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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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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国。

  整整一天,连卡佛都没见到葛雪灵,而且医护人员个个行⾊匆匆,好像在整理什么似地,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大伙的说词都是一样:“葛‮姐小‬要求静一静,至于她的健康情况,则是十分良好。”

  最奇怪的是,连泰阳也不见踪影,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是一问三不知,打他的‮机手‬,完全联络不上。

  就在他准备冲进葛雪灵的卧室时,泰阳的声音在他⾝后响起来:“雪灵不是说,希望安静休息的吗?你若尊重她,就该多给她一点时间。”

  “你知道了什么?”他讶问,心头泛起不寻常的不安感。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都不知道。”泰阳懒洋洋地绕口令。

  “你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他火大地咒了句。

  “那你又是怎么样的人?一个不敢面对自己情感的家伙!”

  彼此的火气再也遏制不住,于是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虽未真正伤及对方,倒也藉著激烈的对阵,达到怈愤的目的。

  “够了!”泰阳喊停。

  连卡佛也从冲动中找回理智,霍然大笑自己的可笑。

  他在⼲嘛?!打自家兄弟?只因对方说对了“部分”事实?

  “你爱她吗?”泰阳坐在地上,瞅著躺在冰冷大理石上的连卡佛。

  连卡佛不语,望着天花板“她会是个好⺟亲。”

  “呿!她会是好⺟亲,却不代表你该娶她,或是我及任何男人该娶她。”泰阳挖苦他。

  “我会得到她的。”他自信地反驳泰阳的说词。

  “作你的大头梦!”

  “你什么意思?”他再度光火。

  “葛雪灵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事业,有美貌,有个性,她有大多数纽约女性少有的优雅、冷静与勇敢。她为什么得去当个‘后⺟’?而且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或者说对她可有可无亦无所谓的丈夫?”

  “你闭嘴!她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他不认输。

  “你的脑袋何时变成幼童了?难道多年小儿科的教育,让你的大脑变得简单了?”

  “闭嘴!”他倏地一跃而起,准备去敲葛雪灵的卧室。

  “她走了。”泰阳终于道出事实。

  “什么?”他猛地回⾝瞪著泰阳。

  “她走了。”泰阳又说了一遍。

  “X的!你到底是谁的兄弟?”他冲过去,就是一拳。

  泰阳立刻架开他“她留了一封信给你。”

  他从裤袋中菗出信件交给连卡佛后,便离开现场。

  连卡佛握著她的信,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低估她了。他一直以为以他的条件,绝对是女人愿意以⾝相许的对象。再说,她又疼爱小雪花,并为这小娃儿出生入死,实在没有理由会拒绝他…可是,她却选择离开他!

  他下意识地用力掐著信,直到那窸窣的声音提醒他的冲动,他才重新将信封铺平,轻轻地打开信──

  连卡佛:

  这废称呼你妤像有点生疏,毕竟我们曾同生共死过一段时间,而且你还请求我做小雪花的继⺟,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卡佛”才显得自然些。

  但是,我发现很难。因为我们的关系看似近,实则远。

  我不能答应你成为小雪花的⺟觐。不是我不爱她,而是非常爱她。爱她就该让她生长在一个拥有爱的氛围的出家庭。

  可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的原因,你知道吗?

  那是因为你不爱我!

  你只是想为小雪花找一个妈妈,也为了小麦的遗愿而娶我。你可以牺牲婚姻、爱情,来完成上述两顷重大的使命,也许是因为她们是你的至亲。可是,我做不到。我只是个平凡,而且‮望渴‬爱与不悖离心之所爱的小女人。

  这些在你没有爱上我,或是深爱我的情况下,它们是不可能被填満的。说我是罹患“爱情‮望渴‬症”或是“亲情‮望渴‬症”的愚者也不为过。对爱情,对亲情,我就像一个无法餍足的孩子,总是在现实中找著那几乎不存在的“糖果”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我不再找了,也失望了。

  这也是我离开的原因。

  让我说个小笔事给你听吧!

  当我看到小雪花从衣橱中掉出来时,我的思绪回到了过去。

  那年,我忘了自己几岁,总之很小,因为贪玩而躲进父⺟卧室的衣柜中,打算和他们玩躲猫猫。

  结果,我听见父⺟的争执声、巴掌声,还有诅咒声,接著是⺟亲豁出一切的‮狂疯‬笑声!

  那是我所不熟悉的父⺟彤象!

  我好怕,继续躲在面,但我听见几句重要的话──

  妈妈说爸爸有外遇,爸爸则说妈妈是精神外遇。接著又是掌掴的声音,以及⺟亲的啜泣声,我吓得从衣柜掉了出来。

  当时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然后立即恢复平常的样子抱著我,哄著我。

  妈妈嘴角还有血渍,她轻声地对我说:“小雪,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你不要跟姊姊妹妹就今天看到的事,我和你爸爸只是在演戏,因为待会儿我们要去参加一场萝一善晚会,要表演的。”

  我点了点头,答应她,但偷偷沾了她嘴角的血渍放入口中,发现咸咸的,我知道那是真血。

  就在当晚,爸妈驾车出去参加所谓的慈善晚会,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因为他们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这个意外,我一直放在心里,几乎夜夜难眠,姊妹们都以为我是受不了打击,才会如此,我就读心智科也是试图为自己的创痛找到一个出口,进而帮助幼童走出阴影。

  这么多年下来,我确切地知道爱情是容不下一粒沙子,也容不下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爱就是爱,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

  你自问过自己,你爱我吗?

  我绝不摘“強摘的瓜”我等待的是一份瓜熟落地的感情。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就放弃寻找我吧!

  至于之前本想和你算一算照愿小雪花的费用的事,就此作罢。因为,是小雪花让我重新回到过去,正视我的创痛与感情。

  我要谢谢她,也要谢谢小麦。如果没有她们⺟女,我是无法真正走出伤痛,也无法理解单向的付出,是不可能获得长久的幸福的。

  雪灵

  连卡佛一见到那句“单向的付出”心头不噤撼动。

  这话是说──她对他也有爱?

  老天!他错过了什么?

  天啊!宽怒他吧!他竟错过人间最美的精灵!

  虽然她一度失去灵魂,却在自省与外来的剌激中,找到了回家的路。而他呢?

  难道一向自诩什么事都⾼人一等的他,还不如她?

  他要去追回她!他要让她重新爱上他,并且要牢牢抓住她,爱她、疼她、绝不背叛她!

  当然,他还要再给泰阳一记拳头!

  这臭小子竟然帮她逃离这里!

  “泰阳!”

  他没有得到回音,因为泰阳早就搭十分钟前的‮机飞‬飞离泰国,返回法国了。

  “泰阳!”他冲进对方的电脑室,电脑上有张琊冶却俊美无俦的脸对著他笑,一旁还有他留下的打字留言──

  佛哥,我才不留在这里当为你的沙包!雪灵去法国阿尔卑斯山,她大姊住的地方散心,去不去找她,就看你的了。

  对了,如果你不去:我会去追她。反正连爸也视我如己出,咱俩都是他的儿子,他应该是不会计较这事的。BYE。

  看完,连卡佛抓起桌面的钢制纸镇往电脑砸了去“我的女人,你休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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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阿尔卑斯山。

  天气越来越冷,风也自地面刮起,大地仿佛要结霜似地。

  这时自山路两端往上攀爬的一男一女,正巧在路的中间相遇。

  连卡佛睇著这名⾝材娇小,戴著⻩红相间雪帽的女孩,刹那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女孩瞧了他那颀长而俊挺的⾝影及炯炯有神的双眼,外加全⾝名牌的行头后,玩心顿起。

  因为她已认出他是什么人了!

  “先生,我会算命,也会看相。你是来找你的命定情人。”葛月儿毫不做作地说。

  他先是一怔,继而笑了。“你有多⾼?”他答非所问地问道。

  “你觉得像我这样娇小又貌不惊人的女孩,会有多金、英俊又有才华的人娶我吗?”她也无厘头地回应他。

  他仔细地端详眼前的女孩,脑中竟然跑出泰阳那俊美过头的脸庞,更奇怪的念头趁势钻了进来──

  如果他们配在一块儿,一定很有趣!

  “会有吗?”她又问了一遍。

  连卡佛直觉她不似玫块、百合、郁金香…般娇美,但却有她独特的风格。她像──

  像果树!強韧而且还会结出甜美又营养果实的果树──桑堪!

  她是那种可以深入地底、野火烧不尽,舂风吹又生的植物;她是那种可以完完全全深入人心的独特女孩。

  葛月儿见他没答话,故意叹了口气“看来男人都是肤浅的,只重外表。”她自知没有三个姊姊来得娇美动人。

  连卡佛不疾不徐地说:“我不否认男人都是肤浅的。但请你不要否认自己的价值,你有许多温室花朵般的女子少有的坚韧,你──”

  “STOP!不用安慰我,只有在网路的虚拟世界我才是国王。”她打断他。

  他的心轻颤了一下,又回了句:“没有人可以永远活在那里。”

  这女孩用了“STOP”这个字,雪灵也喜欢用“STOP”这个字…好怪,为什么他会将她们联想在一起?

  她不理会他的说词,问了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话:“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那个很有名的整型外科医生──泰阳?”

  连卡佛甚惊。除非认识他连卡佛本人,而且还得知道他与泰阳的关系,否则一般人不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你是谁?”

  “这不重要。我来这里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找泰阳,而你是唯一知道他在哪里的人。二嘛,我不能说,否则我三姊会把我放进冷冻库,外加精神治疗。”话一说完,她就溜开。

  “你等一下!”他连忙喊住她。

  但她却已从路边牵出一重型摩托车上局喊:“BYE-BYE!”

  “你该不是雪灵的妹妹吧?”

  “如果你爱上她,而且真心愿意娶她时,我会告欣你!”咻地一声,葛月儿已经骑著摩托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她说要找泰阳,也只是让连卡佛易于联想她与三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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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卡佛爬上山时,立刻就看见背著他的平原上,有一名⾝著‮白雪‬衣衫的女孩站在那里任风吹著她的长发。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一迳地看着天空,像是在默祷。

  呼啸而过的风,蚀去了他走近她的声音,也将她曰渐消瘦的腰⾝勾勒得更加清晰,他的心头感到一阵拧疼。

  他迟到了!

  他总是迟到。

  小麦去世,他迟到。

  小麦托雪灵去找他,他躲她,又迟到。

  白瑶杀她,他阻止未果,再次迟到。

  他没有早早道明让她嫁给自己,不是单纯为了小雪花、小麦,而让她心伤离去。他还是迟到!

  如今,他醒悟,却太迟。因为,她已先爱上他,痴痴地等他,等得“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到了今天才来找她。

  迟到!总是迟到!

  谁说“细火慢炖的感情才经得起考验”、什么“天长地久,不在乎朝朝暮暮”的话才对?!

  呿!有些事,有些人,你不把握,就是会错过,也会消失。

  他不再犹豫,上前用力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雪灵,请原谅我迟到了。”

  “你──”葛雪灵的声音顿时哽咽。

  这是她曰思夜盼的声音,也是她魂牵梦系的人啊!

  他来了!终于来了!

  他将她扳向自己,就是扎实地一吻。

  他们紧紧地依附在彼此的⾝体上,他听著她娇喘的呻昑声,品尝著她赛雪般肌肤…她是上苍赐给他最好的生命之礼!

  她也感到他活力十足的冲动欲望,体会出他真心付出的牢实力道,她知道,迟到总比不到来得珍贵!

  要一个处处优越于其他男人的他,低头、有求于她,并为了她的童年创伤做出补偿,真的难为他了。

  得了空档,她想认真地求证:“你爱我吗?”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他答道。

  “告诉我,你爱我吗?”她很坚持那三个字。

  “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有如雪中精灵的‘雪灵’。”他说。

  “我不管!我一点儿也不像精灵,我只问,你爱不爱我?”她放下女強人的⾝段,撒起娇来。

  他笑了“爱。可以吧?”

  “不行!”她仍娇嗔。

  “不行?”他很疑惑。

  “三个字一起说一遍。”

  老天!“女人!”

  “不准有性别歧视。快说那三个字!”

  他苦笑“这是強迫。”又调侃道:“不怕我被吓走?”

  “我要一个勇于承认爱我的男人为夫──现在还要再加一项。”

  “什么?还要加一项?”

  “对,这是么妹月儿教我的。”

  “月儿?”

  “她是我最小的妹妹。”

  “是不是那个个子小小,会骑重型摩托车的女孩?”

  “你遇见她了?!”

  “对!她很特别。不过,我不懂,她去找泰阳做什么?”

  “先不谈这个,言归正传。第二项就是单膝下跪,正式向我求婚。我是嫁给一个真正爱我的连卡佛,而不是单纯去当小雪花妈咪的太太。”

  “老天。”他大呼吃不消。

  “做不做?”

  他向左向右探了又探,然后无奈地点头“做。”他单膝下跪“只此一次。”

  她的眼泪陡地滑落“谢谢。”

  “DEARMYLOVE,ILOVEYOU,请嫁给我为妻,我将终生与你为伴,立誓永不负你!爱你、疼你,使你不再担心受怕。”他‮吻亲‬著她的手。

  她的泪越流越多…

  忽然他站了起来“我也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这么感人的场面,怎么一下子倒场了!

  “桑椹那家伙是你什么人?他是不是也爱上你了?你有没有爱上他?我可不娶三心二意的女人!”他醋劲十足地说。

  “哈──”她差点笑弯了腰。

  “说!”他开始哈她的腰。

  她笑到躲至已近金⻩⾊的草地上“我──我说,我是爱‘他’,‘他’是我妹妹。”

  “妹妹?!哪个妹妹?”忽然间,他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哪个?”

  “月儿?!”

  “嗯。”

  “那她去找泰阳⼲嘛?”他很好奇。

  “我骗她说,泰阳很会骑重型摩托车,让她瞧瞧泰阳的‘美’,然后可以变得女性化一些。”

  “你这个天才!”他也笑了。“泰阳是该有人‘教训教训’他!炳──”

  二人又在草地上热吻了起来…

  天空突地飞来不该在冬季出现的蝴蝶,而且还是伊莎贝拉。

  站在屋內的慕林与葛风蝶,看着他俩,霍然露出満意的笑容。

  “看来,咱们的蝴蝶谷之家,快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家’了。”慕林似笑非笑地说道。

  “慕林!”葛风蝶用手臂拐了下他“她们可是我的妹妹。”

  “希望月儿不要也来这里等男人。”他说。

  “你就认了吧!我们是葛儿西亚的后人,有伊莎贝拉的地方,就有我们姊妹的踪影。”

  “不知你肚子里的小东西,会不会也是另一个小巫婆?”他轻柔地抚著妻子的肚皮。

  “八成是。”

  “天啊!我们可以开个巫婆速成班了。”慕林虽然惊嚷,但脸上却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草地上的二人还在那里耳鬓厮磨,雪缓缓地飘下,他们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全书完】

  编注:欲知葛风蝶与慕林的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430,《大亨的命定情人系列》四之一“暴君的小淘气”

  欲知葛花仙与那亚森的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460,《大亨的命定情人系列》四之二“严帝的小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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