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龙家的故事5

　　李媚儿入龙家门的第二年，便给龙家生了个儿子，名叫龙飞虎。次年，龙穆与张青青也生了个儿子，起名为龙紫阳。

　　因为龙紫阳出世之后便体弱多病，好几次都有夭折的危险。

　　寻遍名医都不见好转。张青青便天天去庙宇中为儿子祈福，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体健康。庙中大师为龙紫阳卜了一卦，卦象说此人命相紊乱，看不出福祸，一切皆看天命。所以大师便让张青青送龙紫阳去少林修行，少林这等钟灵毓秀的地方，说不定能去除他⾝上的戾气，让孩子茁壮成长。

　　于是，在龙紫阳还是婴孩的时候便被送走，没有时间跟家人相处。

　　奇怪的是，在龙紫阳走后的第三年，也就是李媚儿产下龙飞虎不久，龙府突然出了怪事。据说那天本是艳阳当空，万里无云。可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却⻩沙纷飞，阴冷无比。

　　⻩沙势头之大，甚至遮蔽了太阳，晋京处在一片迷蒙昏⻩之中。天上降落腥雨，雷鸣轰隆，闪电肆虐，如同有鬼魅闪现人间。

　　龙飞虎自降生以来未曾哭闹，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哑巴还是怎么，总之一声不吭。小脸通红，似乎喘不过气来，随时都有可能窒息而死。

　　这天晚上，龙四做了一个梦。他梦中雾气氤氲，一切都处于朦胧之中，看不分明。有一个女子，穿着一⾝黑衣，轻盈曼妙，灵动轻巧。她长发飞舞，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似乎在引领龙四去什么地方。龙四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认识那个女子。

　　“来啊…来啊…”女子的声音忽远忽近，有时听来像在千里之外，而有时候却又像伏在他耳畔说的。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龙四急切的问道。

　　那女子却只是笑，并不答他。

　　“问君有何愁，待我解其忧…芳草碧连天…血雾散人间…”女子轻启贝齿，优雅的唱着不知名的歌谣，虽然声音悠扬动听，有如仙乐，但歌谣的內容恐怖瘆人加之少女嗓音的空灵哀怨，竟然有种悲戚绝望的感觉。

　　龙四打了个寒颤，却停不下脚步，只能跟在那少女后面，被引向什么地方。

　　他走到一处青山绿水环绕的地方，简陋朴素的茅草屋，深不见底的清幽湖畔，⾼耸入云的山崖。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眼熟。在哪里见到过呢？他在自己的回忆中细细的思索着。

　　啊！想起来了！他忽然恍然大悟！这是二十多年前准备‮试考‬的地方，也就是救了穆丝雨的地方。怎么会到这里来？想到穆丝雨，他心中又是一阵疼痛。原来，就算在梦中，他对她的思念也未曾减少过。

　　那个黑衣女子不见了，而周遭的一切清晰如同‮实真‬。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突然，他听得“啊！”的一声娇嗔，有什么从⾼⾼的悬崖上落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接着，湖水被染红了，红的刺目，红的彻底。偌大的湖泊瞬时间成了一个血湖。

　　他惊慌失措的跳入湖中，朝着激起波澜的一点游去。丝雨！挺住！丝雨！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遵循一个轨迹而行。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就会见到十几年来朝思暮想的穆丝雨了！他奋力的向着湖心那一点游去。四下摸索，他捞到了什么，用手拖起来，是一个⾝着黑衣的女子。

　　“丝雨！丝雨！”他的眼角泛出泪花，等了那么久，终于能够再见到他了。他将女子翻转过来，想要看清楚她的脸。

　　却不想，翻转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枯骨。白骨外露，表情狰狞，头颅上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要将龙四的魂魄都昅了来。

　　龙四惊叫一声，一手将枯骨推开。发疯一样的朝着岸边游过去。那枯骨张开嘴，狞笑起来，接着化成了一道烟晕慢慢飘散而去。龙四回头顾望，隐约见到烟雾之中是穆丝雨垂泪的脸。他试图抓住什么，但烟消云散，一切成空。

　　接着他听到茅草屋中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声，他循着声音而去，发现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孩子龙飞虎。

　　梦做到这里就终止了，龙四惊醒过来，満神大汗。神奇的是，他一醒来，就真的听到了婴孩的哭声。自降生就不会哭闹的龙飞虎哇哇的大哭着，脸⾊也变得红润健康。

　　他⾼兴极了，忙叫下人把家中所有人都叫到前厅来，跟他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然而，却传来了惊天的噩耗。

　　龙四的父⺟，以及龙穆夫妇都惨死屋中，化成血雾，连完整的尸⾝都没有。

　　龙四悲痛欲绝，自此之后就郁郁不振，如同变了一个人，丢着生意不管，终曰流连欢场，沉迷酒⾁。家中之事自然便由李媚儿全权打理。

　　如此一过便是十八年。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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