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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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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娴的房间內挤満了人,当鹰飞匆匆赶到时,小鹦已趴在她的⾝上痛哭著:“筱娴姊姊,你怎么这么傻啊!呜…呜…”

  难道!鹰飞急忙推开众人说:“筱娴——她——”

  “幸好救得早,还有气在。”董总管立刻说道:“我已派人去请⾼明的大夫,很快就会到。”

  一口气才又缓下来“怎么会发生的?”

  “没有人会想到她竟会寻短,还是送午膳来的丫环,叫门叫不开,教人来撞门才发现筱娴‮姐小‬已经悬梁,底下人救她下来时,尚存一口气在,气若游丝。”

  鹰飞锁住浓眉“这全是我的错。”

  一双手抚住他的背,鹰飞掉回头去,望进平凡那张同样写満忧伤的脸。更強烈的罪恶感袭来,若是他早一些觉察到筱娴对他有超常的期待,事情还会到今曰这地步吗?他会早于娶进平凡前,先为她找一门好亲事,就不会…此时再说什么都太迟了。

  “鹰…鹰…”躺在床上的人儿,双唇微微颤动著,若不仔细听,还真无法听得真切。小鹦俯下⾝去,附耳上前听著:“是喊你来著,大哥。”

  鹰飞将歉疚的视线扯离了平凡,走到筱娴的床边,生死关头顾不得避嫌,他握住她的小手说:“我在这儿,筱娴妹妹。”

  “鹰…飞…哥。”她脸⾊发育微睁开眼,虚弱的叫著。

  “安心,你已经没事了,很快大夫就会来了。”

  她勉強呑口口水说:“不…不是…”

  “多休息,不要勉強说话。”鹰飞柔声劝著。

  筱娴流下一滴泪“对…不起,大…哥。”

  “你安心休息,没事了。”他转头对总管问道:“大夫怎么还没到?去多久了?

  多派几个人去请。”

  “是。”董浩刚要转⾝去办,门口外突然多了一位黑衣黑裤,顶戴竹笠,装柬特异的人物。那人跨进屋內微笑说:“找大夫吗?我就是大夫。谁要找大夫?”

  平凡睁大眼睛,看着那张微笑的脸“不奇姊姊!”

  摘下竹笠,一张容貌秀晨雅致中带著⾼贵的脸蛋,面对著众人而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盈満量秀之气。“平凡妹妹,好久不见。”

  鹰飞站起⾝“这位是…”

  “来,不奇姊妹。”平凡简短的说:“我的夫君雷聿鹏,又字鹰飞,这位是我的好姊姊也是济南王妃,司徒嫣鸿,又名不奇。”她正⾊说:“没空闲聊了,不奇姊姊。你懂得医术,替这位姑娘诊一诊好吗?”

  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奇趋前握脉听心“这位姑娘心脉微弱,先天就患有心疾,近来又为杂事乱神,以致于气虚攻心,脉象乱七八糟。瞧这颈际红痕,她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悬梁让人救了下来。”旁人回道。

  不奇好奇的挑⾼一眉,不语。“嗯…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你们稍微离开一下,我替这位姑娘运气护脉,暂且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

  听了她的话,众人纷纷离去。

  平凡拉住鹰飞的手,走到屋外说:“你放心好了,不奇姊医术⾼明,她定会让筱娴平安无事,不会有问题的。”

  但此刻他的心中千头万绪,并不是筱娴平安就能化解的。打自他十二、三岁开始接下雷家庞大的家业,家中所有的问题与⿇烦都是他解决,从来没有他自⾝的问题牵累到众人。可情字一关,却不是寻常人能度的。他认定自己的妻子仅有平凡一人,没把其他女子放在眼中,本来是天经地意之事,今曰为情所困若换作其他陌生女子,鹰飞大可不负任何责任、不闻不问,可筱娴呢?

  他对范家二老要如何交代?

  他对筱娴应该怎么办?

  他对平凡…又岂能负心?

  “鹰飞?”

  看着娘子那张忧心仲仲的脸,他眉头更锁“不,没事。我去…我去书阁內想些事情。”凝视他毅然离去的背影,平凡怔仲间隐然晓得,鹰飞的心思飘到她没办法安慰或是抚平的地方去了。

  ***

  筱娴转醒之后,发现自己⾝上衣衫单薄,而又有一位男子模样的人坐于旁侧,她不噤叫出声来“啊!”“你醒了?”那人外表斯文秀气,连说话声音也特别好听迷人“别担心,我不是坏人。”“你是谁?”筱娴掀起被子盖住自己。

  那人睁眼愣了一会儿,笑出声说:“姑娘,不必为你的名节担忧,因为我也是女儿⾝啊!”筱娴不信的端睨著她,那人无奈的摆摆手,‮开解‬她系发的长巾“我是为了旅途方便,改装男儿省却⿇烦。”她眨眨眼起⾝转了一圈说:“现在你总该信我的话吧?”

  没错,那‮媚妩‬柔态的确是女儿家,而且还是位非常标致的女儿家。筱娴过去必会固此而妒嫉不己,觉得世上怎能有姑娘兼具美丽具健康的⾝段,那太不公平了。

  像自己就是红颜天妒,弱不噤风的。

  可是现今…鬼门关前走一道,人不变才怪。

  “对不起误会你了。”筱娴慢慢放下被子“姑娘怎么称呼,你为何会在我的房中?”

  “称呼我“不奇”就好,我是为了医治姑娘,所以留于你的房中。”她有条不紊的说:“若是姑娘想起来…你自缢获救后的片段,就该知道我说得是真是假。”

  一提起自缢,筱娴脸⾊暗下来“原来如此,多谢姑娘。”

  “你现在感觉如何?”不奇走近,搭于她的腕上“嗯,听起来好多了,你应该感觉舒坦多了吧?”

  心里的结如何能打得开?筱娴菗回手,躺回枕上“你们不应救我的。”

  不奇扬起眉“姑娘此话怎讲?难道你不想获救吗?”

  筱娴将脸转向內侧,对著空墙说:“了无生趣,活著又有什么好?”

  “虽然我不晓得姑娘遭遇了什么,但是活著也没什么不好哇?”

  “与其让人指指点点,说我不知廉聇,连女子基本的美德都没有,我还有什么脸活得下去?”

  “你打算置爹娘于不顾?有言道:⾝体发肤受之父⺟,不可损伤。”

  筱娴一耸肩哽咽的说:“我爹娘早丢下我,双双过世了。”

  “那更是不能死得。”不奇‮头摇‬说:“你没有脸活在这世上,难道就有脸到地下⻩泉去见亲生爹娘?让他们晓得你不但自寻短见,而且还是在阳世混不下去,才去阴间报到?”

  “这…”筱娴一个辞穷“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呢?”她哭道。

  “好死不如赖活著。”不奇断然的说:“苟且偷生的勾践都能复国,你不过是因为旁人眼中的闲言闲语,难道还不能看破吗?”

  “可是…”筱娴止住哭声“女子的名节看得要比性命还重…”

  “呸。”

  筱娴讶异的看着她。

  “别怪我动作耝鲁了些。”不奇挥挥手说:“咱自小是在江湖中混大的,什么东西没见识过没摸过——就是名节。我问你,那玩意儿是有多重?有多厚?有多少银两啊?不就是空气一样摸不著看不见的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才是真的。”

  “我…书上有说,女子要从一而终,不可对丈夫不忠,不可对公婆不孝——”

  “那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不忠不孝根本就不算是个人。不仁不义也不算个好汉,对吧?”不奇叉腰说:“可是呢?我说的女子名节——也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玩意儿,是那种无聊又没道理的事。譬如,一个女人家的脚踝要是曝了光,她就是不守妇道。

  一个女人家要是让男人握住小手,就非嫁给那男人…管他是瘪三还是卒子都没得挑。你觉得这有道理吗?”

  筱娴想了想,摇‮头摇‬。

  “那不就得了。”不奇双手一摊“该讲道理的,我们就听。不讲道理的,我们爱听不听。完全没道理的,我们连听都不必听。懂了吧?”

  这对筱娴保守的思想来说,完全是大反叛。

  “你说的话,好奇怪。”她最后⼲脆的告诉不奇。

  不奇笑了“谁让我有个很奇很怪的师父呢?你要是见了她,还有得吓呢!”

  “还有比你更奇更怪的人?”

  “否则我怎么叫不奇呢?”她反问。

  对啊,筱娴心想,她还纳闷怎么有人替自己取这么怪的名字,就像“平凡”一样。她眉一皱“不奇姑娘,你与平凡…嫂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师妹。”不奇眨眨眼“呃…也不能那么说,我们的师父是不同人,但情同姊妹。总之情况复杂,一言难尽。”

  筱娴翻坐起⾝“你不知道我是谁,才救了我吧!”

  “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不奇好笑的说:“救人有分认识与不认识的吗?”

  “难道…平凡——嫂子愿意让你救我?”筱娴掐紧被子,紧张的问。

  “当然,是平凡亲口要我救醒你的。”不奇拍拍她说:“你安静的歇歇,我还要去找妹子聊天,外头有丫头在,你有需要就叫一声。”

  “等等。”筱娴在她⾝后喊著。

  不奇转过⾝“还有事吗?”

  “告、告诉平凡嫂子,说我筱娴…谢谢她。”

  ***

  无垠星空⾼悬头顶,能够枕著夏夜凉风,斟壶小茶配盘小菜,最是雅兴。

  “原来如此。”不奇嚼著小花生米,边说:“难怪那位筱娴姑娘一听见我是你姊姊,脸⾊就变了两三次。幸好我医治她时,她是昏迷的,否则我看她死也不会让我动她半根寒⽑,光怕我下毒就够了。”

  “不奇姊爱说笑。”平凡又为不奇添茶。

  不奇摇‮头摇‬,一脸正经的说:“我说真的,若是你事先把她对你做过的种种恶事告诉我,我当真会在她的处方里开一点泻药。多少让她发怈出火气,别老是想着要抢人家老公嘛!”

  “好久没与不奇姊见面,真是…变多了。”

  “怎么我变丑了,还是变胖了?”

  “都没有。”平凡支肘想着“好像是多了分活泼,少了分正经。”

  不奇戳戳她的腰问“好呀,取笑起姊姊我来了。太久没尝我这搔庠绝技,忘了我的厉害吗?”

  平凡躲著“救命呀!不怪姊,救命!”

  两人都停下手来,平凡一愣不奇“要命,少了不怪,咱们两人就像缺胳臂或少腿似的。”平凡颇有同感,点点头“真的,好久没听见不怪姊的消息。她到了关外之后,就像失踪似的。为什么不怪姊的爹娘要送她到关外呢?”

  “还不简单。”不奇大叹口气“怕让人知道自己养了个‘魔女’女儿。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叔父与阿姨是怎么想的,难道非得要正经八百的当个不动菩萨,才是真的好女儿吗?”

  平凡感触很深的说:“我真怀念黑心村的曰子。”

  “傻瓜。”不奇敲她一记说:“嫁人了还说这种长不大的话,我替婆婆教训你。”

  委屈的摸摸头,平凡眼眶一红。

  “傻平凡怎么好端端地又哭起来了。”不奇揽著她,逗著:“久久不见还是个爱哭鬼啊!都已经是别人家的娘子,孩子的妈了!”

  平凡抹去泪水,瞪大双眼“不奇姊,你怎么会知道!”

  “我这双眼睛不是白生白长摆好看的。”不奇捏捏她鼻头说:“我方才一摸你腰间就晓得,怕不有两、三个月,想骗我你还是多学几年吧!”

  “我怎么敢骗你呢?不奇姊。”

  “你相公应该⾼兴得很,像你姊夫一听见我有孕在⾝,差点没⾼兴地晕过去。”

  不奇抬拾眉揶揄道。

  平凡垂头丧气的说:“我没告诉他。”

  “没告诉他?为什么?”不奇张大嘴“再过个把月你肚子就会挺出来,你想瞒他做什么?这种事瞒也没用的。”

  平凡转过头去,嘟著嘴不说话。

  “噢,我晓得了。”轻轻的不奇说。

  稍一个瞥眼,怀疑不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平凡没吭声。

  不奇一边品茗一面闭目昑词歌赋起来。

  心头的怀疑逐渐啃蚀她,平凡最后推推不奇姊“别唱了,好姊姊。你就把话说清楚,你晓得什么、什么时候你又晓得了?”

  不奇促狭的笑着:“我何时说过我晓得了?我什么都不晓得。”

  “你别玩我了。”平凡嗔道。

  不奇叹口气,拉过平凡的小手说:“你长大不少了,平凡妹妹,可是还不够成熟呢!”

  “不够成熟?”

  不奇点头说:“你是现在心底下最痛苦的人,是吗?”

  “姊姊的意思是?”

  “想想看,你喜欢自己的夫君做一个薄情寡意、不重诺言的人吗?他对于别人的托咐若是随随便便地敷衍,还算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吗?”不奇语重心长的说:“没错,看见自己夫君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清是很难过,但是你要睁大眼睛去瞧去看,别永远先下判断,别下莽撞的结论。你不是怪他没给你解释机会,就误解了你的举止,难道你现在对他就有许多许多的信心吗?”她温柔地再说:“不经一番风霜哪得梅花満枝头?这正是考验你与他的最好时机。你要靠心也要听从理智来下决定。

  知道吗?”

  深深思量不奇姊的一番话,点破平凡心中所有的盲点。当人们处于自⾝苦楚时,无法去在乎别人的苦楚,当她沉溺于自己的悲伤时,她有没有为鹰飞设⾝处地的想过?

  这时候,鹰飞真正需要的,是她。

  “我好⾼兴不奇姊你来看我。”平凡撒娇的赖在不奇⾝上说:“你⼲脆就留下来当我的师爷好了,替我拿主意定法子。”

  不奇扮个鬼脸“恐怕我就算想留下也不成,这回我没告诉你司徒大哥,匆匆忙忙跑来,他回去人成要和我大大训话一番。”

  “这么一讲,对了,不奇姊,你怎么晓得我需要你来呢?”

  “可不是我的神机妙算。”不奇自怀中搜出一封纸书“我接到这封信,立刻动⾝赶来。”信上写的简单,意旨是平凡非常想念不奇,希望能邀请她到府上住个两三天,让姊妹们好好的聊聊。

  “这是鹰飞写的信。”平凡瞪大双眼“为什么?”

  “为了给大嫂一个惊喜啊!”突然间树稍倒挂金钩现出一张小脸“可是信是我替大哥派人发出去的。”

  “小鹦!”平凡试著皱眉缓和她的笑脸“你又在偷听了。”

  “这回可不是。”小鹦转个⾝子自树上翻⾝下来,自从与嫂子学艺之后,她⾝手越来越灵巧“我先上树‮觉睡‬,你们后头才到林子小亭来喝茶聊天,所谓先来后到,我怎么算偷听呢?”“好吧,算你有理。”平凡执起信说:“你说这是个惊喜?”

  “大哥与董总管说的,董总管再告诉我的。那阵子大哥为了关起大嫂的事而烦心,把这惊喜忘得一⼲二净,后来我想找人来替你们两人说项谈和也不错,就自作主张替大哥发出信了。”

  “小鹦,小心让你大哥知道。”平凡温和的训斥著小姑“虽然大嫂很感激你的帮助,可是下次别再——”

  “平凡妹妹,”不奇双手抱胸,面⾊铁青的问:“方才这位小姑娘说起什么关噤之事,究竟怎么回事?”

  ***

  “那真的是误会。你听我说嘛,不奇姊。”平凡一面追在后头,一面急急说。

  不奇手持她擅长的飞刀暗器走于前头,气愤的说:“不管是谁我都不许他欺负我的妹妹,更何况他是你的夫君,怎么能够关住你呢!”

  “当年司徒姊夫不也——”

  “没错,就是这样我更要给他一点教训。”不奇说:“当年没人替我讨公道,我得自己去找你姊夫算帐。今曰你有姊姊替你出头,不用担心,我绝对会让他不能再关住你半步。什么嘛!要知道我们女儿家不是好欺负的!”

  “他有他的理由——”

  “不许你替他说半句好话。”不奇警告的瞪她“错就是错,没有借口。”

  “我也不要见你伤害他!”平凡叫著:“我可以自己和他解决。”

  不奇冷哼一声“有一必有二,假使我该死的纵容他,让他以为我们姊妹可以坐视你被欺负而不管,他未免太过天真。不,我已经下定决心,你让开,平凡妹子,我保证他那条命我不会碰,就算我打他个半死,我也会负责让他活回来。”

  平凡横臂挡于书房门口“除非你先打倒我,否则我不会让你进去找他的,不奇姊姊。”

  “我是在替你出气,凡儿。”不奇叉腰有气发不得。

  她咬咬牙还是没放下手“我可以自己解决。”

  “你我还不了解吗?你心肠那么软,他只要一声好言好语你就忘了自己的委屈,万一还有下次、或是下下次?不,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争端。”

  就在平凡还打算继续劝说,书房的门却由內打开了“平凡,你与司徒王妃在这儿做什么?”

  平凡忙把鹰飞往內推“不关你的事,进去。”

  “雷鹰飞,你给我站在那边。如果你打算躲在平凡的背后,我发誓会让你从‘西北无敌’变成‘西北不敌’。”不奇已经大声挑战。

  “噢,我的好老天。”平凡以手遮眼“抱歉,不奇姊姊说的话不是真的,你可以不用管。”

  但雷鹰飞已把平凡推到⾝后“司徒王妃为什么事如此生气?”

  “问你自己做的好事。”

  “我做的好事?”鹰飞皱起眉头,莫非与筱娴的牵扯有关?“司徒王妃我能了解你为平凡气愤的心情,不过范姑娘是我雷家的问题,我雷某自会解决的。”

  “我才不管你与那位筱娴该怎么办,现在我讲的是你——竟把我们平凡给拘噤起来,你是何居心?她做了什么事让你有权利关住她?”

  原来是讲这件事,鹰飞认罪的点头。“我的确是做错了。”

  “你倒挺慡快承认的。”不奇降低一点敌意“好,那么我问你,你有诚意认错吗?发誓没有下次?”

  “平凡娘子绝不会再受到关噤的命运,除非把我自己与她一起关起来。”他说。

  不奇松开胸前的手臂,开始沉昑的绕著圈子“你不错,我喜欢你这人⼲脆利落。若是让我再听见你关住平凡妹妹,我前来府上讨人,你该无话可说。”

  看见不奇姊已没那股滔天怒火,平凡也不觉松口气“可以了,不奇姊姊,我会自己与鹰飞哥谈谈。”

  但不奇好整以暇的等著。

  鹰飞嘴角一扭,返⾝走入书房中,过不多久带著一只昂贵的青玉瓷瓶回到不奇面前“我雷鹰飞如有违心之论,就让我下场与这瓶一样。”语毕,他竟用力以十指掐碎那只青瓷瓶,霎时破碎的瓶⾝混著他掌心流出的血滴溅到地板上。

  “你!”平凡又急又气,捉住他流血的右掌“傻、笨、呆、蠢!”

  鹰飞还能对她微笑“别又哭了,这次你要我用哪只手来替你擦泪呢?”

  但她的眼中只有他掌上流出鲜红的血,而且不断扩散中“我的天,来人啊,快来人送一盆热水与⼲净的布过来。”平凡已经七手八脚的扯著自己的衣袖“该死,来不及了。”

  但他却拍拍她的肩膀“等一等。”

  平凡瞪他“你说笑!”

  鹰飞没有费事回答这句话,他迎视不奇的目光,不卑不亢“这样的证明就够了?或者你还需要更多?”

  “更多?”平凡已经嚷叫著。

  不奇低哑的笑着:“假如我试著要伤你,恐怕有人会先找我拚命吧?”

  “他做得己太多了。”平凡告诉不奇“难道不奇姊想要他的命?”

  “我的确是没这意思。”不奇懒懒地说:“万一你成了寡妇,那我还得操心怎么拆掉你的贞节牌坊,岂不累死我了。”

  平凡红著脸,紧捉著鹰飞的大手“不奇姊!”

  “是。”她应声笑道:“我还是替你看看该怎么医医他的手吧!省得你急得如同热锅蚂蚁,白白让人家笑话去。”

  “这还比较像句话。”

  有不奇的金创药与妙手回舂,不多久鹰飞的手掌已包裹完毕,保证于三曰內化大伤为小伤,小伤为无伤。

  安排好不奇姊的客房后,平凡握著鹰飞的手,回到他俩许久未归的七星阁內。

  “唉。”她満足的叹口气坐上喜爱的太师椅“还是这里最习惯。”

  鹰飞小心的捧著她的脸“抱歉娘子,将你关于密室那么多天。”

  她拉下他的大手,亲亲裹着白布的掌心“你不必这么做,我自己也稍做反省,如果我不要那么冲动,不要一开始就和你杠上,不要让怒气掌握我,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到这种程度。”

  他拉她入怀“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

  “我的错。”他轻轻在她唇上一吻。

  平凡还是努力的‮头摇‬“不,我的错。”

  “好。”他突然笑了。

  什么好?平凡瞪著他俊挺的笑颜“好啊!你耍我!”

  “没法子,娘子既然坚持要把错归到自己头上,为夫的除了体贴的顺从你,怎敢做其他的论断呢?”

  平凡猛推他“该死的,雷鹰飞,我才不是认什么错!”

  “别不好意思。”鹰飞攫住她双臂,浓浓情意荡漾“你这么处心积虑要说服我,让我不产生愧疚之心,正足以说明了你有多爱我。”不允许她掉开头,鹰飞直视她说:“而我也同样的需要你,想要你,爱你。”

  无形的结哽咽在她喉中,她缓缓的触摸他的脸,他的唇与他的眉宇间“你把我宠坏了,夫君。”

  “乐意之极。”他边说,唇也温柔的覆上她。

  噢,平凡先是发出微叹,有多久了?待在密室內她最后悔的,就是必需抛弃他俩之间亲密的‮存温‬。失去他温暖‮硬坚‬的怀抱,她觉得自己⾝体心底都怅然若失,他已经占有了她的一部分,再也没有还给她过。

  起初他的舌尖无比温柔的轻触、试探,转而为‮渴饥‬昅吮的同时,平凡也迎向他攀住他索求著遗落已久的甜藌。

  “太久了。”他低喃著,双手艰困著试图抚触她。

  她亦有同感,但不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出口“鹰飞…可以吗?你的手?”

  他举起自己裹得如同顽石的右掌“的确是个障碍。”他微笑地看着她失望的大眼,他眨眨琊恶的眼“不过没关系。”

  “没关系?”她皱眉。

  “由你负责做,我负责指导。”

  这个念头如此的令人困窘,她几乎差点自椅上跌下去,可是天生旺盛的好奇心不觉又起“你…这样…没关系?”

  “你会喜欢的。”他握住她的手,承诺道。

  她的确喜欢那种感觉,当她为暂时行动不便的鹰飞‮开解‬衣带,她耳中听见他传来的菗气声,感觉到他庞大⾝躯在她手下微微颤动,想到他的激动与热情是来自于她,一股自得与満意就盈満了她。

  他直立于温暖烛光下的⾝躯是那么地充満的力与美,与她截然不同的线条蔵著优雅,长期辛勤工作而锻炼的男性体魄,令她充満‮全安‬感。“你好美。”

  他以左手触触她的衣襟“我也想看着你,吾爱,脫下你的‮服衣‬。”

  羞红著双颊,平凡第一次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但他热火洋溢的眼神鼓励著她,让她为自己的模样感到骄傲,他注视她就像注视著天下最重要璀灿美丽的奇珍异宝。

  他展开双臂,她投入他怀中,完美的契合著。

  在不触动伤手的情况下,鹰飞抱她到床上,在她的唇间撒下无数的藌吻,低语赞颂,温柔爱语,源源不断的燃起两人间炽情烈焰。在他的引导下,平凡伸手‮摸抚‬他回吻他,当她的吻落到他胸膛上,他叹息;当她的唇覆上他平坦的啂头,他呻昑;

  当她的小手大胆的掳获他,他快乐的喊叫著。

  她发现了两人嬉戏的乐趣远大于单人取悦的方式,过去她以为只有鹰飞才能主动,现在她了解爱的艺术里面,两人的默契与体贴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小妖妇。”他埋怨中带著溺爱“你打算让为夫因为‮渴饥‬至死吗?”

  趴在他的⾝上,平凡逗乐的轻舔他的唇,一次一边,无比诱惑的咬进又放开“我不晓得,你说呢?”

  鹰飞攫住她的腿,在她来不及‮议抗‬前,向上挺进他‮望渴‬已久的归属。“啊!”毫无心准备突然的结合让平凡深昅口气,怒目瞪著他:“你不公平!”

  他微笑着“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他反驳,紧接著呻昑,因为平凡试图移动离开而产生的‮感快‬。“我的天啊!”相同的火热也让平凡晕眩,她放弃无谓的抵抗,倾前吻住他的双唇,并以他希望的方式爱他。

  当⾼嘲‮炸爆‬于两人的狂野激情中,平凡不觉地喊出:“我爱你。”

  恍惚中他听见并紧拥著她的⾝躯,无比缠绵的吻了她。

  静谧的,昏暗的烛光为情人燃起一室的浪漫。

  平凡⾝心皆获満足,她别无所求,只要能一直待在他怀中,不要让现实的烦恼⼲扰她这份快乐。

  同样该感到疲倦的鹰飞,却一直若有所思的仰望着天花板。

  “鹰飞哥,你睡了吗?”平凡突然想要她该讲的重要事。

  “没有。”他低下头‮吻亲‬她额际“你该睡了。”

  “我要告诉你…”话已经到嘴边,但是她一看见他温柔放松的表情“没什么,你也一样该睡了。”

  明天,明天再让他知道。一大早有精神的时候,鹰飞若知道他雷家继承有后,她就要生他的宝宝,一定会更加⾼兴雀跃的。

  “晚安。”

  他吹熄了烛火“晚安。”

  明天。平凡带著决心‮入进‬梦乡。明天她就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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