楼固然重要,但⽗皇的⾝子更重要啊!一定得让他⾝心愉快才是哦。对了,还有温淑妃,⽗皇⾝体不好,她也就跟着不好,刚才你也看到了,她最近可是心郁⾝闷呢,咯咯…”“是是,臣一定尽快配制出新的丹药。”

  这时宝月笑容一敛,盯着宇化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记住,这一次配制的丹药一定要胜过以前,要让⽗皇神威再显,更重要的是,这一次配制的丹药不能像以前那样只管用一段时间,一定要保持每一刻都有效力,直至…”

  宇化天心头剧震,宝月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想谋害自己的⽗皇以篡位夺权,这可非同小可,宇化天顿感背脊发凉,心里冒寒。而就在他愣怔失神的一会工夫,宝月已然走远,只留下一串娇音远远的飘了过来:“本宮等着你的好消息啊!咯咯…”看着宝月飘然而去的背影,宇化天默默的站了一会儿,怔怔的呆了半晌,终于打定主意,随后也转⾝而去,幽深静谧的小径只余下风吹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仿若隐隐而来的海浪,预示着一场腥风⾎雨的宮廷斗争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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