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的一等二等姑娘
蓬莱的一等二等姑娘
李小凡看着史如雯，他真想找个地方跟她聊聊天，可惜眼下走不开。史如雯见李小凡目不转睛地看她，便换了话题问新办公楼工程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李小凡说：“这得等缪长市定。”
史如雯说：“你去开会吧，等一会儿戴记书有意见了。”
人大会议表面上进行得很顺利，一会儿听报告一会儿讨论报告，但长市候选人失踪这件事像一股暗流始终在代表们心中涌动，长市候选人失踪了，怎么办缺席选举，还是换候选人缺席选举一旦选出一个永远回不来的长市怎么办但如果换候选人换谁
会议第三天，商成栋给李小凡打电话，他说他正在泰山最⾼的地方，随口念道：“山登绝顶我为峰，地到无边天作界。”
李小凡问他找人没有。商成栋有些气愤地说：“樊主任写的地址根本不存在，找什么鸟人”
他将袁圆带在⾝边，昨天游曲⾩“三孔”今天游泰山，明天准备到青岛。问他是走路上泰山还是坐缆车，他说有缆车怎么不坐，走路要好几个小时。李小凡说，听说青岛有两少，街上自行车少，姑娘穿得少，是该去看看。
议程入进酝酿长市候选人的前一天晚上，地委请示省委后终于召开紧急会议。专员桑甚本来并不赞成缪丁秀任长市，他说：“人去向不明，怎么可能让代表选他”分管组织的副记书康可来说现在换人是否匆忙些，建议先空出来，等以后考虑好合适人选再补选。桑甚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换届还空着长市不选的。
桓海山说：“那就换吧，如果缪丁秀能回来，又没有什么事，到时再另行安排。”
问换谁。邬友说常务副长市是李小凡，让他上可能顺一些，他们原来有个方案，就推荐李小凡任长市。”
桓海山不赞成李小凡任长市，但桑甚和邬友坚持说李小凡在招商引资方面做出了大贡献，有开拓精神。会议一直开到11点多，桓海山才不得不同意推荐李小凡为长市候选人，并马上电话报请省委组织部批准。
第二天早上，邬友决定再次召开代表中的党员开会，首先在党员代表中传达地委的决定，反反复复要求党员代表一定要跟地委保持一致，不能有丝毫的含糊，不但要将自己的思想统一到地委的决定上来，还要教育非党代表把思想统一到地委的决定上来。上午，地委组织部一个副部长向代表介绍人大正副主任、府政正副长市候选人情况，接着各代表团讨论酝酿候选人。这时，不同意见纷纷冒出来了。当然，最后李小凡还是作为长市候选人让代表们画圈，而且⾼票当选。
李小凡再次在代表们的掌声中走到主席台前向代表们深深地鞠躬，然后做当选讲话，念樊家坚亲笔为他准备的讲话稿：此时此刻，我感到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我惟有认真学习，努力工作，才对得起代表们对我的信任，我决心一如既往地为南海民人服务，努力做好民人的公仆，先民人之忧而忧，后民人之乐而乐，为南海的经济腾飞做出应有的贡献。李小凡念完讲稿，会场里又响起一片掌声。
会议结束吃饭时，代表们纷纷向新当选的长市敬酒，尤其是乡镇记书乡镇长，他们一边跟李小凡碰杯一边建议李小凡带他们出去招商引资。李小凡仰着头大声说：“招商引资不是好事吗散会后我就带你们出去跑一圈。”
问大家想到哪里去。有人说去浙江，有人说去山东，有人说去广东。樊家坚突然凑过来：“要去就去港香，山东浙江谁要去不可以自己去，用得着长市带吗”此话一出，大家围着樊家坚敬酒，反而让李小凡受到了冷落。樊家坚忙说：“你们搞错了，大家敬长市酒，怎么都向着我来了，我能带你们出去招商吗”
李小凡不失时机地说：“你是市委常委，也可以带队嘛。”
樊家坚说：“要是长市不嫌我碍手碍脚，到时我可以帮大家管管后勤。”
这时，商成栋给李小凡打电话，让李小凡猜他在哪里。李小凡说你能在哪里商成栋说他正在蓬莱仙境，只看见几间屋子几个塑像。李小凡说，听说蓬莱姑娘漂亮，你看到没有
“一等姑娘跟老外，二等姑娘傍大款。”商成栋脫口而出“剩下的是什么样子，你看看南海的妹仔就知道了。”
李小凡想，南海最漂亮的妹仔还比不上蓬莱的三等姑娘，可想而知蓬莱的一等二等姑娘是何等美丽，有机会一定得去一睹风采。问他还去了哪里，他说，他昨天到⻩河看了，没有水的⻩河像只饿猫，不奔腾不咆哮只有喘息，比南海那条江大不了多少。都说不到⻩河心不死，他到了⻩河心怎么还不死呢
李小凡说你应该跳进去洗一回。商成栋说，我没有什么事洗什么。问谁当选长市了。
李小凡说：“会议刚结束，你回来再说吧。”
李小凡刚跟商成栋通完电话，二十几个乡镇记书乡镇长围着他还要喝。南海的乡镇记书乡镇长几乎一年一换，讲话还不连贯的小青年纷纷当起记书乡长，他们上任后往往一年在饭店签单几十万，让包工头垫资建一幢大楼，然后拍拍**走人，一不小心就成为优秀后备⼲部得到重点培养，后生可畏。
李小凡听不清他们正说什么，随口道：“好的好的。”此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也“好的好的”起来了但马上又想，嵇望德的“好的好的”其实是跟着史刚学的，史刚可是他的岳父，嵇望德可以学他怎么不可以学就心安理得地笑起来。
商成栋在山东买了一大包人工养殖灵芝孝敬许丽秀，得到许丽秀的赞赏。他被许丽秀表扬得有些不好意思后就东张西望。后来突然说：“你们这个院子注定要出长市。”
李小凡说：“这话还用你说吗我妈早当长市了。”引得许丽秀笑个不停。
李小凡跟商成栋从家里出来就去了拴马塔。他是想和商成栋登上塔顶鸟瞰南海全景，看看许家院子——现在应该是李家院子了，还能不能出更大的人才。可是塔四周的小门都被封死了。原来市文物所担心有人攀登掉下来，早就用水泥沙浆堵住了。
商成栋说，要不到达菲娅大饭店上看也行。站在达菲娅大饭店二十一层楼上，南海整个城市尽收眼底。遗憾的是李家院子太矮太小，他们在达菲娅大店酒楼上无法看得到。商成栋说，其实在你们家楼上往四周看已经清楚了。李小凡又和他一起回家。结果商成栋得出的结论是：近几年还可以出一个副厅级⼲部。
早上上班时间还没到，长市办公室旁边的接待室已等了不少要见李小凡的人，要钱的，调人的，借汇报工作的名义接近新长市的，什么都有。李小凡想起当初做副长市时的冷清，觉得正副职差别真是太大了，毕竟是一市之长，什么都可以大笔一挥，谁都不敢不买账。
李小凡走进戴鼎曾经坐了几年，缪丁秀又坐过几个月的长市办公室里，第一件事就想起⺟亲多年来一直想要的房产证，便让商成栋将房产局长叫到他办公室。
房产局长最近听说有人告他的状，以为长市找他是为这事，诚惶诚恐地来到长市办公室，准备为自己辩护一番。李小凡热情跟他握手，给他倒茶。房产局长受宠若惊。
李小凡说：“我家里房子的事，你知道吗”
房产局长听到李小凡问他们家房子的事，担心长市怪罪他过去不给发证，说：“这事过去一直是市落实房屋政策办公室(落房办)管的，后来落房办撤销后又没有将有关材料移交给我们。”
李小凡说：“这事不怪落房办，也不怪你们，主要是历史原因，现在好了，我大舅父这边说不要了，我三舅⺟也给我们写了手续，你看是否可以发证了”
房产局长说：“可以啊，怎么不可以，我两天搞掂。”
李小凡说：“那就好，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
房产局长说：“长市刚当选，一定千头万绪，曰理万机，本来还不敢找长市汇报工作，现在既然来了，汇报两件吧。一是我们局有个副局长整天不上班，专告状，他不走我们就不好工作。第二件事是静雅居的问题，已经是老大难了，文化局说是文物想要回去修，可产权是我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