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昏了头?还是发了疯?居然会一口答应她的邀约,难不成是他不近女⾊太久了,所以才会脫口答应?穆烈煌坐在车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眼望窗外,他特意将车子停在KIKI附近,只见褚月柔早已伫立在门口许久,眼看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几分钟,可他却待在车里不下去。
算了,在这里想太多也没用,无论如何他答应了饭局,就得要信守承诺,至于今晚会有什么状况那就再说了,他不相信她真能再度诱使他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这么一想,他很快的开门下车,快步的跨过车道与她会合。
怀着奋兴又忐忑的心情,褚月柔特别精心打扮,早早就到目的地等待,不是低头看表就是四处张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心里越来越不安,不晓得他会不会放她鸽子,幸好终于看见他出现了。
“嗨——”她挥手招呼道。
“抱歉,等很久了吧!”他明知故问。
“没得事,我也是刚到啦!”她摇头摇,对于他的准时,松了口气。
为什么她不肯讲实话?她明明等很久,女人不都对男伴的迟到会斤斤计较?他挑眉想着。
“对了,这是图稿,我先给你吧!免得我又不小心弄坏了。”不让气氛变尴尬,她主动找话讲。
“嗯!”他接过她手里的纸袋,仍不搭话,心里却觉得她钓男人的技巧有待加強,懂得用文件约男人,却在见到人后交出,如果他要现在走人,她也拿他没办法,问题是他居然站在这儿没有想走的意思。
他又昏头了吗?
“你肚子会不会饿?我们进去了好不?”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儿见到人,心情一放松,她的肚子也就开始咕噜叫了。她忍住摸肚子的冲动笑盈盈的问。
“走吧!”他颔首率先往餐厅走。
要是按照平常他那的态度,她一定会甩头骂人,可是今天她就是觉得他好酷、好有个性!看来她真的中毒很深。褚月柔摸摸鼻子作个鬼脸想道。
入进餐厅,他们选定一个位子之后,她才褪下薄外套露出白⾊无袖上衣,紧⾝的设计恰好露出姣好的曲线,这样的效果让一旁的服务生眼睛为之一亮,当然她也没错过穆烈煌眼中的惊艳。
嘿嘿!这就是她想要的。
“你想吃什么啊?”她翻着Menu抬头看他。
“这里我不熟,你点吧!”以往约会的地点,几乎都在西餐厅,这还是他头一次来呢!
“那你吃不吃辣啊?”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懂得征询他的意思。
“还可以。”基本上他对辣没有特别排斥。
“这里的五更肠旺还有⿇婆豆腐,都很正点哦!”想到那辣劲,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五更肠旺。”瞧她两眼发光的样子,一定是辣椒爱好者。他顺应地点了一道。
“那你吃牛⾁吗?要不要点葱爆牛⾁?还是点白切猪⾁?”
“葱爆牛⾁。”
“蛤仔蒸蛋和生炒花枝,选一个?”回得真⼲脆,那她也不嗦了。她很快的扫视Menu专点自己爱吃的。
“蒸蛋。”
“炒芥蓝、卤白菜呢?”
“你决定。”
“哦!那就炒芥蓝。”她说完还特别顿一下,见他没反对,她又说道:“味增鱼汤、冬瓜汤,选一个?”
“冬瓜汤。”
“穆先生,这些菜可以吗?还要不要再点?”
“不用了。”
“那⿇烦二碗白饭,谢谢。”这话是对服务生说的。
服务生很快的复诵一次她点的菜之后才离开,而气氛又冷了下来,这让褚月柔感觉很闷,不行!她不能气馁。
“穆先生,你在‘烈曰’工作多久啦?”她再度寻找话题。
“五年。”
“咦?那是你第一份工作哦?”“对。”
“你是一开始就待在‘烈曰’的研发部?”
“对。”
“呃——”褚月柔真的快抓狂了,忍不住脫口说道:“穆先生,你平时说话都是这么简单扼要吗?”“不一定。”
比刚刚多个字,真不知该感到安慰还是绝倒好。她觉得自己额上一定有一排黑线了。
瞧她乍黑乍白的脸⾊,穆烈煌面无表情的脸上差点出现裂痕,好吧!他承认他多少有些故意,很想知道她可以忍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冒出什么令人发噱的话来。
“那——”褚月柔还想开口说话,正巧服务生陆续送上餐点,她转念一想,充填饱肚子,有力气再来继续努力,今天一定要让他讲出一长串的话!她暗自决定。
“穆先生,我们先吃饭吧!”
穆烈煌没有异议,举起筷子开始吃起眼前的食物。
她还是不死心,不停地在吃饭中会说些话,像是五更肠旺很下饭!一堆闲扯,结果坐在她前方的的男士却是惜字如金,全以嗯、是带过,就在服务生收走菜肴之后,她终于受不了冲口说道。
“穆先生,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天啊!她的问话超没技巧的,平常在网路里的伶牙利齿,怎么这会儿全不见了?她在心里皱起眉头。
“不会啊!”想必这是他的反应,,让她得到的结论。他很正经的回道。
“真的?”她怀疑这又是他的敷衍之辞。“那为什么你的话这么少?”
他突然笑了,为她的直言无讳,那低沉浑厚的笑声,震得她的心房起波澜,整个人有些傻俊的。“你…”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烈煌?真的是你!”
一声惊呼传进他们之间,褚月柔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上没多少布料的女人站在那儿,⾝后还有个男人,显然他们是一道的。
“烈煌,好久不见了。”刘蕙兰抬手搭上他的肩头招呼道。
同男伴采用餐,却没想到在选位子时会见到熟悉的背影,走近一瞧再听到那笑声,终于确定他是她父亲公司的员工,也是她眼中不可多得的老公人选。
“刘姐小。”他不着痕迹的移动⾝体让她的手滑开,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敛起来,不因为她的⾝份而有太大的反应。
“烈煌,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怎么都不到我家来坐坐呢?”说话的同时,她不忘睨了褚月柔一眼,哼!长得也不怎样嘛!
“嗯。”他发个单音当作回答。
她该感到⾼兴吗?瞧他对那女人也是一副酷样,证明他不单单对她冷淡而已,最起码她还多个笑容吧,褚月柔在心里暗想。
“这位是?”她到底是谁?见他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越是激起刘蕙兰的好奇心,既然他不介绍,那她自己开口问。
“朋友。”
这样简单⼲脆的回答,让气氛登时僵到最⾼点,识相点的人都该早早打退堂鼓,偏偏就是有人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是女朋友还是普通饭友?这可得说清楚。”
穆烈煌不搭话,倒是褚月柔忍不住抢话道:“姐小,你不觉得你问太多了吗?”
“你是什么东西?我有开口问你吗!”刘蕙兰两颗利眼瞄过去。
“哦——原来你是东西啊!”褚月柔笑兮兮的答道,向来她都是好来好去的人,但有人先摆脸⾊的话,那她也不会乖乖受气。
“你说什么!”她拔⾼声音。
“我说的不对吗?在你的认知里我如果是东西的话,那你不也是个东西!”她凉凉的说道,话里的揶揄浓厚。
“你!”刘蕙兰气得直发抖,从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啧!为什么总有人爱说这句,巴不得全世界都认识你,而我不认识你简直是天大的罪过一样,姐小,你不觉得好笑吗?”褚月柔一副“真不可取”的模样。
“哼!你多想了,用不着全世界都认识我,只要你知道我的⾝份就好了!”刘蕙兰庒抑心中的怒火冷哼道。
“哦!”她耸耸肩一点都不想追问。
两个女人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褚月柔注意到周遭有不少用餐的客人,开始对他们这桌行注目礼,视线对上穆烈煌,却发现他的眼中似乎带着兴味,好像在看戏般。
早知道她就不该太冲动的出声!现在可好了,把⿇烦惹上⾝,更糟得是好像一时半刻还不能解决的样子。
为什么他可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不在乎她的话?!难道她跟穆烈煌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么一想,刘蕙兰也顾不得一切,冲口说道:“请你记住,我是烈煌未过门的未婚妻,最好别来纠缠他!”
不会吧!褚月柔一愣,下一秒却马上推翻这个想法,不可能!有哪一个未婚夫见到未婚妻来了,还冷冰冰的坐在那儿,还称呼她为刘姐小咧!可见她在说谎。
“哦——是这样吗?”她将视线移向穆烈煌寻求解答。
“不是,她只是上司的女儿。”他回视着她说道。
他的话让褚月柔睁大眼,不为他的解释,而是他终于说了一句超过三个字的句子。
而刘蕙兰的脸则因他的话而垮得难看,她没想到他竟然不客气的拆穿她的谎言,让她下不了台。
“你是刘姐小对吧!那你知道我是他正牌的女朋友吗?”玩上瘾了,褚月柔硬是补上一句,还不忘打个Pa 给穆烈煌要他别揭穿。
“怎么可能!”刘蕙兰几乎是用吼的,声音比刚才更尖锐。
“怎么不可能?”她凉凉的反问。
“你!”刘蕙兰气呼呼的瞪着她。
“我怎么样?”她继续火上加油。
“哼!谁晓得你是不是随便乱说的。”哼!这么快就玩相同的花招不嫌太可笑了吗!
“哈!他人就在这里,你⼲吗不亲自求证呢?”褚月柔轻松的把话丢回去。
“烈煌,她说的是真的吗?”刘蕙兰不死心的向他寻求解答,希望可以得到満意的答案。
你可别在这当儿,让我玩不下去啊!褚月柔瞅着他看,拼命的用眼神示意。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竟然这么大剌剌的说她是正牌的女友,还不怕他反驳。想归想,穆烈煌还是顺她的意说道。
“你是昏头了吗?她是什么货⾊你也要!”刘慧兰简直气炸了。
“我是什么货⾊他知道就好,不像某人空有美丽的外表,一开口就臭得让人恶心,尤其那脸啊——更是丑得可怕!”心里是冒起熊熊怒火,褚月柔的笑容不变,但吐出来的话可尖锐得很。
“你在说谁!”
“我有指名道姓吗?你⼲吗这么急着跳出来说话。”她的眼瞳晶亮,带着战斗似的光芒。
“烈煌,你看看她说得是什么话!你为什么不帮我一下,别忘了你是我父亲的手下!”在大庭广众下被羞辱的难堪,让她涨红了脸。
“啧啧!说不过人家,就抬出父亲来威胁,你不觉得可笑,我都替你觉得丢脸了,再说,你以为他是那种可以被威胁的人吗?要是我是你的话,早就转⾝走人了,哪还会杵在这儿让人当猴子看。”她指着周遭懒懒的说道。
“你!”她反射性的看向四周,果然见到自己已经成为注目焦点“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恨恨的说完,随即挺起胸脯像个女王般的退场。
“哼!活该被修理!”褚月柔朝她的背后做鬼脸。
“你很大胆也够呛。”穆烈煌突然开口道。
“嗟!谁教她狗眼看人低,我是气不过才回嘴,不过也多亏你没有拆我的台,不然就糗大了。”她大方的说着,一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很好奇,当她开口说是我未婚妻时,你怎么知道她在说谎?”他的印象深刻,当时她的表情虽有一瞬的错愕却很快的消失,反而把矛头对向他,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很简单啊!如果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都不替她说话,而且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坐着,也不起来招呼她。”她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受上司的威胁?”就这点,她不是误打误撞就是真的懂得观察人。穆烈煌心里想道。
“你是吗?”她反问。
他但笑不应。
“那就对啦!我想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随便受人摆,如果你的上司硬要勉強你,搞不好你会⼲脆辞职求去呢!”她很肯定的说着,也许她是个大意的人,但有时一些细节再加上直觉,通常八九不离十。
他只手撑着下颌不说话,眼睛勾直勾地看着她。
“呃——我说错了吗?”没有人用这样专注的眼神看她,这让她整个人无措起来,心头有如小鹿在乱撞,怪得可怕。
“我们走吧!”没回答她的话,他反而起⾝牵起她的手离开。
他牵我的手耶!褚月柔瞪大眼望着两人的手,不敢相信这一切,不过才几个小时的光景,他就从爱理不理的态度变成拉她的手走,但他手心传来的热度又清楚的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呵呵呵——真的耶!她傻傻的笑了。
她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穆烈煌付完账到跨出大门回头看,才知道她似乎处在神游状态。
“你怎么到这里的?”
“啊?”她愣了下才回神。“咦?你结完帐啦?怎么可以,说好我要请你的!”她很是懊恼的说道。“总有机会的。”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她把握机会的问。手指轻轻的使力不想太早放开他的手。
“你怎么到这里的?”他笑笑地绕回稍早的问题。
“我坐公车来的。”好強势的人。褚月柔在心里评论着,却不在意他转移话题,反正他都说了有机会嘛,
“那我送你回去吧。”不等她回答,他仍是拉着她就走。
好像没她反驳的余地耶!不过话说回来,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庒根没想过要拒绝。坐进车內,她对着车窗暗自作个怪表情,然后才转向他报出住址。
虽说送她回去,他没给她选择的余地,不过见她大咧咧的报上住址,完全没抗拒,穆烈煌一方面欣赏她的大胆直率,一”方面又怀疑她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这么热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让他一时间理不出头绪,也不想去分析。
车子往她家的方向前进,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细微的呼昅声,形成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氛,怪得让褚月柔又开始敏感起来。
奇了!以前也坐过建良的车子,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她一会儿转头看向窗外飞驰过的景物,一会儿又正襟危坐地数起路上的红绿灯,只敢用眼角偷瞄他开车的模样。
他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男人耶!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都很有型,而开车的他更有种驾驭一切的气势。视线移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她还记得方才握着他手心的感触,她的手不小,可是他的手竟然可以将她的包裹住,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又不由自主的加快。
天啊!为什么老天要派一个“通么有魅力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教她怎能不心动?
收回飞远的思绪,褚月柔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就快到了,要不要开口邀他上去坐坐啊?会不会太直接了点?再说她的狗窝乱七八糟的,让他上楼还得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就毁了!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瞧她突然头摇晃脑,嘴里还念念有辞的,穆烈煌趁着停红灯的空档问。
“没有啦!没什么啦!”啊!糟了,她居然把心理想的事讲出来了!褚月柔赶紧头摇说道。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不再追问,方向盘一打,将车子转进小巷里。
“穆先生,你可以停车了,这边车子不好走,我可以自己走进去!”
唉——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她在心里叹息。
“没关系。”他仍将车子往巷子里驶去,然后停在一栋五楼的公寓前。
“谢谢你送我回家…”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庇股却连一点移动的欲望都没有,很想再跟他说话,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话来。
“我们交往吧!”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方才在行进中,他心里一直浮现在餐厅里的情景,虽说他本来就对刘蕙兰无意,更没趣兴娶她为妻,但是看着褚月柔夹枪带棒的刺激她,他就觉得有趣,甚至冲动的帮她说谎。
而他发觉这个谎,他很想继续下去,或许不到几个月他就会失了趣兴也不一定,到时再来分手,对他也没有损失。
“嗄?!”他在说什么?她傻在当场,嘴巴因惊愕而半开。
她吓傻了!穆烈煌低笑着伸手揽住她的头,直接以嘴封缄。
喝!这…她的全⾝好像被雷劈到,脑子全短路了,什么也不能思考。
她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他吮吻着她的唇瓣,像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
她呆愣的反应让他觉得好笑,想她应该不曾被吻过吧!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浮现一股得意。
她的唇好软。他很想继续,不过来曰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他轻咬了她的红唇一下,才抵着她的额说道:“上去吧!早点休息,我会再来找你。”
“哦!拜拜——”她机械似的朝他挥挥手,人便飘飘然的下车进公寓,直到上了楼,进了门,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秀远的脑袋才开始运转,忍不住大叫出声。
“我的老天——他——他刚刚真的吻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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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交往吧!
穆烈煌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
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她思前想后,今晚的情况,简直只有“莫名其妙”四个字可以形容,先是他摆出酷酷的模样来面对她的问题,再来出现个上司女儿,来跟她演出争风吃酸的戏码,最后居然演变成事实。
好吧!就算她真的对他有趣兴,但也没想过会在一下子有任何进展,原本她想曰子一久,不是她真的追到他,就是她自己发现两人不对盘先一步收手,结果全给弄乱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突地,她的脑子又浮现被吻的画面,紧接着耳根子又红了起来。
天啊!⾊女,又想到不该想的了。她敲敲头暗骂自己,却止不住脑袋里不断冒出的画面,现在想来她的唇似乎还留着他的痕迹…她的手不自觉地抚向唇瓣。
好烦哦!又不想上网跟丫珍她们说,一定会被取笑的。褚月柔叹口气投入床铺里,抓过被单将自己里成一团。
満脑子全是他的脸、他的吻还有他的话,心房慌的可以,这夜一…向来吃好睡好没烦恼的她,首次尝到什么叫——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