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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招降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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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章招降朱棣

  大舅子当然杀不得。

  抛开两人的这层亲戚关系不论,萧凡对朱⾼炽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家伙胖得跟猪似的,而且还是个瘸子,居然能勾搭上那么多莺莺燕燕的青楼女子,仅凭这一点,朱⾼炽便赢得了萧凡的尊敬。

  外貌惨不忍睹,若没有几分真才实学,怎么可能处处留情?这个年代的青楼女子可不像前世那种眼里只认钞票的,有时候才学这个东西比银子更重要,有名气的青楼女子并非纯粹靠以se侍人,不客气的说,无论相貌,谈吐,气质,礼仪,才学,青楼女子都比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強上许多,与其说她们以se侍人,还不如说她们真正的工作xing质其实是沟通和指引,也就是前世的女公关加知心姐姐那种类型。

  由此说明,朱⾼炽是一个纯粹的人,⾼尚的人,脫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如果说以前萧凡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像一头直立行走的猪上面,那么现在朱⾼炽在萧凡心里的印象已经大大升华,如此清雅脫俗且多情,当然不是猪,是胖子。

  两名侍卫押着朱⾼炽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像两个弟弟那样恐惧的大喊大叫,而是很认命的叹了口气,跟着便往外走,步履蹒跚却没有迟疑。

  从父亲造反之时,朱⾼炽便很明白今曰的下场,朝廷既然调集大军征讨,说明朝廷是不会妥协的,这个时候他们三兄弟的xing命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杀与不杀都在萧凡的一念之间。

  朱⾼炽这个燕王长子平素便不怎么得朱棣的宠爱,可以说是处处被庒制,朱棣左右瞧他不顺眼,若非立长为嫡的规矩,燕王世子怎么轮得到他这个又胖又瘸的人来当?不过朱棣不顾三兄弟还在京师为人质,仍然不计后果的造反,却让朱⾼炽感到了寒心,天家无情,皇位和权力的yu望,始终⾼于一脉血水的亲情。

  “回来回来!”萧凡终于还是笑着把朱⾼炽叫了回来。

  这位大舅哥可是画眉唯一承认的亲兄长,杀谁也不能杀他呀。

  被叫回来的朱⾼炽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惊喜,表情仍旧一片淡然,仿佛早就知道萧凡只是吓唬他而已。

  萧凡笑眯眯道:“大舅哥得罪了,其实吓唬人这种把戏我平时是不喜欢玩的,太低级太恶俗了,不过刚才你家朱老三非要认定我会杀你们,而且还一二三的说了那么多杀你们的好处,言语间不但有理有节,还很有前瞻远见,简直是⾼屋建瓴,搞得我不杀你们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了…”

  朱⾼炽嘲讽般一笑:“那个蠢才,常常自以为是,不知天⾼地厚…”

  萧凡笑道:“刚才见朱老三说得慷慨激昂,我还以为他在放狠话呢,你知道的,江湖人曾送我个诨号叫‘专治不服’,放狠话的人也在我的治疗范围內,既然他求死的心情如此迫切,我只好成全他了…”

  朱⾼炽眨了眨眼,忽然展颜笑道:“萧大人今曰不会是特意来吓唬我们这几个阶下囚吧?”

  萧凡敛了笑,正se道:“我没那么无聊,今天我是特意来放你走的。”

  朱⾼炽楞了:“放我走?去哪儿?”

  “回北平,你可以回去见你父亲,恭喜你,你自由了。”

  朱⾼炽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萧凡沉默了许久,语气低沉道:“你一直随我朝廷大军出征,眼下的战况你也看到了,说实话,你父亲的胜算很低,白沟河一战虽然朝廷小败,可我们很快便收拢了败军,济南一战燕军久攻不下,朝廷各方面也反应过来了,以北平一隅而战倾国之兵,若朝廷派了个昏庸无能的主帅,你父亲或有胜算,但很不幸,你父亲的对手是我,我萧凡不昏庸,而且颇有才⼲,与你父亲交手数年,占了不少便宜,现在又占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你父亲绝无成功的可能,谋朝篡位,终究不过⻩粱一梦而已…”

  朱⾼炽双目盯着萧凡,仍旧问了一句:“为什么放我回去?”

  萧凡轻笑:“以长子的⾝份劝劝他,梦,该醒了,他赢不了,更当不了皇帝,他没那个命…”

  朱⾼炽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要我当你的说客,劝父王投降朝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为何要帮你?”

  萧凡正se道:“不是帮我,是帮你父亲,这是在救你父亲的命!”

  朱⾼炽沉默,萧凡话里的意思他很清楚,眼下的战况,朝廷步步紧bi,燕军节节败退,保定府若失,燕军只能退守北平,北平后面便是山海关,无法再退了,除非父王愿意领着燕军将士草原大漠,与鞑子们沆瀣一气,依父王那宁折不弯的脾xing,是死也不会愿意的,父王若不投降,北平府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战。

  朱⾼炽不傻,他看得很清楚,朝廷大军一旦发起攻击,是绝不可能留情的,人人都杀红了眼,为了争军功可以不顾一切,届时luan军阵中,萧凡纵然是三军主帅也不可能救得了父王,问题是,萧凡为何要救父王?

  “你与父王不是死对头吗?为何要救他?”朱⾼炽好奇的问道。

  萧凡严肃地道:“因为我最近在吃斋念佛,不想杀生…”

  朱⾼炽:“…”“好吧,其实我救你父亲是为了自己,毕竟他也是画眉的生父,我的岳父,将来我和画眉的孩子懂事后若问我,我的外公在哪儿?我该怎么回答他?…不好意思啊儿子,当年你外公人品不好,吃宵夜时喝酒猜拳居然耍赖,被我揭穿后翻脸了,我们拉起人马⼲了一架,后来打得太开心,你老爹我一不小心把你外公⼲掉了…”

  朱⾼炽満头黑线:“…”萧凡一摊手:“很明显,这个扯淡的理由没有说服力,对吧?”

  “没错,太扯淡了。”朱⾼炽的表情很僵硬。

  “天意无常,我不知道我的子孙后代是否还能大富大贵,但我至少要教他们一些人生的道理,比如亲情的宝贵,爱情的美好等等,这些道理比金山银山更值钱,我要告诉他们,亲人,爱人,朋友,永远值得自己去保护和守卫,琊恶或善良都无所谓,这些道理才是做人的最底线,现在我若杀了自己的岳父,这些道理将来怎么有脸跟自己的孩子说?”

  朱⾼炽feifei的大脸浮现感动之se:“…我没想到,你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

  萧凡急忙摆手:“千万别误会,我不杀你父亲跟重情重义没任何关系,让你父亲活着无非是给我将来的孩子当个道具,证明他们的老爹是个善良有人情味儿的老爹,只要不把我惹⽑了,一般情况下不杀岳父…”

  朱⾼炽:“…”这家伙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没心没肺的坏人?

  “你想保我父王的xing命,有什么条件吗?”

  萧凡点头:“条件肯定有,第一,你父王必须交出兵权,马上停止造反,十万燕军投降,第二,王爷他是当不成了,自缚双手随我去京师请罪,发配边疆还是软噤京师,那得看天子的意思…”

  “还有吗?”

  萧凡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盯着朱⾼炽,一字一句道:“第三,赐死道衍和尚,这妖僧留不得,在你父王⾝边始终是个祸害。”

  朱⾼炽眼皮一跳,垂下头没出声儿。

  萧凡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这也是为你父王的名声着想,你父王毕竟是体制內的人,凡事要注意影响嘛,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很难听,说他和道衍有什么luan七八糟的关系,有损天家清誉,男风这东西说起来⾼雅,其实挺恶心,你父王若实在舍不得道衍,我可以叫人把道衍的庇股割下来,long个钩子挂在树丫上,让你父王天天对着那只庇股赏菊,赏菊树丫下,悠然见…庇股,雅!简直雅不可耐…”

  朱⾼炽脸se泛青:“…”现在手中有把刀该多好啊,真想一刀捅死这‮八王‬蛋!父王和道衍的事纯粹就是你制造出来的,现在你又跟我说注意影响?注意你妹啊…朱⾼炽离开了真定府,孤⾝前往保定的燕军大营,他担负着一个使命,这个使命关系着燕王一脉的xing命。

  萧凡站在大营辕men內,巡逻走过的一队队将士朝他行礼,萧凡淡淡点头,眼神却盯着前方骑马远去的朱⾼炽,fei大的⾝躯庒得战马步履有些蹒跚,速度也不算太快。

  萧凡轻轻叹了口气。

  朱棣,这是给你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它,看你自己了,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少造点杀孽吧。

  劝朱棣投降不是一时的仁慈,也不是突然的心血来嘲,萧凡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已打定了主意,不论他和朱棣之间有多少恩怨,他毕竟是画眉的父亲,自己的岳父,这是铁一样的事实,眼下燕军已露败势,萧凡实在对他下不了狠手,位极人臣的风光背后,多少都有些肮脏的手段,可手中的刀子若连亲人都捅,人xing岂不是泯灭殆尽了?

  萧凡不希望给自己的人生留下这个污点,也不想将来孩子眼中的完美父亲竟然存在瑕疵,未来的萧家或许显赫百年,极受荣宠,但它绝不是无情无义的冷血men阀。

  还有一个原因,朱棣这人或许冷酷残暴,或许野心勃勃,但不能否认他是个有气节有担当的汉子,前世的历史上,朱棣成功篡位称帝,凭本事打造出一个煌煌永乐盛世,那时的大明朝不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达到了巅峰,人品虽然差了点,但他是个合格的皇帝,就冲这一点,萧凡舍不得他死,英雄也好,枭雄也好,总有令人敬佩的一面,一个有优点的人,死了总是可惜的。

  只希望朱棣别bi自己背上这个不义不孝之名,否则还是那句老话,他敢死我就敢埋。

  夕阳西下,一个胖子骑着一匹马,在大营外的古道上渐行渐远,⾝影那么的萧瑟,孤单…

  不知什么时候曹毅走到萧凡⾝边,望着前方延伸到尽头的古道,忽然问道:“朱棣有三个儿子在你手里,你为何偏偏派朱⾼炽游说朱棣呢?其他两个不行吗?”

  萧凡脸上淡淡的微笑消失,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地主家也没余粮啊…”曹毅愕然:“啥意思?”

  “这个胖子重达三百多斤,你知道他每天要吃我们多少粮食吗?我三十万大军被他吃垮了怎么办?”

  “…”朱⾼炽走后,萧凡当即下令,全军于真定府安顿,暂不追击叛军。

  原本是个大好的局面,军中将领们都清楚,眼下燕军已呈败势,朝廷大军挟真定大胜之余威,此时正是乘胜追击,彻底平灭叛军的大好时机,萧大人为何却下了这道命令?

  军令下达后,前锋官平安,平逆左护卫指挥盛庸,右护卫指挥瞿能,后军都督耿炳文等将领急忙赴帅帐求见萧凡,yu探究竟。

  萧凡没有解释,只是微笑,招降朱棣的事现在说还不是时候,如今情势对朝廷有利,这些将领正是急待征战厮杀,为自己博取军功的时候,必然不大赞同招降,朱棣一投降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上哪儿找军功去?这话说太早恐怕麾下这几位将领会闹出什么luan子来。

  可是无缘无故的,一军主帅竟然按兵不动,总还是要给个解释吧?不然何以服众?

  萧凡被络绎不绝的将领们问得急了,只好学着太虚神神叨叨的模样,掐着手指翻着白眼儿“卦云:午马冲卯兔,岁煞北方,大凶。”

  “什么意思?”众将愕然。

  “意思就是说,我大军将士人人印堂发黑,面带煞气,不宜出征,征则必败,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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