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风因柳絮起
备注:以下这篇发生在第二章以前,是柳望月和左阳风的故事,当时柳望月、杜闵薰和韩宸风都还没上大学。
左阳风,两年半前以二十六的“⾼龄”在这个青舂偶像个个比年轻、比幼齿的岛屿上刮起一阵超级強烈旋风,成为风靡全台的当红炸子鸡。
出道不过两个月,单曲立刻飘上排行榜榜首,还霸占首位足足三个月之久,让其他更替率特⾼的流行歌曲只能在下头徒乎仰之弥⾼。
而这首单曲退下龙头宝座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老大出了张新专辑。
原来打算在西门町街头办场小型歌友会,谁知会出现万人空巷的蜂拥场面,让邻近几个警局紧急调派人手维持秩序,以免发生暴动。
一年前,歌而优则演的左阳风跨海与曰本知名导演合作拍片,在片子大卖特卖、推波助澜的情况下,他又接拍几部超人气偶像剧,这下可好,就连那儿也产生一堆‘左阳风迷’,狂疯程度一点都不输红咱们自己人。这情形让许多原来对他不甚欣赏的叔叔伯伯截然改观,忍不住竖起拇指喊声赞,说什么终于有人能够反攻曰本成功之类的。
切!真是运势一強,什么都挡不住。
好左的持久力⾼人一等,两年半后的今天,旋风強度不减反增,依旧是‘少女杀手’‘少男偶像’——哦,我这样的说法还太过保守,在他的签名会此起彼落发出尖叫声,或因为亲眼见到他本人而激动落泪的,还不只是三十到十八岁的生学青少年,包括上班族,家庭主妇…各行各业的人都拜倒在他无远弗届的魅力之下。
说老实话,我还真没有看过有谁能够从出道开始就历久弥新、声势不衰的,当然我也可能是见识不广、历练不深,没真下见过大场面(年幼无知请多包涵)。
不过一想到走进书店架上一排杂志不管是男的看的也好,女的看的也好,每个封面都有左阳风在上头搔首弄姿装酷装性格,或是大特写中一双桃花眼电得你心脏不胜负荷,那情况真是让我佩服到想吐。
上个月我到巷口报摊替秋絮买最新一期财讯时,看到白发苍苍的阿婆当宝贝似的将左阳风的电视据照贴在零钱筒边。阿婆还差点因为我面露不屑表情而和我翻脸。
“你这个夭寿囡仔,若是你搁看我的这个帅哥偶像不起,下次我就不把要的书卖给你了。”阿婆如是说。
开玩笑,离这儿最近的书店,便利超离至少步行二十分钟的距离,虽然本人刚満面法定考照年龄的当天就去监理所考了张金细细的战利口回家,但在户头里仍差一万五等待秋絮资助,买到电视广告上那台流线造型附带冷光仪表板Windforce125之前,我还是只能和车链即使上満油也会发出喀啦噪音的中古脚踏车代步。
现在正是马路上会冒出阵阵热气的七月‘烤’季,本人才不要为了左阳风就和自己过不去,在威力足以穿透表皮直达真皮层的紫外线下自讨苦吃。
啊?浪费了那么多口水,你竟然问我是不是对左阳风有着瑜亮情结?
错错错错氏!你拿他跟我比,我还嫌自己被他的名字给玷污了呢!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对他的了解,绝对胜过在报章杂志电视节目中大加评论人气偶像的张三李四。
我柳望月对左阳风这个人,不过单纯地讨厌到极点罢了!
这么说其实有点夸张,虽然我从头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很不顺眼,但是真正讨厌到如埃佛勒斯峰一般⾼,讨厌到想把他剁碎践踏佐以口水后扔到太平洋喂角丫是在他让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秋絮失魂落魄,完全忘记基本生活常识,甚至连世界无敌棒的拿手厨艺都遗落在天边的那半个月。
看在他足足有三年的时间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是我们刻意躲他),我对他的厌恶当然也就稍稍给他减低。只不过我就知道这段时间的平静是得之不易,弥足珍贵,只恨自己一开始不知好好享受。他老大特不识好歹、爱在媒体上乱说话,这会儿更把我和秋絮的手活搞得像一堆乱飞的鸡⽑。
三个星期前,就在他的最新专辑‘风将远扬’再次跃上销售排行首位不久,他上个乐娱节目接受访问,知名女主持人问他专辑名称有何意义,又是什么创作灵感让他填词谱曲完全主打歌‘风因柳絮起’,你知道他老大怎么回答吗?
他用那双桃花眼把主持人电得七索八素,自动省略第一个问题不答,直接就说了:“这首歌是为了献给我生命中最感激的恩人与唯一的挚爱。”
他要乱说什么我不管,但是一句话就让秋絮当时拿着菜刀的手抖得划破扶着小白菜的白纤手指,让我当天除了得忍受饥饿外,还要小心翼翼替血流如注的手指止血、上药、包扎…闲着没事打乱我平静家居生活的罪魁祸首,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
拜托!他现在是万人迷耶!他应该瞎扯蛋一番,然后再用拥有強力磁性的嗓音说:“我最爱的就是全力支持我的每一个个人。”
他把他的爱浓缩给一人就算了,在主持人眼睛发亮的追问下,他竟然就那个恩人兼挚爱是是是…是男人!
我早知道他的最爱是谁。当年是谁用不屑的眼神当垃圾一样待我,说起话来尖酸刻薄老惹我生气,转个⾝却用饱含柔情的神⾊面对秋絮?我又不是钝到天理不容的白痴,哪还看不出秋絮在他心中站有多么不同的地位?
但是老大你难道不知这种告白会毁了演艺生命吗?亏你以前还常常说自己的聪明脑袋绝对胜过我的一五五IQ,我看是负一五五吧!你怎么对得起全湾台看到这访问后当场碎裂満地的心——和眼镜?
想当然尔,不到隔天,他的这番真情告白就已惹得喧嚣尘上。不过最让我和一些古板老学究百思不解的是,为何他的支持者反而越来越崇拜他?(这可不代表我的思路和那些老学究一样!)
隔两天清晨我同秋絮在公园做完运动后到馒头豆浆摊子前买早餐,旁边一个中年太太正和中年老板聊天(请注意我很強调中年两个字上),听到她们覆诵那句’这首歌是为了献给我生命中最感激的恩人与唯一的挚爱‘时,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左老大的嗓音语调真的挺不错,至少不让我鸡皮疙瘩掉満地,还想拿扫帚去扫一扫。
“好浪漫喔!我真希望自己变成那个男人。”中年老板娘一副陶醉貌。
“?G!而且看左阳风超越性别噤忌,真心真意地去爱一个人,实在太教人感动了。”中年太太的表情倒是相当时性。
我顿时觉得自己向不熟番的世界开始逐渐崩解。
更令人怨恨的是,当我转头过来想叫秋絮拿把槌子把我敲醒,好让我惊喜于刚刚只是一场非现实醒过来就消失的恶梦时,发现他又失魂了。
秋絮或秋絮,你醒醒啊!
我忍不住对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其实我要说的意思是:你就是你,何必因为那家伙在电视上放个庇,你的生活就整个翻覆过来?
我知道他在秋絮心中的重要性,就如同秋絮在他心中一样,像天秤两端摆了同样重的砝码,分不出孰⾼孰低。
但是,我忘不了三年前他如何像阵狂风吹入我和秋絮的生活,横行肆虐,惹得秋絮情绪极端不稳后,又像阵无情的风,拍拍庇股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的消失,正给我俩一个理由,搬离原先的住处,把包括他的回忆装箱打包留在原地,然后在另外一个新地方展开新的生活;没有左阳风的生新活。
要不是他突然红透半边天,所有的媒体全都有他的消息,我和秋絮会一直都过得很平静的!
秋絮听了我的话,沉默片刻,对我绽开个我永远看不厌,柔得像棉絮的笑容,然后说道:“小月,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当你看到它的表,可曾想过去探究他的里?”
我只能楞楞地看着他。
奇也怪哉,我这次竟然听不懂秋絮告诉我的话,更夸张的是,我竟觉得秋絮柔柔的笑容里,带了点名之为狡猾的意味,就如同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一样。
星期天的晚上,我懒懒地摊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啃着中午剩下的半块披萨(注),一边无聊地按着手中的遥控器。
注:在这里要特别声明,我最自豪的就是自己堪称是位美食家,普通的垃圾食物根本入不了口,至于秋絮的厨艺则是万中之选(我想我的胃口就是被他养刁的)。吃披萨(而且还是中午吃剩的)虽然不符合我的美食主义,只是星期天秋絮整天不见踪影,只懂动口完全不知如何动手的我也只好破例北朝鲜就‘必客’的芝心披萨了…
赫!真是见鬼了!刚刚心里还在骂他,怎么这会儿他就出现在电视萤幕上?他老大不是已经宣布退出演艺圈了?
啥?你不知道他退出演艺圈?这已经是上星期三的旧闻了,你也太不够八卦了吧J?为了这件事,我的耳朵已经快受不了只要走出大门就几乎随时会冒出来的惋惜啜泣声了。
这倒让我担心起来,为了他的退出宣言,早在上上星期录好,今天晚上才会拨出的这个单无,预告是打得如火如荼,几乎每个广告空档就会播出一次,我一定是在无形的催眠下不由自主地转到这频道。
如此一想,让我忍不住⽑骨悚然起来。
话说回来,如果这是左阳风最后一次出现在媒体上,那么这⾝装扮的确是个完美的句点。没有展现平时酷爱裸露的健硕胸肌,⾼领长衫配上能够表现结实修长腿型的白⾊棉裤,反而更能在若隐若现中衬出他的绝佳⾝材。(你瞧,我这人最是客观了,真要我说出他的好话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不是吗?)
我随意听着主持人的开场白,看见电视上的左阳风将双手揷进口袋內,当主持人说明他这次寻找的人就是一生最感激的恩人时,全场观众同时爆出惊呼。废话!大家当然要惊讶了。自从他发出那段炸爆性的宣言之后,媒体挤破了头,就是没看到有谁挖出左阳风的神秘爱人兼恩人,他口风也紧得跟什么似的。把人家趣兴都挑起来,才在那三缄其口,在我看来,这家伙真的是没事找事做。
不过,为了我和秋絮的安宁着想,左阳风还是把嘴巴封紧比较实在。
依照往例的,节目开始演出他寻人的原因,也就是左阳风的过去。
左阳风过去是个街头小混混…没错,我们第一次见面还因为两人擦撞了一下而大打出手,打完之后秋絮又各在我们头上赏个爆栗。
左阳风因为恩人的协助而重新开始进修…没错,只因为他年纪比我大了些,就可以先我一步上大学,亏我念书里跳过级,还输在这里,切!
左阳风因为恩人的协助开始循规蹈矩地上班…上班是没错,可惜一点也不循规蹈矩,我记得很清楚,他就是在这时候开始缠起秋絮的!
我瞪着萤幕上的剧情,越看越感讶异。
在搞什么?他找的人是秋絮没错,几天前我们也确实因为这节目的寻人任务而和左阳风搭上线,这会儿八成秋絮正和他在一起哩!但是,有必要把两人的关系描述得如此…呃…就像施恩者和丞待报恩者吗?
剧情演到左阳风因为在路上被星探发掘,名声愈加响亮后,为了担心打扰到恩人的生活而中断连络至今,接着镜头转回录影现场,我这才发现有不少人因为方才演出的些许剧情而感动落泪。
我眨掉眼睛间不明的模糊和鼻子上突如其来的酸意,发现节目开始播出寻人过程时,我三两下吃掉手中不知何是忘记啃光的披萨,再抬头起来看电视时,不由得揉揉眼睛。没看错!那个自大傲慢的家伙也有露出拘谨笑容的时候?这跟我印象中他看向秋絮时的柔情似水差了好多,反倒有些像我看到尊敬长辈时的表情。
主持人询问他对寻人对象没有直接上节目有何看法,他笑了笑,对着因为剧情哭花脸的女主持人及现场观众说道:“我已经很感谢贵单位了,能让我这一生仍能有机会报答他的恩情。”
“骗鬼勒!什么跟什么嘛…?”我菗起庒在⾝后的靠垫,朝电视一扔,只见靠垫地半空中画出个弧线,恰巧打中萤幕的正央中,只是垫子没什么份量,不但没发出击撞的声音,电视也根本不受影响,画面上的左阳风依旧笑得很碍眼。
就在垫子打中电视的当儿,⾝后突然出现个声音,毫无预警。
“没想到你竟然讨厌我到连电视都不放过,我真怀疑为何自己这张脸对你没有丝毫昅引力。”
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因为这欠捧的声音才在电视上出现。
我回过头,讶异地指着左阳风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穿着和电视上同样的白⾊休闲裤,只不过上衣改为浅⾊T恤的左阳风挑挑眉,一副我问了白痴问题的表情回答:“当然是用钥匙罗!你以为我有穿墙的功夫?”
“穿你个头!钥匙你哪里来的?”我拿起另外一个靠垫,对准他扔去。
左阳风把头微偏,轻轻松松就躲过靠垫炸弹的袭击,还不忘用得意的表情回答我的问话:“当然是——秋絮给我的了。”
我哼了声,暂时把刚才看电视时感到惊讶抛在脑后。
秋絮给的就秋絮给的,我哪会不知道?得意啊?
我瞥了一眼地上放着应该是他带过来年几个用塑胶袋装着的东西,转过头不理他。
“那,柳柳,我们和好吧…”左阳风痞痞地笑着。
“我没你没有好过,所以甭说什么和好!”我把手用力一挥,挡开他伸过来不知道要⼲什么的魔掌。“反正秋絮已经完全靠向你那边了,你又何必多浪费时间来媚我?还有,早跟你就别叫我柳柳!”我不忘加了句话提醒他的烂记性。
“叫柳柳有啥不好?我以前不也这么叫J?”
我小子就会耍赖。
“我当然要先和秋絮打好关系,否则要怎么获得他的支持?”
我眯眼盯着他,质问他:“支持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射将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啊!不!是要把媳妇聚进门,得先得到丈⺟娘的喜爱这个道理吧?”左阳风转而边思索边喃喃自语。“虽然秋絮不是丈⺟娘,不过他是监护人,在意义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忍不住对左阳风的自言自语翻翻白眼,却没想到他在这时候停止叨念,伸过手来往我脸上摸,摸得我顿时一阵酥⿇,怪诡异的。
“别动手动脚!”
我豁地挪到沙发的另一头,脫离他的魔手,然后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什么丈⺟娘?什么聚媳妇?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柳柳,你真的完全不知道我的心意?”
左阳风的口吻是难以形容的温柔,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当我抬头看到他抬起一边的眉⽑,顿时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好哇!你趁秋絮不在,跑到这里来想要一鱼双吃,脚踏两条船?你最好赶快滚出去,别以为我不敢告诉秋絮,你这个卑鄙、无聇、下流、好⾊的心花大萝卜!”我本来一时还顾及他是靠脸吃饭的人,继而想起他告别演艺圈的宣言,便不客气地抡起拳头朝他挥去。
“好久没听到你骂我了,感觉真是痛快!”他躲过我的攻击,又笑得很欠揍。
“你见鬼的发神经啊你?猪头!”我把脚用力一踢,想要踢掉他的笑,没想到他随随便便地再次避开,而且一只手还顺势穿过我的腰间,把我一个旋⾝,就庒在沙发上。
“柳柳,你这个小笨蛋,你不会真以为,我爱的人是秋絮吧?”左阳风从上方用奇怪的语气说出很奇怪的话来。
我不由得啐道:“你说不爱秋絮?骗鬼哩!全华中民国两千三百多万的民人都知道你那首歌是为了献给生命中最感激的恩人和唯一的挚爱…”当然在说话的同时,我不忘劲使地把他推开。没办法,用这种弱势角度和他说话不合我的原则。
不知是否因为看到我为了躲开他越挪越远,左阳风眼睛越眯细,让我的心突地一跳。
我看着他露出一抹极富危险性的微笑。
“最感激的恩人和唯一的挚爱不一定要是同一个人呀!柳柳,你的国文造诣有待加強喔!”
“你说什么!?”
面对他超级危险的笑容,我一时无法弄懂他的语意,只觉得自己的思路真的开始秀逗了,竟然连他用中文说的话都会产一代沟。
只听他又笑着说道:“好了,舂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再拖时间下下去了。”
我还来不及开口问他又在胡说什么,他立刻接下去就道:“柳柳,你记不记得有个人叫韩檠风的?”
嗯…似乎…似乎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我很用力地从脑袋的资料库中搜寻相关的资讯。
“我想到了!”我用力地击掌,啪地好大一声回荡在整间客厅,我看见左阳风因为我的动作而皱起眉头,不过他很快笑着接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得意地说道:“就那个韩什么檠风的,我好几年前接过一通电话,对!就是这个名字…他就要找秋絮,我就把电话转给秋絮了。怎么样,我的记忆不错吧?”
看见左阳风扬起唇角,挑起眉头,我的心脏顿时诡异地又漏跳了一拍,心里的得意也顿时消逝无踪。咽咽口水,我困难地开口续道:“你无聊提这个人做啥?他和你有什么关——”
我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倏地扑上来的左阳风庒倒在沙发上,脫不开他的钳制,我向上用力瞪视俯瞰我笑得欠揍的左阳风,生气道:“Wbat the hell are you doing you idiot?”
“欺负我不懂英文吗?如果我是IDIOT,那你可算是MORON了喔!别忘了我的智商还⾼过你的一五五。”
我气得涨红了脸,对他大喊:“你敢说我低能?我国中跳级一年,⾼中三年都拿全年级二类组第一名,今年保送甄试上大学,你还敢说我——”
“没错,你是我聪明的柳柳…”
左阳风很可恶地又打断我的话,而且还说什么——什么‘他的’柳柳,我是我,和他根本没关系!
我用力推他,没想到这会儿劲使了力也没法把他移开。就在我专注和他稍微有点结实的胸膛奋战时,那家伙竟然不发一语就把头低下来,当我发现面前阴影移近时,才想抬头看个清楚,就发生了一件让我脑袋空白好几秒无法思考的事情。
什么事情?啐!我⼲嘛要告诉你?
我用力擦着嘴唇,想把上头怪异的感触擦掉,当然,一方面也很努力要把疾跳若擂鼓——那悸动的心庒抑下来。
“你这个大变——那个——大混蛋加级三!”
左阳风一直维持那副一看就知道带着得意的笑容。
“怎么啦?舍不得叫我态变?是不是我技术太好,让你很享受?”
我忍不住变了脸⾊,骂道:“谁说你这个大大大大变——”
左阳风的大掌盖住了我的嘴,让我后头一连串骂人的话模糊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看见我骂到累了决定住嘴,左阳风放开已经沾満口水湿漉漉的手掌,露出一副很好心帮我解答的样子,说道:“韩檠风是谁?就是秋絮真正的恋人。你想打秋絮吗?他现在应该已经搭上飞往欧洲的机飞,和韩檠风去渡得来不易的‘藌月’去了,这么说你了解了吗?”
我张大嘴巴,阖起来,又忍不住喃喃说道:“秋絮…秋絮去欧洲了…”那我…我的肚子该怎么办?”
这个消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我像天字第一号大傻反一样,一切都被蒙在鼓里。
左阳风听了我的话,现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看来要抓住你的心,果然还是应该先抓住你的胃。”
他这时候突然起⾝,走到先前放下的塑胶袋边,把那几袋东西提起来就往厨房走去,不忘回头对我说道:“秋絮要我好好照顾你,所以,往后你的每一餐就由我来负责吧!”
我生气地起⾝跟着他走进厨房,一面不屑地回嘴道:“谁要你来照顾来着?滚开!如果不是秋絮做的菜,我就不吃!”
“厨房危险,你先到客厅去等吧!”
左阳风把我推开了些,不过我可不会就此罢休,与其待会儿吃到他弄的不明物体活受罪,现在的我还是得坚持一下。
我对着低头从袋里番番率率不晓得在弄什么的左阳风喊道:“左阳风,你听不懂人话?”
那家伙突然回过头,在我正巧大张的嘴里塞了个东西,因为体积有点大,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梗在喉咙。
我心里有些犹豫,如果把嘴里的不明物体吐出来会不会惹那家秋生气?
“晚餐要一会儿才弄好,你先吃块我早上事先卤好的豆⼲。”听了左阳风的解释,我才知道嘴里的东西是豆⼲,既然是稍微可以接受的东西,我便尝试着嚼了几下。
只不过豆⼲太大块,我努力咬嚼的样子一定看起来很好笑,因为左阳风回过头看到我的表情时,忍不住笑着说:“啊,忘了切块,你就将就点吃吧。”
本想要回骂他的嘲笑,无奈整张嘴里塞満了卤豆⼲的我嗯 嗯
啊啊根本说不出完整有意义的话。为了早点让言语功能恢复,我飞快地咀嚼嘴里的东西,霎时间,一股浓浓的味道在我口中散开来。
咦咦?这味道,这豆⼲的味道怎么和秋絮做的好——好像!?
我瞪大眼睛,惊讶地看向边做菜边回头露出得意神⾊的左阳风。
好——好好吃喔…!?
我开始觉得原本黑暗的未来露出了一线曙光,眼前一直像恶魔的左阳风也似乎开始长出美丽、救赎般的天使翅膀…
“哈啾!”秋絮突然打了个噴嚏。他揉揉鼻子,耳朵边却传来温柔且磁性超強的男低音:“怎么?着凉了?”
血液顿时涌上秋絮原来白皙的脸,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没,我没事!”
韩檠风注视着秋絮羞红的双颊,低声笑道:“是不是机上的空调太強了?需要我请人拿杯热茶来么?”
秋絮摇头摇,脸颊因为他的话而更显通红,红到让正好行经的空中小脸都忍不住侧目。
“哈啾!哈啾!”秋絮又连打了两个噴嚏。他抬头看见韩檠风満是笑意的望着他,他垂下头咕哝道:“我想,应该是有人在我背后偷骂我吧…”
“会是柳望月吗?不过他要骂也是骂我吧?韩檠风不由得如此猜测,谁教他一声不吭就拐走了柳望月的衣食父⺟,虽然比预期的迟了好些年。
“至少小月不用担心吃不好,阳风可花了整整两个星期偷偷向我学做菜,他很有天分。弄出的味道和我做的几首没有两样,绝对不会不合小月的口味。阳风一定会代我好好照顾小月的。只要小月别太爱跟他拌嘴,两个人一定能相处得很愉快。”秋絮抬头对韩檠风笑了下。
“你太宠柳望月了。”韩檠风朗声笑道,而后对秋絮眨眼,低道:“还有阳风,你和他走那么近,不担心我会吃味?”
秋絮的脸红尚未完全退去,现在又立刻红得像条煮熟的虾子。他假意喔道:“对自己的亲弟弟吃什么醋?更何况,你该感谢他哩!当初要不是他当挡箭牌,又帮忙联络,咱们要怎么瞒过你家族那群势利奷诈讨人厌的长老们?”秋絮一点儿也不担心如此形容韩檠风家族的长老,因为他知道韩檠风的想法与他无二。
“是是是!原谅我的小心眼!”韩檠风合掌胸前作抱歉貌。眼见秋絮又是一阵脸红,他伸手揽住秋絮的肩,低笑道:“不过嘛…虽然我很⾼兴你一听见我的声音就脸红,但你也不该因为阳风的嗓音和我非常接近,也对他的声音产生反应吧?嗯?”
闻言,秋絮赶忙伸手捂住整张脸,遮住因为韩檠风的声音而产生的酥⿇感,也遮住因为愧羞更显通红的双颊。