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漆黑的夜⾊,在一条脏乱的巷道內,?祺找到了四名杀手的其中一人。
随便挥个几下,这名叫修的杀手就被投进垃圾桶里不能动弹。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凡妮.普特了吗?”?祺这时候才亮出刀子。
“你…你到底是谁?”修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卡在垃圾桶里了。
在黑暗中,无法看清这名男子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他⾝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让人毫不怀疑他可以杀人于不眨眼。修开始打颤。
“我最好先让你知道我这个人是很没耐性的,如果你不想死在垃圾桶里就快说!”
?祺直接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
“我…我是被人雇用的。”修吓得赶紧透露。
“雇用你的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
“再说一次不知道,你就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了。”?祺慢条斯理地威胁道。
“我…是…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只知道这样。她从来没露面,我 们也不知道她是谁。”完了,说出来万一被那女人知道他就死定了,但是这会儿不说他 马上就得死了。
“你们怎么取得联系?”
“一开始是利用传讯机,交钱时在一栋废墟里…”他说出了位置。
?祺沉默了半晌,拿出传讯机,往声忆键里找了几个声音。
“告诉我是哪一个声音。”他让修去辨识。
修听了一会儿,指住一个声音。
“是这个…这个很像。”
“你确定?”?祺眯起了眼睛,重复播放修所指认的声音。
“应该是…”修无法完全肯定,因为声音有一些出入,那个女人的声音更为森冷 。
?祺皱起了眉头。
他几乎可以确定幕后主使者是谁了,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一点也不⾼兴。
“凡妮,把这些文件签完才可以走!”玛姐小抱胸盯著她。
“拜托,你把工作也带回家来做呀?”凡妮真怨叹自己永远比她晚一秒钟起床,才 会给她逮著了。
“你现在一天到晚泡在医院里,我不帮你带回家来,你还记得公司怎么走吗?”玛 姐小把文件交到她手上“快点签一签,早餐吃了才能走。”
“吃早餐还得工作会消化不良的。”凡妮噘起嘴,把文件带到餐桌上。
“没人要你边吃边做。”玛姐小摇头摇。
“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嘛。”凡妮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直接拿起三明治就口吃,一 边开始工作。
“浪费你去医院的时间吗?”玛姐小调侃她。
凡妮脸⾊微红。
“今天伊尔要出院嘛,我只好早点去。”她咬了一口三明洽含糊道。
玛姐小盯著她,神⾊转为若有所思。
“芮丝昨天回来过,她说你很久没跟她联络,她很想念你。”
“等伊尔出院,我就有时间去看她了。她最近还好吗?”
“看起来很有精神。”
“那威克呢?”他们已经决定把芮纱难产生下的婴儿当作芮丝和布里斯的亲骨⾁扶 养,不把这件事告诉伊尔了。
“他也很好。”玛姐小点点头,接著说:“布里斯有了芮丝的照顾,当然也比以前 好了。”
“我才不管那家伙!到现在还没和芮丝结婚,他去忙死算了!”说到布里斯,凡妮 就有气。
“是芮丝坚持要等到伊尔接手米南利集团后,才和布里斯结婚的。你也知道布里斯 曾经两个礼拜没到公司,结果没曰没夜忙了好几天,芮丝不忍心让布里斯为了他们的婚 礼又累坏了。”
“她就是这么为人著想,是我才不管这么多呢,没人管理就让它倒闭算了,或者叫 布里斯卷款逍遥去也行啊!”凡妮低头批阅公丈,还能一边算计人。
“你做得出来这种事,还用得著在这里签文件吗?”玛姐小可了解她。
凡妮噘起嘴“情况不一样嘛。布里斯那三个兄弟一个个狡猾成性,让他们受点教 训,我才不会良心不安呢。”
“人家芮丝可不会这么想。”玛姐小睇她一眼。
“爹娘不同就是不一样。你现作是不是想这样说了?”凡妮抬起头扫了她一眼。
“不敢,我只是个小小的管家,哪里敢说主人的是非。”玛姐小正经八百地说。
“少来了,玛姐小,我们两人都知道普特家只剩下芮丝一个主人了。”凡妮摆摆手 ,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世。
“在户籍上你也是普特家的女儿,这个家的主人。”玛姐小盯著这个她从小看着长 大的女孩,眸底突然掠过一丝复杂的神⾊。
“这得感谢列恩伯伯的帮助,让我不必沦落为养女。”凡妮扬起嘴角,把文件签完 了。
“凡妮…”
“拜托,玛姐小,你⼲嘛露出那种表情啊?活像我是在普特家被凌虐长大的可怜女 孩,你这样子让我死去的爸妈的话,他们会很伤心的。”凡妮摇头摇,就因为普特一家 待她太好了,所以她根本不会去想她的亲生父⺟是谁,又为什么把才刚出生的她送人。
“…对不起。”
凡妮登特睁大了眼睛,伸手探探玛姐小的额头。
“没发烧嘛,是哪里不对劲?”突然向她道歉,又不像在嘲讽她,肯定是生病了。
玛姐小瞧她一眼,拿过签好的文件。
“我去公司了,你要记得关门。”
“知道了。”凡妮摆摆手。
奇怪,玛姐小怎么了?凡妮狐疑了一晌,又继续解决她的早餐。
“你怎么又来了?”凡妮一进病房就看见不速之客。
她不给好脸⾊的对象是曾经为伊尔“拉皮条”的斐斯.格瑞特。
前几天他已经来看过伊尔,那时候凡妮也在,斐斯对她的名字很感趣兴,直认为自 己在哪里听过,但他并不认识⾝为普特企业董事长的凡妮,他对企业界的美女没有趣兴 。
“你好,凡妮。”斐斯这一次来已经知道他为什么对她的名字“似曾相识”
在他的“点名簿”里,⾼年学区也有一位凡妮.普特的十九岁女孩,因为穿著土气 、不惹眼又非金发,所以他很快在“点名簿”里画掉这个名字,也就差点将她遗忘了。
现在,他怀疑她们是同一人。
“你在看什么?”凡妮对斐斯皱起眉头,上一次他也是这样盯著自己看。
“斐斯,朋友妻不可戏,你可要记住这句语。”伊尔眯起蓝眸,对他露出一脸微笑 。
“凡妮承认吗?”斐斯挑眉,倒不怕伊尔的威胁。
“你们少在我面前…”凡妮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站不住脚。
“凡妮!你怎么了?”伊尔及时扶住她,一下子表情全变了。
凡妮靠著他站了一会儿,那股突来的晕眩感慢慢平息下来。
“我没事。”她自己都一脸狐疑,她可是标准的健康宝宝哩。
“真的没事吗?”斐斯也靠过来“你的脸⾊不好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吗?”
凡妮瞪起眼睛。
她还没开口大骂,伊尔已经先她一步敲了斐斯一记。
“小心我拿消毒药水漱你的口!”出口没好话的家伙。
“对嘛,不像话!”凡妮也跟著加入。
“这时候就会夫唱妇随了,受不了你们。”斐斯摇头摇,这一次可记得站远些了。
“斐斯,我会看一点面相,所以在此要奉劝你少开口。”凡妮微笑道。
“为什么?”他的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
“因为你看起来就是一副短命相,小心祸从口出,让你死得更快。”凡妮收起了笑 容,朝他睇上一记冷眼。
斐斯立刻闭上嘴,没敢再开口。
伊尔看见他的表情,咧开嘴一脸嘲笑。
“早告诉你﹃不可戏﹄,你偏不听。”
“伊尔,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既然你的朋友来接你,那没我的事,我走了。”
凡妮懒得跟他计较。
“谁说没你的事,斐斯他要回去了。”伊尔拉住她,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是啊,我要被赶回去了。”斐斯早习惯他这个重⾊轻友的损友。
凡妮撞进伊尔的胸膛,非但没有将他推开,还把脸埋进去,紧紧依靠著他。
“凡妮,你怎么了?”伊尔发觉她不对劲,她的手脚好家在颤抖。
“在我面前可以稍微节制一下吗?”斐斯看着“卿卿我我”的两人猛瞪眼。
“斐斯,去叫医生来!”伊尔紧紧抱住凡妮。
看见他肃穆的神⾊和紧张的态度,斐斯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立刻去——”
“不用。”凡妮拉住他,缓缓抬起头,离开伊尔的胸膛“别笑死人了,头昏眼花 就看医生,那全世界一半以上人口都得住院了。”
凡妮皱著眉头,对自己突然变得虚弱的⾝体直觉不可思议。
“真的只是头昏眼花吗?”伊尔紧瞅著她。
“我看不是,你可能有什么你自己不知道的隐疾。”斐斯正⾊道。
“是啊,最好还是会传染的,我第一个传染给你!”凡妮不耐烦地扫了他一记。
“凡妮,你还是做个检查比较好。”伊尔看她两次都差点昏倒,心里很不舒服。
“不用啦,我好得很。”凡妮挥挥手,面对他的关切还挺不自在的。
“看得出来嘴巴很好。”斐斯同意地点点头。
“你不只是短命相,你还会横尸街头!”凡妮对著他铁口直断。
“拜托,你这是诅咒好不好?”斐斯翻起白眼。哪个面相师敢说这种话啊?
“就是在咒你,怎么样?”凡妮昂起下巴。
“坏的不灵好的灵。”斐斯耸耸肩,一副好男不与女斗的绅士模样。
伊尔可无法像他们那样轻松。虽然从上次的暗杀事件以来,凡妮不曾再遭突击,但 这并不表示她就全安了…伊尔心中突然涌起不详的预兆。
“这里可真热闹。”?祺倚著门板,不知哪时候来的。
“?祺,我正要找你。”伊尔语气里透著责备。这小子居然一直没给他消息,还让 他四处找不到人。
“嗨,?祺。”凡妮漾开笑容向他亲切的招手。
?祺吓得差点没滑倒,他这个人不习惯人家对他太亲切——特别是凡妮。
看她笑得这么友善,百分之两百对他有不良企图。
“凡妮,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祺小心翼翼地询问,后来又想起不对,记得芮 丝没有得罪她,也曾经被她整得很惨。
“现在有了。”凡妮的笑容立刻转为白眼。什么意思嘛,这么看待她难得施展的温 柔,早晚教他好看!
看?祺饱受惊吓的模样,斐斯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这么没胆。
“?祺,你⼲嘛怕一个女流之辈啊?”他当然要取笑了。
?祺睇他一眼。
“耳朵过来。”他拉著斐斯的耳朵低声说了一些话,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开。
斐斯瞪大了眼睛,转头向?祺确认那些话的可信度。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明摆著所言 非虚,斐斯飞快往凡妮瞥了一眼,立刻挺直腰杆,大气也不敢再喘一声。
“你跟他说了什么?”凡妮朝?祺发出警讯。
“我只是让他明白我之所以﹃尊敬﹄你的原因,别无其他。”?祺耸肩。
凡妮狐疑地扫向斐斯。
“我完全明白了。”斐斯赶紧举起两手,惶恐的态度比起?祺犹有过之。
“?祺,你可要记住言多必失这句话。”凡妮提醒他。这个探侦实在知道得太多了 。
“牢记。”?祺向她保证。
“?祺,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伊尔一直记挂著这件事,无心跟他们闹。
?祺瞥了凡妮一眼,无言地思索。
“我们的事呢,你不是说两个礼拜就有消息?”斐斯也跟著凑上一脚。
“我来找你们就是来让真相大白。”?祺严肃地宣布。
“什么事情啊?”凡妮好奇地问,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伊尔应该是调查杀手的事, 斐斯呢?他也托?祺查什么?
“?祺,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叫这一票人到我家里来?”凡妮一个个瞪过。
伊尔、斐斯来也就算了,居然伐尔斯王子也来,还带了艾雅国的王子一起,想开茶 会也不必独挑上她家吧?
“等会儿你就会全部明白…只希望你别太惊讶。”?祺皱起眉头。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凡妮可不是很有耐性的人。
?祺默思了会儿,瞅著她。
“你的秘书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说玛姐小?”以前她是唤玛阿姨的,自从接了董事长的位置,玛姐小就要她改 口。凡妮不懂?祺问起她做什么?
?祺点点头。
“她几乎可以算是普特家的一分子了,我拿她当⺟亲、朋友、教师一样看待,对我 来说她就像亲人一样的重要。”凡妮睨著?祺“你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凡妮的语气带著很冲的敌意,她很明白?祺不会在这种时候无故提起一个人,而她 绝对不准任何人对玛姐小存有一丝不好的怀疑。
“我想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祺面容严肃,眼神里多了一份同情和忧虑。
“你在说什么?”?祺的认真教她心里产生莫名的恐惧。
“?祺…”伊尔透过眼神向他确认心中的怀疑——是玛姐小?!
很遗憾。这是?祺给他的答案。
伊尔握紧了拳头,几乎想给?祺一拳。
“凡妮,走!”她拉起她的手,决定不让她承受那么大的重击。
“不行,伊尔,事情很复杂,而且全部跟凡妮有关。”?祺挡住他们不让行。
“你让开!”伊尔不管还有什么事,他不准?祺这么伤害凡妮。
“伊尔,我要留下来。”凡妮坚定地说。她要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伊尔神⾊凝重地盯了她好半晌,才终于慢慢放开她。
“既然你这么说…我支持你。”
“谢谢。”凡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向他道谢,大概是他的那句支持给了她很大的鼓 励吧。
“?祺,你不能先透露一点吗?”史维心急地问。
“史维,就快有答案了,你先别急。”伐尔斯态度冷静。
“是你!凡妮还没有回来。”玛姐小才下班,刚踏进家门,就有人敲门了。
“我要找你,玛莉莲姐小。”?祺刻意叫出她的全名。
玛姐小沉默了一晌。
“请进。”她沉著而冷静。
?祺走进客厅,坐进沙发里。
“玛姐小,你为什么找人暗杀凡妮?”他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切入正题。
玛姐小心一震,缓缓转⾝看着他。
“你是怎么查到的?”她应该是最不会被怀疑的人啊。
“十九年前你曾经是格瑞特家的侍女——如果我不是也负责调查失踪的女婴,绝不 会想到是你。”太巧了,名单上有她的名字,凡妮在此同时无故遭暗杀,他怎么可能不 起疑。
“原来…”玛姐小垂下眼睑,绞握的双手颤抖。
她失算了,没想到会有人重新翻起十九年前那些旧事。
“你是当年黛芙.格瑞特大姐小的贴⾝侍女,深得信赖,所以几乎是立刻就排除了 你的嫌疑——没有人怀疑女婴就是你抱走的。”?祺盯著她,使用了肯定的语气。
玛姐小慌乱的态度极为明显,原以为除了坦娜,再没有人能够查获真相的。
“你…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能够把凡妮被追杀的事联想到女婴失踪一案,这个 人太可怕了!
“这么说你承认凡妮就是当年失踪的平儿公主了?”?祺对自己敏锐的第六感一向 视为正常。
玛姐小紧闭眼睛,摇头摇。
“你怎么会猜到是凡妮?她是普特家的女儿——起码户籍上是。”她以为天衣无缝 。
“有列恩院长这么好的朋友,凡妮能够在户籍上成为普特家的一分子我毫不意外。 ”有了威克的案例,更可以证明这件事的实真性,因此?祺几乎立刻就想到了。
玛姐小哑口无言。
?祺认识她和凡妮,知道她们太多的事了,她想否认都不行。这一切,是巧合?还 是天意?
“好,我承认,当年的女婴是我抱走的,凡妮正是艾雅的公主,派人暗杀她的也是 我。”事情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如此周密的计画都会失败,她还能够不觉悟吗?
“不!不是你!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凡妮冲出来,不愿意相信玛姐小会 做这种事。
“凡妮!你们…”玛姐小惊骇地转过头,却看见一堆人由內室走出来。
“玛姐小,你说,你不可能派人杀我,你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对不对?你说呀!”
凡妮猛摇著她。
“凡妮…对不起。”玛姐小愧疚得无颜面对她。
凡妮被她一句“对不起”震得久久无法动弹,这一句对不起说明的事实几乎要让她 崩溃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她瞪大的棕眸里泛著泪光,悲痛的心在啜泣。
“凡妮,冷静下来。”伊尔在她背后展开了臂膀,紧紧的抱住她,望渴给她安慰。
“这么说凡妮是我妹妹了?!”这种时候或许不应该开口,但是他急著确定,史维 的脸上満是激奋。
“没有错,凡妮就是你们要找的平儿公主。”?祺点点头。
“太好了!我总算找到——”
史维欣悦的想拥抱凡妮,伐尔斯拉住了他。
“先让他们把事情解决再说吧。”
凡妮现在对自己是艾雅的公主这件事完全没有实真感,她觉得好像在听故事,故事 说完了,一切又会恢复她所熟悉的…不!事实是玛姐小的确背叛了她,任她如何否认 都没用…“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凡妮紧紧攀抓著伊尔,唯有藉他的力量 支撑,她才有勇气质问玛姐小。“我们是一起生活的家人…是一起工作的伙伴,是… …可以谈心的知己…我一直这么以为…一直以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像作噩梦,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是真的。
玛姐小摇头摇,她不想解释,一切的罪全由她承担,她不能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原因 。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凡妮哭著,激动得在伊尔 怀里颤抖。
“我也要问你,我⺟后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抱走她的孩子,害得她终曰哭泣 ?”史维也提出质问。
“全是我的错。”玛姐小除了俯首认罪,其他的一概不说。
“你——”
“凡妮,让我来。”?祺制止了她,若有所思地审视玛姐小,提出他的推测“当 年策画抱走婴儿的主谋者…应该是黛芙.格瑞特姐小吧?”
此语一出,顿时震惊在场所有人,尤其是斐斯和史维。
“姨⺟不可能这么做!”史维立刻议抗。
“姑⺟不会做这种事!”斐斯同时坚决道。
“不是!跟姐小没有关系!”玛姐小急忙头摇否认。
“你们安静点!”伊尔不得不大喝,然后对?祺皱眉“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祺把视线调向玛姐小。
“希望你不要再袒护她,即使你不说,事实早晚都会水落石出。”光看她恐慌的模 样,?祺已经能确定自己的推测没有错。
凡妮紧靠著伊尔等待答案,她觉得全⾝的力气在逐渐被菗光…又是一阵晕眩感袭 来。
大概是心理庒力造成的,她小心翼翼地掩蔵,不想在这时候被伊尔发现她的不适。
玛姐小经过一阵沉默,想到?祺说得没有错,既然黛芙姐小的名字已经被提出,她 再隐瞒也没有用了,事实与其由别人拆穿,还不如由她详述,她起码能够为黛芙姐小说 些话。
“当年…应该是黛芙姐小嫁给艾雅国王,谁知国王来到格瑞特公爵家却看上妹妹 茜芙姐小…于是变成茜芙姐小成为艾雅王后,而黛芙姐小则嫁给艾雅国王的弟弟… 虽然如此,她们姊妹的感情还是很好,直到王后连生三男,而黛芙姐小却依然盼不到孩 子,她很焦急,但是医生明明说她没有问题,后来她和丈夫的感情因此生变,姐小… 她经常被打,表面上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她生活得很苦,可是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 件事,她不向人诉苦,也不准我说。
“这样的生活连过了好几年,姐小的性格慢慢转变了,她开始在心底恨起茜芙姐小 ,尤其在她的丈夫出了意外,死亡之前验出他没有生育能力后,她把自己的不幸归咎于 茜芙姐小,她恨她嫁给艾雅国王而抢了原该属于她的幸福,夜夜痛哭。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姐小为死去的丈夫悲泣时,只有我知道她是为自己的不幸伤心 ,而在这时候茜芙姐小又传来喜讯,姐小的恨意更是难以平复。在王后回到格瑞特家待 产时,姐小也以休养为由回到娘家,她依然和王后维持著很好的姊妹关系,但在王后平 安生下女婴后…”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十九年前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宛如录影带倒带般,历历在 目——“一切都如她所愿!连生了三男,在八年后又孕怀,她说这一胎想要女的,上天 就如愿赐给她女孩,而我呢?丈夫早死,又把不孕的事怪在我⾝上!我不能有孩子,又 没有了丈夫,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黛芙嫉妒妹妹更恨她。“都是她,都是她 抢走我的一切,是她抢走我的一切!”
“姐小,你冷静点…”玛莉莲比她小了几岁,面对待自己如亲妹妹般的姐小像发 狂似的,她既担忧又同情。
“玛莉莲,她为什么就能那么幸运?她凭什么能够事事如意?”黛芙头摇“不, 我绝不让她如此称心!我要她和我一样痛苦,我要她也承受我的痛苦!”
“姐小,你想做什么?”玛莉莲害怕极了,担心她做傻事。
“我要…我要杀了那婴儿,我要她尝尝失去女儿的痛苦!”
黛芙下定了决心,任玛莉莲怎么劝说都无效。
自小陪著姐小,陪她嫁往艾雅,又陪著她回到威克格勒,这一路走来,只有她明白 姐小的苦、姐小的委屈,她知道自己无法打消姐小的念头,只好试著改变她的主意。
“让婴儿失踪?这样她也会受到打击…好像不错。”黛芙接受了。
但是她要玛莉莲答应,这名女婴要从此消失,不能够再出现,她要艾雅王后和她一 样痛苦一辈子!玛莉莲于是趁夜将婴儿由黛芙提供的密道抱出格瑞特宅邸,交给好友普特夫妇扶
养,而普特夫妇也为此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以育有三个女儿的⾝分重生新活,并 且将凡妮的金发染为棕⾊,因为普特家族里没有金发的遗传。
而自黛芙搬出格瑞特家,自建锦宮后,玛莉莲就被派来照顾凡妮。不过,与其说照 顾,倒也可以说是监视,凡妮若一直以普特家女儿的⾝分生活就好,若暴露⾝分,她便 要玛莉莲杀之灭迹。
“我们一直很小心,为了谨慎起见,始终和艾雅宮里的朋友保持联系,随时知道艾 雅王后的动静…自史维王子来到威克格勒,我们便知道他是来拜托坦娜王太后占卜公 主的下落,只好先下手为強…”玛姐小 头摇“当我知道事情即将曝光时,我实在很 害怕。偷走一国公主,涉嫌者都得诛九族,不只我得死,还有黛芙姐小及帮助我的普特 、列恩医生一家,我…我实在是不得已…才对凡妮下毒手…”
她又何其忍心害死凡妃?共同生活了十几年,早已建立起浓厚的感情,她怎忍心只 看着她死呢!
而为了黛芙姐小,为了她对自己的恩,为了自己对她的同情,她却不得不让凡妮死 …“凡妮…我真的很对不起你…”玛姐小掉了泪,因为后悔已迟。
在了解整件事情经过以后,凡妮怎么还可能怪她?就算她现在已经明白玛姐小为什 么一直向她道歉…“你为什么…那么护著她?”
“我是黛芙姐小从路边捡回家的儿孤。”玛姐小看着她。
“原来如此…我不怪你了,玛姐小。”凡妮泪湿的棕眸闪烁著光辉。
现在她只剩下一个心愿了。她转向伊尔,微笑着对他说:“伊尔…我爱你。”
“凡妮?”她的笑容美得虚幻,却在伊尔的心头罩上阴霾。
“下辈子…你要…记…得…回…报…我…”她缓缓闭上眼睛,⾝体 慢慢由伊尔怀中滑落。
“凡妮!”最大的恐惧在他心底迅速扩散。
“凡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史维跑过来。
“她怎么了?”除了玛姐小,所有人都提出疑问。
伊尔突然转向玛姐小。
“你说,你给她吃了什么?!”
玛姐小早已哭红了眼睛,她缓缓瘫到地上,所有的酸楚都梗在喉咙无法出口。
“伊尔,你该不会怀疑…”?祺把视线调到玛姐小⾝上,想起自从那次暗杀后, 凡妮一直平安无事…该死!他太大意了!
“先把她抱到沙发上!斐斯,立刻叫医生。”伐尔斯急而不躁地说。
伊尔抱起凡妮,轻轻地将她放进沙发里。
玛姐小频频头摇,口中喃喃念著:“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所有人一致转向她。
“是毒…每天加入食物里,一点一点…然后…会很安详…毫无痛苦的死去 。”是她害死了凡妮,而她也将去陪她了。
“什么莓?你快说!是什么毒?!”伊尔猛然冲向玛姐小,抓著她问。
“无⾊…无味…无…解。”玛姐小看着焦急而凶怒的他,眸底写満了歉疚。
无解?!所有的人皆被这句话震住了!
“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会给你一拳!”伊尔紧紧握住拳头,胸中积庒著莫大的怒气 燃烧全⾝。
他丢开她,回到凡妮⾝边紧紧抱住了她。
“一定会有救的,我不相信没有解药…我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边!”伊尔坚定的 吻上她的唇,向她保证。
“玛姐小,到底是什么毒,请你说清楚。”?祺逼问她。
“我也不知道…是凡妮研究出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解法…救她…求求你们 …”玛姐小缓缓合上了眼睛,滑下懊悔的泪水,然后也和凡妮一起倒下了。
“你——”?祺冲过来。
“她应该也吃下了毒。”伐尔斯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