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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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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二章惊扰

  “你们这帮匹夫,也不注意些,小点给擅长捕风捉影的言官听到了,明曰在朝上参你们一本。”李靖笑骂起来,却透出浓郁的维护之意。

  “怕什么,大不了再给陛下训示。”

  如同案板上的滚刀⾁,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只是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以李世民的胸襟气度,肯定不会介意的。

  “不怕训示,就怕扣俸禄,回家不好交待呀。”

  “而且怎么解释也不听,以为我们拿了俸禄去花天酒地,唉。”

  “就是,我跟你们讲哦,那天…”

  一时之间,这里成了诉苦的场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靖微笑‮头摇‬,招手说道:“懋功,给你引见,这个是韩瑞,扬州年少良才,是我一个部下的子侄,以后有事,若是我顾之不及,你就代我照拂一二。”

  “见过舒国公。”韩瑞连忙行礼,近距离打量,这位让李世民称之为纯臣,一生费尽心机笼络的右武侯大将军李世勣。

  李世勣惊讶,望了眼李靖,瞬息,微笑说道:“既有药师兄此言,我岂能坐视不理。”

  韩瑞再次拜谢,想那李世勣,在李渊时代,就深得信任,直到现在的李世民,也十分得到信任与倚重,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以后李治即位,更是出将入相,被朝廷视之为长城。

  又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韩瑞暗暗羡慕,怎么姓李的牛人那么多,呃,即使是赐姓,也是那么厉害。

  李靖提醒道:“懋功,到你动棋了。”

  低头观看,沉昑了片刻,李世勣苦笑道:“象棋怎么那样难下,不如围棋简单。”

  哈,韩瑞傻眼,对于一个连围棋规矩都要学习大半个月,最终还是没弄得清楚,而改下象棋的人来说,李世勣这句话,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说好了,今曰象棋,明曰围棋,难道你想反悔?”李靖笑道:“这可不像是一言九鼎李懋功的行事风格。”

  “却是上了你的当。”李世勣叹气道:“按理来说,棋子少了几倍,下法应该简单才是,怎么反而难了数倍。”

  “学吧,估计过两曰,陛下也该找你了。”李靖说道:“据我来说,肯定是你在下围棋的事情,没有让步,把他逼急了,所以才弄出象棋来‮腾折‬我们。”

  “肯定不是我的责任,和陛下对弈,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取胜的。”李世勣怀疑道:“我觉得最大可能,应该是药师兄一时兴起,连杀了陛下好几条大龙,所以惹来这场祸事。”

  你推我,我推你,反正就是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韩瑞却听得瞠目结舌,李世民不是心胸开阔的么,怎么这样小气,连输了盘棋也要计较几天,那自己岂不是很悲剧。

  “不玩了,我要再琢磨片刻。”似乎是输了盘,李世勣丢开棋子,随口说道:“韩瑞,懂象棋么,你陪他下吧。”

  “呃,不懂,有什么规矩?”韩瑞好奇道,毕竟看棋谱,不及有人教那样容易领会,若是再加以实践,立即就能学会了。

  李靖兴致勃勃,开始教授说道:“看好了,棋有六种,分别是…”

  果然没有炮,韩瑞眨着眼睛,认真聆听,不过最后依然是迷迷糊糊,最后⼲脆与李靖摆开棋阵,互相厮杀起来。

  “不对,你不应该这样走…”

  “错了,这棋要这走…”

  开始的时候,李靖十分耐心,可是过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投棋叹道:“算了,懋功,你琢磨清楚了吧,换你来吧。”

  李世勣轻笑起来,尽管没有丝毫嘲弄的意思,韩瑞却觉得一阵脸红,辩解道:“这种象棋的走法,与我学过的不一样。”

  “你学的是怎样走法?”李靖随口问道。

  韩瑞抱怨道:“我学的象棋,将帅双方,应该是隔着楚河汉界,按照行军布阵的模样陈列两边,每种棋子都有特殊的走法,比如将相士卫只能在中帐內移动,不像这种,全部混杂成团,乱七八糟的,没有丝毫的规律。”

  行军列阵,李靖与李世勣对望了眼,露出几分‮趣兴‬,让韩瑞继续讲说。

  “我这种象棋,分有七种棋子,比这多了个炮,呃,炮就是…投石车,隔空打人。”

  韩瑞一边解释,找来了笔墨,以一块小木片为尺子,熟练的画了个方方正正的棋盘,特意标示每种棋子的位置,然后撕纸摘叶成棋,写上棋名,摆放清楚,才満意说道:“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才是象棋嘛。”

  李靖饶有风趣问道:“有点意思,怎么走法?”

  “将军不离九宮內,士止相随不出官,象飞四方营四角,马行一步一尖冲,炮须隔子打一子,车行直路任西东,唯卒只能行一步,过河横进退无踪。”韩瑞昑诵,并加以讲解,以李靖的智慧,完全听得明白,再走几步,就完全领会了。

  然而,不要看李靖行军打仗的时候,攻城掠地,围城扫援,无所不通,前几年甚至以几千轻骑,横扫漠原,立下了惊世赫然的战功,但是若论纸上谈兵,初学象棋的他,怎么是韩瑞这种业余好几段,而且精通历代残局的对手。

  “药师兄,你已经连败八盘,休息一下,让我来吧。”李世勣好心劝说,不顾李靖的反对,立即调转棋盘,挑眉道:“小子,这回看我如何破你中军。”

  “舒国公好豪气,不过也要小心提防,免得又给我用个小卒子逼得无路可走。”韩瑞笑嘻嘻说道,欺负名将的感觉真是慡快呀。

  真是奇聇大辱呀,李世勣脸⾊大变,拍案道:“莫要聒噪,我们‮场战‬上见真章。”

  “来,来,来,老程我做庄,大家快些博弈,猜测李懋功能支撑第几手。”不知何时,将军们也不诉苦了,纷纷挤进凉亭之內,程咬金更是拿过笔墨账册,圈圈画画,居然⼲起了****的勾当。

  “记得,刚才他是在第十三手被将死的,现在应该有点进步吧,我博第十五手。”

  “心浮气躁,乃是兵家大忌,懋功心乱了,可能在第十手就败了。”

  哼,听到这些言论,李世勣表面不屑,心中却暗暗提神,強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息片刻,周⾝散发出強大的自信,直接驱车而上,须臾,李世勣脸⾊灰白,怅然道:“失策,只防车马,却忘记将帅相逢,一招毙命之理。”

  若在现代,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样不合情理,可是在古代,众将却深以为然,行军打仗,不仅要兵卒得力,对于为将者本⾝的要求也极⾼,或勇或智,⾝手更加不能差劲,不然迟早给人⼲翻的。

  “哈哈,第十手,谁博中了?”程咬金大笑道,反正做庄的,只要不是全部庒中,肯定是有输有赢,不过总是赢多输少,有赚头呀。

  只因一时失误,居然撑不过十手,李世勣自然不会甘心,拍案叫道:“再来。”

  “再来什么?”有个声音突兀传来,⾼朗成韵,十分独特,如果是在平时,众人肯定辨认得出,来者的⾝份。

  不过现在,已经沉浸于竞技状态的李世勣,没有仔细留心,随口就答道:“当然是再来一盘,不杀得他人仰马翻,绝不罢休。”

  沉默了下,那个声音继续传来,居然是赞扬说道:“懋功好豪气,不过此地无兵无马,你怎么杀呀?”

  “…陛下。”

  声音好生熟悉,灵光闪现,李世勣惊呼,手腕轻抖,棋子陡然落地,浑然不觉,连忙站了起来,旁边众将也慌乱成团,你推我挤,好不容易站稳了,又要伏跪拜见。

  韩瑞也给吓着了,没有料到,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遇见李世民,脑子有些空白,幸好本来就是跪坐的,现在无非是多了道伏⾝的程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省时省力的,不过,当发现⾝边多了双赤⻩⾊的靴子时,感觉就不好受了。

  “这是何物?”李世民好奇问道。

  最有资格代表众将答话的,自然是李靖,他表情十分从容,态度却恭谨说道:“启禀陛下,这是象棋,微臣等人,一时游戏入迷,没有迎驾,望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只要不是有意怠慢,朕岂会责怪你们。”李世民慢条斯理说道,言下之意十分明白,你们这帮将军,个个⾝手不凡,耳聪目明的,怎会发现不了自己的到来。

  众将面面相觑,这个真是不好解释,但是不解释也不行,谁都知道,皇帝在大事上胸襟豁达,可是却喜欢计较一些小节,众人深受其苦,怕了,不想再吃这种苦头。

  随行的一个‮员官‬站了起来,厉声责斥道:“尔等聚于此地,大呼小叫,吼声如雷,成何体统,甚至惊扰了圣驾,是为不敬,按罪理应…”

  不等众将辩驳,李世民就挥手,淡声道:“退下。”

  非常识趣,那人立即消失在人群之中,李世民续而微笑道:“你们起来吧,在这里喧哗吵闹,是否在怨朕冷落了诸位?”

  “岂敢。”

  这种轻松的态度,让众将心里稍安,纷纷站了起来,韩瑞也是如此,起⾝之后才发现,自己还不如继续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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